*感觉进展有点快,每天都在提醒自己不要写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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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瞥让大家都吓了一跳。

卡卡西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带土,明白对方意思的带土立刻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很有趣。那人不可能是止水,止水可以穿着他的衣服戴着他的面具,唯有链刃是不可能装扮的。链刃是宇智波一族只有唯一一副的“被诅咒的武器”,直接以半寄生的方式依附在继承者身上,继承者死亡后才能摘除,当然也只有继承者本人能够使用。带土捏了捏手腕,链刃正好好的在那里呢。而那个取走手稿的人身上的链刃……似乎是真货。天天带在身上的武器,带土是认得声音的。

世上除了唯一的一副链刃,没有第二种武器能发出那样的声音。

那人到底是谁?

队伍里的两个宇智波一时半会都有点懵,不过试炼里一切都不好说,眼睛见到的未必是真实的,也是是某种幻象也说不定。

卡卡西紧捏着拳头,才隔了几天又见到仇人,心情必然不会有多好。带土走上去拍拍他的肩膀抱了一会,恋人的拥抱有快速治疗作用,他很快放松了下来,领着队伍继续往前走。

越往前走,迷宫就越发复杂起来,一开始经过的是静止不动的迷宫,然后左右两边的墙偶尔移动,继续往前走,所有的墙面都在不同的速度移动,带土觉得自己的队伍就像站在很多条盘踞的大蛇中间,前路的危险难以预测。

当所有的路口都会移动的时候,只能在其中挑选几个移动速度较慢的进入。在大家通过第三个移动的路口时,发现情况更糟糕了。

原本宽阔畅通的,身后的横道也开始被一面面镜子墙拦截,就像推着他们往前一样吞噬着退路。幸好队长的判断力足够精准,每次都能最快速的找到一条能让所有人通过的路。当大家好不容易从一个移动速度比较快的路口中穿过打算喘一口气时,几面横墙凭空出现,就跟计算好一样,从几人中间的空隙插过。

孩子们尖叫了起来,带土想伸手抓住卡卡西但是来不及,迅速堵上的墙只给带土留下了卡卡西没反应过来的惊讶表情。等墙面彻底闭合,甚至连同伴们的声音都没办法听见了。

就像整个世界只剩下带土一人一般安静。

带土握紧了手里的链刃。

卡卡西还好,希望佐助他们能保持冷静对应各种变化的发生。

暂时看来迷宫还没有攻击他们的意图,带土小心翼翼的往前探索,他感觉到自己所在的这条路正载着他移动,等他走到道路的尽头,目的地就会出现了。

他缓步往前走,道路尽头的景色一直在变化,等他快走到的时候,那景色定格了。带土走进了景色之中,那是一坐软叶拼成莲台,浮在飘着薄雾的水面上,雾气缭绕,朦胧之中一位少女盘腿而坐,银白色的长发垂下挂在叶瓣上,乍眼看去,竟像是看到了仙境里的仙子一般。

“宇智波带土。”那少女微合的眼眸缓缓张开:“没有时间了,趁我的记忆还在……”

“你要阻止’拉格瓦那‘……”少女指向了看不见的远方:“你们的缘从这里开始,去吧,呼唤对方的名字,因和果,在这里,将成为完整的闭环……”

“拉格瓦那,这个世界的意志……他想要将你……”

少女的声音越来越细,后面的句子带土已经不能清晰的听见,面前的场景像突然碎掉的镜花水月,四散而去,带土擦了擦眼睛,那银发少女哪里还在?

卡卡西敲了敲面前的这块镜子。

实心的,听不到本应该在对面的带土任何声音,思考了一下卡卡西立刻得出了“迷宫已经把带土运走了”的结论,而另一边的鸣人他们也是差不多的情况。

“鸣人!带土!”卡卡西一边走一边呼喊。这迷宫无时无刻在移动,说不定能移动到相邻的位置,听到声音能得到回复。

“带土!”卡卡西呼喊着:“鸣人!”

“带土!!”卡卡西不抱希望的朝着每个方向发出呼唤的声音,然而他竟然听到了回应。

“谁在叫我?”

