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吉抽了下嘴角,以前所未有的快速转身一屁股坐进**,随手拉起被子从腰以下包个严实,竹儿与莫言此时才反应过来,各自尖叫了声扑了上来。

“小姐,你是怎么了?”竹儿吓得连公子也不叫了,一双小手拉着被子想要xian开来看个清楚,白吉使劲捂着,她哪里能拉得来,只得一迭声的问道,“你的屁股怎么全是红的?那是血吗?小姐你说话啊!”

相比竹儿的慌张,莫言的反应就镇定得多,她抚着白吉肩头,轻声细语地道:“柏公子,你是受了伤吗?难道是别人的血?你不用怕,我在这里呢。 ”

白吉心中大骂道:『就是你在这里才麻烦!羊羊,怎么办!』

不想杨墨却平淡地道:『自己想办法。 』

『这、这个怎么想……』白吉死拿抓着被子,竹儿与莫言一人扯一边,额头都见了汗,也莫可奈何,她见着竹儿几乎要哭了出来,便尽力摆出笑脸,柔声道,“竹儿乖,我没事的,你先出去好吗?”

“猪(竹)儿不要!”小丫头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要留下来!我不走,不走!”

白吉不明白她在坚持什么,听着莫言的絮絮叨叨心中焦急,不禁恼怒起来,冲着竹儿喝道:“你罗唆什么!叫你出去就出去!”

这声低喝把莫言都吓了一跳,竹儿脸上挂着大颗泪珠。 愣了一两秒,回过神来便开始声歇力嘶地嚎哭,边哭边断断续续地道:“我不要,我一离开小姐你肯定会死的!娘重病时,爹就是叫我离开一会儿,再见着娘时娘就死了!我不要离开小姐你!”

竹儿这么一说,白吉也不好再斥责她。 只觉得从心底泛出疼爱来,便尝试劝服莫言道:“那你先下楼去。 不是说你爹娘要来吗?你去客栈门口等等他们,也许会碰上呢?”

不提还好,一提莫言地眼眶立刻红了,粉面含泪道:“去接了又如何?父母见着我只会伤心而已,我也只会为他们徒增烦恼,不见也罢!”

白吉翻了翻眼,知又戳中莫言的心中痛。 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看看哭得天昏地暗的竹儿,再看看垂眼掉泪的莫言,她只觉得一个头有两大,耳朵受着左右摧残,嗡嗡作响个不停,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把头蒙起来才爽快。

偏偏此时。 杨墨还在脑中开口道:『要不要我帮忙?』

『你现在来凑什么热闹?』

他淡然道:『要?还是不要?』

她正被烦的不行,只觉得三个声音在围追堵截她,脑子渐渐失了理智,一怒之下xian开被子,大踏步走过竹儿和莫言的视线,把血红地臀部暴lou出来。 冷冰冰、恶狠狠地道:“你们看见了没?”

莫言与竹儿被冲鼻的血腥味薰得气息一窒,不约而同捂住口鼻,听见白吉地问话,齐齐点了点头,白吉心中泪流满面,觉得脸都丢光了,讲起话来便破罐子破摔,继续问道:“有没有什么想问的?”

竹儿捏着鼻子,讲话更加不清晰起来:“小者(姐),你石(受)伤了……不通(疼)吗?”

白吉干脆地应道:“不疼!”

小丫头歪了歪头:“怎会不疼的?”

“因为这不是受伤!”她一边答道。 一边瞄向莫言的表情。 待见着那张娇美的脸渐渐变白之时,心里顿时冒出爽快的感觉。 “竹儿你去给我打盆水来,再把这些脏了的衣物洗……不,扔掉吧,留下一件,等到了城里我们再买。 ”

竹儿满腹狐疑地抱着一大包衣物与被子出去了,房里只剩下抱臂红臀地白吉,与惴惴不安的莫言,后者脸如金纸,显然是心中惶恐。

“莫小姐,你没什么想问的吗?”

“啊?”莫言被这句话一惊之下,连脸也抖了抖,眼中更是流lou出明显的惶恐,就连白吉这般不擅于察颜观色的都能一眼看出来,她吱唔了一阵子,突然道,“你、你肚子饿不饿,我去给你端吃的来!”

说罢便往门外跑,几乎是夺门而逃,幸亏白吉眼疾手快,一把拉了下来,拖着她回到房中,把她按在椅子上,摆出严肃正经的表情道:“我们该好好谈谈了。 ”

只这么一句话,莫言的身子便抖如筛糠,额头汗如雨下,脸色苍白得好似临终般可怕,她那付样子,谁看了都会觉得心软,偏生白吉这时却没有半分同情——前刻还好好地又拖又拉,后刻就要死了?放别人身上她大概会信,莫言身上想信也难!

她叹口气,知此刻不能心软,不然不仅她的计策破产,经此一役,恐怕莫言的坚持也会更甚一层,是以她决不能就此放弃,一定要原原本本的让莫言明白,逃避是没有用的!

