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视他为天,为夫的人离他远去,可潜意识里,他仍旧觉得那就是自己的东西。
没有多久,她看到了谢晚青。
走了过去,“他们男子家去狩猎,咱们待着好像也挺无聊的。听说,湖心那边有棵栗子树,这节气掉下来不少,不如去摘栗子如何,就当是给王妃放松放松心情。”
谢晚青笑着应下,“也好。”
两人没走多久,沈意秋那匹马忽然惊嘶撂蹄子。
谢晚青还未反应过来,发疯的马原地转了几圈,带着沈意秋往林子里疾驰。
“意秋姑娘!”
“啊!啊——!王妃救命,快救救我!救命啊!”
女子的惊叫声马上引来了护守在围场的禁军,同时也惊动了太子和亲王一行人。
众人只看到一匹马在林中飞驰,马上的人惊魂未定。
谢晚青在后面追着,马上就到了一处湖边,沈意秋当即被甩了下去,滚进了湖中。
她跳下去救人,可忘了自己也不会游泳,
湖水看着不深,可沈意秋身上的衣袍繁缛,浸了水更是沉重,更别说谢晚青穿的是一身骑装,有玄铁护腕,腰封也是皮革扣着铜鎏金。
咕噜咕噜,两人马上往下沉去。
先行追上来的是禁卫军,因男女身份有别,都是跳下水,抵着两人的背,或是沉入水下,让两个姑娘踩着他们,才不至于往下坠落。
然后便是齐诀,接着就是太子。
两人双双被救出,谢晚青尚且清醒,可沈意秋情况就没那么好了,似乎是呛了好几口水,猛地呛咳吐出,才悠悠转转醒了过来。
她惶恐地看向眼前人,“太子殿下,臣女以为自己快要死了。”
“没事了没事了。”
齐明淮从内侍监手里接过袍子,盖在了沈意秋身上。
谢晚青浑身也在发冷,就在齐诀给她盖袍子的时候,突闻齐明淮发难,“谢二小姐不准备解释解释吗?”
她莫名,“我解释什么?”
“如若我刚才看的没错,马发疯失蹄之时,只有你在场。”
谢晚青知道他的意思了,缓了许久才听到自己的声音,“那又能说明什么?我蠢吗,我糊涂了,明知道自己嫌疑最大,还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对她下手?”
“可你跳下去救人了,不就能洗清你的嫌疑了。”
齐明淮咄咄逼人,“我只不过是跟她近了些,你就迫不及待的先让她死吗,是我执意如此,你有气冲着我来就是。”
“齐明淮你别太过分,若真是我所为,我何必要去救她。”
“因为你要做好人,想让众人看看你谢二小姐舍命救人。”
谢晚青只觉得有一口气堵在肺腑里,一时间竟被噎得什么话都说不出。
偏齐明淮不依不饶,“你既然与皇叔那么恩爱了,何必不依不饶,若是脏了你的眼,本宫日后躲着你便是了。”
“你胡说八道!”
沈意秋忙道:“不是的太子殿下,不怪谢二小姐,是我,不对,是那匹马突然发疯,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听闻昨天谢二小姐的马也不太安生,或许有什么误会……”
“你听见了?”
“意秋为你开脱,你还不知所谓,觉得自己什么都没做错吗?”
“我做错什么了?”
“事发当时,只有你和她,难道她会让自己置身危险之中吗?”
“我……”
谢晚青还想辩论,被齐诀拉了回去,“既然如此,那就如同太子殿下所言吧。”
他拦腰一抱,带谢晚青上了马。
“皇叔说的这是什么意思?”
齐明淮追上来。
“殿下看心上人受伤,心急如焚,本王也是一样的,你若再这般没有证据强行栽赃本王的王妃,就别怪皇叔不客气了。”
往日的不甘好像在刚才那一幕彻底沉淀下来。
残阳余晖像是穿透了谢晚青的身躯,她觉得,很空,也很凉。
她知道齐明淮看自己心爱之人身处危险境地,心急如焚。
可是,可是他怎么能怀疑自己呢?
他怎么能呢?
回帐篷后没多久,谢晚青便觉头脑昏沉,喝了些风寒的药便躺下了。
可脑仁紧绷,怎么也睡不着。
秋来风紧,骨头被秋寒浸得生冷,心也跟着悲凉。
身后的人说,“我在你背后。”
许是想抓住仅有的一丝温暖,谢晚青转过身,抱住了他。
齐诀的胸怀很宽阔,也很结实,那是常年练就的体术和战场厮杀来的。
将她大半个身躯笼罩着,没来由地叫人心安。
可是好像还不够。
远远不够,只是这么简单地抱着,她依旧觉得凄凉无比,胸口起伏,好似有一股意气没有发出,在肺腑中肆然搅动,左突右闯。
她的呼吸越来越不稳,她知道此刻自己想要什么,伸手就去扯面前人的衣襟,被那只手拽住。
小姑娘执拗的气性在此刻显露了出来。
那是一种不服输,不甘心,却又无处发泄,憋闷着一腔委屈,混杂着苦涩辛酸,难以抒发。
对他,更多的是一种懊恼的报复。
手上的力度越发的大了,齐诀丝毫不让步。
两人的手紧紧攥着,僵持着。
在这对峙下,谢晚青心底油然浮出一种制服的决心,咬牙沉气,欺身压上,青丝如同绸丝落在脸颊脖颈,细密绵柔,整个鼻尖都充斥着花香烘烤过后的温暖香气。
理智即将被欲望的火光吞没,可听到小姑娘哼哧哼哧气性的一瞬间,一响贪欢的念头随之打破,齐诀冲着她的腰就是狠狠一拧。
“啊!你干什么?”
谢晚青受痛,从腰上滑落下来,捂着后腰不可置信的看着齐诀。
可对上那双清沉冷静的双眼,她退缩了,也清醒了,被欲望冲昏头脑的慢慢消退,转而浮上来的是难以启齿的羞耻羞愤,又夹杂着被拒之后的屈辱和不甘。
一时间,只能听到两人呼吸的声音。
“疼就哭出来。”
随着这一句话,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怎么也装不下,谢晚青泪如雨下,像是卸了所有气力一般伏在了他的怀里,嚎出一句:“皇叔!~”
齐诀咬牙,“……闭嘴。”
“不是我干的。”
“我知道。”
“齐明淮他混蛋!”
“是,他是混蛋。”
夜晚,太监回禀:“瑾王妃落水,受了些风寒,瑾王说,若陛下有要紧事,可与其它大臣先行商议,明日再来请罪。”
皇帝说:“他一向勤勉,看来是……”
哪想一旁的太子不屑哼出了声,“今日落水本宫也在场,本宫都来了,他来不了?他就是故意给我脸色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