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境问心?”

宁心赢观察着眼前的蚺,并没有回答他的话,想了想,又觉得过于奇怪。

“师母!”

蚺阴沉的打断了她的话,并用身体将她盘踞,犹如野狗撒尿一般在圈底盘。

宁心赢眉心沉下。

“师母,其实你也不是故意的,对不对?都怪江殊旨总是逼迫你,不让你做这个,不让你做哪个,交朋友都要限制你。”

“师母也不想伤害我的,是他逼着你,这才让你不得不同意他杀了弟子。

所以,你只能‘利用’江殊旨杀了我。”

蚺阴阴地说着。

它的身体越来越小,已经将宁心赢勒住,宁心赢也不知道它在说什么话。

听不懂。

不理解。

但有件事,她可以确认。

“你不是问心幻境的产物。”因为她不会对杀人产生愧疚不安,她想象不出这么奇怪的逻辑对话。

蚺彻底勒住了宁心赢,信子在她发梢上伸缩吐出,暗红的三角分叉舌头微卷。

“我当然不是幻境,在沙城里,没有幻境。”蚺的鳞片在微张,它在宁心赢身上爬行:“师母帮我报仇好不好?”

“您平常最疼爱我们了,而江殊旨杀了您疼爱的弟子,你身为我的师母,应该去杀了他的。”

“师母,帮我杀了他好不好。”

它反复说着,看似在请求,实际是在强硬要求,大有宁心赢不同意,就是她不疼爱他的意思。

这很宋羽生。

一个喜欢将问题责任推卸到别人身上的半妖。

到头来,还会被他责怪不够好。

“从刚开,我就想问了,你这是在做什么?皮痒了?那我帮你剥一剥吧。”

话音刚落。

以宁心赢为中心,无情剑意朝四面八方扫射!

蚺发出一声惨叫,尾巴飞速闪开,而因它的东西,宁心赢也看见蚺的器官。

从下段鳞片里伸出来的圆柱东西。

宁心赢意识到它刚才是在做什么后,脸都绿了,心里泛起汹涌的恶心。

要不是辟谷多年。

她现在能当场吐出来。

“你最好保证自己是假的!”宁心赢杀心暴起,收了剑,掌心凝聚数道无情剑意。

蚺是无形之物,剑对它无用,属性剑意对它也无用。

只有无情剑法。

是由宁心赢根据天恨诀心法而领悟,创出属于自己的无情剑意。

无情无情,情之一字,触碰不到,却能杀人于无形之中。

它与蚺一样,都是无形之物。

正好能用。

蚺吃了痛,不敢再轻易上前。

它的兽瞳越发阴冷暗沉,沙哑的声音不断在质问宁心赢:“师母!我就是宋羽生,你为什么变了,以前根本不是这样的,夺舍?是不是被人夺舍了!”

“有没有可能,不是江殊旨逼我,是我自己想杀你的?”宁心赢扫过蚺的那处,顿时感到眼睛剧痛无比。

恍惚中。

她差点以为自己像李光晗一样。

“不!都怪那个贱人!

是他嫉妒师母对弟子们太好,师母怎么可能会想杀我们!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蚺发狂了。

下一秒。

它变成宋羽生的模样,出现在宁心赢的面前,不同生前的元婴修为,现在的它已经是化神初期。

宁心赢目光微凝,察觉到不对。

他好像真的是宋羽生,气息都是刚突破到化神初期的样子,还有些不稳固。

就连他脸上的表情,都阴沉冷漠得恰到好处,与宋羽生一模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

宁心赢可以肯定江殊旨是真的杀了宋羽生。

如果连元婴期的宋羽生都杀不了,那江殊旨简直太没用了。

“师母宁肯接受一个脏了的男人,也不肯接受我们吗?江殊旨可以一边拥有你,一边与小弟子暧昧,为何你就不肯接受我和三师弟?”

宋羽生笑着笑着,他眼底是浓浓的不甘。

最后。

宁心赢看着他放弃抵抗,脱掉外衣,露出胸膛心脏,朝自己一步步绝望地走来。

“如果师母不愿意接受我,那就请杀……呃。”宋羽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宁心赢用剑意削去了脑袋。

完事收工。

宁心赢道:“早这样不就好了,省得刚才麻烦。”

还真以为跟你开玩笑呢?

本就借刀杀了一次,再杀一次又何妨?

还脱衣服?

杀人哪还需要脱衣服?杀人者不用,被杀者更是不用,宁心赢甚至感觉刚才看的那一眼,都有被骚扰到了。

宁心赢朝棺材口走去。

她朝里面一看,果然是门,就是不知道是通向哪里的。

宁心赢踩上去,正要跳,忽然想起一件事。

“等等…咳咳,我还在,你要的血已经拿走了,能带我一下吗?”有蝉鸣在叫。

为了证明他有用。

蝉低低地说着:“我知道宋羽生还没真正陨落,沙塔有你感兴趣的秘密,是关于神陨与北辽大陆。”

宁心赢已经不想再说果然两个字了。

没办法。

还是被她猜到了。

已经死过一回的宋羽生,都能在沙塔复活,那么在沙塔里死掉的宁子骥,为何不能呢?

甚至。

沙塔内多是幻境,宁子骥的死,也有可能是幻境。

“这地方还真是古怪,是不是妖族在这里,都杀不死。”宁心赢转身走回去。

她站在一个女妖面前。

宁子骥的声音,就是从这里传来的。

碧落剑划开女妖的肚子,一只透白的蝉,从里面颤抖着蝉翼,轻轻的飞起来。

他飞得还很无力。

蝉翼上还有新生的血丝,他的身体太透了,连里面的内脏都能看清楚。

对于宁心赢的话。

宁子骥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说:“宋羽生曾经让我来这里,说,这个地方对妖族很特别。

刚才死过一回,我才懂他说的特别是什么意思。”

“复生?你不怕我再将你杀一次?”

宁心赢问这话,没有别的意思,就是纯属奇怪。

她看着眼前的蝉,似乎抖了一下?

呦,还知道害怕的。

宁子骥察觉到宁心赢的眼神。

他动了动蝉翼,假装是让自己的飞得更平稳些。

同时。

他也否认道:“不是复生,我没有发出新生的蝉鸣,还是死亡状态。”

“不怕你再杀我,因为你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