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剑听到一个十分清脆的声音叫卖鲈鱼,一时好奇,引来卖鲈鱼的鱼姑,将鱼篮给雨剑伍海琼看,雨剑也没有想一想就低头去看蓝子里的鲈鱼,没想到看见一个她绝没有想到会在一个鱼姑手里看见的东西。

雨剑伍海琼觉背后顶着一柄利器,寒意直透命门,别说叫人来救她,恐怕一个不好,让这个鱼姑误会了,背后那把利器就刺进去了。

雨剑伍海琼体会出鱼姑的话不是唬她的,真的不敢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规规矩矩地不敢乱动,更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

“走。”

雨剑伍海琼到了这个时候,她就只能听话了,按照鱼姑的意思向前走去,问都不敢问一句。

同时,雨剑伍海琼心里就后悔了,因为这个鱼姑一身装扮是一个鱼姑,身上却没有海水味道,反而散发出一种高雅的、从来没有闻到过的清香味,别说是一个鱼姑身上没有,就是一个大家闺秀身上也很难闻到,而她当时没有想到这一点,她落到现在的地步就不足为奇了。

“我真是该有此劫,这样明显的漏洞我都没有察觉,一个鱼姑身上没有鱼腥味,反而有一种高贵的香味,我就该想一想,提高警惕,却一点没有准备,落在她手里就真是应该的了。

不对,她又是谁?她制住我为了什么?从她身上的香味判断,她不是一个一般出生的女人,应该是一个有一个好出生的女人,我与这种女人有关系吗?”雨剑伍海琼立刻否认了,她自己对自己当然很清楚,除了圣剑门,她一向少在江湖上走,没有得罪什么人,更不要说得罪一个用得起如此香味的女人了。

雨剑伍海琼有了这样的想法,立刻想起这个女人有可能是谁了。

她心里又不由升起一丝苦笑,不过她心里总算放下一些,知道此行就算是有险,大概也没有性命之忧。

这个女人的做法没有超出雨剑伍海琼的猜测,伍海琼给押下堤,押上一辆马车。

马车里面有三个婢女打扮的姑娘,加上前面赶车的一个姑娘,已是四个姑娘了。

她们没容雨剑伍海琼有所反映,已是六手齐出,拉手、制穴,几乎同时出手。

“好啦!你们注意一下,我要问她话。

若雅,进城去。”

鱼姑取下头上的竹笠,露出一张涂有污物的长方脸,目光冷厉,表情不善,要是一句话没有说对,她很可能就要出手。

“你不用猜我是谁,本夫人告诉你。

本夫人以前不是中土人,现在嫁夫钟氏,你叫我钟夫人就好了。

我今天抓你来只是因为你是圣剑门弟子,目的只是为了问你一些事,再用你与财宫交换人质。”

这个鱼姑自然是钟声的妻子,高棉国公主诗敏了。

她因为私心自用,大张旗鼓地开石取玉,引来圣剑门财宫宫主地剑程通,又姐妹不和,给地剑程通机会,失去了巴音格和唐凤舞。

这事对她来说本来是好事,至少去掉了两个眼中钉,只是她太了解丈夫,如果她真的不管巴音格和唐凤舞,他们夫妻感情就是再好,也许也会从此完了。

诗敏在无奈之下,率领高棉国的人打探到财宫的地点,正想冲进去救人,雨剑伍海琼就出现了。

诗敏临时改变主意,偷袭雨剑伍海琼,想以雨剑伍海琼去换巴音格和唐凤舞,果然一击中的,将雨剑伍海琼擒着了。

诗敏说着话,解开了雨剑伍海琼的哑穴。

“你是钟夫人?”雨剑苦笑着问,见诗敏没有理她,只好接着说:“我见过钟少侠,先前又见过钟夫人的另外两个姐妹。”

“噢,我没有找错人就好。”

诗敏语气平淡地说。

“夫人错了。

我确实是圣剑门第二代弟子雨剑伍海琼,但夫人想以我去换夫人的两个姐妹,我二师叔恐怕就不会答应了。”

“你认为你的话我会相信?”“照理不足采信,但这其中另有原因。”

“说一二来让我听一听。”

“我二师叔对我师父不满,对我们第二代弟子也不看好,我就是我二师叔最看重的弟了,但为了他自己的利益,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拒绝夫人。

也许为了对付夫人,他还十分有可能与夫人假谈,再从中想办法向夫人动手。

他对夫人姐妹三个人十分看好,想收为己用,他为了这个目的就不会与夫人讲什么信用。

他这个人一生就好两样东西,一是银子;二就是女人。

他在中原武林组织了不少帮派,用的全是一些侠女,也就是他的女人。

夫人姐妹都是少见的人才,武功修为又好,正是帮助他赚银子的好手,我二师叔就更不会放过夫人姐妹三个人了。

而夫人三姐妹,处在当前的形势下,如果我二师叔下一些功夫,你们说不一定就真要帮助我二师叔,最后反过来对付圣剑门。”

诗敏不是一个笨人,听了雨剑伍海琼的话,她已经从中听出一些问题,却不想让雨剑伍海琼看出她急于知道的心情。

“说详细一点,不要想让我完全相信你。”

“其实已不用我说得十分详细,我仅说两点:我二师叔一向不屑我师父所做的事,他想要的是天下,他要是能够控制我们圣剑门,再有夫人姐妹帮助,他也许就会达成他的愿望;二是钟少侠出了点事,夫人三姐妹为了对付圣剑门,也许真要帮助我二师叔。”

“我丈夫出事了,什么事?”诗敏不想问,还是问出了这个她十分在意的问题。

雨剑伍海琼看诗敏的表现不如她意,不由有些不信地问:“夫人对钟少侠好象十分相信?”“这是我的事,你最好不要自作聪明。”

