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水不想让七派长老保持他们的认识,开始没有使出什么奇绝的剑法,程飞也一直压着林中水,将林中水逼得满场乱走,大有稍不留意就要给程飞击败之势。

时间不长,七派长老渐渐看出问题,林中水每退一步都有章法,绝不是给程飞打得没有还手之力才退的,估计林中水这样做可能是功力不足,以退消解程飞的狂攻,再图击败程飞的办法。

七派长老想是这样想,接着又看出林中水剑上还留有余意,隐而不发,如果不是功力不足,那就真是隐技自秘了;如果林中水将剑上余意施出来,必定将程飞击败。

七派长老有见于此,都全神注视林中水,看他是不是使出那股余意,是不是真的能够击败程飞。

青城派长老更加不相信林中水有击败门下弟子的能力,因为程飞已经是青城派弟子这一代弟子中的骄骄者了,要是程飞也败给了黄山派弟子林中水,那就说明青城派已经不如黄山派了,所以青城派长老打出施展青城派不传绝学夺天三式的手式,要程飞无论如何一定要击败黄山派弟子林中水。

程飞当然也不想败给林中水,立即施出青城派绝学夺天三式,顿时将林中水迫得应付困难,好象再已无力还击了。

林中水初接夺天三式,确实有些手忙脚乱,但总是应付过了第一招,下面的招式就算是再厉害,他也可以接下来了。

青城派弟子程飞施出夺天三式第一式夺天换地没有击败林中水,心里不由大乱,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办好了,无奈之下只有施出下面两式。

“慎悔,你认为黄山派的玄天十二式真的达到了如此神奇的地步了吗?”悟戒大师看了林中水的剑法,自己都有些不信,语气不定地问少林寺长老。

慎悔大师想了想说:“长老之意是说玄天十二式已经脱胎换骨了?”“而且与泰山派十八闪同出一理。”

“这——这恐怕要问齐施主了!”齐己听慎悔大师这样说,真有些无言也对,他也没有想到弟子哑钟身上,但事情已经出了,悟戒大师和慎悔大师又等着回答,他就不能不想出一个答案应付两人:“也许哑钟给他们讲过儒道与武学的关系,他们听进去了,有了一些收获。”

“噢,这话有理,但老衲还是有些不明白?”悟戒大师看林中水已经接下程飞的夺天三式没有失败,他就不再管那一头,接着问齐己。

“齐某自从到这里来,闲来与弟子论过此题,哑钟因天生残疾,少受外界影响,对此有些独到的见解,虽然是一些幼稚的言语,其理却似大为有用,这两派弟子与哑钟交好,他们可能听进去了一些。

象人性与武学,有无与武学,等等,他相信如果将凡人的习性融入武学,让武学与人融为一体,可能会好一些。

据齐某看来,武学实在是人学,是人的学文,是保护人的学文,是强健人体的学文,是杀人的学文,总之武学无不因人而成,因人而失,所以说武学是人学有其一定的道理。”

“阿弥陀佛,这两派弟子听进了先生的话,将来境界不可限量,可惜!可叹!哑钟若非聋哑残疾,恐怕是一个习武的上上之材。”

“大师过誉了。

哑钟这孩子心思活跃一些也是有的,但总是孩子天性,有些胡思乱想,实际修习武学就不怎么样了。

贵寺一册《易筋经》,齐某教了他几年,至今还没有修得十分之一呢。”

“也许其中另有原因。

噢,慎悔,叫他们不用比了,判青城派胜,黄山派败。”

慎悔大师照悟戒大师的话说了,结束了林中水与程飞的苦斗。

七派长老听了也没有说什么,好象都在思考一个问题,慎悔大师看见了,也不好就叫衡山派弟子上场与泰山派弟子比武。

稍时,青城派长老站起来向慎悔大师单手一礼说:“贫道想说一句话,希望各位见谅。

刚才本派弟子程飞与黄山派弟子林中水比武,各位已经看见了,本派弟子程飞是胜了,但是不是真的胜了,贫道也很难说清楚。

黄山派的玄天十二式剑法,我们在座各位可以说都很清楚,即使不明剑诀剑理,招式对我们各位绝不陌生,但刚才黄山派弟子林中水使出的剑法招式虽然没有多大的变化,其剑理就与以往大不相同了。

仅此一点,已使这一套剑法,突出俗流,成为一套绝世剑法了。

因此,贫道就不能不问一问,其中原因何在,真是儒道之功吗?如果答案是肯定的,我们其余各派长老、弟子也听了齐先生多天的课,为啥子没有一点收获?如果答案是否定的,黄山、泰山派的合作诚意就值得考虑了。”

“阿弥陀佛,老衲对此可以说明一下。”

悟戒大师接过话去,沉喧一声佛号,接着说:“刚才齐先生已经向老衲说明白了,其弟子哑钟与两派弟子交好,将他们师徒闲来无事谈论儒道与武学的关系告诉了他们,两派弟子悟性不差,这才有了今天的成就。

为此,老衲想请齐施主就此课题找时间与诸位道友好好谈一谈,以齐先生之才,虽然不通武事,当有使我等震聋发聩之论,让我等对各自所学重新认识。”

“如此就好,否则我们可是败得冤枉了。”

华山派长老语气平淡地说。

“诸位道友没有意见就好。

老衲认为今天的武不用再比了,等一年后再说。

衡山派弟子虽然没有上场,相信在座道友已有一个认识,我们就不用再耽误时间了。”

悟戒大师不想再听有人说一些不利于七派团结的话,当即转向齐己说:“齐施主,该你了。

请你看一看他们各人的急智如何,不用客气,明白给他们指出来最好。”

“道友这话说得在理,贫道支持先生。

先生不用给他们面子,谁好谁差都给他们指出来,否则他们还认为他们是最好的呢。

如果能让他们心里有一个警醒,好好用功,不要再自以为事,自以为不得了,也是一件好事。”

青城派长老玉玄道人立即表态同意悟戒大师的话。

齐己看各派长老都点头同意,看他们的样子确实对各派弟子的表现都不满意,便站起来微笑着拱手向七派长老行礼说:“如此就请七位小朋友自己说一说你们的答案吧,等你们说完了,齐某再评一评你们的答案,如有不对,你们也可以提出来。”

七派弟子这一次没有人勇跃回答了,反而相互观望,生怕自己说错了,影响自己的成绩,再给各派长老说一句不好,在这山上就没有面子了。

悟戒大师见了这种情况,暗中皱眉,转向圣光,让圣光先说。

圣光本来不想带这个头,又不敢违抗长老之意,只好喧一声佛号说:“小僧认为大牛不愿意小牛骑它。”

“格格,大牛不愿意小牛骑它就不愿意吃草吗?我可没有听说过,也没有见过。

我说是大牛吃饱了,或者生病了,它就自然不吃草了。”

付仙今天胜了一场,十分得意,表情有些张狂地说。

“我认为大牛是一头野性难驯的牛,有人骑它,它自然要反抗,没有兴趣吃草了。”

