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国公又只好求助,“太子殿下……”
“无凭无据,皇叔可有想过滥用私刑是什么后果?”
“不知道,不在乎,有什么惩戒太子殿下冲着我来就好了,本王一并承下了。可若有人欺辱我的王妃,作为丈夫,若不能为她出这口气,今晚本王都没脸上床睡觉。”
闹出这么大动静,估计今晚皇帝皇后的觉也没那么好睡吧。
七七八八的人被带出,眼瞧场面有些控制不住了。
戚夫人一踢沈棠月的膝弯,叫她跪了下来,自己也跟着一并跪了,“是小女无知,昨日和姐姐起了一些口舌纷争,起了这歹毒的心思,臣妇日后定然严加管教,还请瑾王殿下高抬贵手,放过她这一次吧。”
沈棠月急的快哭了,“母亲,不是我。”
“住口!你诬陷王妃,还这般不知悔改,难不成是要全家都为你的小性子陪葬吗?”
戚夫人这么一体店,沈棠月果然反应过来了。
“是,是臣女……”
究竟不是她做的事,让她认,着实咽不下这口气,紧紧攥着手,终是没忍住,哭了出来。
见此,谢晚青也不好步步紧逼,毕竟今日之事的确有些蹊跷。
“既然沈二小姐说她没做过,那或许是误会也未可知,说不定是哪个不精细的下人不小心带了进来,等宴席散了,事后国公府关起门来,该查实的好好查实,该惩罚的惩罚,我们就不叨扰了。”
没走几步,齐明淮追了上来,“究竟是不是你所为?”
谢晚青也不甘示弱,“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
“她说的也不无道理。”
她上前了一步,“那太子殿下就去查,就去审,这宁国公府里里外外究竟有没有我安插的人,一查便知。”
“我是在给你台阶下,你们谢氏的手段谁不知道,若真查出来,你姑母颜面何存?”
行,他总是有理。
“那太子殿下就是确信自己没这个本事查出来。”
谢晚青释出一口气,“不是我做的,我为何要承认?话再说回来,这贡菊难道不是太子殿下亲自选送过来的吗,出了这么大的差池,你不去审问送贡菊的人,宁国公府里下人,没照看好你的花,反而同我在这里争辩,逼我认错,难道太子殿下一直是那么不问清楚事情缘由,光凭一面之词,自己的想象臆测定人的罪吗?”
“你……!”
“天底下若是所有人的都像太子殿下这般断案定案,还不知道有多少冤情呢。”
说完,谢晚青头也不回的出了宁国公府。
一上马车,她扯下了面纱,不平的喘着粗气。
齐诀后脚上来,就看到她脸颊一片通红。
“都说在心爱的人面前,女子家都会格外注意自己的面容,你跟我倒是一点也不见外。”
谢晚青看了他一眼,又默默戴上了。
“行了。”
齐诀知道她还气着,“有时候我觉得夫妻之间坦诚相见也挺好的。”
谢晚青依旧愤愤不平,“他算个什么东西。”
齐诀瞥向她,“谁,太子还是沈二?”
冷静下来,她也纳闷了,“我实在想不通,这次赏菊宴是破开僵局最好的机会,宁国公府怎么会犯这样的糊涂?”
“自然是想让众人看看瑾王妃小肚鸡肠,他们家的姑娘被谢氏针对了。”
“那就更不对了啊,说明我不仅没释怀,反而对太子和沈意秋怀恨在心,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齐诀直接发问:“那你怀疑是谁?”
谢晚青不敢妄下定论,可照这个情形来看,最有利的无非是沈意秋。
可前世她这个人,脾性淡泊寡欲,从不牵扯什么是非,她几番邀请她来宫宴,也是推脱身体不适。
就算她是为了对付沈棠月,又怎会在今日这种场合动手。
她脸上的伤比旁人的都重。
就如在座的夫人所言,女为悦己者容,又怎会如此冒险。
再者说,在齐诀面前议论他前世的王妃,总觉得怪怪的。
她说:“不知道。”
“那就不费这个心神了,你若想知道真相,本王叫人去宁国公府好好搜查一番,自会找到蛛丝马迹。”
“倒也,不必了。”
“又不要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齐诀想起一事,“过几日秋狩,你可要去?”
秋狩?
谢晚青想了想,“算了,赏菊宴就区区一天,就能发生那么大的动静,秋狩七天,还不知道有什么事情等着我呢,王府里一堆家务事没料理清,我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王府事务很棘手?”
“还好。”
“若觉得为难,我可以叫人来做。”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堂堂摄政王居然要找人来分担她的重任。
不对,这一定是陷阱。
“总是要经手的,总不能事事叫人来帮忙吧。”
“好吧,但是下次再有什么宴席,我可不等你了,别人家都来人唤了,等你,我得等到什么时候去,下次还是换我去接你吧。”
“都行。”
其实谢晚青不去狩猎还有一个缘故,以前世历程所见,秋狩结束,齐诀就要押送军饷去荆北,那二十万两白银现在还没着落呢。
她思来想去,想到了一个人。
前世拿着皇商的名头在外四处敛财的陈兰时。
现在应该能在赌场里找到他。
翌日,齐诀去了围场,她便驱车去了大庆元。
大庆元是个赌坊,陈兰时就是幕后东家,同时经营着地下钱庄的生意。
一听闻要借二十万两,掌柜的抬头扫了眼前人一眼。
生的倒是格外白净,眉眼清俊,一身略显寒酸的布衣素衫,颇有些松垮的懒散。
但穿在她身上,有种介于书生和纨绔公子哥儿的落拓不羁。
最重要的是她手里的扇子,他的眼力虽比不上东家,但也知道是个不凡的物件,像是前朝遗物。
于是招了招手,让小厮叫当家的过来,同时使了个眼色给屋里驻守的打手。
陈兰时的外祖父家本是茶商,前些年还进贡过朝廷,但被眼红心热的同行给败坏了名声。
他便拿着老娘的钱干起了商行镖局,还有当铺丝绸的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