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立明受不了的扯着脖子大吼,“小榆,周南川没爸没妈,还带着来路不明的孩子,你跟着他能落什么好?回来我身边,我才是对你最好的人。”

陈立明还在做垂死挣扎。

桑榆的肺终于炸了。

返身抡起无影脚,照着陈立明胸口,狠狠的踹了下去,另一只脚紧跟着,攻击了陈立明那张欠嘴。

让你瞎叭叭,把你门牙干碎,看你咋扯犊子。

只听一声凄厉的惨叫,陈立明又倒下了。

陈家昌一见儿子鼻孔蹿血的熊样,热气直冲出天灵盖,气愤的想要对桑榆动手。

转首看到铁塔一样立着的周南川,还有他那一身能冻死人的冷气,没出息的把怒火咽回肚子里,气急败坏的暗骂两句走了。

越来越多的人被惊动,纷纷走出家门,站在道边儿上看热闹。

不服不行,老百姓们对于事情的分析能力,是出神入化和天马行空的。

“哟,老陈家二小子干啥丧良心的事儿了,瞅瞅把小榆气的,脸都变色了。”

“能是啥事儿?依我看,他这是想要占小榆的便宜没占着。小榆那孩子我知道,不惹激眼了,干不出这事儿。”

“没看出来,小榆平时看着软囊囊的,实际上挺厉害呀。”

“这话说的,兔子急了还咬手呢,这些年,她可是被欺负得够呛。要是我,我也往死里揍。”

“不是,上回谁说的来着,桑小晚和陈立明不是要离婚了吗?看这样,又扯到一起了?他们这折腾的时间也不短了,倒是离不离,整的怪闹心的。”

“拉倒吧,就桑小晚又懒又馋的,她还有脸离婚?离了谁要她?”

“陈立明也不咋地,工作没了,家里钱也折腾光了。离婚咋整?桑小晚再咋地,也是他自己看对眼儿地,对付着过吧,好歹能暖个被窝儿呀。以后生了孩子,也就都收心了。”

乡亲们议论不休,有说好话的,也有发出质疑的。

桑榆懒得再听了,一天打两架,表示自己太累,更不想再看那两家人发疯,被周南川带上马车,马蹄踢沓的回家了。

该说的话说了,该揍的人也揍了,也该激流勇退了。

同在一个屯里,这样的冲突以后或许不会少,这次只是给他们一些教训。以后再来,她也不会客气。

进了家门,对于刚才的事一无所知的潘珍,正往炕桌上端饭,见他们回来,赶忙招呼洗手,说是回来的正好儿。

桑榆真饿了,抄起个黄澄澄的大饼子啊呜就咬了一大口猛嚼,一上午没喝水有点噎,端起白菜土豆汤咕咚咕咚喝了两口。

半个大饼子下去,胃总算老实了,她放慢了吃饭的速度。

暴饮暴食容易变成大胖子,她得保持好身材。

坐在她对面的周南川心里是百转千回,脑子里一直回忆桑榆打架时的样子、骂人时的样子、还有为了维护他奋不顾身的样子,越寻思越觉得可爱,越寻思越稀罕。越稀罕,就越想要干点啥。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咋回事,自打两人开始正式处对象,他的好多想法和期盼,就像雨后的小蘑菇似的,疯狂成长。

尤其对于肢体接触,他有着无法遏制的渴望。

家里吃饭的位置是固定的,他和桑榆都坐在炕沿上,面对面。

桑榆吃饭吃得认真,左手无意识的搭在膝盖上。没别的意思,只是习惯性的动作而已。

心思浮动不定的周南川看着了,桑榆这习惯性的动作,就变得很不寻常。

不得不说,接近而立之年的东北糙汉,开了情窦,有点迫不及待了。

在他的眼里,看着是一只白白嫩嫩的小手儿,实际上却是一只极具**的钩子。

他先是不动声色的抬眼观察一圈,见大家都专心干饭,没人注意到他,心中暗喜。

周南川脸上维持着一成不变的淡然,但那只闲着的大手却悄眯眯的抬了起来,在大家伙的眼皮子底下,胆大包天的盖住桑榆的小手儿。

他是左右撇,做这个动作需要的,只是把右手的筷子挪到左手。

潘珍看到他筷子换手,也只是看了一眼,没有多想。毕竟,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周南川的动作很轻,没有人发现,却也很坚决。

当肌肤相接触的一刹那,仿佛一股电流,从掌心一直上传到心脏,然后在四肢百骸扩散开来,通体舒爽,心灵获得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就像一个在沙漠旅行已久的人,突然来到水草丰美的绿洲。那种满足,无法用语言表达。

桑榆只觉手背一暖,本能的垂眸,结果脸腾地红透了。

她无论如何没想到,堂堂周大队长,会在全家人的眼皮子底下,来牵她的手。

这,这,这!

她反应迅速的握紧拳头,直接把手往回拽,嗔怪的瞪周南川。

回来的道儿上刚唠完牵手的事儿,咋还这么干呢。

让孩子和四婶儿看着,成啥事儿了!

可周南川是啥人呢?常年的训练加、繁重的体力劳动,以及风雨无阻的自律锻炼,他那双手有着铁钳一样的力度。

大手就轻松的盖着,就让桑榆拼尽全力,也没能把手抽回去。

男人和女人,在体力方面,差距大如天堑。

桑榆有点急了,用目光朝着他无声怒吼,“放开。”

“别动。”周南川唇角含着不易察觉的弧度。

桑榆窘迫不已,在桌下和周南川打拉锯战,“放手。”

“就不放。”

这是周南川吗?这简直就是个赖皮啊!

桑榆有一种无力感,又羞得抬不起头,剩下的三分之一大饼子,说啥都吃不下去了。

两个人在桌下,你来我往,谁都不肯让步,桌面上的人吃得津津有味,根本不知道桌下的波涛暗涌。

“咋撂筷儿了呢?再吃点儿,最近这段儿小榆瘦不少。”

因为大棚的事,她是累心又累身,脸上的婴儿肥都没了。

潘珍拿起她的碗,又给她盛了一碗白菜汤,“再喝点儿,今年的土豆贼面,面得出星子,最适合做汤。”

长辈给盛汤,小辈的一定要双手去接。

这是礼貌,也是对长辈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