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寡妇跪在祖宗牌位前,村里的人也围满了祠堂,刘麻子也不怀好意地站在人群里。

村长沉着脸看着田寡妇:“田寡妇,你说,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田寡妇跪在地上:“村长,奴家一向是守妇道的,并没有和人通奸过。”

“肚子都大成这样了,还说没有奸夫,当全村子人都是傻子吗,你眼里还有没有族规?”

刘麻子在人群里喊道:“奸夫就是那条大黑狗,那条大黑狗成精了,天天晚上变成男人和刘寡妇睡觉嘞!”

村长瞪了刘麻子一眼,对田寡妇道:“鸡不过七,狗不过十,田寡妇你说实话,这畜牲是不是成精了,每天晚上和你困觉!”

大黑狗静静的蹲在田寡妇身边。它身形高大矫健,毛色乌黑发亮,微微张开嘴巴,露出森森锋利的牙齿,两只眼睛滴溜溜乱转,显然在听这些人说话。

刘麻子跳了起来:“这条大黑狗绝对不能留,田寡妇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大黑狗的。”

他是恨死了这条大黑狗,上一次夜里翻墙跳进田寡妇的院子,结果大黑狗扑上来就死命的咬他,要不是跑得快,差一点**都被咬掉了。

今日逮到机会,必须置大黑狗于死地,方消心头之恨。

大黑狗也通人性,听懂了刘麻子在说什么,目光恶狠狠地盯着刘麻子,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

刘麻子吓的一哆嗦,往人群里面缩了缩。

镇长开口了:“田寡妇,你要是老实承认,或许可以网开一面,要是再不说出孩子父亲是谁,就只能按通奸执行族规了。不过为了不冤枉你,我们当众让刘大夫给你把脉,看是不是喜脉。”

田寡妇差点晕倒在地,按照族规,通奸是要浸猪笼的。

村长叹了口气,吩咐道:“赶紧找刘大夫过来,给她把把脉。”

刘大夫很快过来了,当众给田寡妇把了脉。

“确实是怀孕了。”刘大夫一张口,算是判了田寡妇死刑。

田寡妇直接晕死了过去。

镇长转头问几位族老:“大家说怎么办?”

“浸猪笼吧,还有什么好说的!”几个族老众口一词。

村长点点头:“这条狗确实不能留了,乱棍打死吧!”

几个青壮拿着木棍朝大黑狗围了过来。

大黑狗寒毛炸起,嗖的一声,窜出人群,众人居然拦不住,大黑狗冲出祠堂,往村外跑去。

…………

傍晚时分。

河边弥漫着紧张而压抑的气氛。人群聚集在村头的河边,看着被死死困住的田寡妇,眼神或冷漠或鄙夷或愤怒。

衣衫凌乱、面容憔悴,肚子高高鼓起的刘寡妇被绑起来,几个壮汉粗暴地把她塞进一个猪笼里,又在猪笼里塞满了石头。

她的身躯在狭小的空间里扭曲着,试图挣扎却无能为力,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恐惧,泪水不停地流淌,嘴唇颤抖,发出微弱的哀求声,但这一切都无法打动那些冷漠的民众。

“我真的没有和人通奸,我是冤枉的。”田寡妇泪流满面,声音颤抖的回答。

没人搭理他,周围全是冷漠的眼神。

“沉河!”村长一声令下。

猪笼被投入水中,溅起大片水花,水面迅速泛起一圈圈涟漪。女子在水中拼命地呼喊、挣扎,猪笼随着她的动作在水中缓缓下沉。

河对岸忽然窜出一条大黑狗,扑进河中,朝这边游了过来,咬住猪笼的一角,拼命往对岸拖。

笼子里面都是石头,大黑狗在水里又使不上力气。

终于猪笼还是沉入了水底。

大黑狗悲鸣几声,费力的爬回对岸。

大黑狗对着这边的人群狂吠,瞪着绿油油的眼睛,像是要记住这里的每一个人。

入夜,村子进入了沉睡,树梢一轮毛茸茸的月亮泛黄似旧了,看的人心里毛毛的。

风在树梢呜咽,鬼拍手的叶子在夜风下啪啪作响,惨白白的月光照着树木的阴影如同鬼影张牙舞爪。

一条黑犬从黑暗里窜出来,直奔村东头刘麻子家。

大黑狗跳进刘麻子家的院子,忽然像人一样站了起来,蹑手蹑脚走到刘麻子的房门前,伸出前爪开始敲门。

“咚咚咚,咚咚咚!”

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

“是谁啊,大半夜的!”刘麻子已经睡了,在半梦半醒之间,嘟囔了一句。

没有人回答。

“咚咚咚,咚咚咚。”

过了不大一会儿,敲门声又响起。

刘麻子无奈,只得揉着睡眼,睡眼惺忪地起来开门。

打开门,一条大黑狗像人一样站在门口,大黑狗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幽幽的绿光。

刘麻子瞬间睡意全无,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大大的,却惊恐得发不出一丝声音。

大黑狗直勾勾地盯着刘麻子,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呜声。

刘麻子双腿发软,想要关门却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动弹不得。

大黑狗扑了上去,一口咬在刘麻子的脖子上。刘麻子只觉脖子处传来一阵剧痛,温热的鲜血瞬间喷涌而出。他试图挣扎反抗,双手拼命地捶打着大黑狗,

然而大黑狗的利齿深深地嵌进他的皮肉,刘麻子的力量在迅速消逝,意识也逐渐模糊。

周围的一切变得安静极了,只能听到大黑狗粗重的呼吸声和自己越来越微弱的喘息。刘麻子的眼神逐渐空洞,双手无力地垂落下来。

大黑狗终于松口,犹不解恨地把他的尸体撕的残缺不全,然后头也不回地跃出院子,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

天光大亮

刘麻子家围满了人。

刘麻子的尸体已经盖上了白布,尸体支离破碎,实在没法给人看。

“不用看了,肯定是被野兽咬死的。”

“说不定就是那条大黑狗成精了,来报复咱们村子。”

“赶紧去长安城找道士来除掉这妖孽吧!”

人群中的刘大夫脸色惨白,喃喃道:“完蛋了,那条大黑狗一定不会放过我的。”

村长转头看向刘大夫:“一条狗而已,你咋吓成这样,莫非田寡妇的事和你有关,你是不是做贼心虚。”

“没有,没有,我怕我学艺不精,万一把错了脉,田寡妇冤魂要找我索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