华山派弟子花一生气付仙不过,立即接过付仙的话说。

“我认为小牛骑着大牛走,不让它吃草。”

程飞十分自信地说。

“先生,可以说别的原因吗?”衡山派弟子杜玉烟站起来深福一礼问。

“姑娘不用客气。

我已经说过了,任何答案,只要是姑娘想得到的,都算数,都是姑娘的答案。”

“多谢先生!弟子认为大牛不是一头牛,或许是别的什么东西。”

杜玉烟表情自信地说。

在场众人听了杜玉烟的回答,不由全都望着杜玉烟,心里虽然有不同的答案,眼里则全是赞赏的意思,不管对不对,她的回答总有了一些新意。

“如果是别的东西,山上有吗?除了石头,两个放牛娃会把石头称做大牛吗?”峨眉派弟子将今讨好地说,意思显然含有让杜玉烟改口的意思。

“不用你管我的事。

我的答案就是大牛不是一头牛,是别的东西。”

杜玉烟坚决地说。

“好吧!”将今做了一个讨好又无奈的动作,接着说:“我认为大牛没有机会吃草。”

“我认为杜姑娘的回答正确,也许大牛是一条凳子也说不一定。”

林中水微笑着说。

“阿弥陀佛,老衲真想就知道答案,但今天非只是回答齐施主的问题,还有评述各派弟子的意思,所以老衲请先生先不要说出答案,先评述一下各派弟子的急智。”

齐己听悟戒大师又提起这事,想了想还是不想直接评述七派弟子,希望七派长老有一位出面为自己解围。

七派长老一个个全是一付静听齐己评述他们各派弟子的表情。

齐己到了这个时候,他就不能不自己想办法了,心里把七派弟子的答案想了想,他就有了解困的办法。

“悟戒大师即如此说,齐某就只好现丑了。

不过,在评述各派弟子的答案以前,齐某想先问一问衡山派弟子杜姑娘和黄山派弟子林中水,因为你们的答案是一样的,且林中水是附议,所以这个问题就由林中水来回答。”

齐己见各派长老没有意见,还是一付急于知道答案的表情,就向林中水问:“林老弟,你又为什么,依据什么认为大牛不是人,而是一条凳子呢?作为一个放牛娃,他们出去放牛有必要或者可能带一条凳子出去吗?”林中水站起来,脸上有些红,表情很不正常,还是回答说:“先生,我只是说可能是一条凳子,并没有说一定是一条凳子。”

“好吧,总之你认为大牛不是一个人是吧?”“是的。

因为先生的问题并没有说大牛一定是一条牛,当然大牛就有可能是别的东西。

既然大牛有可能是别的东西,大牛才有可能不吃草,否则,是牛就一定要吃草,不管是病牛还是好牛,是有人骑的牛还是没有人骑的牛,是受人控制的牛还是没有人控制的牛,正如人要吃饭一样,完全不是一个问题。

先生既然把这个问题当成一个问题提出来了,问题又是有关牛吃草与不吃草,那牛就只能不是牛了。”

林中水说了这许多话,说得如绕圈子,顿时将在场的人说得昏了头,但他们还是听出了一个大概,觉得他说得恐怕没有错。

同时,林中水的话落在几个智耳里,却如暮鼓晨钟,顿时将聋聩的思维震醒,对林中水的看法大为改观。

齐己就是智者之一,他也听得有些慎着了,没有想到小小的一个问题给林中水一分析,竟然如此复杂,又给他说得条理清楚,表述明白,这就说明林中水确实是一个大有慧根的年青人。

“齐施主。”

悟戒大师见齐己久不说话,这才出声提醒他。

“唔,杜姑娘,你认为林兄弟的回答正确吗?你的回答又是什么?”齐己表情一振,急忙将冷场的局面接下去。

杜玉烟站起来,先娇俏地向齐己行礼,再将一双美目环扫一转,这才向齐己说:“先生,弟子的回答没有林少侠的复杂,大意是一样的,大牛不吃草就不是牛,只能是别的东西。”

“好!两位请坐下。”

齐己将目光一扫全场,见七派长老若有所思,心中已有计较,微笑着说:“你们五位是不是还有补充?”“先生,弟子有事请教。”

青城派弟子程飞站起来拱手说。

“程兄弟请。

齐某已经说了,你们五位有什么话都可以说。”

“如果说大牛不是一头牛,先生在问题中使用”骑‘之一字,对我们回答问题可就是误导了。

““确实是这样。

程兄弟心思细密,性格沉着,实是难得的人才。”

齐己大为赞佩地说。

“先生,贫道认为你对程飞这小子的赞誉过分了,如果说这小子愚蠢,贫道认为更恰当一些。”

“阿弥陀佛,道友这话老衲又有些不明白了?”悟戒大师为齐己解围,有意让青城派长老自己把话说得明白一些,以免齐己开罪青城一派。

“道友误会了。”

青城派长老立即说:“贫道不是说先生不对,实是知道程飞这小子心思慎密有余,沉着有之,但比起黄山派弟子林中水来他就差多了。

黄山派弟子林中水见微知著,推导严密,悟性奇高,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办到的。”

然后转向黄山派长老江天一剑,单手一礼说:“将长老,贫道为黄山派贺,你们确实找到了一块好材料。”

“玉玄道长太客气了。”

江天一剑站起来抱拳行礼说:“说到贵派弟子程飞,心思慎密,性格沉着,正是修习青城一派上乘功夫的好材料,老朽真心为青城派贺。”

“好说。

总之,他们都不差就是了。”

“阿弥陀佛,衡山派杜姑娘也不差,诸位以为然否?”泰山派长老望仁大师双手合十说。

“道友过奖了。”

衡山派长老天行道人还礼说:“诸位,我们还是听一听齐先生如何评说吧,贫道相信以齐先生之才一定还有让我等茅塞顿开,耳目一新的评述。”

“此话有理!”华山派长老立即附和说。

“如此,请齐先生接着说。”

悟戒大师没有深想,也接着说。

齐己见天行道人为了本派弟子不给六派长老注意,又将问题抛给自己,心里顿觉无奈,想了想说:“其实刚才黄山派和衡山派弟子已经说得很明白了,用不着齐某再多说了。

大牛不是牛,正如小牛不是牛一样,他们都是放牛娃,无事玩耍,相互骑着玩而也。”

在座的人听说,齐皆恍然大悟,又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请问先生。”

众人听到这一声呼叫,目光不由全都转向说话的人,正是峨眉派弟子将今。

他站起来向众人拱手一礼,这才面向齐己问:“先生,回答这样的问题似乎不能用正常思维?”齐己一时没有明白他的意思,也不想多作推测,心中一动说:“将兄弟确实非常人,看问题深入透彻,如此下去必有大成。

至于思维,正如手之两面而也,思维也当如是。”

“阿弥陀佛,今天到此为止,我们就此散了吧。”

