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吉点头如啄米,毫不犹豫的把这功绩占了:“是啊,所以你又要报答我?”

凌飞斜睨了下她,极快的了收了回去,嘴上应道:“你想要什么报酬?”

“要什么你都给?”

他认真的回过头来:“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 ”

他这么一说,她倒不好意思起来,暗地里与杨墨道:『这次我们要什么好?』

『什么也别要。 』杨墨平静的道,却让白吉暗中嘀咕,莫非他是在破坏我的机会?

他似乎看破了她的心思,沉声道:『如果你不愿意放弃凌飞这机会,你就听我的。 』

她听见这般话便警戒高涨,衡量半晌,习惯性的回嘴:『凭什么啊?』

『凭我总甩人,你总被人甩。 』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白吉便抑郁了,抱着膝盖蹲到路牙子边上,看着路边挖出来的沟渠撇嘴,间中捡起树枝,捅捅周围妖怪,一付心碎的模样,蹲了一会儿,他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是不是暗地里存坏心了?』

『没什么。 』他越笑越是厉害,整个身体都在抖着,『我只是想起来点旧事。 』

她越发好奇:『什么事?』

『你确定要听?』

一听他这调调,她脖子后面不存在的猫毛就竖了起来,心底痒痒地。 最后还是抱着大不了一死的勇气说:『要听!』

『小时候在乡下,路边有这种沟,乡下挖的深,有一次,有个从城里到亲戚家来玩的同村孩子掉了进去,我们路过,就在上面冲他吐口水。 』

『……你乡下在哪?』

『北方吉林那儿。 』

『哪?』

杨墨可不比白吉。 此时已听出她口气不对,颇有点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势。 答起来也越发小心翼翼:『漠林村,怎么,你听说过?』

这次她再说话,便是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的迸出来:『那城里的孩子是不是戴着个大红花在头上?』

这多少年前地事了,他正想说记不得了,脑中突然冒出一幅画面来,一朵俗气无比的鲜艳红花。 随着一个满脸泥巴、啕嚎大哭地娃娃脑袋微微晃动,一想起这场景,他便当机立断的撒谎道:『不是,那孩子是个男娃,缺了一块门牙。 』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悻悻的道:『那地方肯定有吐人口水的习俗。 』

他心中已明了怎么回事,仍去逗她:『怎么,你去过?』

『谁去过那烂地方。 切!』

他暗地里闷笑不止,虽然吐口水这事恶心了点,可一想到当年白吉那模样,他便一扫多日来的郁闷,想要大笑三声。

他们两人在这里聊的开心,倒把旁人忽略了。 凌飞本来与他们谈的好好地,只见对方突的跑去路牙子边上蹲着了,不一会儿又是叹气又是嘻笑,颇有点神经病的架势,况且他虽是冷漠,却非不谙世事,早已发现此人不简单,不仅气势不凡,身边跟着的几人也都非一般人,这样的人。 为什么会提出那么古怪的要求?那个莫言也是个奇怪的。 长的象男人,却偏偏是女人。 还追着女人跑要嫁?这帮子人,不会是互相传染了吧?

他走去那人旁边,道:“姑娘想好了吗?。 ”

“啊?”这前面迟钝地是白吉,后面的杨墨及时接上,“没要求,救人不算什么。 ”

他本盘算着,按着他估计的凌飞性子,虽说对于周围事情漠视了点,可基本的人伦道德倒是被教育的很好,知恩图报这方面也不知是谁塞给他的概念,要么便是长期走来,人人都这样与他计较,便养成了习惯。

这种人地心里就象近视镜,只看他所关心的,其余的容不下一分,如若婉拒了他的提议,也是为了提高印象分,杨墨满满的如意算盘,却在凌飞说话后,落了满地皆碎。

“好。 ”说完这两字,凌飞点了点头,“回去?”

“……嗯。 ”白吉听了杨墨那一通话,也是在期待着凌飞的表现,不想只等来这两字,半天回不过神来,『这个反应,好象不对劲吧?』

他有些尴尬,初次捉刀为她做军师,便落得个开门黑,他又不似她,输了嘴硬还好意思推到他的头上,只好唔了一声,含糊的道:『以后会有效果的,等着吧。 』

这话说完,那边老鬼也开了腔:“过来听。 ”转脸一指凌飞,“你别过来,我叫我爹。 ”

白吉省起来她在凌飞面前是女的,一溜小跑过去,有些恼火地道:“别在凌飞面前叫爹!”

鬼王头也不抬地踢着地上的妖怪,道:“哦,好,以后叫你娘。 ”

“……你还是叫我爹吧。 ”

“先不说这些。 ”少年止住闲扯,冲着瑟瑟发抖地妖怪道,“说吧。 ”

那长耳金钱豹妖看也不看眼前人,纳头便拜,拜过便说:“我本是江洲城一小妖,道行不深,就混在凡人俗子间过个日子,倒也逍遥,前些日子,不知怎的好象中了咒法般,记不得事了,等清醒过来,我们平日里在江洲城一起讨生活的妖怪们,正与一群魔族战在一处,许多妖都是在凡人中伏了许久的,就因为那天破了身显了形,又成了混迹江湖的。 ”

白吉听到这里,感觉又囧又酸,那破了身的词,与讨生活配在一起,颇有点黑色幽默的味道,她思及就是因为她那么一时想法,便害得多少妖怪不得不千里流亡,心中真有愧疚。

“后来我们都陆续醒了,不明不白的与魔族们互相看着,他们看起来训练有素,突然一声发喊,我们这些妖中,有些根本只混了个凡人的皮囊,哪里打得过那些精悍的魔族,自然就跑啦,后来又过了几天,魔族大将来了,就前面带着我们那人。 ”

白吉接口道:“你们这就屈服啦?”

那豹子脸快成哭脸:“不屈服怎办?他捏死我们,就跟捏死蚂蚁似的,妖皇又是个胳膊肘向外拐的,都不护着我们这些人,他说叫我们跟着,打下手,我们就只有跟着了啊。 ”

她叹息一声,暗地里道:『我觉得有些对不起他们。 』

『你?』杨墨一直听着,此刻听见她感慨,有些好笑,『是我出的主意,又是我使的法术,你想抢功啊?』

『切,你的就是我的!』

『那你自己的呢?』

『还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