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吉嘴巴张得可以塞下一个鸡蛋,维持着泥塑般的姿势半晌后,结结巴巴地望着包子血如泉涌的手臂道:“你、你的耳朵没有问题吧?”

包子不为所动,站立如松道:“为何如此问?”

她看着那血哗啦啦地淌了满地,只觉得嘴里干涩,咽了口唾沫道:“我要的是血啊,你斩胳膊干什么?”

“如此血才流的快。 ”

她瞪着眼睛不知说何好,傻愣愣地看包子血流成河,过了一会儿听他道:“够了没?”

“什么?”

“血够了没?”

“够了!够了!”

她似乎猛的清醒过来,站起来手足无措地环顾四周,试图找些布条之类的给包子包扎一下,那伤口的血流已经渐渐小了,可是看着地上淹成水洼的鲜血,她生怕包子下一刻立马就仰面朝天倒了下去。

“我、我撕衣服吧,你等等啊,你也太乱来的,砍胳臂你不疼吗?你是不是……”她一抬头,眼前只剩下密林,阳光从叶片间射了进来,衬着一地鲜血更为诡异,她左右张望着,在脑中问道,『他人呢?那家伙人呢?』

杨墨平静地答道:『看地上血迹。 』

她低头一看,地上两排血脚印,如同谋杀现场一般往林外延伸开去,随着离开的越远,脚印也越来越淡,她急忙追了上去。 却不想手臂一伸抓住身边的叶子,杨墨地声音在脑中响起:『你干嘛去?』

『去救……』话到嘴边,白吉的脑袋也慢慢从发热惊慌中清醒过来,她犹豫了下,换了个词,『去看看包子啊,他砍了自己一只胳膊唉!』

『他不会有事的。 你想办法把血装起来吧,不然很快就凝固了。 』

她问道:『你怎么知道他没事?』

『看脚印。 』

她低头看去。 两排脚印仍然清晰,在满是草叶的地上份外显眼,盯着一会儿,立刻发现了端倪,脚印与脚印间间隔正常,十分稳定,并没有出现歪斜与零乱。 显示走路的人并没有出现身体虚弱或者不支的情况。

『哦……』她径自点了点头,象是自言自语道,『不过他做这种事也太吓人了。 魔族属什么的?太变态了。 』

他没有答话,过了一会儿突然道:『其实你就是懒。 』

这句没头没脑地话让她一愣:『什么?』

『刚才我只是提醒了你一下,你立刻从脚印中看出问题来了。 』

她有些莫名其妙:『你是在培养我的自立能力吗?』

『怎么?你不乐意?』

『不,我只是……』后面地话她没有说出口——只是你这话说的,就好象我们马上要分开了般——想到要和他分开,她的心里便没由来的一阵恐慌。 盘踞不去。

赶紧把这念头扔在脑后,白吉走回林中,看着满地鲜血,又发起了愁,她手边可没有什么可以装**的东西,况且血液凝结的很快。 就算马上跑回客栈拿器皿,等她回来,黄花菜也凉了。

白吉深吸了口气,一付壮士断腕的表情,小心翼翼地避过脚下,踮着脚尖拽了一把柔软地树叶,在血洼上沾了沾,再迅速地在屁股后面揉了揉,用手摸摸沾到了血,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看看周围全是包子淌下的血迹。 便顺着树干爬回去,正踩在一根手臂粗枝干上时。 意料之外的情形发生了。

她只听见劈啪一声,似乎什么东西断裂般,动作一僵,停顿下来察看片刻,待觉得没有危险后,便再踏了一脚,又是卡嚓一声,她再度僵住,站在颤巍巍的树枝上保持着平衡,倾听着任何危险的动静。

这林中光线昏暗,枝杈交错,她听到耳朵抽筋也没有收获,此种情况之下,她立时做了判断,深吸了口气,身形一顿,便如豹般窜了出去,没有还没迈完半步,脚下一空,身体直直向着地面坠去,在她的惊呼声中,一屁股坐进包子的血洼中。

她嗅到满鼻血腥,大叫一声,身子弹了起来,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密林之后,才停了下来,整个屁股都凉凉一片,血腥味冲得她想呕吐。

她小声胆怯地在脑中道:『那个,羊羊,有没有法术能够很快风干衣服的?』

他的声音低沉,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迸出字来:『就算风干了衣服,血迹怎么办?』

『那个,这是意外,呵呵,意外……』她干巴巴地道,边往客栈走去,『换件衣服就好了,呕,魔族的血好臭!』

他此时知再说她也无用,只好憋着声音咕哝了句:『确实好臭!』

白吉一路小跑,没一会儿便到了客栈楼下,静悄悄地绕到自己屋子窗下,看左右无人,后退几步,借着惯性踩着墙壁冲上去,双手一扒一撑,撑在了窗户上,刚刚抬头看向屋里,便见着眼前一白,一张娇美容颜笑得如花一般。

“柏公子,你回来啦?”

白吉扭曲着表情,趴在窗户上,僵硬地答道:“啊,那个,你怎么会在我房间里?”

不用说,当然又是跟踪狂发作的莫言,她正站在窗前,笑意盈盈地道:“我乘你出去时,为你整理好了床铺。 ”

“啊……”白吉翻进来,把背后贴在墙上,一点空也不敢lou,急问杨墨道,『怎么办?现在怎么办!?』

他有些不解地道:『这不是大好时机吗?你就这么转过去就是了。 』

『好个屁啊!我们现在整个屁股都是红的!』她低吼道,『生孩子都不会有这么多血啊!』

他沉默了下,淡然道:『那你可以跟她讲刚才出去生了个孩子。 』

白吉被他地话气得吐血三升,转眼看着莫言在屋内左摸摸,右摸摸,一付贤妻良母的样子,脑中灵光一现,道:“你给我去拿点饭菜来,我饿了!”

这句话令莫言笑得更为灿烂,带着几分羞涩扭捏道:“这、这就去……”

等莫言迈着小碎步跑了出去,她才大出一口气,急忙钻进床铺翻出竹儿整理好的包裹,里面有几件随身衣物,拿出一件正要换衣时,门外又是一串脚步,她听出是冲着自己来的,想要转身坐下挡住屁股,不想撑着床板的手一滑,整个人失了平衡,面朝下扑了下去

这么一瞬间,门呯的一声被打开,莫言欢快的声音和竹儿娇嗲的声音同时响起:

“公纸(子),你曲(吃)饭怎么不叫我端?”

“柏公子,你想吃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