七派长老听悟戒大师这样说,没有人再想听将今的高论,纷纷站起来向山下走了。

悟戒大师留着齐己,看身边就只圣光一个人了,这才微笑着说:“施主,你对武学的见解今天已有明断了,少不得要专设一课让施主给大家好好讲一讲。

这且不说,老衲想说的是施主是不是对老衲集众修习武学有些看法?”齐己听悟戒大师这样问,就明白混不过去,想了想干脆说:“齐某认为用处不大。”

“阿弥陀佛,老衲的耽心果然给施主看出来了。

原因可是圣剑门尚精,修为另有秘诀?”“大师早知结果,何以还要这样做呢?”齐己真的不理解悟戒大师这样做的原因。

“老衲也是无计可施,各派已经忍无可忍,如果不找一点事给他们做,他们也许就闹出事来了。

不过,现在老衲已经找到办法了,也许要不了二三十年,最多五十年,武林必定从圣剑门魔掌中挣脱。”

“大师恐怕要失望了。”

齐己自然听明白了悟戒大师的话。

“老衲老眼不花,看问题向来准确,就象今天施主不想开罪各派长老和弟子,黄山派弟子最优,衡山派弟子次之,施主就没有一一说明。”

“大师如果让齐某说了,齐某就要真的涉身武林了。”

“老衲也不想施主涉足武林,但今天各派长老已经看出了施主的价值,恐怕以后他们会给施主找一些事做。

施主学富五车,贯通古今,旁涉佛道,对问题的看法往往直击核心,虽不习武,对武学一道也一定有自己独到的看法。

我辈习武的人,差的就是对一些问题的实质性认识,这才使我辈在一些枝节上耽误时间,误了大好一生。

这就象一个人站在一座高山上,眼前一目了然,要是他愿意下山,山下的道路就在他眼前,如果想去某一地,他就不会走错路。”

“大师恐怕过奖了。”

“老衲已经把武林命运押在施主身上了。”

齐己听了悟戒大师的话,心里不由苦笑,但想到弟子很可能因此不再有事,他的心情又顿时觉得轻松起来。

此后,山上的七派长老和弟子真的来找齐己,说是没有事,说话就扯到武学上。

齐己早有思想准备,也不让七派长老失望,将自己一孔之见详细说给七派长老听,并且按照悟戒大师的要求设课开讲,这才没有让七派对他有所误会。

七派长老都是一些武学修为不低的各派老人,对齐己的话一听就明白,但要想按照齐己的话做,那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

齐己不会武功,各派长老都清楚,所以各派长老就是觉得齐己的话对他们没有帮助,也找不到齐己的头上,更加怪不了齐己。

哑钟晚上回来,齐己想起悟戒大师的话,随口问:“你这一天都抄一些啥子,有少林寺的《易筋经》吗?”哑钟没有明白师父的意思,立即提笔写:“有少林寺的《易筋经》,还有少林寺的《达摩佛手》、《达摩剑谱》;峨眉派的《佛光神功》、《乱云剑谱》、《佛祖神掌谱》;华山派的有《风剑九式剑谱》、《云天三式剑谱》;泰山派除了《十八闪剑谱》,还有《佛罡》;青城派有三本秘籍,《玄门神罡》、《青灵剑法谱式》和《夺天三式剑谱》;黄山派的《玄天十二式剑谱》我已经会了,只有《玄天罡气》我不会;衡山派只拿出了《南火神罡》和《冲天八式剑谱》,总共是十七册,我今天全都看过了。

弟子觉得那些秘籍上有错别字,有些穴位也和我学过的不对,因为不敢多问,我就给他们照抄上去了。”

“真有错别字和错了的穴位?”齐己虽然早就知道了,他还是有些不相信,因为七派已经这样子了,还是这样没有诚意合作,可不是自己找死吗!哑钟没有看出师父的惊奇,又写:“是呀,师父,我们常看的书也有错的地方,那些秘籍有几个错别字也很正常呀。”

“不管对不对,以后不准向任何人说起这事,最好把这事忘了,你记着没有?”齐己想了想,府身贴着哑钟耳门,郑重地说。

哑钟看师父说得严重,不敢多话,立即点头答应,眼里则浮现几分不解的光芒。

齐己自然看出弟子不理解,想了想决定给他说明白,免得他忘记了自己的话,闹出事来:“他们是故意的,目的是不想让人了解他们门中之秘。

我猜想,除了少林寺的秘籍没有错的地方,别的门派的秘籍都有错的地方,是吧?”哑钟听了师父的话,眼光不由大亮,猛点着头表示齐己猜得对。

“师父也不是猜的,而是他们七派本身不和,合作也没有诚意,这事悟戒大师也清楚。

悟戒大师没有把这件事当一回事,你也不要多事,悟戒大师的目的并不在让七派弟子修成武学,至于悟戒大师的目的是啥子,我们就不要管了。

对了,你是不是记下那些秘籍了?”哑钟听师父这样说了,他就不想那些秘籍对错的事了,听到师父问他,他又点了点头,想了想又写:“师父,我可以学那些秘籍吗?”齐己早有此想,看哑钟这样写,正合他的意,当即说:“你当然可以学,但是必须做到两点你才可以学,否则你就不要学。”

齐己看哑钟认真听自己说话,就接着说:“一是只能在我们屋子里修习,而且要注意有人偷窥,总之是绝对不能让他们七派的人看见,知道一点风声;二是以后不准使用,不管是在山上还是在山下,即使遇上生命危险,只要有人认得出来,你就不准使用,以免结冤七派。”

哑钟听了这话,脸上不由浮现不解的表情,意思十分明白:“我学来做什么?”齐己看见哑钟的表情,不用猜测就明白哑钟的心里在想什么,立即表情严肃地说:“为师说让你学不是让你学七派的武学来使用,而是让你以七派的武学为材料,自己创出自己的武技来使用。

就象是你借他们家里的砖修建自己的房子,绝对不能不修自己的房子而搬到别人家里去住,何况是未经允许,善自入住。”

哑钟终于明白了师父的意思,也没有觉得师父让他偷学七派的武学有什么不对,自己认为师父让他修习七派的武学只是用七派的武学创造自己的武学,没有什么不对,七派就是知道了,自己使的不是他们的武学,他们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此后,哑钟早出晚归,辛苦了十多天,这才将七派拿出来的十七册武学秘籍抄完。

七派没有为难哑钟,大概与他们提供的秘籍有问题有关。

哑钟有过目不忘之能,抄了十多天的武学秘籍,他脑子里就记了一脑子的武学秘籍,他事前又有意记忆,等他抄完了那些武学秘籍,那些武学秘籍就全跑到他脑子里来了。

那些武学秘籍字数不多,多的是图画,哑钟记起来十分容易,记得多了,就让哑钟发现有些秘籍的内容类同了。

哑钟还怕忘了,或者记不清楚,晚上回来又想上几遍,再给师父齐己说一说,那些武学秘籍就让哑钟倒背如流了。

哑钟开始修习那些武学秘籍,讨厌的是峨眉派弟子将今负责为他们师徒打杂,常常不请就闯进哑钟住的屋子,根本就不让哑钟有一时半刻清静的时间。

齐己已发现将今有些不好的习惯,自然知道哑钟的难处,却没有办法帮助哑钟,还是哑钟自己想出一个办法,这才把将今支开。

将今自从比武以后,对付仙、林中水的武功猛增十分在意,本来以为真是齐己的儒学对他们起了作用,这段时间下来,他没有一点收获,又才想起林中水和付仙与哑钟交好,两人的武功增加,说不定与哑钟有关,这才找上哑钟。

