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位女性拉去为爱决斗也算是个成就的话,卡卡西的人生指标完成得可以说完成得比较丰富了。

戴安娜还真找了个西部小镇主题的模拟游戏厅要跟卡卡西来个宿命对决,卡卡西本来想解释一下后来想想又觉得没什么好解释的对决就对决吧睡都睡了解释个什么呢,让女士出个气也未尝不可。

戴安娜简单说了一下规则,两人穿上防护器具举着麻醉彩玩具蛋枪背靠背往前走五步回头开枪,谁先被对方击中谁就算输,输了的以后不能再跟那位宇智波纠缠。

只是玩玩而已,可卡卡西套上防护器具才反应过来不太对。要真的是爱恨对决应该是你死我活哪能用这样的儿戏,如果不是你死我活,只是胜负意义上的决斗,带土本人应该在场。

糟糕了。卡卡西心想,他被带土打开房门进屋这事弄得基本思考都被打乱了。戴安娜的目标是拉格瓦那手稿。早上带土还特地提醒过他让他好好保管。这么一想就想通了,一个在月之眼世界里培养已逝亲人NPC的疯子,最在意的事情只会是这个世界的永存。

想要月之眼世界永远运行下去,只能毁灭拉格瓦那手稿。她吸引如此多的参赛者来试炼里就是为了找出已经获得拉格瓦那手稿的人!

现在该怎么做。卡卡西想,还来得及挽回吗。他装作没发现破绽,和戴安娜背对背往前走,思考着一旦这件事发生该用什么策略。手腕上的手环卡着身体里气的流通,能力不能用了,只拼体力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输给一个女孩子,只是戴安娜身为试炼的主人,会不会留着后招?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

五步。

无数粉色的花瓣从卡卡西的脚下溢出环着他高速旋转了起来,身体无法动弹,卡卡西眼睁睁的看着花瓣钻进衣袖中,把他随身带着的两卷拉格瓦那手稿运了出来,运到了戴安娜手里。

“果然在你手里。”戴安娜不带感情地说:“杀了你带土会不高兴,我不杀你。”

“你是怎么知道的。”卡卡西问。

“我以为你能猜到。”戴安娜笑着说:“带土、他跟我、跟我们的立场是一样的。”

“他跟你的立场不一样。”戴安娜把卷轴放进袋子里:“只有立场一致的人,才能经营起值得信赖的感情。”

立场一致?是啊,作为NPC的带土,不可能希望能这个世界在集齐所有拉格玩那手稿那瞬间消失。他的存在会在那个节点被抹杀掉,也就是,死亡。

只有毁掉拉格瓦那手稿,他才能避免死亡的结局。

本想强抢回手稿,想到这里卡卡西竟然犹豫了一瞬间,就在这瞬间他彻底错失掉了夺回手稿的机会,被戴安娜的能力缠着脱不开身。等过了好久这些花瓣才散了,哪里还有戴安娜的身影?

卡卡西冷静了下来开始分析。戴安娜的目标是摧毁手稿,但手稿作为她手上的筹码,不会轻易被处理掉。现在她的那个NPC还没有被制造出来,她还没有破坏[出口]的需要。等花舞祭当天,那个NPC苏醒的时候,就是手稿被摧毁的时刻。

也就是卡卡西还有时间去准备。只要能缓冲就有希望。

这件事要告诉带土吗?

不,不能。暂且不谈带土的立场问题,即使他立场没问题,天天跟戴安娜在一起也会露出破绽。

至于第二件麻烦的事情……卡卡西看了看手上的手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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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舞祭和前几天每天的活动不同,从早上就开始了。

卡卡西起床后呼到第一口气就充满了花瓣的甜香。

被各种游乐设施分散到不同地方的参赛者们终于全部集中到了中央塔前,挨着个排队到塔顶祈福。如此浪漫的花舞祭,连最穷凶恶极的手稿争夺者都不想错过。

卡卡西已经算起的很早的了,没想到带土比他更早,他去叫带土起床的时候发现他早就不在房间不知道跑哪去了,多半戴安娜找他有事。他叹了口气唯有自己开始行动。

他手上的手环已经被拆开了,现在只是作为一个掩人耳目的装饰品环在手腕上,想到几天前他找带土求助,过程还真是耐人寻味。

“带土,你能联系上宇智波的刀刃吗?”