雨剑现在在诗敏手里,她当然不敢不信诗敏会对她不利,立即说:“钟少侠中计被炸了。”

诗敏还是没有过分的反映,若无其事地问:“没有炸成肉块吧?”“夫人!”雨剑伍海琼不由不以为然地轻呼。

诗敏看雨剑伍海琼好象没有说假话,她心里就不由自己地有些慌了,但想到丈夫一身功夫,她又心安了不少:“我丈夫一代仙侠,凭你们圣剑门能够害死他才是怪事,除非你们圣剑门有一个千娇百媚、国色天香的弟子,我丈夫才有可能给你们圣剑门袢着几天。”

“但我说的是那种爆炸力十分惊人的火药,人力是没有办法抗拒的。”

“好啦,你还是说别的吧。”

雨剑伍海琼对诗敏的反映大为不解,心里还想这个女人大概是对自己的丈夫多找两个女人不满,听到丈夫出事了,她也不当一回事,口里说:“夫人的两个姐妹相信我说的话,巴音格当场吐血,昏死过去了。”

“姓唐的贱婢该不会相信你说的话吧?”“唐夫人确实不很相信。”

“哼,就这样你二师叔就不会拿她们交换你?”“正是。”

雨剑伍海琼看说不通诗敏,只好答应下来。

诗敏听了伍海琼的话,府视雨剑说:“既然是这样,你就没有多大的用处,你想一想我应该怎么置你?”“夫人且慢。”

雨剑伍海琼立即看出危险,大声急叫。

“再给你三句话。”

雨剑伍海琼不敢乱说:“我是来救夫人的两个姐妹的。”

“噢,你有这样的好心?”“我对本门大师兄的作法也不满,他已违背了本门立派的宗旨了。”

“怎么,我丈夫只见到你们这一代弟子?”诗敏这才听出雨剑伍海琼的意思,不由吃了一惊,有些不相信地问。

“要不然钟少侠也不会陷身火药阵了。”

“好卑鄙无耻的东西!看来我对你们圣剑门弟子也不用客气了,你自己说应该怎么办吧?”“夫人且慢。”

雨剑立即看出了自己的危险,大声叫起来。

“我不想听你的废话。”

“我只有一句话:我可以帮夫人救出两个姐妹。”

“我用不着你帮忙。”

“我可以引开我二师叔。”

诗敏听了雨海这话,不由注视雨剑,想从她的表情中看出她这话的真假,或是值不值得相信雨剑伍海琼。

“你想我会相信你吗?”“我确实是来救钟少侠的两位夫人的。

我听本门大师兄说我二师叔抓着了钟少侠的两位夫人,深觉愧对钟少侠,这才想救出钟少侠的两位夫人,略尽一点心。”

诗敏从雨剑的话中看不出问题,她就有些拿不定主意,再想到雨剑伍海琼说的话,她就不由想问一问:“我丈夫真的出事了?”“真的出事了。”

“你们找到他的尸体了?”诗敏心里虽然坚信钟声不会有事,听到雨剑伍海琼肯定地回答,她心里就有些拿不定主意了,问出来的话也有些透不过气来的意思。

“当时的情况,已经没有必要去找钟少侠的尸体了。”

“噢!”诗敏想了想,长出一口气说:“把当时的情况说一说,说清楚。”

雨剑伍海琼见诗敏对她的处理有了转机,虽然看出诗敏对她说的话还有怀疑,她也不想放弃机会,免得诗敏再反悔,她就有点不妙了,所以雨剑立即把钟声去波涛庄找她,她又如何送钟声上岛,以及上岛后的情况详细说出来。

如此一来,雨剑伍海琼说完了,马车已经进城了,驰进一座客店的后院。

雨剑伍海琼说完了,发现诗敏的表情反而轻松了,这就让她大为不解,好奇地说:“夫人,我说的话没有半句谎话。”

“我听得出来。

我丈夫没有事,即使受点伤也要不了他的命。”

“真没有事?”雨剑伍海琼真还不信钟声没有事,盯着诗敏问。

“多谢你的关心!请告诉我如何救她们两个人。”

雨剑见诗敏的态度这样子,芳心里无原无故地涌起三分恶感,心念一转说:“夫人真的想救她们?”诗敏立刻听出了雨剑话中之意,脸上不由一冷,恨声说:“我不想救她们。

没有她们,我们夫妻恩爱,少了不少事,更不会出现现在的事。

但是,现在我又不能不救她们,我宁愿先把她们救出来,再亲手杀了她们。”

“夫人敢吗?”诗敏这一次真的听出雨剑的意思了,瞪了雨剑一眼说:“你少给我玩心眼,对你没有好处,我自己家里的事还用不着你说话。

说吧,如何引开地剑程通?我的修为比他差一点,硬拼我可能要吃亏。”

“夫人愿意听我的话?”“你的修为比我差得天远。”

“我有自知之明,不用夫人提醒我。

此去南吴有一个白凤帮,他们有一个对手姓安,我就是去对付姓安的人,夫人可以利用这件事,其它的话我想就用不着我说了。”

诗敏注视雨剑伍海琼片刻问:“你们使用信鸽联系?”“这是最快的联络方法。”

“很好。”

诗敏一句话没有说完,已在雨剑身上点了几指,吩咐若雅看好雨剑伍海琼,她就立即出门去了。

钟声消失的灵智又恢复了,脑子里还是一片惊天的爆炸声,震得他刚才清醒的神智差一点又消失了;身上没有知觉,整个身体好象就剩下一个头了,而这个头也有些不好用了,想一想事情就疼得让钟声受不了。