哑钟看出将今的意思,打出师父的旗号,告诉将今《老子》上有些内容与武学有关。

将今得到哑钟这话,自然不肯放过,立即去研究《老子》,再没有时间打扰哑钟了。

哑钟经过将今的事,他人虽然小,已从中吸取了教训,警惕之心大起,再不敢去修习七派的武学秘籍。

但他心里又放不下,急切无奈之下,总算给他想到一个办法:先好好想一想那些秘籍,等校正好了,研究清楚了,再找地方修习,也许还能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齐己听了哑钟的办法,顿时觉得这个自己从小养大的孩子,已经不需要自己为他的事情耽心了,他已经可以照顾好自己了。

齐己心里自然十分高兴,内心里又不由自主的升起三分失落,却又说不清楚是为什么。

齐己内心复杂地没有说什么,让哑钟按照自己的想法做,等有结果了再告诉他。

哑钟这次走对了路,七派的内功心法,除了一册少林寺《易筋经》是哑钟修习过的,其余五派的内功心法也不比少林寺的《易筋经》差多少,哑钟在校正的过程中,配合以往学过的穴位之学,逐渐搞清楚了人体内一些不为常人知道的穴位。

正象是从甲地到丙地,中间一个乙地不为人知,在搞清楚甲地和丙地以后,乙地就十分自然地显现出来了。

哑钟利用这个办法,很快就提出一套气血运行路线图,再加上一些偏穴、支穴,只要打通了,人身上必定充满真气,抬手提足必定无坚不摧,身上布满真力,不怕刀剑拳掌落在身上。

哑钟想把自己的发现告诉师父,又见将今好象没有收获,又开始乱闯,他就没有把自己的发现告诉师父。

为了修习他自创的功夫,哑钟开始装病,躺在**不起来了。

齐己信以为真,急得想下山求医,又发现哑钟目光闪耀,扫一眼旁边的将今,齐己就明白哑钟是装的了,至于是为什么,他虽然不清楚,大不过为了练习七派的武学。

齐己谎称哑钟的病是先天带来的,每年都有一个月会这样,过后就没有事了,更说哑钟的聋哑与此病有关,谁能治好哑钟的聋哑,哑钟的病就算治好了。

七派长老有几个对医药歧黄有些研究,听了齐己的话,也没有一个人敢自告奋勇给哑钟治病了。

哑钟在**躺上一个月,他自创的内功还是没有修成,这才知道修成这种自创的内功心法不是自己想的一样容易。

哑钟把这件事告诉齐己,本想让师父给他出一出主意,没想到他师父对此却不以为然,简单问了问就不再说哑钟自创的这种内功心法了。

“为师已想了一个十分贴切又好听的名字,你这种内功心法就叫一元气功吧,你看咋样?”“师父!”哑钟打手式表示自己的不满。

齐己见哑钟急了,不由笑说:“小孩子心性,就是急躁!你见过谁一天就吃胖了,谁一年就长大了?你才修练了一个月,已经修通了一半穴道,已经是天下之奇了。

你还不满足,还想咋样,是不是一夜之间就让你修成这种你自创的内功心法?就是这样,要是让七派的人知道了,他们还不气死,也许还要共同讨阀你,杀死你这个让他们没有一点自信的人,或者逼你教他们。

你不是看见他们为了本派秘籍,即使面对圣剑门天大的威胁,他们也不想拿出真的秘籍来吗?可知他们对武学十分在意,象你这样修习武功,更是他们做梦也想不到的事。

我这样说也不是说守秘不好,只是觉得他们做得太过分了,为了一己私利,不顾轻重缓急,就不是一个有正义之心的人的做法了。

但是,话又说回来,要是在平时,他们这样做也是减少麻烦、保持门派不坠的不二法门,否则,依为师看别说是你根据他们的内功心法提炼出来的内功心法一元气功,仅是他们的内功心法,只要丢出一册,保证会有许多人不要命去抢。

好啦,话我已给你说得不少了,你自己要注意点,好好保着你自创的一元气功,不要轻易告诉人。

至于你修习一元气功一时难成,也没有啥子要紧,你年纪还小,有的是时间,只要你坚持修习,总有一天会修成。

对了,你既然修成了一元气功,武技也该好好想一想,看是不是能够想出一点东西来。

不过,据为师看来,这武技可不是想出来的,而是在无数次的搏斗中,依据前人所留的武技体会出来的,所以为师让你好好看一看七派的武学秘籍,最后全部练会,等以后看得多了,经得多了,再说提高、提炼的话。”

哑钟听了师父的话,真的又认真研究七派的武学秘籍,时间长了,哑钟还真的从七派的武学秘籍中提取出一套步法、七招剑法和十二式拳掌之学。

为了修习他自创的武学,哑钟给齐己说一声,就在一个晚上悄悄离开巫山圣泉峰。

齐己本来不想让哑钟离开圣泉峰,自己的木屋又根本不适合哑钟练武,他就没有选择了,只有让哑钟一个人离开圣泉峰。

哑钟的年纪是小了一些,更没有离开过齐己,但齐己想到哑钟这一段时间的表现,他就在心里叹一口气,再不多话,千叮咛万嘱咐,让哑钟走了。

齐己心里虽然不放心,也没有办法帮助哑钟,再想到哑钟将来终归要一个人面对人世间的一切,现在不让他去锻炼一下,将来他也没有能力面对他面前的一切困难。

山上七派的人对哑钟的离开没有引起注意,哑钟在离开前一个月又装病,没有与山上七派的人多接触,此时离开了,七派长老和弟子也没有人当一回事,即使是黄山派长老、泰山派长老略微猜到一些,也不敢就说哑钟是去修习七派的武学去了。

齐己对山上七派说哑钟回城里去了,学馆长久没有主人,也不是个办法,七派长老和弟子就更不把哑钟不在的事当一回事了。

哑钟这一去就是一年,等他再回山上,齐己已经有些认不出来了。

哑钟身材长高了一些,看去已经是一个半大少年了,脸上虽然还是一付童子的表情,眼里已没有那种幼稚的光彩了。

齐己见哑钟好象真的回城里去换过一身衣服,他心里就不由对哑钟这一年做些什么耽心起来,避开七派值役的弟子,这才认真问哑钟这一年的经历。

其实哑钟也没有什么经历,他这一年就全在上游一座山洞里修习七派的武学和他根据七派的武学自创的武学,直到昨天,哑钟才进城去,看了看学馆,没有啥子要他管的,他才又上山来。