这是一个稚嫩的,卡卡西熟悉却又不太熟悉的声音。

他猛然回头,却发现自己已经站在城市的路口,黑发少年插着兜帽罩衫上衣的口袋站在高得看不见顶的写字楼夹缝小巷子中,灰暗的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少年带着怀疑的冷淡眼神看着卡卡西,毫无少年气的幽黑瞳孔让他感到不寒而栗。

“你是谁?”

这是幻象吗?卡卡西思索着这幻象的意义所在。

“你是宇智波带土。”卡卡西肯定的说,这是他从未见过的,恋人少年时期的幻象。

“你从哪里知道我的名字的,凡人。”少年警戒的直视着他,就像准备袭击大型猎物的小野兽,身上的杀气倒是一点也不比战场上的成年人少。

“这不重要,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在这里干什么?不回族里吗?”卡卡西试探性的问他。

“族里?”少年冷哼一声:“不打算回去了,我要去别的地方。”

少年说着丢下卡卡西头也不回的往巷子的深处,卡卡西紧紧跟着他,一边追一边问:“你要去哪?”

“地狱。”少年说。

“!!”卡卡西突然想起了带土在花舞祭时曾经说过的话,他曾经离家出走过,离家出走的理由卡卡西记得是……

“别冲动,带土,爱有各种各样的存在形式,不要随便否定自己的价值。”

少年停下了脚步,回头意味深长的看着他:“你到底是谁?”

“爱有很多种存在形式,你的父亲和母亲结合生下你并不是出于彼此之间的爱,可你肯定也承载着父母对你的爱和族人对你的爱。”卡卡西对带土说着。

“凡人的你不懂。”少年不耐烦的打断了他:“你不懂爱对于我们的意义,你们也没有寄,没有寄的你们灵魂只是个空壳,残次品,废物。”

少年不屑的说着,说着说着就像发现了有趣的事情一样突然眼睛一眨,盯着卡卡西上下看:“我找到去地狱的路了。”

“哈哈哈哈哈哈”他弯腰笑了起来,擦了擦眼泪:“你知道我的名字,一定是那个在地狱门口接我的人。”

“老头知道了会是什么表情呢?真好奇。”少年对着他抛出了什么,卡卡西还没看清楚,就看到自己的几缕头发落在了地上,而少年的手中也缠着一些属于自己的发丝。

少年哼着歌,表情看上去高兴极了,他拔了一些自己的头发,小心翼翼把两人的头发缠在一起,用红色的纸包了起来,卡卡西看到那个红色布卷突然燃烧了起来,小小焰火的光却把两人都罩了进去,火焰燃烧殆尽,卡卡西突然感觉到心里有一块不对了,他很难以描述这种感觉,这个少年好像从他身上拿走了什么又给把那个空掉的位置塞进了什么,似乎很重要的东西。

“再见了,路人。”少年得意的冲他摆手:“有缘,再见。”

认真寻找下一个路口的带土突然感到胸口的位置抽痛了起来,不知道卡卡西发生了什么,出现这情况只可能是那人出了问题,他有点焦急,冷汗从额角划下。

这已经不能称作是迷宫了,两边的镜子墙中偶尔显现的道路简直像是通往不同的世界一样,有城市郊外等或陌生或熟悉的场景,带土没有敢往那些道路上走,而两边的镜子竟也突然不再映照他本人的倒影了,而是以第三者的视角呈现着带土本人的记忆。

紫袍少年捂着胸口跪在地上,他的身边站着表情严肃的一族之长,以及一脸担心的同族后辈。

“怎么回事?”后辈问族长:“把那个旗木朔茂清理掉之后带土就一直这样,出了什么问题?”

“混账。”族长气得狠狠踹了少年一脚,踹完依然没能解气,连续踹了好几脚直到其他家族成员看不过眼把他拦下来。“混账,混账,混账。”斑指着带土说:“继承者?你还想继任族长?我看你是想灭了我们全族吧?富岳,立刻把这家伙从继承名册里除名,从今天开始他不再是我族继任者,刀刃也别让他管了,继承者和刀刃领袖让鼬去当。”

“……族长,到底怎么了。”鼬扶起看上去痛苦得要死了的带土。不应该这样的,他从没有见过族长发这么大的火。

“弃反应。”富岳对鼬说:“带土,你和谁…结成了…”

“是个路人。”带土擦了擦嘴边的血冷淡的说:“今天还挺巧的,碰了个面。”

