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第一位天使吹号,就有冰雹和火掺着血丢在地上。”
“地和树的三分之一化为火海,那青草也被烧了。”
……
“你快走吧。”
梅迪奇对着克莱恩说道,祂神色冷峻,但语气兴奋。祂看到地上有十字架升起,将从天而降的黑色**遮挡。
在那个十字架之中,一个巨人似乎从十字架中出现,祂双足站在大地上,用那猩红色的独眼注视着天上的太阳。
祂伸出手,似乎跨过了遥远的距离,想要将那天上的太阳一把握在手中。一个**着双足、身上披着厚实斗篷的人影落在了祂的肩膀上,而在那兜帽之下的是宛如繁星般的脸庞。
“那是什么?”
刚刚才爬起来险些被闷死的克莱恩擦了一把脸上的泥土问道。天上那颗黑色太阳的辉光已经被密密麻麻的繁星所遮掩,让克莱恩的眼睛刺痛,但是并不会受伤。
“主遮挡住了叛徒的恶毒,不让这毒流到普通人身上。”
在梅迪奇的另一边,一道银色的身影缓缓的浮现,祂平静的注视天空,对着克莱恩点头:
“你的命运到了,去那南方吧。”
克莱恩愣了一下,深吸一口气,在轻微对着两人鞠躬之后便毫不犹豫的掉头离开。
他的容貌和体态特征迅速变了一番模样,他所控制的“欲望使徒”和“收割者”两个秘偶转而出现在了周边,而他则伪装成了一个普通的正在逃窜的南大陆平民,混在人群之中向着更南边逃去。
他知道因斯·赞格威尔现在应该已经在准备着手猎杀托尼·唐恩。他知道在有着亚当、再有着008的情况下,在有心算无心之下托尼·唐恩这个序列三还很有可能真的会被和玫瑰学派联手了的因斯·赞格威尔猎杀。
到了那时候得到“欲望母树”恩赐的因斯·赞格威尔——克莱恩不认为有谁能从欲望母树这里只获得报酬,不付出代价的——很有可能连仪式都不需要进行,直接吞下特性变成一个有着一部分意识的“失控的怪物”。
但是他依旧要去将因斯·赞格威尔列为击杀的目标。于私,他是克莱恩在低序列时期最大的仇敌,在廷根市险些杀死了他的可怕敌人。
于公,在因斯·赞格威尔和玫瑰学派合作,将自己的性命出卖给外神的时候,他就是克莱恩必须击杀的目标。
毫无疑问,深渊是非常可怕的东西。而一旦让欲望母树的行动完成,深渊的投影很有可能就会借助被污染的“永恒烈阳”而投射到南大陆上,将南大陆变成真正的深渊,到了那时候不会有普通人还能够在南大陆生存。
这里能够有的只有这疯狂的非凡者,以及被欲望母树污染而产生的邪恶生物,一旦“欲望母树”的投影真正降临这里,这里就将成为真正的炼狱,一切罪恶的集合。
看着克莱恩向着远处迅速离开,梅迪奇“啧”了一声:
“怎么说,还挺有礼貌。”
“大蛇,现在你准备干什么?我们准备去干什么?”
“你要挡住铁血十字会,维护好主的羔羊。”乌洛琉斯平静的对着梅迪奇说道,这让梅迪奇愣了一下。
“那你呢?”