他还怕山上七派的人问起他,这才换过一身合身的衣服,装得好象真的从城里上山一样。

齐己听了哑钟说过年来的经历,对哑钟的表现十分满意,想了想才说:“你说的三处穴道是不是玄关、**和天门?我听他们说过,这三处穴道可不是容易打开的,武林中打通玄关的人少之又少,只要打通了,就是武林中的绝世高人,象悟戒大师,听说才在不久前打开玄关,别人就根本不敢想这件事;**穴通了,可以阴阳调和,与天地同寿;天门打开了,那就是神仙一流了。

你小小年纪,先前修习少林寺《易筋经》就打开了玄关,现在修习一元气功,经过一年的苦修就有这样的成就,师父已经是大喜过望了,所以你也不要心急,慢慢来,照你修习的进度来看,你一定能够在不久的将来打通玄关要穴。”

哑钟听了师父的话,又是摇头又是点头,让齐己一时弄不明白,想一想才明白他的意思是说那些各派的人说谎,他的话对,他不久就能够打开玄关了。

齐己也没有感觉意外,他对这个犹如亲生儿子一般的少年的奇异能力已经习惯了,他就是说他再有什么新的成就,齐己也相信,并且绝不怀疑。

虽然如此,齐己还是再次嘱咐哑钟,千万不要让七派的人看出他学会了武技,更不要让各派知道他学了七派的武学秘籍。

哑钟听了这话,脸上就不由浮现几分苦色,齐己立刻看见了,顿时明白了哑钟的意思,抬手就给哑钟打去。

哑钟的修为已经不是齐己能够想象的,轻轻一闪就让开了。

齐己没有打到哑钟,也没有生气,心里还觉得有些想笑,脸上浮现三分微笑问:“是咋个回事,是不是黄山派和泰山派的人知道你的事了?”“我——”哑钟提笔写:“泰山派长老曾经看见过我比划七派的武学,让我传一些给付仙姐姐。”

齐己看了哑钟写的字,没有再生气,想了想说:“看来他们一时半会儿不会把这事说出去,你只要让他们的武功有些提高,至少在这山上我们师徒是安全的,以后就难说了。

哎呀呀!你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呀!”齐己突然惊叫一声,并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一付无计可施的表情。

哑钟看师父这样,已知道自己闯祸了,上前拉了拉齐己的衣袖,一付小儿表情。

齐己扭头瞪了哑钟一眼说:“一年之期已经到了,他们就要比武,看一看七派弟子这一年来有些啥子进步,如果你所说那些秘籍有误是真的,少林寺、青城派、峨眉派、华山派和衡山派弟子的进步一定很小,泰山派和黄山派弟子的进步一定十分突出,他们不怪自己,必定要怪我,进而有可能查到你的身上来。”

哑钟听了这话,想了想写出一行字:“师父可以告诉他们《逍遥游》与武学有关,我就是以《逍遥游》上的话告诉他们一些武学秘诀的。

他们也许还会从《逍遥游》上找出一些武学原理,对他们对付圣剑门也有好处。”

齐己看了哑钟写的话,不由长叹一口气说:“唉,哑钟呀!你心胸开阔是好事,师父也为有你这样的弟子高兴,但是你想过没有,你的聪明给七派的人知道了,以后我们师徒还有立足之地吗?说不定一个不小心,我们就要给他们关押起来,在他们的牢狱中度过一生,也许还有性命之虑。

为师已经五十多岁了,死了没有啥子关系,你可是花样年华,一切才只是开头,你要是给他们害了,师父一生的心血就白费了,你也浪费了你的聪明才智呀!即使你学了一身的武学,是不是能够保护你自己,师父也不晓得,而且你年纪实在太小,又没有一点经验,你真的能够以你学的武学保护你自己吗?能够应付武林中那些想害你的人吗?能够对付圣剑门吗?你即使打败了所有这些人,以你的胸襟,你又是不是在以后的生活中对付得了那些阴谋诡计?泰山派和黄山派是前车之辙,以后你做事一定要先想好,不要做了才想。

师父一介寒儒,无勇无力,就是想帮你已帮不上你,你不自己小心一些,你就真的让师父白费心思了呀!”“师父,我会小心,你别为我耽心了。”

齐己也知道再说已没有用,正在这时,衡山派弟子杜玉烟来请齐己去参加七派弟子比武大会,齐己就没有再教训哑钟。

杜玉烟看见哑钟回来了,也没有奇怪,反而十分高兴,邀请哑钟出去看七派弟子比武。

这一次七派弟子的比武正如齐己所料,没有比起来,反而将七派秘籍的事说开了,闹了个不欢而散。

同时,七派长老已觉察出齐己师徒有些问题,华山派弟子和峨眉派弟子,在长老的默许下跟着黄山派和泰山派弟子搬进了齐己的木屋,明是受教,实是想从齐己和哑钟身上找出付仙和林中水武功提高的原因。

哑钟见这四个人相继住进木屋,林、付两人的意思十分明显,将今和花一生的意思就让他不明白了。

齐己虽然知道两人的来意,也没有给哑钟说明,希望哑钟自己处理,锻炼一下哑钟,让他有能力面对今后的一切。

哑钟没有多想,木屋里就是住进两个不明来意的人,对他也没有多大的影响,最多就是不方便他练功。

好在哑钟跟林中水住,林中水又知道哑钟学过少林寺内功心法《易筋经》,哑钟就可以跟林中水一样坐功,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他的一元气功打通玄关。

白天有林中水和付仙在木屋后新开辟的土坪上练招式,哑钟也可以借两人的招式印证自己的七式剑法和十二式拳掌之学。

林中水和付仙对哑钟深为相信,练功从不避开哑钟,还有意邀哑钟观看,请哑钟给他们提出改进意见。

哑钟看过林中水和付仙的剑法,心里大为失望,忍不着心中的不满,就给林中水和付仙指出一二,让他们去认真改进。

其实林中水和付仙的剑法已经不弱了,可以说已经尽得黄山派和泰山派剑法的真传了,特别是付仙又有意将剑法展现给哑钟看,一点没有藏私,引得林中水也尽展黄山派剑法绝学,加之一年前哑钟给两人指点,两人的剑法已经提高了一两倍,比之山上其余五派弟子的修为高出了许多。

照说是够看了,但是看在哑钟眼里,两人的剑法还是只落得八个字的评语:漏洞百出,招不达意。

哑钟对林中水和付仙没有多少警惕之心,看不过眼就让两人对打,希望在两人的对打中看出他们的剑法是不是真的象自己的感觉一样,不值一提。

林中水对哑钟真有一种兄弟之情,见哑钟提出出格的要求,他也没有说什么,付仙得过本门师祖的提示,对哑钟过分的要求更没有多说半句话,立即与林中水打起来,希望哑钟真象师祖说的一样,对她的武功剑法有所帮助。