“路人??”斑气得咬着牙又多踹了几脚:“路人,好啊,路人,你真干得出来啊带土。”

“族长冷静点。”富岳安慰道:“带土这情况有点特殊,一般和凡人结成寄的反噬都很快,带土除了这次意外好像受的影响不大,我们暂时也没发现哪个凡人身上寄着他的心神。我们要乐观点,如果那人一直不出现带土就能平安度过……”

“我们可以给他安排个偏僻的店做个山区店长。”富岳说:“把他和那个路人相遇的可能性减到最低。”

镜子里的画面逐渐变淡,反射出带土自己熟悉的脸。

是的。

那是他,从他把旗木朔茂解决掉从屋子里走出来,见到那个表情绝望少年,带土就知道那是他。他童年时期离家出走的晚上,夜路里遇到的“路人”,他觉得此生再也不会见面的“路人”。

可是那又不是他,如果是他,他身上怎么会没有自己的那一片,他的心怎么会是完整的?但如果不是他,少年强烈的恨意怎么会触发自己的弃反应?

而且如果对方没有对自己抱有强烈爱意,“寄”的仪式也不会成功,那时候的那个“路人”,为什么能成功?

“……卡卡西……”带土忍不住低喃了一声,身侧缓缓通过的道路那头,有位银发少年应声转过了头。

“谁?”

就像着了魔一样,打定主意坚决不踏出迷宫道路的带土,就这样站到了银发少年的身边。

这是俯瞰整个首都的摩天大楼顶楼,少年坐在大楼的边缘,望着脚下深渊一般黑夜,撩起被夜空吹散的发丝,完全没有在意身后为何平白多出一个人。

“你要去死吗?”带土问,少年的表情温和,但带土觉得自己好像能感知到平静下的一片死寂。

“不,我只是想做个实验。”

“实验?”

“嗯。”少年望着自己的双手:“纳米机械的集合体,会像别的生物那样终止生命特征发生性质转变吗?”

“……”带土坐到了他的身边:“为什么想要去死,愿意跟我聊聊吗?”

“硬要说的话,是生存目标的不确定。”少年看着夜色幽幽的说:“生命体这东西啊,自己是无法观测到自己的。比如我们永远不知道拥抱自己是什么感觉,只能知道拥抱别人是什么感觉,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只能靠着别人的评价知道自己是什么,靠别人的准则判断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当一个人切断他与世界的联系,别人无法观测到的时候,即使活着也和死了差不多。”

“你觉得自己和世界的联系已经断了吗?”带土问道。

“父亲还活着的时候,我能用他的准则和评价方式决定自己成长目标,让父亲能够观测到。”少年叹了口气说:“可是他现在已经不在了,我又是什么呢?”

“至少,你可以为复仇活着。”带土摸了摸少年的脑袋:“这是个不错的目标,况且你以后还会遇到收留你的很棒的老师一家,你可以为守护他们活下去。”

“我的仇人,我以后会遇到的人,他们会像父亲需要我那样需要我吗?”少年认真的问他。

“……我也不知道。”带土看着少年清澈的眼睛说:“我只知道有一个命中注定的人在时空那一头等你,如果你死在这里,他这辈子都不会遇到此生挚爱了,很可怜的。”

“真的吗?”

“嗯。”

“那么。”少年认真的看着他的脸似乎要把带土身上的每个细节记在心里:“你就是我命中注定的那个人吗?”

少年清澈的眼睛让带土失去了说谎的意志,他只是温柔的注视着少年,问他:“你觉得是吗。”

“嗯”少年点了点头:“我等你。”

“研究所的人知道我想做死亡实验肯定又要发火了。”少年伸了个懒腰:“今晚回家我会删除自己的记忆,但是我会记住你的。”

“我等你,将来某天当我再次见到你的时候,会在潜意识里告诉自己。”少年伸手碰触带土的脸颊:“告诉自己你就是我要等的那个人,也是会在未来等我的那个人。”

“只需要一眼。”少年再次认真的看带土的脸:“我就能知道那是你。”

带土看着少年深灰色的眼睛,仿佛从那里看到了傍晚的某个小城市的偏僻街区上,幻想机店门口的受付台上的黑发青年正全神贯注盯着游戏机屏幕时,不耐烦的抬起了头。

“再见了,路人,有缘再见。”

“只需要一眼,我就能知道,那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