钟声的意志力不弱,耳里的爆炸声让他想起一些事情,提醒他几乎是本能地施出一元气功。

结果一元气功没有使出来,只让钟声感觉到身处的环境——一片蓝蓝的天空,上面有几丝白云,挂得好象太高了,让钟声一看见这几丝白云就想到高远和空旷,自己就象是一片羽毛,飘浮在天空中。

“我——”钟声很快发现自己的情况不妙,身体没有感觉,脑子里想的,感觉告诉他的,好象全都不是事实。

“我——啷个了?”钟声想起那惊天爆炸声的由来,一个可怕的念头就不由自主地浮现在脑子里:“我的身体是不是给爆飞了?”钟声想看一看自己的身体,没有办法做到,身体不受他指挥,他想是这样想,身上的各个器官都不听他的话,动都没有动一下。

钟声想看一看自己的手,自己的脚,也没有办到。

那手呀!脚呀!好象都不存在了。

全都不是他的了。

以往身上那种如潮水一般的内力,也没有了,感觉不到一点,好象那内力就从来没有过——“我是真的只剩下一颗头了?”钟声这样想,自己首先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所以钟声一想到这事就在心里骂开自己了:“我真是蠢,要是真的只剩下一颗头了,我还能够想事情吗,我还会清醒过来吗?看来我是给炸得全身麻木了,没有知觉了。

这可有些不好办!不行。

要是我全身麻木的时间长了,就算有人帮助我,我也很有可能就这样永远只能想不能动了;现在没有人帮助我,我就必须自救,必须让我的身体有感觉,我才能够救我自己。

对,不能再耽误时间,再耽误时间,我就真的没有救了。

我得潜运功力,打通知觉,才能好好运用我的一元气功,进一步疗伤。”

钟声的知觉再一次回到他的头脑中时,眼里还是一片蓝天,只是在这一片蓝天上多了一张满是皱纹的桔皮老脸。

那脸黑白分明,黑的是皮肤,白的是胡须和乱得象鸡窝一样的头发。

那张脸上的表情非常单一:十分的不相信。

为此,那张脸上那一双浑浊的老眼睁得比铜铃还大,盯着钟声久久没有眨一下。

“老前辈。”

钟声的声音有些枯涉地轻呼,但不管怎么样,这一声呼叫还是十分清晰、柔和,从中不难让人体会出这一声呼叫中所包含的坚强意志。

“你——真的清醒了?”白发老脸还是一脸的不相信,有些愤怒地问。

“不错。

清老前辈退开一点。”

白发老脸府伏在钟声身上,钟声的感觉已经恢复如常,仅是感觉身体很累,所以想坐起来。

白发老脸消失了,钟声又感觉到身边还有几个人,有的蹲着,有的站着,就象看一个怪物一样正在看着他。

“黄河老怪,认输吧!”“我呸!妈的,这世上怪事年年有,今年就他妈的特别多。

一个本来已经快要死了的小子,也他妈的活过来了,真是他妈的见鬼了。

席老怪,你他妈的行,可惜一本《玄天经》就是与你老怪无缘。”

“阿弥陀佛,施主何故老羞成怒呢!”“臭秃尼,你他妈的少假装好人,你那一点鬼心思还能骗过老夫去。”

“无量天尊,三位道友请勿自乱阵脚,这位小道友确实神奇,我们确实应该好好问一问。”

钟声站起来,感觉身体已经没有问题了,这才注意身边的人。

他站在一片沙滩上,身后就是四个老人,三男一女。

刚才那张白发老脸的身体还算壮实,身上的衣着则有些不象样子,仅以布巾缠绕树皮,用以遮羞;他身边是一个白发老女人,长得又瘦又小,一对老乳象两只口袋下垂,没有一点儿让男人感到她是女人的意思,腰上缠的黑破布说明她也够狼狈了;另一边是一个白发壮实老人,也是一身精赤,仅以破布遮羞,但他的身体壮实,肌肉隆起如坟,在油黑的肤色掩盖下,更具有粗豪气慨;最后是一个长得清瘦的道人,也是四个人中衣著最齐整的一个,一身道袍破了不少洞,他还是用树皮缠绕,保持了一个比较完好。

“妈的,看什么,是不是觉得你小子一身光鲜,象个公子哥儿?”钟声真的低头查看自己,立即发现自己一身别说光鲜,放在中土不给人当成叫花子才怪。

就是说他一身衣服象乞丐,也是看在胸腹还算完好,下面则比道人身上的衣服还差,布条、破洞是最好的装饰。

“是比老前辈好一些。”

钟声童心顿起,微笑着说。

“臭美!要不了几年,我看你小子比老夫更惨。

小子,通名报姓,师承门派?”“老前辈呢?”钟声扫了四个老人一眼,注定先前那个白发老人问。

“妈的,你小子真是人精,到了这个时候也不想吃亏!好,你小子听好,别吓得尿了裤子。

老夫世居中原,武林人称黄河老怪的便是。”

钟声没有吓得尿裤子,反而双眉微皱地说:“黄河老人,我好象听谁说过?”“妈的,你小子还真有些来头!但是老夫不相信中土武林还有谁能够教出你小子这样的徒弟,你们说是不是?”“老怪,我们也不弱。”

壮实老人微笑着说。

“不弱又能如何,你能够在三五天内死去又活过来?你们谁有这本事,臭秃尼、臭道士,你们能够吗?”“噢,我想起来了!”钟声失声惊呼,又将黄河老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接着说:“我曾经听少林寺弟子圣光说过,说是少林寺悟戒大师曾论及武林百年前的高人,象老前辈声誉响彻中原,泰山神枪气势如虹,青城青石道人一剑飞仙,衡山机神道人鬼神莫测,白云山白衣老尼普渡众生,等等——”“且慢。”

