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飞的枪仿佛黏在方腊的矛上一般,不管方腊如何动作,始终无法摆脱。

方腊身后的教众以为两人正在角力,于是纷纷打出了暗藏在手中的飞蝗石。

雨点一般的飞蝗石向岳飞左右袭来,岳飞却是丝毫不慌,趁方腊使力将兵器往回撤的刹那,岳飞也停止了对方腊的压制,潇洒的后撤一步,接着枪舞流星,便只听得噼啪作响,十数块飞蝗石被岳飞尽数格挡开。

“这是第二招了!”岳飞收枪傲立。

这下连方腊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少年却是是他生平仅见的高手,于是不由得起了爱才之心。

“不管柴简许了你什么,我一样能给你,而且更多,不如你投效与我如何?”方腊也收了矛,准备对岳飞施以利诱。

岳飞摇了摇头回道:“你给不了的,还是敬请下山吧!”

“我知道柴简有钱,但只要我坐稳了凤凰山我也会有钱,而且等我成就大业,还可以赐予你高官厚禄,让你光宗耀祖!”方腊索性画起大饼。

岳飞还是摇了摇头:“柴大哥许我的是一个崭新的世界,你是不会懂得!”

崭新的世界?这话就说的玄了,方腊还不知道世界有新旧之分。

既然无法收买,那就只

有硬着头皮强攻了,单挑不行,暗器也无用,最后就只剩一个笨法子了——车轮战。

岳飞再怎么强横也就一人,而方腊手下有一百多人,虽然在山道上不好展开,但也可以轮流派三两人不断消耗岳飞的气力,一旦岳飞体力不支,纵使有天大的本事也只能任由宰割了。

方腊一声令下,教众们纷纷拔出武器,三人一组,准备向岳飞发动进攻。

岳飞虽然有心要让方腊三招,但他又不傻,车轮战也算一招的话,那他估计只有累死一条路了。

于是岳飞立刻从怀里掏出一支窜天猴,点燃后释放了出去。

方腊见状冷笑道:“叫援兵吗?我倒要看看柴简手下还有什么能人,能挡住我的去路!”

而此时凤凰山右边的山脊上,公孙笙已经被蚊子咬的跳脚了。

“死柴简,竟然让道爷干这种折磨人的差事!”公孙笙一边骂一边往自己身上涂抹着香水,但依旧无法阻止蚊虫叮咬。

梁红玉相比公孙笙淡定多了,与其说是淡定,倒不如说是入了魔,自认为的杀父仇人就在不远处,她死死的盯着对面的山崖,尽管隔了上千步的距离,人就一个小点儿,什么也看不清。

忽然一声尖啸传

遍山谷,然后就是一声爆鸣,这是约定好的动手信号。

“怎么办?动手吗?”公孙笙兴奋的问道,虽然已经参与过多次大炮试射,但真射向人还是第一次,她只得向看起来比较成熟的梁红玉征求意见。

梁红玉没有回话,只是从旁边人手里夺过火把,一把就点燃了引线,射击诸元早就调整好了,岳飞拦路的位置也是预先就商量好的,这波属于是定点射击。

公孙笙见梁红玉一言不发就点燃了引线,立马也匆匆点燃自己这边的火炮,并埋怨道:“你说一声啊,柴简说过火炮齐射才最有威力!”

其实在这里是没什么分别了,在这个世界还没有人体会过火炮的威力,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躲藏回避。

“轰”一声巨响在凤凰山两边山体之间回**,正在努力与岳飞车轮战的方腊,不由得疑惑的看向天空,金色的云彩还远在天边,哪里来的雷声?

岳飞则谨慎的向后一跳步,围攻岳飞的三名教众以为岳飞体力不支了,大喜的向前逼近,忽然感到大地一阵震颤,接着便是砂石的飞溅声和人群的哀嚎。

三人顾不上再攻击岳飞,拉开距离后才回头看去,只见一阵沙尘弥漫,沙尘中不

断传来撕心裂肺的哀嚎,沙尘之下的黄土也渐渐流出蜿蜒的血流,发生了什么?

方腊也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没等他做出反应,便又是一声雷鸣响起,这位曾在万人阵中冲杀的豪杰,竟被这雷声吓了一哆嗦。

然后令人肝胆俱裂的事再一次发生了,地上又多了几个哀嚎的教众。

“教主有人从对面山上扔铁球!”一名教众眼尖

看到失去了动能在土里缓缓滚动的铁球。

方腊不可置信的看向远方的山体,“这不可能,谁能把铁球扔这么远?”

可事实胜于雄辩,惨死的受伤的教众总不是假的,方腊强自镇定以后,恨恨的看了一眼前方面无表情的岳飞,大喝道:“撤!”

听到教主一声令下,慌乱的教众顿时有了主心骨,没受伤的把受伤的或背或抬带走,至于不幸阵亡的,眼下就顾不得这么多了。

而受伤的那些人状况也是惨不忍睹,十斤的铁质炮弹那真是擦着伤碰着亡,但凡被伤到那是立马残废,特别是那些下肢受伤的,有些人整条腿都变成了膏状,幸运的是大动脉没破,不然也成躺在地上的一员了。

尽管状态如此凄惨,但方腊的这些手下已经无愧为精锐了,

换成大宋官兵早满山遍野的溃逃了,哪里还顾得上伤员。

而另一边梁红玉正在催促工匠们清理炮膛,填装炮弹,可没经过系统培训的工匠速度哪里快的起来,匆忙之下甚至有人被炮管给烫伤了手。

看着远方缓缓移动的黑点,梁红玉只期望武松能给力些,尽量拦的时间久一点,不然等方腊的队伍离开这段山道,要重新计算射击诸元就麻烦了。

从方腊下令到整个队伍从慌乱中恢复回来后撤,

只用了十息不到的时间。

方腊一边后撤一边暗恨柴简的歹毒,不知用了什么妖法,能将铁球抛的这么远,还能这么准,一般能抛这么远的就只有投石机了,可那玩意儿的准头只能说是聊胜于无。

正思索间,方腊猛的发现来时的山路上不知什么时候也出现了一人,一只手将一把巨大的斩马刀扛在肩上,另一只手则拿着一个酒葫芦,正咕噜咕噜的往喉咙里倒酒。

方腊顿住了脚步,问道:“武松?”

武松随手丢掉空葫芦,一抹嘴唇回道:“正是你武松爷爷!”

“看来柴简今日是不准备放我生路了!”方腊边说话边把身上甲胄脱掉,准备拼死一搏,同时一股豪气从胸中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