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你还要看着子毅他们娶妻生子,看着玉瑶姐几个嫁人生子呢。”江振旭最听不得老母亲把死字挂嘴边,他希望母亲能长命百岁,好好享一享儿孙福。

而一旁的江振曜因为二哥的插话,悄悄松了口气。

江玉琳也不开口讨要金银锞子,怕祖母再逼迫父亲自食其力,因为她很清楚,一旦脱离二伯父,先不说生活不能再这么富裕优渥,她也会从官家小姐,变成平民百姓。

江老太太见压制住三房想占便宜的心思,便不再多说,大过年的,她还是希望高高兴兴的。

见三叔一家歇了占便宜的心思,江玉瑶不想祖母继续不开心,便挽着她的胳膊道:“祖母,孙女准备了皮影戏,要不这就开始,大家看着打发时间。”

江老太太听了这话,脸上重新恢复笑容,宠溺地点了点孙女的鼻子:“还是你脑子活,准备了皮影戏,那快开始吧!”

江玉瑶便冲白芷点了点头,白芷退下,很快和白芨几人,将白色的幕布撑起来,白芷、白芨和江子瑜的小厮长寿等人,便在幕布后表演起来。

皮影戏的内容,是江玉瑶和江子瑜姐弟两人,商量着编写的神话故事,这样的故事,无论是大人,还是孩子,都喜欢。

等故事演完,热烈的掌声便响起,然后江子毅看着江玉瑶道:“大妹妹,这故事是你自己写的吧!”

江玉瑶便笑道:“是我和阿瑜一起商量着编写出来的。”

“这个故事好看,你和阿瑜有没有兴趣,把这故事卖给书铺刊印发售,我在省府有个要好的同窗,家里经营着书坊,可以与他们合作。”江子毅认可了故事后,便提议道。

对此,江玉瑶没啥想法,所以转头看向弟弟阿瑜道:“三弟,你想这个故事刊印发售吗?”

江子瑜则垂眸想了想,才开口道:“大哥,这个故事受不受欢迎还两说,书坊也不见得愿意投入太大。”

“但皮影戏的模式,是现成的,我记得娘在省府有一个茶楼,不如这皮影戏先在茶楼上演一段时间,再找你同窗家的书坊合作,这有了名气,双方的合作,可就是双赢。”

薛惟芳听了这话,立刻支持道:“皮影戏的上演,说不定还能给茶楼带来更大的客流量。”

“这样,等皮影戏上演后,若茶楼的客流量增加超过以往的五成,娘从每天的利润里,分一成利润给你们姐弟如何?”

江子瑜便看了看自家大姐,见她点头,便点头道:“好,那我趁着过年放假这段时间,再和大姐多想几个精彩的故事。”

三房的江子齐,记恨江子瑜不替他在文渊先生跟前说好话,便借机指责道:“三哥,听说文渊先生给你布置了很多假期作业,你不好好完成作业,还写起杂书,不太好吧!”

江子瑜掀起眼皮,凉凉地扫了江子齐一眼道:“四弟,先生布置的假期作业,我早已经完成,前天一早,送去了先生府上请先生批改,所有作业,都得了甲等呢,倒是四弟的假期作业,完成了吗?”

江子齐学习能力一般,又极贪玩,江子瑜好几次听见下人议论江子齐,不是翻墙溜出府,就是假扮成小厮溜出府,逼得三婶不得不每天守着他。

可就算守着他,也没什么用,不能出去玩,他就假借学习的名义,偷看一些杂书游记之类的话本,也被三婶发现过几次,因此还挨了打。

江子瑜本就不喜欢江子齐,因此打起他的脸来,那是一点不含糊。

而江子齐也因为江子瑜的话,成功涨红了脸,不过好在还知道要依附二房过活,且现在二伯父只有江子瑜一个儿子,他也不能像以前那样不给面子。

因此只能憋着气,强迫自己讨好江子瑜道:“没有,不过三哥真厉害。”

江子瑜也见好就收,脸色一缓:“四弟如果有不懂的作业,可以趁着大哥、我假期在家,来问我们,我们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江子毅立刻接话道:“三弟说得对,四弟如果有不懂的作业,可以随时去寻我。”

江振旭看着嫡子一句话就压制住侄子,又没有得理了,不饶人,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主动寻他说话:“子瑜的气色,看着红润健康,身体是彻底康复了吗?”

江子瑜脸上笑容不变,神态恭敬道:“谢谢父亲的关心,我的身体已经完全康复。”

江振旭不禁感叹:“宁神医的医术,真是高超。”

随后他似想到什么,问薛惟芳:“夫人,不知道阿湛接受治疗后,现在身体如何?”

薛惟芳微微一笑,温和地回话道:“年前母亲来信,非常高兴提及湛儿的身体,在逐步康复中,因为有了宁神医调理,寒冬时节,难得没再生病。”

其他人,看着这一幕,心中都觉得,江振旭和薛惟芳夫妻和好了,对江子瑜这个嫡子也重视起来,二房一家会越来越和睦。

大房为此感到高兴,三房则无所谓,只关心以后能不能从二嫂薛惟芳手里捞好处。

江玉琬是为自己生母的处境担心,生怕生母失宠,进而影响她,但显然这个时候,她不适合说什么,只能无比煎熬地熬时间。

而江老太太是唯一看出,二儿媳母子三人,与次子之间彻底生分了,但她没有立场要求二儿媳母子三人去委屈自己。

江玉瑶感受到祖母细微的情绪变化,便说起笑话逗她开心,几下就将祖母逗得呵呵大笑起来。

屋子里重新恢复热闹,一直到子时,放过鞭炮,大家便散了,各回各屋。

江玉瑶刚一回到瑶华院,白芍便上前,压低声音道:“姑娘,我哥哥那边递来消息,文子承染上风寒没了。”

这个结果,江玉瑶并不意外,她说过,新年最好的礼物,就是文家死绝。

与此同时,文韵也接到侄儿文子承病亡的消息。

哪怕是她亲手养大的孩子,但因为才智一般,她内心并不是特别喜欢,所以听见对方病亡的消息,她脸上不见悲伤,只皱着眉头,不放心地确认道:“真的是病亡,不是谁动了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