“哈哈——”“阿弥陀佛。”

“无量天尊。”

“你们三个得意个屁,不就是少林寺悟戒老秃驴说一说你们吗,等我巫山派的祖师爷无敌神剑席门松再碰上他,我不打得他老秃满地找牙才怪。

小子,你简直是孤陋寡闻,连我巫山派的祖师爷无敌神剑席门松都没有听人说过。”

“无敌神剑席门松?”钟声听了壮实老人的话,立即想起师父给他说过不知多少次的话,顿时睁大了眼睛盯着这个自号无敌神剑席门松的壮实老人,脸上满是不相信的表情。

“哈哈,如何?这小子果然不是盖的,确实有点儿见识。”

无敌神剑席门松大笑着说。

“老前辈可认识前唐大儒齐己,已是十多年前的事了?”钟声没有让无敌神剑高兴透,他就盯着无敌神剑问。

“你——徒儿!”无敌神剑席门松这一生要说还有什么挂念,那就是在巫山长江边上收的徒弟了。

这个徒弟就在前唐大儒齐己手里,因此当他听钟声这样问他时,他的第一个感觉就是这个年青人是与前唐大儒齐己有关的人,而前唐大儒与这样年纪的年青人有关,那就只有一个人,所以,无敌神剑一听钟声这样问,他就知道钟声是谁了。

但他又不相信事情就有这么巧,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都能够让自己的弟子给找到,而且又是在这个他极为不想让弟子找到的地方。

“弟子拜见恩师。”

钟声没有怀疑了,立刻跪下去大礼参拜。

四个老人给钟声这一手镇着了,一时间没有一个人说得出话来,更没有一个人想到扶一下钟声,将钟声扶起来。

“席老怪,这小子真是你说的那个小子?真的长这么大了,你不是说他只有两三岁,而且还是一个聋哑童子吗?”“阿弥陀佛,席施主。”

“哈哈,好!好!果然是我徒儿!果然是我徒儿!快起来,快起来,快让为师好好看一看,好好看一看——”“妈的,你老怪真他妈的走狗屎运了,在这个鸟不拉屎的、生死两难的鬼地方,你也会碰上你徒弟!”“他妈的,黄河老怪,你说啥子?”无敌神剑席门松高兴之余,听了黄河老怪的话,突然想起什么,推开怀里的钟声,转向黄河老怪大吼。

“你他妈的少给老夫发横,事实摆在眼前,你就是再向老夫发火也没有用。

这小子什么地方不好去,偏要撞鬼似的撞到这个生死两难的地方来,你他妈的还高兴,是老夫,真要大哭三天三夜,臭骂他妈的老天不公,让这样一个花样年华的小子到这个地方来陪我们。”

“妈的,狗嘴,老夫毙了你。”

席门松气疯了,怒吼一声扑向黄河老人。

“慢点,老道有话说。”

无敌神剑席门松心神一震,没有扑向黄河老人,转向道人,出气还是很不均匀。

“席道友,令高足来此并非无因,我看我们最好还是先听一听他说一说,看他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阿弥陀佛,事已至此,席老施主也不必如此,我们应该共同设法应付才是正理。”

“哼,我师徒的事不用你们管。

徒儿,跟为师走。”

钟声见师父真的十分生气,不好多话,拱手向黄河老人、老道人和老女人一礼,跟着师父无敌神剑席门松向岸上走去。

黄河老怪三个人相视一眼,他就气愤地说:“席老怪真他妈的稀松平常,有弟子来访还是一付鬼样子。”

“施主还是少说两句吧,席老施主心情不好,这样的事落在谁身上,谁的心情也好不了多少。”

“无量天尊,老道则认为此子不凡。”

“老夫当然看出来了,但身处此岛,他小子就是有天大的本事,又能如何?”“老道觉得此子给我等带来了希望。”

“你牛鼻子是说我们合力造就他?”“仅是其中之一。”

“老牛鼻子,老夫老了,脑子不够用了,希望你把话说得明白一点。”

“阿弥陀佛,道友之意老尼是明白了。”

“你们是说他小子有可能帮助我们?”“老道有此感觉。”

“老尼也有这样的认识。”

“好,老夫相信你们一次。

我们去看一看,席老怪在搞什么鬼。”

无敌神剑席门松没有搞什么鬼。

他带着钟声走进一座洞府,让钟声在一块石头上坐下,自己也坐下,他就盯着钟声,眼里神色变化不定,一时间也没有话说,或者说要说的话有许多,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说起,却又全都是废话,说不说都是一样。

这座洞府只是一块大黑石头架在另一块石头上,形成一个大石腔,深不足两丈,宽仅一丈多一点,地上是一块长长的石板,供人休息;洞口方向有几块园石头,供人坐下;洞外从海边到洞里,不见一株草、一棵树,全是一些和这个洞里石头相同的黑硬石头。

“唉,你啷个给冲到这儿来了嘛!老天真是没有眼睛,既让我们师徒见面,还不如不让我们见面。”

“师父,你是说没有办法离开这里?”钟声一听就听出一些意思,还是不以为意地问。

“要是能够离开,为师和他们三个,以及已经死在这个岛上的泰山神枪,又何至于一住就是十多年。”

“噢,那两位一尼一道真是青城派的石精道人和白云山的白衣老尼老前辈?”“正是他们。”

“你们也是被圣剑门的阴谋所害?”“阴谋所害,圣剑门向你用阴谋?”无敌神剑有些不信地盯着钟声问。

钟声也有些不明白无敌神剑的话了,点了点头说:“弟子是给圣剑门用火药炸昏,可能落海后漂流到这个岛上来的。

不过,这也不算什么,等到弟子的功力恢复一些,弟子再离开这里。”