此时,林、付二人的剑法与一年前已经有天壤之别,林中水剑法如绵,挥洒自如,看去如天地之气,无处不在,无处不有,简直可以说如春风细雨,和风轻荡,织成绵绵天网,让人伸进脖子,给他挥落一颗大好头颅。

更让人吃惊的还是他的剑上有一股粘劲,只要对手深入其中,再想逃出来,恐怕就千难万难了,除非对手的功力深厚,比林中水的修为要高得多,否则就只能弃剑认输,再没有别的路好走。

付仙的剑法走上了另外一条路,表面看去正正堂堂,稍不留意,付仙的剑法就突然变化,一招奇绝剑式使出来,让对手防不胜防,恰如府观大地、平野、山峦、丘陵、勾壑,变化无常,琢磨不定,完全没有一定之规。

当你真的去注意她的剑法时,那剑法又似游龙,时起时伏;人如龟兔,时静时动,演尽了动、静、奇、绝四字。

两人相斗,一个的剑法绵绵不绝,一个的剑法奇险巧绝,各展所能,真是好看极了!哑钟终是一个孩子,虽然心里想看一看两人的剑法,看见两人这般比武,他还是忍不着拍手称快,乱跳乱叫,差一点将他自己所学暴露出来。

哑钟看过两人的打斗,立即确定林中水剑走轻灵,缺少锋芒,有点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意思,少了锐气,难也成为绝世之学;付仙的剑法太诡异了,正大不足,如此下去必定成为一把凶剑,也不是绝世剑法之道。

哑钟暗想对策,如何解决两人剑法中的问题,同时又以隐藏的话将他的意思向两个人说明。

哑钟想来想去,还是落在《逍遥游》上,便让两人停下来。

“兄弟,姐姐的剑法有哪里不好?”哑钟立即蹲下地去写道:“《逍遥游》上说:”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

‘姐姐剑法中诡绝奇全有了,却少了圣人之意,久之必少正气,远圣人而落下乘。

“付仙听了,立刻娇叱:“什么圣人凡人,你只说姐姐我该怎么做就是了?”“姐姐只要不只观山之奇绝险峻,截取山之奇形怪状绝险峻用于剑法,也看一看山的纯厚雄伟,融入剑法之中,一切就可以了。”

“这——我不懂呀!”哑钟听付仙这样说,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真的不懂,自己又不好说明白,只有摊了摊手,一付爱莫能助的表情。

“望仁长老一定懂。”

林中水在旁边笑着说。

“要你说,多话。”

付仙对林中水的话大为不满,却也不再为难哑钟,飞身走了。

林中水又问哑钟,哑钟也不多说,直接写出:“林大哥剑法中绵密之意是够了,却不符合《逍遥游》中的意境:”小知不及大知,小年不及大年。

‘终难成大气之作。

““你是说我的剑法中应该融入阳刚之意?”哑钟立即拍手表示林中水说得对。

林中水对哑钟的表示没有高兴,摇了摇头说:“说来容易做来难,阴柔与阳刚是不同的两个方面,想把它们融合在一起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哑钟又只有摊手,表示自己不知道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晚上,哑钟正在**坐功,付仙就冲进来,一把抓着哑钟的冲天髻笑叱:“我师祖说你有办法。

你敢和姐姐我耍滑头,我可和你没有完。”

哑钟给姐姐抓着发髻,没奈何,只有双手乱舞,答应想办法。

林中水见了,不解地问付仙:“哑钟兄弟真有办法?”付仙目光一转说:“他聪明得很,既然看出了问题,他就有办法解决。”

林中水有些怀疑付仙的话,盯着哑钟,却只看见一脸的苦像。

哑钟和林中水、付仙三人给齐己说到林子里去打猎,改善一下众人的生活。

齐己见有付仙和林中水跟着哑钟,就明白哑钟跟两人去做什么,想不让哑钟去,又怕泰山派长老和黄山派长老闹起来,哑钟的秘密就不保了,什么话也没有说,只向哑钟打个适可而止的手式就让三人去了。

花一生和将今见三人出去,想跟着去,又觉得哑钟没有什么地方值得怀疑,这一段时间也没有发现哑钟有问题,他们就没有人跟去。

一个月后,林、付两人武功大进,相斗起来好看极了,而且少有破绽,威力巨大,哑钟还是不满意,一时间又无计可施,只能让他们在打斗中暴露不足。

正好这事让将今、花一生看见了,哑钟没有多想,就想让将、花二人与付仙和林中水斗上一场,看付仙和林中水的剑法是不是真的无隙可击了。

将今和花一生在齐己身边泡了一个多月,收获也有一点,将儒学真的揉进了两派的剑法之中,使华山派剑法多了一些精准,表面看起来慢一些,威力则增加不少;峨眉派剑法有条理一些,不再疯狂,看去有条理多了,正大光明,有些佛门武学的意思了。

他们看见付仙和林中水比剑,觉得两人的剑法好看是好看,用处可能不大,更不是实战的剑法。

花一生公子哥儿脾气,看见两人的剑法这个样子,他就忍不着说出来:“付姑娘,你去跳舞还可以,林兄去跳舞维生就有些让人笑话了。”

付仙为人虽然有些诡诈,脾气还是有些火暴,又久战林中水无功,只能与林中水打一个平手,听了花一生的话,她的火暴脾气就发作起来,娇叱:“花花公子,你有本事就上场来,本姑娘十招之内击败你。”

不等花一生答话,她又叫起来:“你要不要脸,看见我在说话还攻击我。

不算,再来。”

林中水闪身退场,脸上十分得意地说:“打斗时分心,失败了就要自己负责,我可不管你说没有说话。”

付仙无言以对,想起始作俑者,她就将一腔怒气发向花一生:“姓花的,你上场,本姑娘让你三招,十招内打败你。”

花一生本是富家公子出生,听了付仙的话,公子脾气发作,也不多想,拨剑飞扑付仙,口中怒叱:“付姑娘,你如果在十招内打败了我,我姓花的拜你为师。”

“我才不要你这个滥徒弟。

接招。”

两人这一交手,顿时分出强弱。

花一生扑击得快,退得更快,而且还是用飞的,等落到土坪边上,还差一点没有站稳。

付仙站着没有动,手中剑还在不停地舞,好象有些收手不及。

“你、你剑上有股弹力。”

花一生有些惊恐地说。

“废话,你既然扑过来了,我当然要把你弹出去,难不成我还要接着你。

这不过是一招十八闪中的招式——弯弓射日。”

“弯弓射日是这样使的吗?”“我没有必要告诉你,十八闪你已经习过,如何使你早就清楚。

对于那些笨蛋来说,别说是十八闪,就是二十八闪,三十八闪,还不是一闪都不闪,真是辱没了我泰山派的绝学。”

“你——我花一生再领教高招。”