“我去拦住阿蒙。”乌洛琉斯沉默了两秒,对着梅迪奇说:
“这是主的计划的一部分。”
“呵……”梅迪奇略微低头,在喉咙中发出一点笑:“一个天使层次的阿蒙,应该对你造成不了多少威胁吧。”
祂们知道一部分关于真实造物主和黑夜女神的计划,但是,两位天使之王知道的却并不是全部。不过比较关键的一点,也就是克莱恩会引来天使层次的阿蒙分身是已经确定的事情。
“我必须拦住祂。”乌洛琉斯说道:“只需要一会儿就行了,这是……命运。”
片刻之后,刚刚赶到这里的阿蒙看着自己眼前的水银天使,“嚯”了一声,推了推自己的单片眼镜。
“你不去帮父亲解决那些‘永恒烈阳’的天使吗?虽然数量不多,但是祂们还是能够破坏父亲的锚的吧。”
“我以为你不会再认我们的主了。”
乌洛琉斯平静地对着阿蒙说道,祂的身边流淌起了一条回环往复的水银河流,其中渗透出了一个又一个细密的光点。
阿蒙抬手,让这些被赶了出来的光点融合成了一团,回归了自己的身体。
这些光带你俨然是寄生在周围微生物身上的阿蒙,从见面开始,这个仅有天使层次的阿蒙就在尝试寄生身为天使之王的乌洛琉斯。
“我怎么会不认我的父亲呢?”阿蒙笑了笑:“我之前只是不知道而已——所以能让我过去吗?乌洛琉斯。”
乌洛琉斯只是静静的看着阿蒙,一言不发。阿蒙倒也不在乎乌洛琉斯的态度,祂只是轻微的耸了耸肩膀:
“我还以为你和梅迪奇背叛了父亲,就和其他的三个叛徒一样。”
“让我没想到的是,亚当和萨斯利尔竟然都是父亲的一部分,如果让我知道这个,那么我当时也不会帮助亚当猎杀梅迪奇啊。”
“……这是梅迪奇的命运。”乌洛琉斯说道,祂看着阿蒙似乎并不责怪祂:
“这不重要,主已经归来,梅迪奇也自当复活。”
“那既然如此,可以让我过去吗?”阿蒙姿态不变,只是继续的对着乌洛琉斯说道,乌洛琉斯就像是没有听见阿蒙的话一样,只是在阿蒙面前纹丝不动。
见祂这副模样,阿蒙嘴角勾勒起一个微妙的弧度:
“这样看来,父亲是准备支持‘门’先生成为诡秘之主了?也是,亚伯拉罕显然比我要容易对付的多,祂的软肋比我更多,有着亚伯拉罕家族在,祂就不可能彻底背叛地球。”
“而在地球上的非凡特性被分出去之后,外神对于这个星球自然也不会有更多的特殊态度。等到那时候诡秘之主和外神全部离开,父亲也收回祂的权柄之后,自然可以继续留在这个祂眷恋的地方。”
“乌洛琉斯,难道父亲就不愿意支持我成为诡秘吗?愚者现在还没有出现,而‘门’先生依旧在封印之中——不,祂刚才还出现在了血月之下,可能已经被堕落母神所污染。”
“还是说,你们和堕落母神达成了某种协议,用堕落母神本身的途径来换取‘门’途径的回归?”
乌洛琉斯摇摇头,似乎并没有听见阿蒙后面的一大片问题:
“你已经错过了。”
“如果你在千年之前就能够对主说出这番话,主真的会支持你成为诡秘。不,甚至在两年前你能够唤醒主、并且这么对主说的话,祂也依旧会支持你。”
乌洛琉斯补充了一句:“即使你曾经和祂站在敌对的位置。”
两年之前啊……阿蒙叹了口气:
“什么时候能让我过去找克莱恩?我的本体不在这里,这个天使层次的分身是没有办法从你这里离开的。”
祂语气停顿了一下,故作疑惑的反问道。
“两年前?那是‘门’先生容纳了源堡,还是有人捷足先登了愚……”
“……嗯?”
阿蒙猛然回头看去眼神跨过大海,看向了海那边的神弃之地。
“原来如此……”
阿蒙露出了一抹笑容:
“既然如此,那个克莱恩·莫雷蒂应当是现在这位不知道身份的‘诡秘之主’布置的关键,但又不是那么关键。”
“你们能用他身上的源堡气息将我从神弃之地之中勾引出来,就说明在神弃之地中还留存着那个即将成为诡秘之主的家伙的后手和锚——那现在问题就来了。”
“现在父亲支持的诡秘之主究竟是不是‘门’先生呢?”
