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吉杨墨自来了唐朝后,虽然一路上都是急急慌慌、磕磕绊绊地,可至少没被人追在屁股后面,狼狈不堪过,是以这次天庭和鬼域下的联合通辑令,便令他们吃足苦头,一路上不管到了何处,总能受到莫名其妙的骚扰。

当他们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小客栈歇息下来,半夜却被众鬼从**闹起来后,白吉再也忍不住爆发起来:『为什么天庭和鬼域对界柱下通辑令,连我们都要倒霉?明明没人认出我们是界柱!』

杨墨看了看天色,首先接管过身体,其次才道:『谁叫通辑令连坐?我们带着竹儿,竹儿又说我们是界柱的妹妹,就算不连坐,想要找到界柱的踪迹,跟着我们也是正常的吧?』

她气呼呼地道:『可是通辑的理由也太烂了吧?盗取仙草?那明明是我在普通人家里拿的!』

当初对着那通辑令,白吉可是怎么也想不通,一株小草,也能变成通辑理由?这通辑令未免太廉价了点!

音也盯着竹儿给他的小草看了半晌,一脸迷惑,看不出什么玄机来,最后只有无奈的确认——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白吉瞄了眼周围,正要答话,猛然眼前出现一张斑驳腐烂的脸,在黑夜的月光照耀下,看起来恐怖之极。 可是她却只是牙一咬,大吼一声,一拳直接捣在那脸的牙齿上,打得白牙黑骨四散纷飞。 接着便毫不留情地抬起脚来,对着飘落地脸连踩几脚,边踩边骂。

冷不丁一只手从旁抱住她,音的声音传来:“别怕,不怕,薇儿不怕!来,跟我走。 ”

不多刻。 竹儿的声音也响起,拉着白吉杨墨的手道:“姐姐不怕哦。 看,连竹儿也不怕了。 ”

白吉自然不能说话,只是在脑内狂吼,这可苦了一直听她唠叨的杨墨,只觉得耳膜都快被唠叨完了。

『废话!一路上看了那么多回,谁还害怕啊!kao,换来换去都是断肢残臂。 鬼界的家伙真难看!怎么没有一个仙庭的来?我要把这些仙庭混蛋知道什么叫暴力!』

杨墨无奈地道:『我地力量还没恢复,你最好祈祷仙庭的家伙不要这么快出现。 另外,你起地这叫什么名字啊?柏薇?我怎么觉得象杂志名字?』

『不是和‘伪’相通嘛!』

她恨恨地道,咬牙切齿,青筋毕lou,瞪圆了眼睛想要再揪些鬼界的家伙出来胖揍一通,以泄怒火,只是不知是他们前面下手狠了。 还是此处无鬼,直到他们一路出了城,都没有再受到骚扰。

等城墙在身后远去,音才停住了脚,低声问他们道:“下面往哪走,薇儿?”

杨墨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只得不住眨眼,在赤宵中回顾了下往魔界的走法,一指南方道:“回家!”

音与竹儿显然也习惯了他表现出来的不协调,有时唠叨有时沉默,不正是傻子的症状吗?是以一路上虽然对他们多加照顾,可却从来没有怀疑过,令杨墨不知该庆幸还是郁闷。

『你确定?』白吉伏在音背上,乐得轻松,又可顺便吃豆腐,这些日子来。 对于吃音的豆腐。 她已经完全没有心理负担,好象生来该是如此。 『羊羊,如果说我们是在往魔界走,为什么音都没反应?』

『离魔界还早呢。 』杨墨应道,只觉得疲倦无比,讲完这句话,便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又被睁了开来,反复几次后,他便不耐烦地道,『你就算乘我睡觉用身体,也等我睡着了好不好?』

果然不再有异样举动出现,等着他一觉睡醒,天色已经大亮了,音背了他一夜,居然还是精神亦亦,没有任何疲惫的模样,竹儿却一路点着头,几乎是边走边睡觉了。

杨墨哪里好意思伏在另个男人地背上,一起身便爬了下来,顺手拉过竹儿背上背,与音同路走着。

他们沿着官道,按照杨墨在赤宵中发现的进入魔界方法,一路东行,日夜疾弛,如今已快kao近沿海,魔界正是从海上出入,音又哪里会不知道,只是没想到他们的目的地是那里而已。

现下离着海边越来越近,他可算是近乡情怯,感慨也多了起来,见着日头东升,便喃喃自语道:“不知魔尊大人是不是已经知道人间的事了,他肯定很生气吧……”

杨墨把竹儿往上托了托,似不经意地道:“生气的是傻瓜。 ”

在他看来,黄河之事,傻子也不会相信天庭那套“盖因魔族不守信诺”的说法,不守信诺会让黄河改道?那位魔尊要是真信了,他便要吐血三升。

音听见他的话,侧头望着他笑了下,又伸手去摸他地头顶,好象抚慰小孩子般揉了揉。 这个动作杨墨当然憎恶之极,只是他本身就表现得太过“正常”,如若再躲这个动作,难免让音起了疑心,便只有忍着恶心,接受那只温暖的手揉着他从未剪过的长发。

音的表情温柔和气,语气中带着几分宠溺,虽然按照族规,他该把白吉杨墨当作娘子,可是谁又能把一个“傻子”当作娘子。 更多的,不过是当作一个宠物或者东西罢了,更何况,这个“宠物”或者“东西”还有可能救他的命,他又有什么理由不对他们好?

“有时候我真不知道你是聪明还是傻。 ”他叹了口气,“这就是所谓地愚者千虑,必有一得吧。 ”

杨墨听了直翻白眼,暗自想道:如若有这么多得,这愚者得虑多少个千次啊?换作他是音,早开始怀疑捡来之人的身份了,哪有那么巧,每次都正好解了眼前的困难?

音却表现得极为纯良,对着竹儿还有几分戒备和怀疑,可是对着杨墨白吉,却没有半分怀疑,就连白吉也奇怪起来,问过杨墨:『音会不会是装的?也许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们的身份,所以装出一付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相信的样子来?』

这话正说中杨墨心底的担忧,可是至少目前为止,他没有找到任何证据,来证明这一点,也只有把怀疑压回心里,安慰白吉几句而已。

谁知,越kao近海边,杨墨越发觉出有些不寻常来了。

按理说,古代信息传递不便,要在神州大陆上找一个人,可算是大海捞针,十年八载都未必找得到,可他们这一路上的路线,却好象有个卫星在头顶照着一般,到哪里,都能引来许多追捕者,散仙半仙大半仙,老鬼小鬼大小鬼,通通能一扑他们扑一个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