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从昏迷之中醒过来的是陆芸雪,她慢慢动了动手指,发现除了有些酥麻感之外并无大碍。
她撑起身子坐了起来,发现自己已经被抬回到了鬣狗小队的休息室,正躺在沙发上。
而在沙发边,陈依茗正一脸胆怯地看着她。
“你......你醒了?”
她似乎是三人中唯一没有失去意识的,可能是因为她特殊的体质,也可能是因为在导师下手之前她就已经认了怂。
陆芸雪没有搭理陈依茗,而是先扫了一眼休息室,果不其然,周奕辰正躺在另一张沙发上,还没有从昏迷之中苏醒过来。
“你......要喝点水吗?”
陈依茗小心翼翼递了一瓶矿泉水过来。
“谢谢。”
陆芸雪接过水,说了一声谢谢,拧开水瓶一口喝干净之后,她看着陈依茗问道:“他人呢?”
“你说导师吗?导师说等你们两个都醒过来,他再来,现在应该在处理别的事......”
陈依茗在发现陆芸雪醒了之后就又小心翼翼回到了房间的角落。
“我的刀呢......”
陆芸雪没发现自己的武器,于是开始环顾四周。
“在,在那儿呢。”
陈依茗抬起手指了指陆芸雪身后的那个架子,果然,那把比陆芸雪还要高的长刀正静静地被靠在架子边。
陆芸雪穿好鞋子,走向了架子,而后将刀拿起,微微拔出刀鞘,发现并无损坏之后稍微安心了一些。
毕竟李牧寒的手段太过于惊世骇俗,如果他真的想,可以在一秒不到的时间里杀掉他们三人。
但陆芸雪比起自己的命,却更加珍惜这把刀。
“导师说......这把刀应该是特管局出品,陆姐姐......这把刀和您有什么渊源吗?”
“这是我父亲曾经使用过的一把武器。”
陆芸雪没有打算隐瞒,毕竟这些都是要进入档案的信息,如果这些人以后会是同事,那么就不算什么秘密。
“......难怪,导师说在这把武器上感受到了一些熟悉的感觉,陆姐姐,你为什么想要杀掉导师呢......”
陈依茗的话明显变多了一些,情绪也趋于稳定。
“我看过我父亲的档案。”陆芸雪轻轻抚摸着刀鞘,声音冰冷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我父亲最终死于李牧寒之手。”
陈依茗听了陆芸雪的话,微微一愣,良久,她才哆哆嗦嗦地说道:“......那,那也许是有什么误会,否则,特管局不会放着这件事不管的。”
“并不是误会。”
陆芸雪握着刀回到沙发上坐下:“我父亲被某种邪恶的力量所转化,当时已经不算是人类了,所以李牧寒最后做的不过是送了他一程。”
“诶?可......可这样一来,陆姐姐你又为什么想要杀掉导师呢?”
“我欠那老东西的太多了,我哥哥死的时候,那老东西独自承担了一切,我却独自在国外,就连安慰他都做不到,我无法想象那段时间他到底是怎么过来的,所以......至少我也算是帮他报过仇了,只是做不到而已。”
“陆姐姐......你的想法真奇怪呢,你明明知道自己杀不了导师,这个仇不可能报得了,而且......您好像也知道这个不能叫报仇。”
“是吗?我倒是觉得只要去做了就行了。”陆芸雪靠在沙发上,微微闭上了眼:“也算是给那老东西一个交代了。”
“......可是我觉得,您的父亲一定不希望您用这种方式给他交代,如,如果我,我以后会成为母亲,那么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她能远离特管局,远离异类,一辈子也不要知晓这些事,幸福快乐地生活.......”
陆芸雪看了看陈依茗,冰山一般的面庞闪过了一丝温和:“他们都说你精神不正常,但在我看来,你挺会说话的。”
“......请别嘲笑我,陆姐姐,我.......”
“不过向李牧寒挑衅也不全是因为要给老东西一个交代,我想拿回他从老东西那儿继承的东西,至少在我看来,这些东西的继承者不应该是他。”
就在陈依茗打算再说点什么的时候,陆芸雪反客为主,开始询问她的情况。
“那你呢?你又是为什么要加入特管局,我听说你父母都被异类杀害了,但你却拒绝让特管局消除你的记忆。”
“因,因为......诺诺......”
“诺诺?”
陆芸雪微微一愣,这是她的朋友,还是妹妹?
“诺诺就是我体内的那只恶魔......她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就住在我身体里了,听说我刚生下来就有很严重的心脏病,本来我的父母都快放弃治疗了,但在一个晚上,我感觉到有人来到我的病床边,还和我说了很多话,可那时候我才两岁,完全听不懂,只是本能地朝她伸出手......第二天早上,我的病就痊愈了,我的心脏也没有任何问题......”
“哦?那还真是稀奇。”陆芸雪慢慢翘起腿,以一种放松的姿态靠在沙发上。
“那你现在的心脏就是那只恶魔赐给你的?那你父母的死,会不会也和那只恶魔有关?”
“诺诺不是坏人,她没有伤害过任何人......小时候我被欺负,也是她帮我出头......我父母被那只异类杀害的时候,也是诺诺救下了我......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那只怪物已经被撕成了碎块......而后特管局的人才来到现场,所以......真正救了我的,其实是诺诺。”
“有这么厉害的东西,你竟然也打不过李牧寒吗?”
陆芸雪调侃一般地说道。
没想到这么一句玩笑话,竟然让陈依茗吓得缩了缩身子:“诺诺说......不,不要再去招惹导师,导师的体内也有东西,而且那些东西......总之就是很吓人,现在诺诺已经不敢出来了,我和她说话,她也不搭理我。”
如果没记错,李牧寒当时仅仅只是把陈依茗按在地上盯着她的眼睛。
难道就这么一个眼神,就将这少女体内的恶魔吓得话都不敢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