……
金属和金属碰撞,刀刃砍在皮革或是金属制成的盔甲上,发出了或粗糙或响亮的碰撞声。
在他们身后,一根根蒸汽步枪蓄势待发,穿插着瞄准了在南大陆保留区之中军队的士兵们。
在远处的天空中,战争天使被一个散发着白光的天使拖住,两者厮杀着,让战争天使无暇应对下面的战局。
因此在铁血十字会人均“猎人”的指挥官的指挥之下,战局呈现出了一边倒的趋势。
托尼·唐恩站在军队后方,身为一名战争主教,战争对他来说是一种艺术,他看着血肉飞溅的场景,嘴角不由得咧出了一个疯狂的笑容。
但是战争总不会一帆风顺,在片刻之后他的神情就重新凝重了下来。根据海上侦察员的情报,那个海盗王者“星之暴君”已然从海上、从西边像是一把尖刀一样杀了过来。
说实话,托尼·唐恩很讨厌“星之暴君”带领着的那些海盗们,他们压根就不是海盗,只是一团由没有意义的光构成的傀儡。
他们完全是没有意识、只会听从那个暴君的话的傀儡——祂已经是“太阳”途径的天使,但是却没有被污染的永恒烈阳洗脑。对于托尼·唐恩来说,这样的敌人无疑是非常麻烦的。
他最擅长的是用自己的能力和自己的军队一次又一次的打破别人对他的质疑,这其中战争也是一个非常有利的手段。
在战争之中,心理战无疑是最为适用的。只要对方产生了恐惧,那接下来就会成为他们表演的舞台。但这样的敌人恰恰不会产生恐惧,他甚至怀疑“星之暴君”已经借助某种手段已经将自己手下的海盗改造成了非人的存在。
“……向后撤退。”
感受着自己的魔药消化进度已经加速了很多,托尼·唐恩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有些不甘心的下达了命令。他没有必要去和“星之暴君”所带领的傀儡军队作战,这样对他百害而无一利。
他承认“铁血十字会”的战斗力并不算太强,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军队会在这一场战争之中消耗殆尽,以至于后续无法回到因蒂斯发动政变。
“不过这个海盗王者为什么会过来?”托尼塔恩想道,“星之暴君”已经在另一边铸造出了属于海盗的国度,无论是从哪个方面来说,“星之暴君”现在的行为都相当的异常。
托尼·唐恩下意识的感到了一丝不对劲,为了稳妥起见,他还是决定先后退,然后去向着东拜朗的那些鲁恩军队进攻。
毕竟在那里不涉及神灵之间的战争,相对而言会更加稳定,也更加不容易出现某些意料之外的情况。
比如说……被神灵的战斗波及,横死当场。
就像现在这边南大陆的某些平民一样。
……
“所以,我准备去攻打因蒂斯和伦堡,可否多给我调一些士兵过来?”高维俯视者对着乔治三世随意的说道,亚当现在已经去注视着南大陆那边的战争去了,随时准备出手;而列奥德罗的状态也差不多一样。
这也就意味着,现在成为了乔治三世完成自己“红祭司”和“黑皇帝”成神仪式的最大机会。
“是吗?”
早就换了一身红和黑色点缀打扮的乔治三世嘴角上翘,那不知何时已经被染成铁黑色的眼睛中露出了些许残忍和疯狂的意味。
“朕可打算亲自征服那里。”
“你可否确定,红祭司的唯一性就在那里?”
乔治三世的声线古怪,就像是同时有两个相同的声音在重叠着说话。
“当然。”
高维俯视者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祂看着自己面前的图铎和乔治这精神上融合的集合体,对着祂笑道:
“我会和宿命之环一起,让这件事变成既定的事实。”
“历史和现实,都是很容易改变的。”
“我亲爱的……血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