“离开!此岛独立海中,无树无木,无水无食,海水又南北对流,其激如涛,你能够生上此岛,已经是老天见怜了!更可怕的还是这个岛周围鲨鱼众多,见物就咬,几乎不让一物漂上沙滩,你不要说下水,在水边上动作慢一点,那鲨鱼就来了。”

“师父。”

钟声听出问题,想问又给无敌神剑打断了。

“此岛有一条水道,就是从圣剑门经过你先前存身的沙滩,然后就深入海底去了。

这条水道的水流十分湍激,鲨鱼少有深入,我们才有可能从圣剑门漂流到这个岛上来。

如果不能上岛,给海水带向海底,或者不给卷进海底,浮在海面上,也会成为鲨鱼口中食。

你是我们四个人在沙滩上发现你,合力才把你拖上岸,否则你就只能喂鲨鱼或者沉到海底去了。”

“多谢师父救命大恩!”“废话不用说了。

你三个不用在外面偷偷摸摸,要进来就进来,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妈的,我们可也是这小子的救命恩人。”

无敌神剑“哼”了一声,对走进洞来的黄河老人、石精道人和白衣老尼理也不理。

钟声忙站起来施礼,让三老坐下,自己才在无敌神剑席门松身边坐下。

“无量天尊。”

石精道人止住黄河老人说话,抢先说:“道友,我们此来是觉得令高足有些奇异,如果我们加意栽培,如黄河老友和道友的水功,也许可以帮助我们出困。”

“臭道士真是小人!你想走是吧?没有问题,老夫立刻倾力相授,你老道先去与那些鲨鱼斗上一斗,若能生出此岛,老夫为你臭道士祝贺。”

“阿弥陀佛,施主误会了。”

“误会,哼!我们四个老家伙在一起挣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已经足足十多年了,我们谁还不了解谁?这话就此给老夫打住,我们还是朋友,否则再说下去我们就绝交。”

“妈的,绝交就绝交,谁还怕少了谁不成。

但是,我们四个老家伙已经是七老八十的人了,死在这个荒岛上是合该,这个娃儿年纪青青,也陪我们死在这个荒岛上,你老怪就不觉得太浪费了,太不值得了?”“我徒儿自有办法离开,不用你们好心。”

“无量天尊”石精道人沉喧一声道号,等无敌神、黄河老人和白衣才老尼注意他,静等他说下去,他才语气平静地说:“我有一句话问道友,道友问过令高足是如何落海的吗?”“他中计落海。

老道,你什么意思?”“老道相信他没有碰上天剑徐幻。”

钟声听了石精道人的话,心念一转,决定露一点口风说:“圣剑门弟子,除了圣剑,别人还难不了我。”

“圣剑,你见过圣剑?”无敌神剑立刻惊慌地问。

“弟子没有见过,但与漠北神宫的北神交过手,弟子比他强一点。”

四个老人听了钟声的话,顿时开不得口,全都以惊奇、不信的目光罩着钟声,要在钟声的表情中看出他是不是说谎了。

“师父,三位前辈,我们应该可以离开这里。”

钟声自然明白四个老人的想法,不想多说自己的事,转过话题说。

“你认为我们如何离开?”无敌神剑席门松注视钟声问。

“弟子功力恢复一些后,先出去找一艘船,再来接师父和三位前辈。”

“为师已经说过海里遍布鲨鱼了。”

“弟子不走海里。”

“即使用一苇渡江也不行。”

黄河老人抢着说。

“弟子是会一苇渡江,但很少使用,用处也不大。

一年前,弟子在海上流浪了大半年,从海外的爪哇到东海扶桑,再北去高丽,弟子对海上的事不算陌生。”

“阿弥陀佛,小施主没有修习席施主的绝世之学吧?”“老夫只是给他增加了一些潜力,传给齐兄的天一罡气,他也没有修习。”

“弟子修成了少林寺的《易筋经》,又机缘巧合看到武林七派一些不传之秘,自创了一种内功心法,取名一元气功,胡乱修习,让师父失望了。”

“嘿嘿,失望,老夫看是高兴死了,白捡一个好徒弟。”

“黄河老怪——”“无量天尊,两位且慢斗嘴。”

石精道人抢着说:“小道友小小年纪就有此成就,真是可喜可贺!但老道猜想小道友有今天的成就,一定另有奇遇?”“老道——”“老施主,我等只是想多了解一下小施主。”

钟声是聪明人,已看出四老斗上了,他不想让师父为难,更不想四老占了主动,将自己问一个一清二楚,立即语气平淡地说:“弟子曾在衡山碰上一个小精灵,蒙她相授一种飞天之术,又在高棉碰巧吸收了一条龙的一点功力,所以无需施展一苇渡江上岸去。”

“阿弥陀佛!”“无量天尊!”“怎么,你们真相信这小子碰上什么神仙,难道这世上真的有神仙?”“老前辈怀疑得是,以前晚辈也不相信。

地点就在衡山后山。

那是一座险地,谷中全是蛇,崖上有一条裂缝,弟子就在那里碰上那个小精灵。

蒙那个小精灵赠一叶清泉,服后身轻体健,似乎脱胎换骨了。

那片叶就象绿玉,十分珍贵,我已将它送给高棉国诗敏公主作为聘礼了。”

“无量天尊,小道友真是福缘不浅!只是那片玉叶也是一宝,常盛无根水服用,三年必能够白日飞升。”

“真有这回事?娃儿,那个公主现在在哪里,老夫要见识一下?”“她已与弟子成婚,现在钱唐等待弟子。”

“哼,黄河老怪,你最好给老夫少乱打主意。”

“呸,妈的,你把老夫看成什么人了?”“只要不是就好。”

