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王后坐在镜前,侍女正在为她调整发饰。那是皇宫里工匠新送来的一顶羽冠,用白鹭翅膀根部最洁白的羽毛,配上珍珠和钻石,璀璨无比又灵动非常。

王后望向镜子里的自己,她皮肤白得像牛奶,头发像流淌着光泽的上好绸缎,鼓鼓的一对胸脯在束身衣的托举下就好似一对跳脱的白兔。

她年轻,貌美,还是这片王国最尊贵的女人,可她并没有因此感到快乐。

皇室生活令人乏味,安娜只有通过不停地命人赶制华丽的衣裙和昂贵的首饰来提起兴致,只是到如今,这奢靡堆砌起来的欢愉似乎也延续不了多久。

王后不耐烦地挥退女佣,自己站起身来。楼下的舞会已经开始,而她这个主人却还迟迟没有现身。

王后从梳妆室里出来,门外诺顿公爵夫人和萨林奇侯爵夫人正恭敬地在等着她。

“王后,大家都在等着您。”

安娜从楼上往下望了一眼,色彩各异的裙摆,高耸的发髻,宫廷礼服,葡萄酒和水晶吊灯,共同交织成一幅光怪陆离的画作,如果这幅画合该有一个名字,那么它只能被称作迷乱。

而迷乱的焦点是一个异常英俊挺拔的男人。

“噢,那位绅士是谁?”安娜举起手中花纹繁复的丝绢折扇遮住嘴角情不自禁浮起的笑。

诺顿公爵夫人顺着她的视线很快锁定了她询问的对象。“王后是说埃德文伯爵?”

“埃德文?”安娜对于这个封号有一些印象。

“是的,我的王后,就是林森家。”

说到林森这个姓氏,安娜就知道他是谁了。上一任国王的第二位王后就是来自林森家,那么这位埃德文伯爵自然就是她的兄弟。

安娜忍不住又多看了年轻的伯爵几眼,他穿着双排扣的正式礼服,一双修长又充满力量的腿包裹在黑色裤子里,腰间还配着一把装饰的哥特军刀。

也许是察觉到了她们的视线,那位埃德文伯爵目光望上来,温和有礼地举起手中的香槟杯,向女士们致意。

安娜觉得自己的心脏开始活过来,在那双蓝眼睛的注视下越跳越快,越跳越快,就快要蹦出胸腔。

她勉强保持着礼仪,顺着雕花的扶手楼梯缓缓走下来。埃德文伯爵已经等在下面,在她镶了蓝宝石的舞鞋踏下最后一阶的时候,伯爵绅士地背过一只手,然后伸出另一只作了邀请的动作。

安娜将自己戴了白手套的手放上去,一个吻隔着丝缎落在她手背,像蝴蝶短暂的停歇。

王后和这位新认识的伯爵跳了今晚第一支舞。一曲之后该交换舞伴,安娜十分不舍地来到老公爵身旁,对方干巴巴的手扶在她的腰上,混合了香粉的老人味从层层叠叠的礼服里透出来。

安娜恨透了这股味道。

她在旋转的间隙去寻找伯爵的身影,看见一位美丽可爱的姑娘从他怀里转出去又被他牵回来,裙摆散开像一朵俏丽的牵牛花。

安娜王后不高兴了,魂不守舍地跟着音乐跳宫廷交谊舞。好不容易等到舞曲间歇,四下环顾,令她魂牵梦绕的埃德文伯爵却消失在人群中。安娜顾不上已经走上前邀请她共舞的侯爵,从舞会的侧门厅来到走廊,如果埃德文伯爵是要提前离开,从这里应该能看到他。

安娜急切地四处寻找,高跟鞋哒哒的声响回**在汉普顿宫高高的穹顶。

“王后是在找我?”

从巨大的廊柱后面传出一道声音,埃德文伯爵挺拔的身姿出现在眼前,挡住了不远处水晶吊灯垂下的光。

安娜意识到自己的急切,挺了挺身姿,拿出王后的仪态来:“伯爵不告而别,可不是绅士的作风。”

埃德文伯爵笑了笑,令那张俊美的脸越发英气十足,他说道:“我可没打算走,美丽的法兰西玫瑰。”

安娜被他一句话说红了脸,她来自法国,是法国国王的侄女。她漂洋过海来到英格兰,在见到自己丈夫第一眼时,她也曾这样芳心萌动过,只可惜婚后的日子让她心如死灰,如今爱情的火苗又再一次燃起。

“你叫什么名字?”

“威廉,威廉·林森。”

安娜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在汉普顿宫一个叫不出名字的杂物间里与人私通。可是**的快感流窜在她四肢百骸,伯爵的手捕捉到了她的兔子,令她发出一阵愉悦又羞耻的声音。

她被男人从背后抵在墙壁上,她庆幸自己今天没有穿大蓬蓬的纱裙,否则裙撑在此刻很有可能已经被折断。伯爵将她的长裙掀起来堆在腰间。

可怜她还是个处女,可身后的男人显然不这么认为,刚才的彬彬有礼早已**然无存。

安娜坐在马车上,时间已经很晚了,她得赶回圣詹姆斯宫。

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礼服,在夜色里匆忙回寝宫休息。一进门,安娜惊得捂住胸口,差点儿叫出声。

最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今晚却等在了她房里。

“你在怕什么?”

英格兰的国王有着一双碧玉般的绿色眼睛,安娜此刻被他好看的眸子盯着,却生出一股可怕的刺骨寒意。

“过来。”年轻的国王命令道。

安娜王后只好慢慢挪到床边,她不清楚丈夫今晚来的意图,他们一直都是分房睡,国王从不在她房里过夜。

安娜站在他面前,乖顺地垂着眼睛。国王查尔斯抬手从她胸脯开始往下轻轻抚摸,温柔地像在爱抚自己的情人。

安娜开始颤抖,她不明白,国王自新婚之夜就晾着她,让她受尽了嘲笑。她也曾经试图勾引年轻的丈夫,可惜遭到了毫不留情的拒绝,她甚至在他眼里看到了厌恶。

她想过是不是国王嫌弃她并不是一个真正的公主,毕竟她只是法兰西公爵的女儿。可他又为什么从那么多出生高贵的婚配者里独独挑中自己呢?安娜一直想不明白,正如她想不明白自己清心寡欲的丈夫为什么突然之间又对她来了兴致,偏偏还是今晚。

她很害怕,因为从汉普顿回来之后她还根本来不及沐浴,伯爵留在她身上的痕迹,留在她身体里的证据等衣服一脱就将一览无余地展示在自己丈夫面前,无可辩驳。

身为一国王后,与人私下幽会,别说是这英格兰的君主,就是普通的农夫也无法容忍妻子给自己戴绿帽。安娜恐惧地忆起国王那些暴虐残忍的事迹,不禁想也许明天就是她的刑期,自己将成为英格兰史上第一位被丈夫送上断头台的王后。

国王已经解下了她的束身衣,将碍事的裙子也一并扒下。她身上被揉捏的红痕还没散,被另一个男人侵犯的罪证正**裸地呈现在自己丈夫面前。

年轻的查尔斯国王不动声色地审视着她的身体。恐惧在无边的沉默中蔓延,安娜害怕地咬住了颤抖的下唇。

查尔斯一言不发,放下层层床慢,将自己的王后笼罩在缎面之中。

他缓缓闭上眼睛,透过她,抚摸自己那触不到的爱人。

作者有话说:

架空中世纪,同真实历史无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