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三娘本就貌美,如今小声啜泣起来,也是别有一番风韵,哭哭啼啼的模样直惹人爱怜,反倒是将苏氏比的像是成了泼妇。

果然没多久,当苏氏得知此事便坐不住了,只能勉强挂上一抹笑容,乐呵呵的将扈三娘迎了进来。

苏氏的小聪明在扈三娘眼里,不过是自以为是罢了,扈三娘不但为柴简争了脸面,还倒打一耙,连同屋里伺候的家仆都觉得苏氏有点仗势欺人。

不过扈三娘问来问去也没得到什么惊人消息,最后只能垂头丧气的回了家。

柴简一众人正在屋里焦灼等候,见扈三娘归来瞬间眼冒星光。

“我侧击旁敲说了许多,那苏氏的确是有些蠢笨,不过她也就做些见不得人的小事,无非是在京城内散布谣言,说些什么恶心人的话,故意诋毁燕姐的名声罢了!”

扈三娘喝了一口清茶,将自己的战果如数道来。

萧燕容闻言有些生气,倒也没立刻发作,她心里更加担忧慕容英的安危。

“不过她倒是提到一个人,叫什么万术,说是远方亲戚的儿子,没少给她惹事,万术也没少说些莫须有的事情来诋毁姐姐。”

扈三

娘继续说道。

柴简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心里已经猜了七七八八,他忙叫了几个下人赶去国子监。

国子监是宋国管理教育的最高学府,很有权威,整体建筑呈现传统对称结构,两侧有种植树木花卉,每当夏季烈日炎炎,总有太学生手持书本于两侧夹荫下读书。

柴简一行人怒气冲冲的赶来,此等做派惊动了国子监最高管辖人员祭酒,祭酒是个博学多识的老者,留着长而又发白的胡须,穿着单薄青衣,他的脊背挺的笔直,身上有着读书人自带的清雅,老人面目和蔼,出言得体又让人觉得舒适。

“大人今夜来的凑巧,我正泡了一壶好茶。”祭酒脸上挂着淡淡笑意,他看到柴简带着一群人怒气冲冲的走来,便猜到是太学生犯了错,故而想要单独同柴简商讨,也不好让人看了国子监的笑话。

柴简听得出老人的言外之意,当即允诺道。祭酒便笑呵呵的带着柴简进了敬一堂亭东厢房,那里很是清净,厢房里黑漆雕花翘头案上放着几卷杂书,还有一盏凉了的龙井茶。

“大人且仔细道来,是哪位太学生犯了错,我必定给公平公

正的给大人处理这件事。”祭酒口吻平淡,此刻却多了一丝疏远的意味。

“我本不愿叨扰各位,只问那太学生万术在何处,我与他的私仇,单独寻他便是了。”

柴简分的清楚主次,将责任纠纷说的明明白白。

“那便好办多了!”祭酒眉头一紧,面色忽沉了下来,朝着门外喊叫,“将万术带来,我有事问他。”

门外响起一声应答,随即传来匆匆脚步声。

柴简来之前已经让手下在国子监各处出口守着了,并且吩咐对方看到人直接捆起来抓走就是。

所以万术已是囊中之物,他倒是还算镇定。

要说太学生办事的效率果真快,没一会儿几个太学生就将万术押了过来。

说来也好笑,原本太学生万术得了消息后准备直接溜走,可是忽得想起宿舍里绒毛毯下还压着几两碎银,故而又折道返回去取,却不想迎面撞见了另外几个太学生。

那几个太学生觉得万术行迹又可疑,说什么也不肯让他离开,直到祭酒过来传话,学生们便将其押了过来。

说是押,其实就是几个太学生合力牵制住万术,实际上这也怪不得几个太学生这

般做,毕竟他们一松手,万术就想着要逃跑,她们心里一合计,更是觉得万术做了亏心事,来时的路上还好言相劝,说是让万术规矩点认错。

此刻万术的脖颈上套了一个行囊,很是狼狈,他那张大饼脸囧的绯红,侧头望着一旁案几上的盆栽,这样看去,太学生万术反倒像是受了委屈,又不肯因官威屈服的老百姓。

祭酒是个明白人,当即吩咐道,“你们都离的远一些,接下来的事情由我处理。”

太学生们纷纷拱手言道,说话时满是恭敬。

待旁人一并散了出去,柴简直接变了一副阴冷的面庞,他冷声问道,“我家娘子在何处?”

万术闻言疯狂的摇头,任凭谁说也不肯松口,还大放厥词,“你私自闯入国子监抓人,若是告到官家面前,你定要吃亏。”

柴简冷笑一声,他猛的上前揪起太学生万术的衣领,“别让我问第二遍,若是我找不到人,什么天子王法,我通通不顾也要杀了你。”

柴简宛如来自地狱的阿修罗一般让人直觉得惊恐,瘦弱的太学生万术像是小鸡一般被拎起来。

“你敢?你为了一个女人不要命了?

天子脚底下,你还敢用私刑不成!”

太学生万术嘴硬的厉害,可是心里却害怕的紧,他浑身颤抖,脸色紫青。

咚!

一声巨响,整个屋里的人大气都不敢喘。

只见柴简抬手就是一拳,直往太学生万术的眼窝上砸,后又狠狠地踹了他一脚,柴简显然是生气了。

太学生万术如巨大风沙下摇摇欲坠的小树苗般落在墙角,他只觉得浑身酸痛,竟晕了过去。

祭酒自是不想在国子监里闹出人命来,便出言劝阻,可是柴简一记阴冷眼神席来,饱经风霜的祭酒竟一时将话憋在了嘴里。

“二郎,他不醒便给我打断他的一条腿,再不醒打断他的第二天腿!”

武松领命,应答一声后就卷起袖子上前。

那太学生万术悄咪咪的瞅了武松一眼,瞬间觉得头皮发麻,当即连滚带爬的匍匐在柴简脚下,“大人,别打了,我说,我说!”

再不说,恐怕太学生万术真要丢了自己的小命。

“那日酒楼被大人下了脸面,我心里气不过,又听闻苏大娘子多说了几句,便雇佣了几个人将她抓来出气,于是便转手将她卖给了绿珠楼里的老鸨,此刻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