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如何定罪
杜明月那句“吉人自有天相”始终在柳惠之的脑海中回想，她是什么意思？根据她的话来看，太后是参与了这件事，至于参与了多少，他不得而知。现在，也只有希望皇上能够找到她的下落了。
今年可真是多事之秋，入夏以来，从南到北的发大水。上了秋，各地正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灾后安置，准备明年的事。与此同时，决定天下读书人命运的秋闱大考也拉开了大幕！内阁颁布诏令，严令各地加强考场监督，禁止一切形式的舞弊行为，不论是考生还是监考官员，如有发现舞弊情况，立即由有司衙门从严处理。只是因为每年总会查出舞弊的事件，不管朝廷怎样严令禁止，总有人会铤而走险。
再说督察院与大理寺正在调查审理的蔡家大案，进了十月份，所有的案子都已经具结，呈交到内阁来了。对于许多人来讲，这是一件大喜事。因为蔡家整个家族几乎都牵涉其中，至于像关亭侯蔡链这些族中的中流砥柱，要么是死罪，要么就是被判了流放之刑，如此一来，蔡家元气大伤，几十年都缓不过劲了。
大理寺的廷报到了皇上手中，他把薛怀远等六名阁员叫到乾清宫，询问了他们的意见，除了薛怀远，其余五人皆赞成大理寺的量刑。皇上见薛怀远不说话，当时并没说什么，问穆德临：“太师，真的要判斩刑吗？他年纪那么大了！”说罢，扫了薛怀远一眼。
穆德临道：“蔡家子弟恶贯满盈，太师正是罪魁祸首，如果纵容了——”他还没说完，就听皇上淡淡地说：“话虽如此没错，只不过呢，得饶人处且饶人，再说太师对朝廷也是有功劳的人，他上了年纪，不必如此的！”所有人都觉得意外，为什么到了最后，满朝上下只有皇上为太师说了话？
“朕看呢，太师的罪责，就算了，让他回乡养老去吧！”他把廷报合上，扔在御案上，又慢悠悠地说道，“至于其他人嘛，依法处置就行了！再者，凡是涉案官员，根据涉案程度，该怎么样的，你们看着办就行了！只不过，朕不想有冤案，没罪的人，不要冤枉就行了！你们就照这个意思去办吧！”
“还有，圣上，大理寺提的抄没蔡家家产一事，不知圣意如何？”杨士奇问。
“嗯，”皇上想了想，“那些良田，能退给百姓的就退了，退不掉的就当做官田租给百姓们去种吧！抄家一事，就按照大理寺的意见，你们决定就成了！”
众臣领了旨意，刚要退出去，皇上说道：“薛爱卿，你留下！”薛怀远站在原地，低着头，皇上走到他身边，说道：“出去外边走走吧！”薛怀远跟着他出了大殿。
君臣二人一直走到御花园，坐在一个亭子里，刘全带人奉上茶，就全部退到亭子外面去了。
“爱卿今日为何一言不发？”他问道。
“臣不知该说什么！”薛怀远坐在皇上对面，答道。
“你是不是觉得这么对太师有些过头了？”他问。
“王子犯法与民同罪，臣只能这么说！”薛怀远道。
皇上笑了笑，叹口气，站起身，走到栏杆边，双手扶着，说道：“朕刚才就看你有话要说，现在你就说吧，朕听着呢！”
“臣要说的，皇上已经全说了，因此，臣现在已经无话可说！”薛怀远答道。
“哦？是吗？太师请你去他府上，难道不求你为他讲话吗？”他说道，薛怀远也没有吃惊，他去太师府的事，就是别人不知道，皇上也一定是清楚的。
“太师是那么说过，臣，”薛怀远也说不出话了。
“你也是可怜他的，朕说的可有错？”皇上转过身靠着栏杆，望着薛怀远。
“皇上圣明！”
“朕知道，处在你的位置上，怎么做都有人会不满。因此，你就什么话都不说，把难题丢给了朕！”他笑了。
“臣该死！”薛怀远跪下，皇上把他扶起来，说道：“朕也不怪你！你说，今后可如何做？”
“太师这件案子自调查以来，朝中人心惶惶，很多人都怕牵连到自己。太师在朝中还是有很多人的，如今这些人没了太师做依靠，自然会寻找新的靠山，如此一来，肖家和晋王爷那边，就，”他没继续说，只是看着皇上。
“这些，朕都知道！所以，朕的意思是，抓大放小。那些犯了重罪的，就一并处置了，罪责轻的，让吏部给些处分就算了！朝廷还是需要人做事的，别因为这案子误了国事！”
“是，臣也是这么想的！”
“至于肖家和五弟嘛，你看，该如何？”皇上问道。
“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薛怀远问道，皇上让他说，他回道：“肖家这些年一直铁了心支持王爷，如今，皇上不如趁着这机会，给肖家他们最想要的，打破他们和王爷的同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