花一生大怒,这次使出了真功夫,将华山派云天三式合使出来,搅起漫天剑影,急扑付仙。

“吓我,谁怕谁!”付仙长剑如矢,身化剑影,凌空射向花一生。

在场的人只听到一连串兵刃交击声,持续了盏茶时间才停下来。

土坪上,南北站住两人,南面是付仙,左手臂上的衣服给划破了一条三寸长的口子,别的地方没有伤损,脸上表情没有变化;北面是花一生,站在付仙前面一丈外,背上没有伤损,前面看不清楚,但从他的公子头巾分成两片落下来,套在他的脖子上,说明他已经从鬼门关上走了一回。

“哼,姓花的,我要不是怕伤了你,你连我的衣服都碰不到。

还有没有,还有就再来?”“姑娘好剑法!我姓花的自量不及,但姑娘使的不是十八闪剑法。”

“咳。”

峨眉派弟子将今清咳一声接着说:“付姑娘好象确实使的是十八闪,花兄为什么说付姑娘使的不是十八闪?”“她的剑法是十八闪,但细微变化全然不同,所以只能说形似十八闪,而实际上已经不是十八闪了。”

“这就要向付姑娘请教了。”

将今转向付仙微笑着说。

“你们两个少给我一唱一和,我付仙可不吃你们这一套,更不会十八闪以外的剑法。”

“姑娘这样说,我姓将的就真的不明白了,也许各派长老一定可以从姑娘的剑法中看出一点什么来,以供我们参考。”

“姓将的,别不要脸了,我们大家心里都很清楚,你的话吓不倒我。”

付仙不理将今和花一生,走到哑钟面前,说声“走”,带着哑钟和林中水走了。

将今等三人走过屋角,这才问花一生:“花兄没有使出全力?”“哼,将兄不信可以找付姑娘试一试。”

“但——姓林的也有如此修为?”“也许更高。”

“如果使用内力呢?”“将兄认为我们的内力修为比他们高吗?”将今无言以对,想了想,目光一转,自语似地说:“这中间一定有原因,我一定要搞清楚。”

不理花一生,向木屋里去了。

哑钟见结果这样,真还没有别的好办法,很想让付仙和林中水去与七派长老比武,又怕进一步漏了自己的底,不敢轻举妄动。

不过,这件事还是没有难倒哑钟,想了一夜,总算又给他想起一个好办法:让付仙登上极峰,府看山河,让林中水登上山头,仰观日月星晨和蓝天白云。

哑钟想到就做,立即叫上付仙和林中水去山头上练剑。

没有想到山头上早已经有人,正靠在一起卿卿我我,不用细看也让三个人看出那两个人是一对相好。

林中水和付仙看见那两个亲热的人,出气就不均匀,哑钟还以为他们爬山累了。

林、付二人则没有一点累了的意思,反而联手假装衡山和青城派长老,将两个正在亲热的人惊散了。

哑钟三个人不好再上山去,又返回去,第二天才给齐己说要去山里打猎,离开木屋。

哑钟带着林中水和付仙向下游去,当天就到了朝云峰。

不巧的是正碰上入夏以来第一场大雨,下得又大又密,下的时间又长,几乎将三人淋了一夜,淋得三人就象三只落汤鸡。

哑钟和林中水是男孩子,给瀑雨淋了一夜没有什么,付仙就有些受不了,一付健美的曲线让两个男孩子看了还不算,脸上更浮现病态,一张本来就不好看的粉脸苍白得吓人,嘴唇已青紫了。

林中水和付仙相处了这一两年,在山上除了哑钟,就是付仙跟他走动,现在付仙这个样子,林中水心里就不由自主地关心起来。

雨才停下来,林中水就到处给付仙找山洞,想让付仙好好休息一下,免得真的病了。

找了不少地方,这才给付仙找了一个山洞,让付仙住进去。

可惜刚才下过雨,山上的柴草都给雨水湿透了,根本就点不着火,想尽办法点燃了,又浓烟如幕,没法烤一烤衣服。

付仙的功夫不弱,立刻运起泰山派的内功佛罡逼出体内寒毒,总算没有闹出大事来。

而付仙之所以不及林中水和哑钟,是因为这两天她身上不方便,没有好好调养,淋了一夜雨,她就有些受不了。

三人有了付仙的教训,再不敢称强,立刻动手搭建住的地方。

只是三人都是年青人,年岁不大,对这些事根本不会,结果搭成的草篷仅可供林中水和哑钟居住。

哑钟不满意,提议再找一个山洞,方便三人在这山上居住。

林中水不同意,因为他已经把这座山头几乎找遍了,除了付仙住的那个小山洞,绝对没有一个地方还有什么山洞。

哑钟不信,打着手式指着靠长江一面说林中水没有找过。

那一面也许确实有山洞,但那是一座悬崖,别说找山洞,仅是上下,稍不留意就落下长江里去,搞得自己尸骨无存。

付仙虽然对哑钟有些认识,这时候看见哑钟硬逼着林中水去冒险,她也生气了:“哑钟,你想找死呀?要住山洞我让你,不用去那一面冒险。”

哑钟对付仙的话不以为意,打手式说:“我们在悬崖上找住的地方,上下悬崖正好练习轻功。

你们教我一些轻功,我自己能够上下,不用你们管我。”

“你——”付仙把哑钟没有办法,只有生气地不理他。

林中水没有再说什么,向悬崖方向看了看说:“也许哑钟兄弟说得对,艰苦危险的环境正可以锻炼我们,也有利于我们修习武功。

这样吧,你们先在上面等我,我下去找一找,看有没有山洞,要是真的有山洞,我们也好在这里住一些时候。”

“你真要下去?”付仙经过那一场雨,对林中水的认识大为改变,不由自主地关心林中水。

“没有事,相信我黄山派的轻功绝学玄天飞不是浪得虚名,这一点悬崖还难不了我。”

“你还是小心一点好,别称强,看好落脚的地方再下去。”

付仙表情复杂地注视林中水一眼,没有再阻拦林中水,嘱咐一句就让林中水下去了。

林中水听了付仙的话大为兴奋,说声:“我知道。”

就倒栽下去,吓得付仙惊声尖叫起来,想出手抓林中水没有抓住,仅看见林中水落足在一块石台上。

哑钟看见林中水的轻功确实不弱,不由高兴得拍手,这才将付仙的注视力吸引回来,“呸”了一声说:“都是你闹的,要是出了事,我看你如何收场。”

哑钟大摇其头,表示林中水不会出事。

付仙没有理会哑钟,反而遥望着西山坡,眼里闪着冷光。

哑钟看见付仙的表情,回身去查看,正看见两个人从山坡下面露出头来,可不就是峨眉派弟子将今和华山派弟子花一生。

哑钟心中不由浮现一个问题:“他们跟来做啥子,为啥子不跟师父?”哑钟将花、将二人的行为略微一想,他就想到一件事:“他们是冲我来的。

我真是太大意了,让他们注意上我了。”