“阿弥陀佛,我等似乎不必耽误小施主的时间了。”

白衣老尼这样一说,石精道人首先站起来,什么话也没有说就出去了,黄河老人有些不舍地瞪了钟声几眼,也跟着白衣老尼身后走了。

无敌神剑站起来,从腰上破布中掏出一册白绢递给钟声说:“这是本门至宝《玄天经》,你也许用不着,但老夫早有收你为徒之意,齐兄又告诉了你,你已算是我巫山一派的弟子了。

好好看一看上面的东西,为师至今还没有悟解,希望你不要让为师失望。”

“弟子遵命。”

钟声没有说废话,双手接过白绢说。

无敌神剑对钟声的表现十分满意,脸上满是笑容地点了点头,这才转身出去了。

洞外半里地,四个人常坐着观海的地方,石精道人、黄河老人、白衣老尼正等着无敌神剑席门松。

“席老怪,老夫一向不做好人,今天就先问你了。

你说,你是不是真相信你那个狗屁娃儿真有过人之处?”席门松脸上笑容不敛地说:“至少不比你老怪差。”

“妈的,说你胖,你还真喘起来了。

依我看,你老怪还是不甚了了。”

“不错。

老夫当初只授了他半甲子的潜力,打通了一些穴脉,原说让他修习少林寺《易筋经》和《天一罡气》容易一些,没想到他并没有修习《天一罡气》,以至老夫先前没有认出他,更没有想到他小子会给飘到这里来。”

“阿弥陀佛,佛说有缘,施主想躲也躲不开。”

“哈哈,老尼姑,还是你会说话!老夫保证把你弄出去,不让你赤身**死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岛上,难以去见你们佛祖。”

“老怪,不要高兴得太早了。”

“老夫当然要试一试他小子。

最迟三天,三天以后如果他小子真的悟解了老夫的《玄天经》,你们三个就该相信老夫的弟子比你们三个高明,否则老夫也希望你们三个不要吝啬,合力造就他,也许我们真的可以生出此岛去。”

“老道友这话是正理,老道答应了。”

“老尼认为没有必要,老尼对令高足深具信心。”

“我看这小子也不弱,他上岸时身上的伤不说,仅四肢就全废了,落在别人身上怕不早死了,他却有本事在三两天内活过来,自己治好了伤。

你们说,你们遇到这种事,你们是不是可以在三天内恢复,是不是还能够留下一条命来?老夫不想欺骗我自己,老夫是没有这种本事,只有死路一条。”

“咦,黄河老怪,你他妈的几时谦虚起来了?”“席老怪,你别他妈的捡到便宜还卖乖,这个弟子可不是你能够控制的。”

“妈的,说你下乘你还说你上乘,天下父母养儿育女有谁是把儿女作为工具的?做师父的教育弟子,谁又是把弟子作为木偶的?即使有如你老怪者,结果也只是让你在临死前尝一尝失败的滋味。

因为你已经七老八十了,你的弟子才正当青春有为之时,你就是跟你的弟子比谁活得长,你也是没有办法比了。

所以,老怪,老夫告诉你,我巫山派的弟子,不管是成器不成器,老夫教他们,只要他们出师了,老夫就不再管他们了,是福是祸是成是败,从此以后都全是他们的事。”

“你老怪少给老夫假装清高——”“无量天尊,两位不要再吵了。”

石精道人又制止两人吵嘴说:“黄河老道友的话很有道理,这位小道友确实大为神奇,老道真希望他有让我们更惊奇的表现。”

“话说清楚,老夫对他小子碰上什么山精鬼怪的事深表怀疑。”

黄河老人立即表明态度说。

“老尼则听人说过衡山确有仙家。”

“老道在古籍上也看见过记载。

据记载说,那种叶片是天宫仙品紫果叶,生于万载灵泉之旁,三十年生一叶,三十年长大,三十年常绿,三十年化为柄,三十年又化为花,三十年化为果,再历经三九二百七十年成熟,常人服用一颗可保三百年寿数,习武的人服用一颗,可获得十甲子的功力,修道的人服下一颗,立可证道,白日飞升。

据小道友所说,那片叶子若成为玉质了,至少已有九十年功力了,修道的人常以此服无根水,三年可成道。”

“老道,你他妈的真认为是真的?”黄河老人还是不信地问。

“老道认为确实不假。

再者,等离开此岛,我等可以找那位诗敏公主印证一下。”

“嘿嘿,老道,你真敢找老夫徒弟媳妇儿?”“妈的,怎么,你老怪以为你那个没有见过面的徒媳妇儿有多大的能耐?”“阿弥陀佛,老尼认为不应该很差。”

“白衣道友的话有理。

席老怪请放心,老道仅是好奇,并无异心。”

“但你三个则存了一探衡山之心。”

“席老怪,这一点你也要管吗?”“不是老夫要管,是老夫劝你们别去。

如果事实证明我徒儿不会飞天之术还罢了,否则你们此去必无好处。”

石精道人、白衣老尼和黄河老人听了这话也有些明白了,一时间再没有话说。

稍时,黄河老人清咳了一声说:“老怪,依你又当如何?”“什么如何,我们都七老八十了,眼看黄土埋到嘴皮了,难道你们还想有所作为吗?”“但老夫不想死,他们两个也想成仙成佛,你老怪也一定觉得没有活够。”

“老夫不作此想。

天命难违,正所谓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没有人能够与天作对。

除非我们年青的时候,就象老夫的徒弟,那时候就走上正途,我等才有可能逆天命,落个长寿,甚至不死。”

“妈的,你老怪几时恢心至此?你既然想死,你又修道做什么,甚至比他两个出家人还高明,老夫更是自叹不如。”

