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简为岳飞几人安排了住处后,便又满心欢喜的将自己在辽国购买的礼物送给家中女眷。

扈三娘本就容貌靓丽,稍微施粉黛后更显风情万种,她柔声说道,“官人这几日不在府上,我们几个姐妹日夜诵读经书为官人祈福!”

原本扈三娘对这些东西从不感兴趣,可是想到战场上刀剑无眼,扈三娘心里便越发不安,于是几个女人干脆一合计去祈福。

“那几日我日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如今官人平安回来,心里的巨石也落下了。”慕容英说道。

柴简看着几个女人眼睛通红,只觉得心疼。

萧燕容看过萧文正回的家书后,心里觉得轻松了许多,她眼里闪烁着泪花,随即附和道,“父亲无事,全要仰仗官人救助。”

萧燕容说着就要跪地叩首,柴简忙将她拉了起来,“你我是父亲,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此事便是你不开口,我也要做的。”

萧燕容很是感动,窝在柴简的怀里哭了又哭,说道,“我就知道官人是这世界上最好的人!”

今夜注定无眠,柴简被一众女人环着,说着家里长家里短的粗话,可是他的眉眼始终带着淡

淡的笑意。

要说在这东京城里还是童贯最得意,自从打了胜仗回来后,朝廷内外文武百官皆上赶着巴结。

光是来府上送礼的人家便数不胜数,更别说徽宗大喜,又赐了童贯好多宝贝。

童贯也是会来事,当即将自己在两座城池收刮的金银珠宝尽数上交充了国库,徽宗闻言笑的几乎合不拢嘴,直道,“朕有你此等能臣,是朕的福气!”

许是经此一战,徽宗觉得童贯才能匪浅,故而始终没有将兵权讨要回来。

如今的童贯在东京城里可谓是叱咤风云,着实做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因蔡京举荐童贯有功德,连带着也被徽宗赏了又赏。

不过朝廷里的纷争,柴简向来只是关注而不参与。所以即便童贯府上的门槛都要被踩烂,柴简也从未登门拜访。

他反倒是关起门来暗中筹谋,想要改善锄地工具,他知道只有生产力上去了,粮食产量才会增多,百姓的日子才会好过一些。

萧燕容来送茶的时候,柴简正端坐在一梨花四角方桌上写写画画,桌面上的鸡汤都有些凉了。

萧燕容十分心疼,“官人便是在忙,也应该注意身体才是

啊!”

柴简是个事业狂魔,更是一个十足的行动派。

他只是笑了笑,“若是将工具设计出来后进行推广,对于百姓而言是莫大的好处,我辛苦些也是无妨的!”

萧燕容自知劝说无用,只是娇声嘱托道,“那官人记得喝茶。”

柴简笑着点头。

萧燕容离开后心里惴惴不安,她走在鹅卵石步道上,隔着窗户看着书房里烛光下坚挺的身影,越发觉得自己这当家主母做的着实有些消闲了。

且不说事事都由于柴简做就罢了,就连同改善伙食这种事情也是柴简亲力亲为。

想到这些,萧燕容的脸颊不禁浮现出一抹红晕,她倒是觉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隔天清晨,萧燕容便精心打扮了一番,她对着镜子瞧了又瞧,心里很满意。再戴上精致昂贵的珠钗,穿上华丽的丝服,整个人看上去都精神十足。

宝鹃笑着走了进来,她手里端着一个小巧的木匣子,里面放着金光闪闪的长命锁。

近日蔡相府里有一桩喜事,那便是蔡相第九子的满月酒,当家主母苏氏乐开了花,几乎整座城内的高官显贵之人都来祝贺。

不过蔡相第九子传闻说是

身体不好,自从出生便是病灾不断。若非苏氏跑来跑去,为九子寻各种珍贵药材续命,怕是第九子便早逝了。

所以苏氏对这个儿子相当看重,此次的满月酒办的也是相当体面。

蔡京对童贯有提点恩,这是满朝文武都知道的事情,所以巴结童贯的人,自然也就少不了巴结蔡京。

这日蔡相府里热闹非凡,到处都是人烟。下人们忙碌的脚不沾地,来自各家贵妇的官眷们纷纷登门拜访。

光是记礼的先生都累的满头大汗,直说从未见过这般多的人。

原本柴简不巴结这些人,就与朝廷其他人反道而行了,传出去也不太好听,日子久了更是什么谣言都有。

有人说柴简是看不起蔡相,这才如此冷漠。还有人说二人早就因为先前生意的事情结了仇,谁也不待见谁,干脆不交流。

可是在朝为官,一意孤行总归不合适。难免有人对柴简指指点点,说他是假装清高。

萧燕容为了拿出当家主母的款儿,以及在朝堂上助力柴简,便自作主张带了礼物登门拜访。

官眷们都在热情的打着招呼,宛若是多年未见的至亲那般亲密。

自古以来,

官场上明争暗斗,这帮女人们私下里也是看人脸面行事,最会踩高捧低。

与萧燕容一同而来的还有慕容英,慕容英觉得萧燕容独自面对着虎狼之穴的确是有些危险,便佯装是贴身侍女。

毕竟这种高端场面,身为妾氏是上不了台的,虽说柴简并未讲究这些阶级与腐朽规定,可是外人看着,慕容英也不好失了分寸。

刚进府里,只见庭院里挤满了官眷,她们将苏氏团团围住,对着苏氏怀里的男童一阵夸赞。

那些夸赞的言语汇聚起来便是一句话:苏家九子相貌堂堂,未来定然能够有一番作为!

慕容英听着女人们你一句我一句,实在是觉得无聊,小声嘀咕道,“她们这般凭空吹捧,怎么还能面色不动的讲出来!”

一个没长开的孩子,能看出什么作为,慕容英只道这帮女人应该摆个摊位给人算命去!

萧燕容听了这话,连忙说道,“这些话关起门来我们自己说,可不能被旁人听了去!”

慕容英闻言便乖乖的做着自己侍女的分外之事,规矩的端着那精致小巧的长命锁。

那些妇人也是话多,聊起家常事来如同涓涓细流,没完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