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竟唤我二哥?”
李木微微挑起眉梢,眼中闪烁着饶有兴致的光芒,紧紧地盯着李劫。
“这么说,你是知道你是哪吒了?”
此刻,他已然寻得李劫的踪迹,心中那股子焦急劲儿也随之淡去了不少,神色间多了几分从容淡定。
李劫面色阴沉如水,眼神中透着丝丝寒意。他本就未曾刻意隐藏自己的身份,若存此心,又怎会轻易开口唤李木为二哥呢?
“二哥,难道你就执意要为那些杂碎卖命么?你应该知道,母亲与我刚见面,难道你这就要拆散我们?”
李木并未立即搭话,只是依旧保持着那副饶有兴味的模样凝视李劫。
片刻之后,他忽然启唇说道:“带我去见娘。”
李劫身形未动分毫,虽说从殷十娘此前的言辞中,大致能推断出李木往昔对她关怀备至,可那终究是过去的事儿了。
如今局势波谲云诡,他实在不敢贸然断定,眼前的李木不会为达某些目的,而不择手段。
李木见李劫纹丝不动,依旧警惕地守在原地,不禁轻轻摇头,嘴角扯出一抹无奈的苦笑:“好好好,你不带我去,那我自己去找。”
言罢,他便不再理会李劫,抬脚径直朝着一侧的屋子大步迈去。
“站住!”
李劫眼神凛然,在李木脚步挪动的瞬间,身形一闪,移动脚步的一瞬间挡在了其身前,“你最好离开这里,别想用娘威胁我。”
李劫心底透亮,以他如今的实力,要制伏李木简直易如反掌,可他并未选择这般行事。
一则,李木到底是哪吒的二哥,血浓于水的亲情摆在那儿。
二则,李木过往对这座城的百姓诸多照拂,这份恩泽他不能视而不见。
恰在此时,屋内陡然传来一道轻柔且带着几分关切的声音:“吒儿,外面发生了什么?怎么这般吵闹?”
话音刚落,殷十娘缓缓从屋内步出。
当她的目光触及李木时,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不过眨眼间,便又绽放出灿烂的欢喜之色:“木吒,你怎么来了?快些进屋。”
李木侧目瞥了李劫一眼,嘴角上扬,抬手轻轻拍了拍李劫的肩头,继而侧身绕过他,快步走到殷十娘身旁。
“娘,想您了,过来看看您。”李木的声音轻柔温和,饱含对母亲的思念。
“和娘说实话,是不是上面为难你了。”殷十娘看出了李木心中的苦涩,开口问道,“你弟弟逃走,你肯定难办。”
“别说这些,娘,我就是来看看您的。”李木伸出手,轻轻捏了捏殷十娘的肩膀,缓缓推着她往屋里走。
殷十娘哪能拗得过李木的力气,只能身不由己地被慢慢推进屋里。
进了屋内,李木的目光四下打量了一番,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温声问道:“娘,这房间可还住得惯?”
殷十娘此刻哪有心思理会这些,儿子的事儿才是她心头的重中之重。
眼下,她正处于一个极为两难的境地,既忧心李木会因哪吒逃脱而遭上头刁难,又害怕哪吒再度被李木带走,那此前所做的一切努力可就全都付诸东流了。
可她苦思冥想,却实在想不出一个周全之策,只觉自己被夹在中间,满心煎熬。
“娘?”李木忽然轻唤一声,打断了殷十娘纷杂的思绪,“娘,你别瞎想了,我知道你担心哪吒,我不带他走。”
听到这话,殷十娘依旧满面愁容,忧心忡忡地拉起李木的手,追问道:“那你呢?珠儿还在他们手里。”
李木幽幽叹了口气,缓缓摇了摇头,说道:“娘,这你就不用操心了,珠儿身份不一般,他们动不得。”
“最多,也就是我再也见不上她了罢。”
“救出哪吒,不就是您一直以来的愿望么?以后,我与哪吒就与您一起在这里生活了,哪儿也不去了。”
“我也累了,不想再掺和上面的那些钩心斗角了。”
殷十娘听闻,重重地叹了口气,抬手轻轻摸了摸李木的头,满是感慨地说道:“哎,我也想过这样的生活啊,但你弟弟好像还要与天庭作对。”
李木猛地抬起头,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直直地盯着殷十娘。
殷十娘将李劫的想法一一道来,李木越听越沉默,到最后,眉头紧紧皱成一个“川”字,缓缓闭上眼睛,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孩子,我尊重哪吒的想法,希望你也能同意他的想法,我觉得哪吒和以前不一样了。”
李木依旧双唇紧闭,沉默不语。
他又怎会看不出哪吒与往昔判若两人,就好似换了副躯壳一般。
可他心里也明白,单凭一人之力与天庭抗衡,谈何容易?
想当初,他与那两人一同殒命当场,如今重头再来,难道就能轻易成功?
“孩子,你要相信他。”殷十娘抬起头,目光中满是恳求之意,直直地看着李木。
李木迎上母亲的目光,看向殷十娘,看着对方恳求一般的目光,最后无奈地叹了口气。
“娘,既然他想走,那就走吧,从今往后我一个人陪着您。”
殷十娘脸上露出一抹欣慰的微笑,抬手轻轻摸了摸李木的头,轻声说道:“不是你一个人,还有你妹妹呢。”
“妹妹?”
李木听闻,一头雾水,他哪儿来的妹妹?
殷十娘看出了李木的疑惑,解释道:“是哪吒从殷虚观救出来的一个女娃儿,她挺伶俐的,我就认她做干女儿了。”
殷虚观救出的女娃儿……李木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身影,定是那看守牢笼的少女无疑。
当初他强行保下那女子的命,没想到竟还有这般奇妙的缘分。
李木强行挤出一抹笑道:“好,那以后我便同妹妹一起照顾您。”
……
时间转瞬即逝,三天时间已过,众人也算是在此地安顿了下来。
李劫也与李木冰释前嫌,心中对这个二哥多了几分尊重。
毕竟是为了娘和弟弟放弃了自己的妻子,此等操作,敢问谁能做到?
“娘,二哥,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