“老夫真是受用,你老怪总有佩服老夫的地方。”

“罢了,老夫再送你一句好听的:你老怪确实比老夫高明,十多年前就看准一个人,仅此一点,老夫就佩服得五体投地。”

“咦,不对,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老怪,你他妈的想做啥子?”“哈哈,我四个真他妈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身落此岛,大概真是他妈的什么天意。”

“少给老夫打哈哈,说,你他妈的想做啥子?”“无量天尊,老道友,其实黄河道友的意思只有一点:我等同探衡山。”

无敌神剑听石精道人这样说,也不感到奇怪,点了点头说:“不只是三位想一探衡山,就是老夫作为人师,听弟子说起这种事,老夫也想一探衡山,但是老夫有一个问题:三位真的就放不下吗?”石精道人听说不由低叹一口气,没有再言语;白衣老尼低喧一声佛号,神色不动;黄河老人浓“哼”一声,脸上满是不信地注视无敌神剑席门松。

“席老怪,别他妈的唱高调,你可是想背着我们三个生死与共多年的朋友,让那娃儿带你一个人去?”“黄河老怪,我们相处多年,你就这样看老夫吗?”“不然,你今天的表现为何大异往常?”“确实。”

无敌神剑席门松想了想说:“老夫想起十多年前,在巫山长江边上初见齐兄时,此子还仅两岁多一点,只是一个骨骼绝好的聋哑小儿,老夫因为人才难得,他虽然不是一个最理想的弟子,老夫也决定收下他。

说不一定就因为他不闻外物,修习武功会比一般人好一些。

想不到十多年以后,此子就长大**了,功夫也修成了。

这其中的变化真让老夫没有想到!在老夫的记忆中,他还是那个聋哑小儿,还是一个洒尿都比别的童子洒得远的聋哑儿童。

此子的功夫修到今天的地步,老夫不客气地说是有些功劳,但老夫又对他有多少帮助呢?老夫为此真的有些脸红,就象老怪说的,老夫真有捡到便宜的感觉,虽然这个感觉真的好。

也正因为老夫对此子有些帮助,并且早就收下了他,所以今天老夫才有脸认下此子。

由此,老夫不能不相信天命。

人的一生好象早有定数,任何人想强求,恐怕都求不来。”

“照你这样说,他小子就福泽深厚,什么事不干就有了?”黄河老人十分生气地说。

“老夫当然不会如此愚蠢,相信什么天命。”

“阿弥陀佛,席老施主,你今天说的话老尼也听不明白了,如果说是禅机,老尼又觉得有些不太象。”

“老道士,你也不明白吗?”无敌神剑找上石精道人。

“老道心里虽然明白,又说不明白。”

黄河老人听了就浓“哼”一声说:“你两个今天真他妈的奇怪,要说话又不说明白,说一半就不说了,真想考老夫还是想考这个老尼姑?老夫看你两个还是给老夫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不要再这样给老夫故弄玄虚,自己还认为好高明呢。”

“其实老夫的意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所谓天命可能确实有,但你要去争,去拼,你才会有所收获,否则什么他妈的天命全是废话。”

“你他妈的是说我们命里没有,去拼去争也是白费功夫?”“你黄河老怪年近古稀,可拼出一个什么,是不是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潜修十年?”“妈的,照你的话说,我们就这样算了?”席门松没有回答黄河老人,老眼光芒大放,望着北面的天空惊奇不也。

黄河老人见无敌神剑席门松表情不对,急忙转身,一眼就看见一道金光如神龙经天,空中乱舞,迅速消失在北边天空上,不见踪影了。

石精道人、白衣老尼东西相对而坐,发现两人的表情不对,及时跟着两人转头望去,也看见了天空中的异像。

无敌神剑不等那条金龙消失,他已跳起来向他的住处跑去。

石精道人、白衣老尼、黄河老人都不笨,立刻跟着无敌神剑往回跑。

“师父,弟子去去就来,请稍等。”

石地上留下这一行字。

钟声已经不见了,刚才钟声坐过的地方留下了巫山派的《玄天经》。

“无量天尊,若是真的能够再回大陆,老道这就回青城潜修,不再顾问世事了。”

“咳咳,其实老夫也很感意外!”“哼,你老怪就认为是那个娃儿了?”“老施主,老尼认为确实是他。

席老施主,老尼可以一观贵门《玄天经》吗?”“老尼姑,你请便。”

白衣老尼不客气,将白绢册招进手里,就在洞里看起来。

黄河老人见白衣老尼获得观看巫山派绝世之学的机会,脑子里不由急谋对策,放缓语气说:“席老怪,老夫可不相信你巫山派的《玄天经》能够使那小子驭空而去。”

无敌神剑听了黄河老人的话,想一想就明白他的意思,也不跟他计较,笑说:“你老怪没有说错,其中仅有天一罡气和玄机九解可以一观,只是以老夫之能,苦修苦参了几十年,依然一无所获,恐怕只能归之于一个缘了。

我徒儿一面之缘,居然深解其中三味,帮助他恢复功力,不能不说他与我巫山派确实有缘,巫山派的《玄天经》也非他莫属。”

“既然是这样,老夫也想看一看。”

白衣老尼听说,不等无敌神剑有所表示,已将白绢丢给黄河老人,口中语气平和地说:“席老施主所言不差,此等绝世之学只能等待有缘人。”

“老夫可不相信。”

白衣老尼不理黄河老人,转向无敌神剑,想了想说:“据老尼观之,其中玄机九解才有可能与小施主刚才北去所展身法有关。”

“老尼姑果然不弱!但是,要想施展,其中必定另有诀窍,功力要求也不是我等能够做到的。”

