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要被抓去卖身抵债了, 还这么横?
洛唯强烈怀疑郃孳是来碰瓷的。
男人吸引富婆的小手段,欲擒故纵?
然而角落里的郃孳, 手脚被捆在桌腿上, 嘴巴里塞满布巾,俊脸涨得通红,眼神充满悲愤。
洛唯看着看着又觉得自己想多了。
无疑, 这就是个24K纯愣头青,没那么多心眼儿。
真稀奇,这家伙最终能颠覆教皇领导下的国度……
洛唯和挂在衣架上的黑袍“对视”几秒, 一个健步冲到郃孳面前, 上下其手,企图翻出石碑。
郃孳羞恼至极,呜呜直叫, 拼命扭动。
“老实点!”洛唯一胳膊把他抵住, 另一只手从他胸前的口袋摸到他的裤兜。
隐隐的,郃孳眼中泛出泪水。
可洛唯摸遍了也没摸到任何东西,郃孳这家伙的兜比脸干净。
奇怪,石碑不在他身上,那马尔杜克一行人今晚过来拿什么?
正思索时,外面有人敲了敲门,是奉公爵之命前来查探的管家:“小姐, 我看到造型师都在楼下,可您还没有出门,是出了什么事吗?”
洛唯立刻掏出了“脸盲”药水往眼中滴了几下。
小仲马可以篡改事物的性质,临行前还真给了她一瓶“脸盲”眼药水。
脸盲之后她就可以坦然与帅哥相处了, 不得不说是个极好的解决帅哥恐惧症的办法。
她走过去打开门, 神色淡然地看着管家:“我马上就去晚宴。”
可是电光火石之间, 洛唯忽然想到,有没有可能,集齐了时间地点,石碑才会出现在郃孳身上?
于是她立刻说道:“我会带一个人跟着我去晚宴,麻烦帮我把造型师请过来。”
管家看了一眼房内角落里衣衫不整的年轻男人,顿了顿,依旧恭敬地说:“好的小姐。”
等门重新关上后,管家从怀里掏出帕子,擦了擦额头的汗,一时心情复杂。
看来今晚的相亲宴,大事不妙!
房间内,洛唯伸脚踢了踢郃孳,看着他像应激反应一样凶恶的瞪着她,不由好笑。
她示意黑袍控制住郃孳,等造型师来了,郃孳像牵线的木偶人一样,任由造型师倒腾。
没多久,郃孳的气质一整个变了,碎直发打理成浪奔发型,脸庞铺上一层细粉,如美瓷一般,再加上他本就矜贵的紫眸,越发俊美不可逼视。
造型师围着郃孳转了好几圈,连连称赞,怀疑他是从东方来的王爵。
然而洛唯现在脸盲,没看出哪里好不好看,反而在想马尔杜克是否已经进场了。
她看了一眼时间,皱眉道:“行了,我们快走吧。”。
黑袍披在郃孳的肩膀上,控制郃孳一步一步跟在洛唯的身后。
晚宴已经过半了。
大厅之内灯火辉煌,小提琴曲进行到**。
酒至半酣,约克公爵从眼角处看了一眼琪弥斯,通过一番交流,他已然看出来这位天生重瞳的王储,并非他想的那般不受重视,大概是两国文化不同,偲曼帝国的人认为天生异样者必成大器,是帝王的象征。
琪弥斯不能做他的女婿。
如果琪弥斯只是个边缘性的小王储,用来联姻谁也不会反对,相信琪弥斯也会对女儿的婚前往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惜琪弥斯手握实权,男人的醋意很可能会引起两国争端,那他的女儿就会成为千古罪人。
约克公爵已经失去和琪弥斯交谈的兴致,了了几句后就想借口离开,却在此时,小提琴曲连连拉错几个音符。
他不由皱眉,顿觉在这么多贵族的面前丢了面子,刚想招来侍从问问怎么回事,前方传来一片喧哗声。
又是谁在扰乱他的宴会?
怒火到达了顶峰,约克公爵眼神冷厉地看过去,可等看清了来人,他连酒杯都差点端不稳。
他的女儿,爱丽丝·约克,带着一个高大美貌的男人,坦然走进来了。
哦!我的上帝!
