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雨霏请来了太医。

经过太医的辨识,确认了银镯在毒水中淬过。

“这是一种会让人的容貌变得丑陋的毒,幸而姑娘接触的时间短,不会有损姑娘的容貌的。且这种毒虽然厉害,但只要不再接触,时间久了,毒性自会解除。”

听得太医的介绍,莫雨霏如释重负地对舞希月道:

“那就好。姑娘家的容貌最是重要了。希月,快扔了这镯子。”

舞希月谢过了太医,又谢过了莫雨霏。

“若不是莫小姐慧眼,奴婢就要着了江雪菡的算计了。”

莫雨霏担忧地问:“这江雪菡,为何屡次陷害你?”

“不提也罢,都是一些旧日恩怨了。”

莫雨霏见舞希月不愿提起,便不再追问。

“她多次陷害你,希月你准备如何应对?”

舞希月反问道:“莫小姐以为,我该如何应对?”

“常言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如今人家都欺负到我们头上了,我们又有什么理由放过她呢?”

莫雨霏严重闪过杀意,对一旁的太医道:

“一会到了太后面前,请太医把刚才的话,如实说出来。”

片刻之后,莫雨霏便将银镯子之事告知了太后。

“姑母,那婢子定是因为前日雨霏害得她被姑母责骂,怀恨在心。她将有毒的镯子赠予希月,满皇宫的人都知道,这些日子,雨霏日日与希月在一起给姑母做寿礼。她哪里这么做,就是为了一箭双雕,让雨霏与希月一道中毒。”

闻言,太后震怒。

“小小婢子,竟然如此心狠毒辣,连未来的皇后也敢陷害。杖毙,杖毙!”

事关未来皇后的安危,太后自然不会很重视。

不想,莫雨霏却劝道:

“姑母,眼看就是您的寿诞了,此时,不宜杀生。不如就把那婢子赶到冷宫去,让她自生自灭吧。”

太后欣慰地看着莫雨霏。

“对于害你之人,你也能如此心善仁慈,总算哀家没有看错你,你确实当得起皇后之位。”

转头,太后便批评起舞希月来。

“至于你,做事太不小心了。竟然把那等有毒之物带到哀家的慈安殿里面来。害了你自己不要紧,难道还要连累他人与你一起受害吗?你可知罪?”

舞希月平静地跪下认错。

“太后教训的是,奴婢知错了。”

莫雨霏赶紧上前劝太后。

“姑母,希月是心地善良之人,对他人不设防,因此才会着了奸人的陷害。雨霏觉得,这后宫之人若能都与希月一般善良,便也没有那许多阴谋诡计之事了。”

太后闻言,怒气顿消。

“还是雨霏懂事。”转头对舞希月道,“你起来吧。看在雨霏的面子上,哀家饶过你这一回。”

立即便有太监前往宣旨,将江雪菡罚入了冷宫。

第二日,莫雨霏笑问舞希月:“你可知冷宫在何处?”

舞希月摇头。

“我昨日悄悄打听了。今日,我们趁机去冷宫瞧瞧如何?”

舞希月明白莫雨霏所说“瞧瞧”的意思,只怕是去对江雪菡落井下石。

只是,她不明白,莫雨霏和江雪菡之间,并无深仇大恨,她何以做到此等地步?难道,真的都是为了想讨自己欢心?

到了冷宫。地如其名,此地荒凉偏僻,仿佛与别的宫殿是两个世界。

舞希月和莫雨霏找到江雪菡之时,她半疯半癫,不人不鬼,谁见了,都得叹一声,可怜。

不过,舞希月和莫雨霏除外。

“你们来做什么?我都已经落到冷宫来了,再也不会有荣华富贵的机会了。你们还是不肯放过我吗?”江雪菡面如死灰。

舞希月笑道:“你可知,你如今还有命在,多亏了莫小姐在太后面前给你求情。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闻言,果然江雪菡阴毒地望向莫雨霏。

她听出了舞希月话里隐藏的意思:她落到这里,都是莫雨霏的功劳。

莫雨霏冷笑一声,道:“你虽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来人,掌嘴二十,让她知道知道本小姐的厉害。”

细凤亲自上前,拿着木板打了江雪菡二十个嘴巴,打得江雪菡满嘴鲜血。

舞希月别过脸去,不敢再看。

“希月,你心里可舒坦了?”莫雨霏笑着拉起舞希月的手,言外之意: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给你出气。

舞希月浅笑一下,道了一声谢。心中却是怔忪。

今日,她算是见识到了莫雨霏这位千金小姐的狠毒手段了。

比起江雪菡,她的手段只会更加可怕。

舞希月站在她的身边,只觉得是在与狼为伴,不知道何时,自己便会是江雪菡的下场。

不过,她心中有了提防,倒也不是很害怕。

只是,她想洛小梅了。

因此,第三日,她向莫雨霏告了假,去了景阳宫。

洛小梅也听说了江雪菡被赶往冷宫之事。

“我听说,被赶往冷宫的人,若是人缘好的,还能时常有人给送点吃的,若是人缘不好的,便只能活活饿死在那里。那儿简直就是个牢狱。”

洛小梅露出害怕的表情。

舞希月不敢把自己在冷宫看到的真实情况告诉洛小梅,因为真实情况,比她四处听到的,更加可怕。

“咱们安分过日子,自然冷宫也和我们无缘。”她安慰着洛小梅。

可洛小梅看得出来,其实舞希月的心情并不如她表现得这般轻松。

伴君如伴虎,想来,希月姐姐的日子很不好过。

只是每回来看自己的时候,希月姐姐依旧笑得灿烂,只同自己说开心的事情。

想到此,洛小梅便赶忙转移了话题。

“对了,姐姐,这几天,尚膳宫里有位公公,四处打听你呢。都打听到我们景阳宫来了。”

“哦?打听我做什么?”舞希月果然来了兴趣,听到是尚膳宫,她便想起小六子。

莫非,是娘亲托人给她带信来了?

“小梅,你快说说,是谁打听我?”她焦急地问起来。

“他说他叫韩谙,和你是一个地方从小一起长大的。说得有鼻子有眼,我差点就告诉他了。可又一想,万一是假的,就忍着没告诉他,想等先告诉了姐姐,再……”

可是不等洛小梅说完,舞希月已经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