巾帻。

葛衣短打。

草鞋。

柴简撅着屁股趴在水缸上,愣愣的凝视着水中,那张剑眉星目,面若冠玉,唇红齿白的俊俏脸庞,依旧不敢相信,一觉醒来竟穿越成了北宋美男子。

明明记得,昨晚在酒吧捡到一个醉酒的黑丝美女,套都买好了……

咦,等等!

“日,刚捂热乎的妹子,不知道便宜了哪个龟孙!”

柴简一脸痛心疾首的样子。

好在,看到水中映照的新脸,他心情才又好了起来。

“瞧这细皮嫩肉,一看就不是穷苦人的种,定是哪家王孙公子!”

柴简沾沾自喜的摸着自己的新脸,笑的合不拢嘴。

看来,这辈子是要享福了。

等他迫不及待的搜刮了脑海记忆,脸上笑容瞬间没了。

少年也叫柴简,人称柴大郎,年方十八,山东阳谷县人。

因生得俊美,人们给他起了个诨名,叫赛潘安。

和他推断王侯公子的身份,差了不止十万八千里。

少年从小孤苦伶仃,吃百家饭长大。

若只是穷苦也罢了。

没那公子命,偏得了公子病。

书读不进,田耕不动。

好逸恶劳,游手好闲。

不知从哪捡了身读书人的青衫,整日在乡野村妇面前摇扇弄姿……那画面,想起来就辣眼睛。

这尼X整个孔乙己,还是得了妄想症的那种!

“淦!没穿越前是社畜,穿越了社畜不如,穿个屁的越啊……”

柴简心凉了个彻底,扶额长叹了口气。

但这并不是重点。

重点是,

他现在突然才想起来,自己正身处土匪窝!

离阳谷县不远有座凤凰山,盘踞着一伙占山为王的土匪。

昨夜土匪不知吃错了什么药,把少年掳来了。

少年哪见过这阵仗,身体本就弱不禁风,担惊受怕之下,就一命呜呼。

然后被柴简鸠占鹊巢。

“大哥,你命背不要连累我啊!”

柴简近乎绝望,想死的心都有了。

别人穿越是来享福的,要么王侯将相,最次也是豪强地主,自己倒好,就差开局一只碗了不说,小命也即将不保,上哪说理去。

正神思恍惚间,外面突然脚步声凌乱,铁链叮当乱响。

柴简猛然抬头。

只见牢门打开,一个白衣乌帽,满脸横肉的恶汉提着朴刀进来,身后紧跟着几个喽啰。

难道要撕票?

柴简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

谁料,恶汉把刀藏在身后,嬉笑着做了个揖,嘿嘿的道:“小官人,喜事了!”

柴简一愣,不禁暗道:“莫非我其实有个有钱老子,之前的贫穷是家族的考验?”

可显然,是他想多了。

恶汉很快揭晓了答案。

“也是你命里有福,日后就是俺山寨的压寨夫人了……”

这都什么驴唇不对马嘴的话。

柴简有点慌神。

小爷堂堂七尺男儿,**带枪的主,咋就成了压寨夫人了。

难道这山寨头领有龙阳之好,放着女人不爱,专爱品菊?

“所以呢?”

柴简一阵口干舌燥,心中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恶汉手里比划着明

晃晃的朴刀,不怀好意的看着柴简:“所以,你若是识相,就赶紧梳洗白净,等下就送入洞房成亲!”

随后向身后的喽啰一摆手:“都别愣着了,拿东西进来吧……”

喽啰们喜气洋洋的捧着东西进来。

红盖头。

凤冠霞帔。

青色细钗皂衣。

黑色朝靴。

胭脂水粉。

“淦!”

这些显然是新娘子的衣服妆饰,看的柴简脸都绿了,一想到日后夹枪带棒的日子,不禁心肝都颤了。

真被采撷了雏菊,见了阎王都没脸喊冤。

他满头冒汗,死死攥紧拳头,余光瞟着恶汉手里的朴刀,脑海中闪过无数电影中的空手夺白刃的画面……

拼了。

“爷宁死不弯!”

