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凯经过几个小时的手术,终于被推出了手术室,送回了病房。人们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兴奋而激动地聚集到病房中。文凯微微地睁开眼睛,无力地蠕动着他的嘴唇,谁也没有听清楚他在说什么。

“文凯,你身体太虚弱,就别说话了。”小青姐姐拉着文凯的手,高兴的止不住眼泪顺脸而下。

“哎呀,文凯老弟,这些日子你可让大家担心死了!真是上帝保佑,你可醒过来了!”德哥坐在文凯身旁的**,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兴奋地盯着文凯的眼睛笑道。

“我妹妹,他真的死了吗?”文凯有气无力地望着大家。自打他被人捅伤后,由于失血过多,常常处于昏迷状态,神志不清地日复一日。此时他似乎想起了遭人绑架的妹妹。焦急地问道。

“没事,待你好点,我就带你去看你妹妹,啊?”小青赶忙把话题抢了过去,生怕有人说漏了嘴,给文凯的康复带来负面的阴影。

“你放心,好好养病,一切有我哪!”德哥插嘴道。

护士长从病房前路过,见满屋子的人,便推门进来,挤过人群,站到了病床前,认真而严肃地环视着大家。“对不起,请看护人留下之外,其余人立刻出去。”

“喂,别太认真了,就一个破护士长呗,牛啥!”人群中不知谁发出不满。

“请你把嘴给我放干净点!”护士长见人没有离开的意思,他苦笑地说:“你们都是周文凯的亲戚朋友吧?”

“少他妈的罗嗦,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一个民工打扮的人瞪着眼睛挤着眉道。

“那你们不会不知道,就这么个小屋子,装了你们这么些大老爷们,空气能好吗?再说,病人刚做完手术,伤口是最容易感染的,这点你们不懂吗?还他妈的放屁,闭上你他妈的臭嘴!”护士长也不甘示弱,掐着腰寻找说话的人。

“好了好了,大家先都出去,分几拨探视就行了呗!”小青把话抢过来,不想填什么乱。

于老板站在门里,见有满屋子的人就退了出去。他不想和那些民工穿戴的人搅合在一起,他抗不住那股捂包包的酒糟味,甚至一种腥呼呼的恶臭味。他不是卑视民工的贫穷和粗鲁,而是自己太干净的缘故,他点燃一支烟,在走廊尽头的楼梯口旁站下,静静地更待着。

“这不是于老板吗?”

于老板回头循声望去:“您是……”

“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我叫郑志。能不能记得?”郑志凝视着于老板那双迷茫的眼睛又补充说:“就是周文凯现在的主治医生!”

“哦——不好意思,”于老板尴尬地拍了拍自己的前额,急忙握住伸到自己胸前的那只手,“幸会幸会!”

“郑主任,瞧你这个时候身着便装,我哪里想到会是您哪!”

“哈哈,刚从外边办点事回来,就遇见您了。”郑主任突然收住笑容,认真地说:“对了,于老板,有件事我一直没来得及问你,你听说过周医生的事了吧?”

“听过一些传说,怎么啦?”

“我就怀疑,周文凯做肾脏移植修复手术前,他死去的妹妹的肾脏被盗,而那个检举人又是个连走路都不利索的跛子?那跛子偏偏又是曾经被指控犯有强奸周文凯妹妹的保释嫌疑人。周医生盗尸后,是不是准备把肾脏卖给周文凯,那为什么案发后,周医生又拒不交代所盗之物的用途及同谋是谁?那跛子为什么如今仍逍遥法外,那跛子到底有什么社会背景?”

“怎么,你对社会问题听感兴趣?”于老板佯装好奇地问。

“不,我才不问政治咧,我只是想帮周医生,他是一个医术高超的大夫,我不忍心看他就这样荒废了,他是一个人才!”

“那你打算怎么做?”于老板婉转地打探对方的用意。

“具体我还没想好,不过,我相信凭我们俩的关系,我会说服他开口说话的!供出他的同谋。我想他一定是被人利用或被骗了。”

“噢。”于老板心中一悸,瞬间他有种不祥之兆,或许将来倒霉就倒霉在这个高学问、缺智商的郑志手里。他那下意识的眼神中,掠过一丝凶残的目光。转即一笑:“哈哈,倒是一位用领导的角度看问题唷。难得啊!”

“过奖过奖。于老板,如果哪天你有时间,我们好好聊聊?”

“行!我愿意和您这样的人打交道。”

郑主任寒暄几句,便匆匆告辞。望着郑主任远去的身影,他在心里萌生出一个可怕的念头:必须得尽快让这个人在地球上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