正在吃晚饭的带土咳得晚饭都被咳出来了,他擦了擦嘴憋得满脸通红,一脸古怪的问卡卡西:“你找那个刀刃有什么事?”

“有急事。”卡卡西说:“胖老板在我们赶到之前被杀,你家那位刀刃一定在我们身边跟着找到的线索,想必也跟我们一起到拉格瓦那来了。这里没人能使用能力,刀刃不一样,他的能力是自带的,和拉格瓦那没关系,在哪都能用。”

“……你要用链刃来做什么。”带土上下打量着他。

“需要他把这个割断。”卡卡西伸手出示手环:“这非常重要,你对他说这人情我欠他的以后会还。”

“不得了不得了,所长大人的人情价值连城。”带土使劲拍手,被卡卡西瞪了半天才灰溜溜的收起幸灾乐祸的双手:“我试试,但先说好了,我只能试着联络,至于收不收得到联络信息要不要帮你这可不是我能决定的。”

“拜托了。”

带土比他想象的要神通广大,光一个下午就给了卡卡西确切的消息。

“他说能帮忙。”带土咳嗽了两声:“他还说这笔账以后要还个大的让你记清楚了。”

“……”卡卡西不屑的哼了一声:“还是这么张狂,他人呢。”

“没来…”带土抛出了一小块刀片:“人没到,东西到了就可以了。”

结果带土用着刀刃借给他的一小块刀片轻松的割开了卡卡西的手环,这件看似麻烦的事情也算没多费事就解决了。只是事后卡卡西脑子里波涛汹涌,他只是有个大胆的猜测,没想到带土还真的就联系上了刀刃,刀刃对带土说了多少自己的事?

花舞祭还没正式开始,一楼的电梯口已经分流分了好几排长队。电梯每次只能搭乘一批人,这批人到达顶楼后按次序排队许愿,回收勋章,这样花舞祭开始的时候,属于他们的花瓣就能从天上缓缓飘落,落在他们所钟情的人身上,收获一段美好的缘分。

卡卡西没有跟着大队去许愿。他的勋章还好好的戴在胸口。

没有必要,他的感情那人懂不懂是个问题,愿不愿意接受又是另一个问题了,永远无解。既然无解不如放任自流,花舞祭是所有人的花舞祭,可并不是旗木卡卡西的花舞祭。

至于带土,他肯定被追求者的花瓣给埋成花海,尤其是那位戴安娜小姐的。

卡卡西站在塔底仰望着插进云里的中央塔,今天天气很好,云一片一片的只在蔚蓝的天空下做点缀。游乐设施里外的小吃摊都被推到了路上,有冰欺凌热狗和各种糖果,每隔十来米就有不同口味的食物。卡卡西要了个金枪鱼馅的鲷鱼烧站在路边吃。路的两旁,已经排队许愿完了的参赛者们在青草地上铺上了野炊毯,摆上了烤得香喷喷的曲奇和看上去很好吃的三文治,瓶子里装满了果汁,大家不约而同看着塔顶,聊着天等待着花舞祭的正式开幕。

天空中突然传来烟花炸响的声音,炸响的声音后就是所有人的欢呼声,在欢呼与歌唱声里,塔顶处的花瓣就像彩色的烟幕一样往下飘落,烟幕如越撑越大的伞盖,飘到半空的时候已经覆盖了整个花舞祭的区域。花瓣在上空汇聚成一个个花的妖精,挥动着点阵一样的花瓣翅膀跳舞,狂欢后散落成花瓣降落,当大家为舞蹈结束而感到意犹未尽时,那些散落的花瓣又被施了魔法聚拢在天空,一会变作小鸟,一会变作城堡,穿着长裙的公主和骑着马的王子。

空气里弥漫着快乐,大家在花舞之中唱歌跳舞,卡卡西看得有些失神。趁着现在好好的玩一玩吧,卡卡西想,等花舞祭快结束的时候也许就快乐不起来了。

花瓣的祝福好像真的起了作用,卡卡西没走几步就看到情侣在路上接吻,他们的肩头散落了很多花瓣。

“找到你了!”卡卡西听到背后传来熟悉声音,回头一看,带土正拄着一把很大的长柄伞歇着喘气,看起来跑了不少路。

“怎么了?”卡卡西问。

“……也没什么。”带土避开了卡卡西的目光,撑开了长柄伞。漫天的花瓣就这样被阻挡在了伞布之外,带土把伞举到了卡卡西的头顶,角度跟机器操作一样方正,简直要把卡卡西的脚趾头都保护得严严实实的。