“我来月事了。 ”

这句话说完后,房里便只剩下虫鸣耳叫声,太阳还未下山,屋里洒着余晖,把莫言与白吉都染成金色雕像,她们这么默默地坐了半晌,也不知是谁先开了口,白吉反应过来后,便发现她已坐到莫言对面,而那个偏执跟踪狂、精力充沛的男相女子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一下个丢了魂地小女子。

白吉执起莫言的手,轻声说道:“我是女子,以前就跟你说过……”

杨墨此时打岔道:『那是莫言失忆前说的,失忆后一直自称男子的。 』

“咳!跟你说过有些人的模样长得奇异,我也算是其中之一。 ”白吉急忙刹住话头,瞎编起来。 倒是越讲越顺,“我原先见你为情所苦,为着凌飞这人伤心,何必呢?我为着这原因,才收了你的银钱帮你,不然就算是求我,我也未必答应呢!我只希望你不要越陷越深。 我们俩是没有未来地……咳,总之。 你不要再这样逼我了,况且,我也答应为了你寻找如意郎君了啊!”

莫言听了这么一大段话,没有半分反应,只是呆呆地坐在席上,双眼黯淡无神,任由白吉拉着她的手唠叨。 过了半晌之后,她突然站了起来,象是牵线木偶般往外走去,一步一步间都好似没有魂魄的泥人。

白吉越看她这模样越是惊悚,暗中问道:『她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 』杨墨也观察着,回忆着莫言以前的失忆,骤然惊醒过来,来不及提醒白吉。 直接大喝一声,“莫言醒来!”

这句话掺着言灵,莫言浑身一哆嗦,双眼顿时恢复了清明,她环顾房内,眼中地慌乱一闪而逝。 嘴上却说道:“这是哪里?你是谁?”

杨墨立时提醒道:『她……』

『装地,我知道。 』

白吉颇为平静的语调让他也愣了下:『你看得出来?』

她耸耸肩膀:『猜出来地,如果是真的失忆,此刻她该是一付警惕地样子,她正常的警惕样子我见过,绝对不是这样的。 』

白吉伸着双手走上前去,试图扶上莫言的肩膀,她往后一缩,眼中lou出明显的恐惧,口中却连连说道:“你到底是谁?你要做什么?不要kao过来!再过来我就不客气了!”

莫言的剑只拔了一半。 便被白吉的动作挡了回去。 她把莫言地身躯抱在怀里,轻轻顺着削薄的背部。 不停地轻声说道:“没事的,即使没有了我,你也会找到一个最爱你的如意郎君,你会风风光光的嫁出去,你爹娘会为有你这样的好女儿而自豪,没事的!不用怕!”

莫言原先的抗拒渐渐消失,双手不知不觉攀上了白吉地背,眼泪打着转,越积越多,直到那句“不用怕”钻入她耳中时,泪珠儿终于掉了下来,打湿了白吉的肩膀。

莫言的哭泣就象夜晚凋零的花朵,也许今夜显得如此凄凉,可是只要熬过黑夜,明日一早,便可以期待结出甜美的果实。

白吉清楚这点,在某些地方,她是理解莫言的,孤独地童年、与众不同的长相,都把她隔绝在世俗之外,偏偏她生得一颗小女子心,敏感多情,向往着相夫教子的生活,只可惜她的出身、长相都注定无法顺利的走完其他女子的路程,也为她的人生凭添波折。

只是她现在既然换了这张脸,便可以有着更多的选择,她的生命会重新焕发出光彩,如今只是黎明前的黑暗,红灯前地左转绿灯,等过这段时间,便可以天高任她行。

莫言却不明白,她只是处于惶恐之中,支撑未来地信念全部坍塌,一时间哪里能够适应,伏在莫言肩上哭了一会儿后,她讷讷地说出了让白吉抓狂的话来:“你骗我地对不对?其实你是男的,你骗我的……”

白吉心知她有所松动,定定看着她严肃地道:“清醒一点!想想你的梦,要风风光光的出阁才行,再这么自欺欺人下去你对得起谁?”

莫言张了张嘴,终是低下了头:“我、我对不起爹娘……”

未说完,又要开始哭,白吉见着她肿如核桃的双眼,心底半是欣慰半是忧虑,暗中道:『莫言会不会又得上忧郁症了?』

『那不是正好可以被鸳鸯酒仙拖回家去了?』杨墨冷淡地道,『快换衣服,血都干了不舒服!』

白吉也觉得不适,正想把莫言送出去,让她自个儿好好冷静一下,敲门声响起,她应了声,竹儿在门外抱着衣服,满脸是汗,显然是跑上来的,张口便道:“小姐,门口莫小姐的爹娘找你,还有哦,小公子跟着他们呢!”

“小公子?”白吉愣了下,老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