他猛然吼了一嗓子壮胆,扑上去就要夺刃。

可一步还未跨出,迎面就是一个砂锅大的拳头,眼前顿时就是一黑。

倒地之前,他隐隐听到恶汉紧张兮兮的嘀咕道:“哎呀,下手太重吧,要是破了相,圣姑可饶不了俺石宝……”

圣姑。

什么鬼?

柴简闪过最后一个念头。

……

柴简只觉得自己身子暖洋洋的的,仿佛置身在莞式会所的柔软水**

突然。

一股巨力把他的胳膊拧到了头顶,疼的他浑身一激灵,慢慢的睁开眼睛。

眼前蒙着一层红布,模模糊糊看不真切,只依稀感觉到自己身上被人压着。

不是梦。

柴简瞪圆了眼睛,猛然想起了什么,疯狂的挣扎起来,无奈对方的力气实在太大,紧接着衣裤腰

带被蛮力扯走,顿时身子一凉。

就当柴简满心悲愤绝望之时。

就听传来敲门声,远远听到一个老妇人笑道:“可不能强来,先给新娘子摘了红盖头,喝了合卺酒,再洞房行周公之礼也不迟!”

柴简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趁身上人犹豫松懈之时,他猛然挺腰用力,使出了吃奶的劲,把身上的人掀翻了下去。

一声嘤咛。

柴简双目通红,一把扯掉头上红盖头跳起来就要拼命。

可他的目光很快就呆滞了。

这是?

“呃……”

从地上跳起来一道俏丽身影,几乎是飞龙骑脸的姿势,一股屁把柴简接下来的话给压没了。

这是一个身穿白色阿拉伯兜裤的凶蛮少女,敷在脸上轻纱遮住了容颜,香肩披着薄纱长袍,内衬是露脐的裹衣,透过轻薄的白纱,没有一丝赘肉的小蛮腰,以及曼妙身材一览无余,腰上别着一把镶嵌着宝石的小弯刀,平添了几分野性魅力。

柴简呲牙看愣了,这画风乱入啊。

少女那双如波斯猫灵动,闪着危险气息的蓝色眼眸死死的盯着柴简,然后她突然低头,狠狠一口咬住了柴简的耳垂。

“啊!”

柴简惨叫一声眼泪都要飚出来了,剧烈的痛楚仿佛耳朵要被咬掉,他试图去挣扎反抗保护耳朵,可随之而来的是牙齿磨动的狠咬,疼的他几乎要背过气去。

“臣服我,男人!”

耳边响起苏侬软语,女人咬着他的耳垂不放,嘴里嘟囔着,凶巴巴道。

柴简憋屈的仰着头,一动

也不敢动:“别咬了,我服还不行嘛!”

少女傲娇的抬起头,带血的嘴唇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双手撑在柴简的胸前,以几乎侵略性的目光在他的脸上扫视了一圈,然后雀跃着站了起来,只见她伸矜持伸出脚丫子,宣布道:“赐予你光明使者的最高荣誉,亲吻我的右脚!”

柴简凌乱了,这都哪跟哪啊。

烛光摇曳。

柴简微微红着脸,羞耻的扭过了头,擦去嘴角的口水。

他发誓,绝对不是因为脚丫子好看,完全是受威逼。

偷瞄了一眼少女,却见少女正目光火热大胆的望着他,眸中燃着火焰。

孤男寡女,这不就是信号嘛。

我懂!

柴简心中顿时美滋的,虽说穿越后遭了点罪,可白捡了个老婆,还是洋味的,老天爷待自己不薄啊。

只见他咳了一声,蹑手蹑脚的吹灭了蜡烛,屁颠躺回了柔软的婚**。

身侧簌簌一动,少女也躺了下来。

柴简按捺心中的毛急,不想显得很轻佻,柔声问道:“都要洞房花烛了,还不知道娘子的芳名呢!”

少女似乎很羞涩:“方秋娘……”

“秋娘,真好听!”

柴简心中一**,鬼使神差的道了一声:“别粗鲁……”

黑暗中,少女慢慢凑近,美眸闪烁着戏谑,一把揪住了柴简的脖领把他拉起来,发出了恶魔般的冷笑声:“谁要和你洞房花烛,想做我玉罗刹的夫君,得天下第一的英雄豪杰,就你这样的草包也配……麻溜滚起来!”

“下山……抢他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