“你……”

“别误会啊!我可不是因为妒忌或者担心你被谁拐走了。”带土赶紧给自己辩护:“我是为别人好,他们都不知道你很冷血,万一他们觉得你和蔼可亲想要跟你发展关系,之后再接触到我们队长冷血的一面,肯定要被气得伤心了。”

举了一会伞柄,连带土都觉得这个说辞过于牵强脸红得有些尴尬,他把伞柄交到卡卡西手上:“那什么,你举着吧,我先走了。记住千万别残害到了无辜人士啊。”

带土准备溜,卡卡西却突然拉住了他的手。

“先别走。”卡卡西在想要怎么说才能像带土一样婉转的表达自己的意思,带土也看着他等他开口,他自己的脸也有点红:“陪我站一会儿吧。”

卡卡西把伞往带土那边挪了一点,让他也没办法被花瓣淋到,两人就这么撑着同一把伞站在漫天花雨之中沉默着,相互注视着对方胸前没有捐出去的勋章,直到花瓣散尽,人们尽兴而归。

带土认真的把卡卡西全身上下检查了一遍,把飘到他头发和手臂上的花瓣一片不落的拍掉了。卡卡西觉得有点好笑,他第一次知道带土原来会在意这样的事情,看着看着就看失神了,等他回神过来,他们已经在伞下拥抱在一起,卡卡西甚至没注意是谁先主动的。

“都这个时间了!”带土突然跳了起来:“戴安娜肯定要气死了,我先去陪陪她。”

依然不死心的把伞交给卡卡西,带土一溜烟的跑走了。

卡卡西看了看时间,他也要去找戴安娜做个了结了。

很多天没有使用能力有点手生,卡卡西一边往中央塔的方向走,一边把能力流引到右手化作蓝色的电流,他的眼睛里透着杀意,手上的电流也随着杀意高涨,噼啪噼啪的电流触到地上,在地面上打出一个个焦黑的洞。

楼梯从长变短,尽头就是戴安娜的的实验室,卡卡西隐藏了气息,听到实验室里她和带土的谈话。

“失败了?”带土问。

“嗯,还差那么一点……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为什么不放弃?本来成功率就不大。”

“只要有一点希望也……不过没关系。”戴安娜的表情痛苦中带着癫狂:“没关系的带土,至少,我能救你。”

戴安娜从柜子里拿出了两卷拉格瓦那手稿,翻出了手稿边上的打火机。

卡卡西此时再也不压抑自己的杀气,他运起手上的电流朝着戴安娜冲了过去。无论是杀了还是伤了都无所谓,他必须保护因为自己大意而丢失的拉格瓦那手稿,这个世界里所有参赛者的命运都掌握在他的一念之间。

也许带土有自己的另外的打算,那已经不重要了,花舞祭刚刚结束,这位试炼的主人也失去了她存在的意义—————— ”滋滋滋”

这是电流碰到肉体烧焦的声音和味道,但却比自己想得更早出现。

女孩子的惨叫声回**在实验室里。

卡卡西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人,不能的,不应该的,这个人刚刚才撑着伞笨拙的对自己解释,刚刚才情不自禁的拥抱了对方,可他现在就在他的面前,他的胸膛被他的电流穿刺而过,他的嘴角流着血,对着卡卡西虚弱的开了口。

“……别杀她……”

卡卡西手开始发抖,从带土温暖的胸膛里抽了出来,眼前带土的脸和很多年前父亲染满血的那张脸重合,他大口呼吸喘过不气,心脏像被从胸口里直接抽离了,这种不知所措的恐惧感这么多年来他以为他已经战胜了,原来没有,那个恶魔潜伏在心底深处,只要找到机会它就能吞噬他,令他再次变得疯狂起来。

他的脑子里反反复复的有人告诉他一个事实。

这次连带土,也要离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