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吉气歪了鼻子,是以当她见着鸳鸯酒仙出现在厅堂里时,便粗声粗气地道:“你们怎的还在这里?”

鸳鸯夫一瞪眼睛,就要发作,鸳鸯妻急忙拉了他袖子一下,这才压着声音道:“只是来问,昨晚你那样说,心中可是有良配许与我家言儿?”

“选人也不要这么急好不好?”她心情恶劣,话里也不带个好,『你说这对夫妻昨晚被自家女儿和我们气个半死,怎的不拂袖而去?』

杨墨先是沉默半晌,突然道:『我想到个好办法。 』

『什么?』

『如果让鸳鸯酒仙认为我们是个十恶不赦之徒,还会答应莫言粘着我们?』

白吉打量了下鸳鸯夫铁青的脸,悻悻地道:『我们在他们印象中本来就不是好人吧。 』

杨墨微微一笑:『不是好人和十恶不赦还是有差距的。 』

她体会了会儿他意味深长的回答,也跟着微笑起来,再看向鸳鸯酒仙夫妇的眼神里,就带着几分不讨好,见着他们似乎要坐下,仗着人高腿长,几步跨过去抢了位置,鸳鸯夫的眼神一瞪,如若不是他娘子拉着,保准又要开始武斗了。

白吉正得意洋洋间,听见脑内杨墨叹了口气:『你怎么就这么小儿科呢?』

她撇了撇嘴,道:『那你具体说下啊。 』

他轻笑一声:『小打小闹没意思。 伪君子比恶徒更加惹人警惕。 』

她正思考着他的话,他已逾规抢了肉身冲里屋叫道:“竹儿。 ”

竹儿闻声出来:“小……公纸(子)。 有何吩咐?”

杨墨亲昵地拉起她地小手道:“你去收拾一下,我们要离开鄂城了。 ”

竹儿打量着主人暧昧的眼神,含糊地应了声转身离开后,白吉正想问杨墨做这事有何意义,便听见身后传来饱含怒气的质问:“这丫头晚上睡你房里!?”

她立时明白了他的用意,挑了挑嘴角,回过脸来看着鸳鸯酒仙夫妻铁青的脸道:“有何不可?”

鸳鸯妻安抚着暴燥的夫君。 对着她勉强一笑,询问道:“这丫头还未及笈吧?”

白吉顺势往上爬:“没及笈又如何?她是我买下的。 我要如何对她是我地事,与你何干啊?”

古时虽说多幼娘,可是如果未及笈,仍然会遭人白眼,认为此男性好女色,非志气高洁之人,按着鸳鸯酒仙这般江湖大侠的眼光看来。 那更是沉溺酒色、残害唐朝幼苗、不知廉耻之人,只这么一招,杨墨白吉便是沦落到下流之辈去也,伽利略飞流之下地铁球也追不上。

她暗中咯咯笑着,还未笑出个痛快,门外传来一声低沉的话语,把她吓了一跳。

“显然您已经准备好去见无了。 ”

她转头一看,包子高大的身影立于门槛之下。 黑黑的几乎占满了整个门框,面容仍然掩在兜下,看不真切。

他恭敬的微微低着头,双手抱于胸前,那付样子就象是在请示上级般,说的话却自大无视。

她有些不服。 暗中问道:『我们真跟他走?』

『跟他走。 』杨墨干脆地答道,『为什么不?他会欠我们一个人情,魔尊不用为属下担心,更重要的是,我们避免了多少灾难,多少生灵涂炭啊!』

白吉听着他咏叹调般地语气,翻了个白眼道:『事实上是怎样的呢?』

『事实上是老鬼的邪恶念头没办法实现。 』

『你就没想过,也许老鬼是希望我们去的,于是他故意显出希望我们不去?』

『想过。 』他冷静地答道,『不过。 留在此地我们一来没什么事了。 二来还有个大问题。 』

『什么问题?』

她话音刚落,门外再度传来一声断喝:“你是何人!?”

她从包子身影边上瞄出去。 狭窄的视野里出现一只肚子,肥堆堆、晃悠悠的肚子,她想了一想,明白过来他所指的第二个大问题是什么:『对哦,我们把胖捕头的食厅砸烂了,这笔帐还没算呢。 』

胖捕头奋力从包子旁边想挤进来,手舞足蹈了半天却是肚子先挤了进来,黑黑地包子旁边是一截蠕动的灰色肚子,这场景看起来颇为喜感。

包子稍稍让了下腰,胖捕头用力过度,一下子栽了进来,前冲了好几步才止住去势,转身喝道:“你是何……这不是游大人吗?您拨冗光临此地,真是蓬荜生辉,不胜荣幸啊!”

白吉看的心中闷笑,这胖捕头仍然油腔滑调,逢迎拍马的技巧至少是省级官员,在又高又黑的包子面前点头哈腰,双眼眯在脸上快成了月牙。

包子却理也没理,对于胖捕头的拍马没有任何反应,淡定立于门外,一付不闻窗外事地模样,此时莫言早已出来,站在爹娘身旁,看着门外这两人,不知何事,唯有沉默不语。

白吉受不了这尴尬的沉默气氛,问包子道:“我们现在就起程?”

包子点了点头,转身向院外走去,边走边道:“我在外面等你。 ”

他方一离开,胖捕头以与他肥胖身材不相称的灵巧转过身来,直扑到白吉面前,双眼圆睁吼道:“您还要祸害我到几时!?”

白吉看着他那付模样,咧嘴吃吃笑着,他看到了,怒火更是高涨:“食厅你还没赔,又把这位煞神惹来干什么?鬼王大人呢?你们到底干了什么?”

她刚想答话,听见脑中杨墨讲话,便依计道:“你还要我赔食厅不?”

胖捕头张大了嘴,一付欲怒不能、欲骂不可的模样,鼻子里喷着粗气,捶胸顿足的干嚎了几声后,喘着粗气咬着牙道:“你走吧,我不要你赔食厅了!”

她扑哧一声笑出来,见胖捕头牙龇欲裂的表情,急忙捂住嘴闷闷地道:“我马上走!”

说完便跑进里间,在竹儿疑惑的目光下扑到**打着滚大笑起来,边笑边对杨墨道:『你看他表情!简直象割他的肉一样,笑死我了!』

『别得意,还有另个问题要解决呢。 』

『嗯?』

她只吐出这一个字,屋里又闯进一人,莫言西子捧心状尖叫道:“你要离开鄂城?”

“是啊。 ”白吉连忙坐好,摆出正经的表情道,“我有公事要办。 ”

“不行!你得和我成……”话说一半,想起昨晚的事,她又急忙改口,“你得为我找着如意郎君才准走!”

杨墨有些怏怏地道:『看吧,我就知道她还不会这么容易死心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