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办两场婚礼,热闹是极热闹了,累是真累。
反正老哥成亲之后的第二天,绵绵一觉睡到天亮。白蒿叫了好几次才把她叫醒。
绵绵打着哈欠起来穿衣服:“我嫂子和我哥起来了没有,就急着把我叫起来。”
“大少奶奶早就起来了,正在堂屋那边陪太太说话呢。”白蒿回道。
“啊,那么早啊?”绵绵有些惊讶,她还以为新婚夫妇春宵苦短啥的会起的比较晚呢。
白蒿正色道:“一会还要去老太爷那边认亲,太太让您快点呢。”
“知道了。”绵绵飞快的漱口洗脸,然后自己坐到梳妆台前擦面脂,嘱咐白蒿:“帮我梳个简单点的发髻就成,翠芽快去帮我取衣服。”
白蒿这些年一手梳头的功力练就的越发纯熟,很快就帮绵绵梳了个垂鬟分肖髻。
等她梳好,绵绵也已经给自己化好了一个淡妆,点个口脂描个眉,嗖的一下就搞定。
然后再穿上衣服,前后不到一刻钟,绵绵就能出门了。
她到了老娘屋里的时候,果然见到新出炉的大嫂和大哥已经在这陪着爹娘说话了。
见她进来,冯氏嗔道:“多大的人了还赖床,也不怕亲戚们知道了笑话。”
绵绵吐吐舌头:“这又没有外人,只要娘不往外说,谁知道啊。”
冯氏无奈的摇摇头,罢了,横竖这丫头以后没有婆婆管束,自己也懒的管了,以后让女婿头疼去吧。
小桃冲绵绵使了个眼色,绵绵看到她佯装温柔端庄的样子,心里有些发笑。
面上还是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见过大嫂。”
小桃没想到她会这么正式,有些手足无措的把她拉起来:“妹妹客气啦。”
然后递给她一个荷包。
绵绵摸摸荷包,里面一粒粒圆滚滚的东西,难道是珠子?
玉宽在一旁瞧了,笑道:“想看你就打开看呗,跟我们还用装?”
绵绵没好气的横他一眼,然后笑着打开荷包,里面是一串温润的和田玉珠手串。油润的白色珠子上面还有星星点点的洒金,绵绵一眼就喜欢上了:“谢谢大嫂,我很喜欢。”
说完,就喜滋滋的套在了手腕上。
这珠子应该够得上羊脂级了,价值绝对不菲。这会羊脂玉可是顶尖奢侈品之一,但受限于开采能力,一直都是供不应求。她娘之前一直想寻摸个羊脂玉镯都没找到合心意的。
看她喜笑颜开的样子,玉宽啧啧出声:“你瞧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话没说完,迎来三个女人不善的眼光。
冯氏:你的意思是说我没教好你妹妹吗?
小桃:我花了那么多银子讨你妹欢心,你有意见?
绵绵:你见过世面,有本事你给我买串一样价值的珠子去!
玉宽后怕的咽了口唾沫:“是我没见过世面……”
三人这才不再搭理他。
冯氏拉着小桃的手:“小桃啊你也看见了,玉宽这孩子有时候太实诚了,想到啥说啥。绵绵是不会跟她哥生气,可要换了别人可就不一定怎么想了。以后你多提点着他点,别让他一时嘴快得罪人。”
换了一般的新媳妇,这时候肯定会替自己相公找补或者委婉的再三推脱,但小桃不是一般人啊,她诚挚的应道:“知道了,娘,我以后一定好好管着他。”
冯氏突然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表情回应,儿媳妇好像比儿子还实诚,这可咋办?以后这两口子会不会被人捆一起卖了呀?
没一会安哥儿也过来了,小桃照样给了他见面礼,是一枚平安扣,跟绵绵的手串材质一样,看上去应该是同一块料子做出来的。
看到儿媳妇对自己的儿女出手大方,冯氏又换了念头:实诚有实诚的好处,总比那些口蜜腹剑的强。
绵绵摸摸肚子:“我们现在就过去认亲吗?”
冯氏摇摇头:“急什么,还有好些人没起来。咱们先吃饭。”
然后,她拉住小桃的手:“娘知道你这些日子肯定受了不少累,特意让她们炖了燕窝粥给你补身子。”
小桃满脸感激:“娘,那东西珍贵,您自己吃就行了。我还小,不用吃这个。”
听了这话,冯氏更加满意了:“你们也不能仗着年轻就不保养身体,到时候老了要吃亏的。这东西男人吃了没啥好处,就咱们娘仨吃。”
等丫鬟端上来之后,绵绵看到自己那份明显比之前少了许多,默默的端起碗。她就知道,珠子不是白得的。不过老娘也真是的,拿自己的燕窝做人情,好抠门。
吃完饭,又喝了一壶茶,丫鬟才回来禀告说那边预备好了。
于是一家人这才整理衣衫过去。
绵绵悄悄扯扯小桃的袖子:“有我呢,别紧张。”
谁知玉宽见了,赶紧拉过小桃的手:“管好你自己就行了,我媳妇当然由我管。”
绵绵气的翻个大白眼,真想拿鞋底糊在这哥们脸上,过河拆桥的玩意儿。要不是姑奶奶帮忙牵线,你能娶到这个媳妇?
冯氏看到闺女脸色铁青,拉着她的手哄道:“你哥刚成亲,心思美的上了天还没落地呢,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到了老爷子这边,已经呜呜泱泱挤满了一屋子人。
玉宽拉着小桃的手先给老爷子和老太太磕头,小桃奉上“自己亲手”做的针线,老爷子干巴巴的说了句:“以后好好过日子。”然后递了个红包过来。
接下来是叔伯婶子们,周氏跟李氏是见过小桃的,只有柳氏头一回见。
她先是把小桃的针线夸了一大通,然后颇为热情的拉着小桃的手:“这玉宽家的跟玉达媳妇神韵竟有点像,看来真是天生的缘分。”
众人顺着她的话看过去。
李氏笑道:“别说,之前没注意,老四家的这么一说再去看,她们妯娌还真有点像。”
“那可不?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呀。”玉宽也不害羞,笑呵呵的替媳妇应道。
绵绵看到老哥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线的样子,觉得都没眼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