爱丽丝已经不满足于只玩弄西泽尔王储和国王殿下两个男人了吗?!
这个男人又是哪个国家的王储?!
……我有点头晕……
管家!管家在哪里?!
约克公爵将颤抖的酒杯放在桌子上,发现管家就在爱丽丝身后垂头走着。
他深吸一口气,不得不硬着头皮迎上去。
现在看来,这场相亲宴极大可能泡汤了,还是先稳住事态发展,免得让王储和国王听到什么风声,心生怒意,到时候问责爱丽丝,就大事不妙了。
洛唯自然也看到了约克公爵,她回忆着小仲马的资料,尝试着展露出女儿对父亲的依赖。
但是失败了,她只能展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
幸好约克公爵慌张之中没能发现异常,他拉住洛唯的胳膊,把她带到一旁,紧张兮兮地问:“爱丽丝,他是谁?”
洛唯早就想好了理由:“我新收的仆人,不用在意。”
约克公爵哑口无言,他想咆哮哪个仆人能有这身段这气质,你不要再驴我了!
但是女儿奴憋得老脸通红,最终只是沧桑叹息:“爱丽丝,爸爸年纪大了,只希望你能平安快乐……算了,你注意安全,别玩得过火,其余的就交给爸爸吧!”
“……”
洛唯总觉得约克公爵误会了什么,但她也没心思解释,因为她环顾一圈,发现马尔杜克一行人并没有出现。
马尔杜克附身的中封建主是希尔达伯爵,一位中年男人,脸上有块刀疤,据说他早年曾下海围剿过海盗,是个勇猛的汉子。
而在场没有任何人脸上有刀疤。
约克公爵看着爱丽丝一脸的心不在焉,显然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一时欲言又止,还是放弃告诉她要给她相亲的事。
目前爱丽丝已经和三个男人纠缠不清了,再多介绍,恐怕……
约克公爵紧皱着眉头,默默离开了。
久久等不到马尔杜克一行人,洛唯不由有些着急。
连连拒绝了一些搭讪者后,她看向在黑袍控制下一脸冷漠事不关己的郃孳,想了想,过去把黑袍从郃孳身上拿下来。
这一举动又引起一片隐晦的议论。
脱离塔纳托斯控制的郃孳眼神惊恐。
洛唯自然看懂了他的意思,无非是你果真是妖女你究竟用了什么邪术?
她笑了笑,凑到他身边说:“传教士,你要乖一点,该吃吃,该喝喝,可是千万别露出不合时宜的表情和动作哦,不然——”
郃孳抿紧唇,从他不平静的呼吸中依稀能感受到他压抑的怒火。
威胁一通后,洛唯也不再管他,寻了把椅子将黑袍放上去,又叮嘱塔纳托斯盯着郃孳,看看他身上有没有异常。
两杯酒下肚,洛唯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晚宴,打算去外面看看有没有马尔杜克的身影。
有极大可能,黄昏组织提前下手布局了,拿不到石碑是其次,若是马尔杜克和一众学生受伤甚至死亡的话……
洛唯不由神情凝重。
爱丽丝小姐离开晚宴,并非洛唯以为的那么悄无声息,不少隐晦的目光都注意到了。
片刻后,好几个英俊少男围住了郃孳,他们神情讥讽,却暗含探究。
傍晚时分,秋霜已经下了。
会客厅外面是一个花园,园内的花叶表面都结了一层白霜,在青灰色的夜空下,散发着冷冽的寒光。
洛唯提着裙摆走在花园小道,没几步就似有所感,抬头向上望。
苍穹之上,像是有神明操控,一面硕大的镜子冲破云雾缓缓降临。
那一刻,洛唯透过镜子看到了整个异界的倒影。
也看到了镜子里的那个自己。
那个自己穿着红金色的冕服,头戴钻石皇冠,手里拿着镶嵌巨大蓝宝石的权杖,双眼充满神性的冷漠与无情。
镜子迅速缩小,化为一缕星光,好像有自我意识一般,从空中直直冲向会客厅内。
洛唯试图抓住它。
她能感觉到,这个东西就是她要找的石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