哑钟想到两人跟来的目的,立即筹思应对的办法。

就这一会儿,山坡下面已经冒出花、将二人,好象看见付仙和哑钟,没有发现林中水,他们就停下来商议,可能已经估计到林中水下崖去了。

“花兄,崖下恐怕有东西。”

“将兄可以跟着下去。”

“我是想下去,但姓付的丑八怪也不是好惹的。”

“哼,不用将兄提醒,将兄有屁就放,不用转弯摸角。”

“先礼后兵。”

“如何一个先礼后兵?”“兄弟去查一查,花兄从此找路下去看一看,一但发现姓林的在下面找什么东西就长啸为号,兄弟再想办法帮助花兄。

当然,花兄也可以不告诉将某,只要花兄一个人对付得了姓林的小子。”

“一言为定。”

花一生想了想答应下来,装得十分自然地转进身边巨石后面去了。

“哈哈,我说嘛,付姑娘,你们三个人有好事也不给我们说一声,自己就跑来了,我们可是在同一口锅里吃饭,同一屋檐下住呢。”

将今自己打着哈哈走向付仙和哑钟。

付仙的脸色本来不好看,听了将今的话面上表情不由一缓说:“我们有什么好事,胡说八道!我们只是出来玩一玩,不象你们一天到晚象个死人,那么用功,我看武功也没有长多少。”

“付姑娘,你这话就不实在了,如果真象姑娘说的话,林兄又下崖去做什么,崖下可没有什么宝贝,不用林兄去冒险。”

“什么?”付仙没有接着说下去,哑钟拉她的衣襟,打手式说:“告诉他下面有宝贝。”

付仙没有明白哑钟的意思,略微考虑说:“有宝贝又怎么样?”将今听付仙这样说,表情一慎,好象没有想到付仙会这样回答他,不过他为人向负智谋,心中念头一转,他已有了说词:“即使有宝,这巫山中也没有什么重宝,大概姑娘可以让我和花兄看一看热闹。”

“哼,要看可以,但必须帮忙。”

付仙给哑象是玩木偶一样,只有照哑钟的手式说话。

将今又给付仙的话搞糊涂了,不明白付仙是真的糊涂愚蠢还是故示大方。

照他对付仙的了解,付仙为人性格是粗放了一些,并不缺少聪明,能够来这巫山圣泉峰的七派弟子,可以说没有一个笨人,付仙能够从泰山派众多弟子中脱颖而出,无论文才还是武功都是泰山派上上之选,绝不是一个没有心眼的人,却大方地将这么重要的事说出来,这就让将今不能不好好想一想了。

现在付仙把话说出来了,不外乎有三种情况:宝物很多,不虑分一份给自己和花一生,那么宝物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很可能只是一些平常的东西;宝物难取,需要几个人合力才能办到,等到宝物到手,凭她的武功不怕对付不了自己和花一生;怕自己打扰他们取宝,先稳着自己,等宝物到手,她就与自己翻脸,不怕自己和花一生把她怎么样。

将今想到最后一种情况,心里不由冷笑:“姓付的贱婢,我姓将的可不是花一生那个花花太岁,不会只是跟你动粗,到时候我们走着瞧。”

“哈哈,付姑娘,帮忙没有问题,我们终是一路的人嘛。

但是,付姑娘既然要我们帮忙,总要告诉我们一点什么,以好让我们知道如何帮忙,否则我们就有可能越帮越忙了。”

“我怎么知道,要是知道已不用你们帮忙了。”

“姑娘也不知道?”将今绝不相信,脱口直问。

“当然不知道。

是哑钟兄弟说他们巫山城的人经常看见这朝云峰上有光闪动,我们这才来探一探。

我们已经找了两天了,今天才想到找这座悬崖,林中水才下去看一看,至于是什么东西,有没有东西,我们还不知道呢。

再是这下面十分危险,上下几十丈没有踏足的地方,稍不注意落下江去,可是一个永不翻身的结局。”

“我姓将的还不把座悬崖当一回事。

不过听姑娘说起来,这下面有没有东西确实有些不好说。”

将今尽管奸诈阴险,给付仙这样一说,他就看不出事情的真假了。

“是这样你下去看一看,帮一帮林中水,如有什么宝物也可以分一份给你们,否则你该知道无功不受禄,你们就是想分一份,我们也要好好想一想,就是七位长老说起来,我们也有话说。”

“这个——”将今终是一个心性奸诈的人,听了付仙的话也没有就作出决定,目光在付仙、哑钟身上扫来扫去。

“将少侠要是害怕就给我在上面看着一点,让我一个姑娘下去帮林中水也成。”

付仙给将今来一招欲擒故纵,不怕将今不上当。

将今给付仙用话套着,不下去不行,下去又没有听到花一生的信号,他一时间就不由作难了。

“原来花一生已经下去了。

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难怪先生讲的课你们没有听进十分之一!。”

付仙更进一步讥笑说。

将今听付仙这样说,话虽然不好听,总让他抓到了拖延时间的机会,语气平淡地说:“姑娘是说先生讲的课真的有用?”“没有用,你的武功中怎么会融合进儒教纯正和规矩之意?”将今听了这话就不由皱眉思索起来,一时间也没有再玩心眼的意思。

哑钟搞了这许多事,目的就是让付仙说出最后这一句,现在目的达到了,自然不会让付仙提醒将今。

不久,悬崖下面传来一声长啸,将悬崖上的三个人惊醒,付仙与哑钟对了一个眼风,眼里只有三个字:“为什么?”“付姑娘,花兄与林兄好象争执起来了,你看我们该怎么办?”将今心神一凝,已将儒学的事丢开,将这里的责任先推给付仙。

下面两人为了争宝打起来,要是出了事,以后有人问起来,将今可以说付仙不让他下去劝和;要是没有出事,找到了宝,他将今也可以名正言顺地分一份。

付仙扫了哑钟一眼,见哑钟也是一脸不解之色,只好自己拿主意,想了想说:“我早说过请你们帮忙,现在又多话,还不快一点下去看一看他们是怎么回事,劝他们不要自己打起来,一切好说嘛。”

“好吧,将某立刻下去看一看也好。”

将今立即跃下悬崖去了。

付仙见将今下去了,也立即对哑钟说:“哑钟,下面好象真的有东西,林中水一个人对付他们不容易,我下去看一看,你自己小心一点,不要掉下去了。”

哑钟立即打手式说:“你等一下,等将今找到他们你再下去,偷偷溜进去,不要让他们看见你。”

付仙见了哑钟的手式,不由她不服气,点了点头,注意悬崖下面,不再和哑钟说话。

哑钟也不是不想看热闹,也不是不想搞清楚下面是怎么回事,他叫付仙溜进去是为了给他打掩护,他也想下去,要是给将今三个人看见了,他可以说是付仙。

总之,哑钟记着了师父齐己的话,尽量不让人发现他学过武的事,先下一步闲棋,以好事后有话说。

付仙等了一会儿,不闻悬崖下面的声音,实在等不下去了,她就留下一句:“哑钟,你自己小心点,别掉下去了。”

自己跳下悬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