“噢,如此说来老施主早有所悟了?”“老尼姑高看老夫了。

说真话,在刚才以前,老夫只认为是九种手法,看了老夫徒儿驭空而去,老夫才明白玄机九解大有用途。

由此,老夫想到一件事,《玄天经》所载虽然少,可能比一般武学更难悟解,一但悟解了,必定一理通百理通。

如果老尼姑不相信,老夫就与老尼姑一较,保证以龟水七绝就能打得你老尼姑满地找牙。”

“阿弥陀佛,若是往日,老尼必定接战老施主,今天老尼可有自知之明,不敢应老施主之约了。”

“老尼姑真是狡滑,见识更让老夫服气!好,你既然怕了,老夫就饶过你这一次。

老道士,我们来过一过招怎么样?”“无量天尊,老道不愿意做老施主的靶子。”

“妈的,臭道士也聪明得很!拿来吧,黄河老怪,没有时间给你看了。”

无敌神剑说着话,已是一手抓白绢,一手抓黄河老人腰间破布,右脚飞踢黄河老人后脑。

“席老怪,老夫怕你,真手痒老夫就给你老怪治一治。”

黄河老人没有治到无敌神剑,他自己反给无敌神剑治着了,白绢给无敌神剑抢去了,脸上鼻子还给无敌神剑摸了一把,要是真动手,他这一下子就已经玩儿完了。

“妈的,席老怪,出去,老夫和你没有完。”

“求之不得。”

无敌神剑又在黄河老人脚跟上轻拍了一掌,跟着黄河老人追出去。

两人落身岛礁石上,很快就打得只见一团黄影,几乎不见人踪了,仔细观看才发现无敌神剑围着黄河老人攻击,将黄河老人打得还手无力。

反观黄河老人,今天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出招换式总是比无敌神剑慢半拍,三五招之后总要给无敌神剑击中一次。

“无量天尊,席老道友似乎已经融会贯通了。”

“老尼认为席老施主只是悟透了他以往绝学的精要,使出来比以前灵活多变了一些。”

“道友的话不错。

席老道友深通道家养身之术,只是不会转化,经过此事,席老道友必会有长足的进步。”

“经此一战,巫山一派必定成为武林百年支柱。”

“但老道认为那位小道友只能算是巫山一派的记名弟子。”

“即使不算那位小施主,席老施主也会进窥大道。”

“话是有理。

可惜人才难觅,否则我青城一派的绝学必定保证代出奇才,不至沦落到今天的地步!圣剑门身处海外,无人与之抗争,以海潮之力选拔人才,方能保证今日之盛,但以老道观之,终不及我中土各古老门派树大根深,土壤肥沃。”

他们在这里又打又论,钟声已找了一艘船,备了一些换洗衣服和食物向这个岛上来了。

以钟声的意思,他就想直扑圣剑门,想起荒岛上的四个赤身老人,他就改变主意,先到岛上来救四个老人,再去找圣剑门也不迟。

那一册《玄天经》上所载玄机九解确实帮了钟声的大忙,让他将灵心一点和如来飞渡结合起来,再配合十二翻、十二梯、十二飞,创出一种包罗万象的驭空绝学:灵心乱飞。

其宗旨就是心存一点,纷飞无限。

就象如意随心三十六步在地上施用,只要是能去能过能走之处,都可以意到身到,再加上无限的攻击力,几乎可以无坚不摧,无往而不利。

钟声回到岛上,已是次日早晨。

他看见四个老人打成一团,好象是师父以一敌三,还有攻有守,有进有退,他就不由佩服师父的修为了。

“哈哈,黄河老怪,你他妈的服是不服气?”无敌神剑席门松见弟子回来了,几招迫退三老,跃出斗场大笑着问。

“妈的,你狂个鸟,有本事找天剑姓徐的去斗一斗。”

“老夫当然要去了。

声儿,过来,把你带的东西分给老道士、老尼姑和老怪物。”

钟声上前给四人躬身一礼,这才把东西分给四人。

白衣老尼和石精道人没有说什么,黄河老人接过袍袱,注视钟声问:“钟娃儿,你真的从这里飞回大陆上去了?”钟声也不回答,笑说:“老前辈换过衣服,我们就上岸去,这地方生活困难,老前辈也许早就住够了。”

“妈的,好!就冲你娃儿的态度,我黄河老怪就服气,不象你师父,他妈的刚才悟出一点皮毛就拿我们三个试手,可不是相处几十年的朋友之道,从这一点来说,你就比你师父强得多多了。”

“其实老前辈也不弱,只是有点划地为牢,若是破除牢笼,天宽地阔,老前辈必定大有所获。”

“你——妈的,老夫简直是猪!娃儿,稍等到老夫一下,老夫这就来找你。”

黄河老人一惊一慎,又喜出望外地一跃三丈,落进礁石中去了。

“师父。”

钟声看见师父皱眉,他心里虽然猜出了师父的意思,也不好说什么,只有轻呼一声,等师父说话。

无敌神剑摇了摇头,接过袍袱说:“你没有做错,只是为师觉得从此以后你就瞒不过他们了,将来的麻烦事一定不少。”

“弟子明白,但想到五圣中的南僧、西商,以及东刀、北神,中原武林有更多的高手应付他们,弟子就觉得应该是一件好事。”

“噢,好,好!”无敌神剑听钟声这样说,不由大为高兴地笑着走了。

钟声回到船上,正要问船家是不是已经准备好饭菜,船家已等在船头,好象有话要说。

钟声扫了一眼正在准备启航的船伙一眼,这才微笑着说:“冉老伯,我们等一会儿就可以走了。”

“公子呀,我们怕是走不了哪!”“走不了,老伯是说有风?”钟声在海上走的时间长了,对这些事已有些清楚,听了冉老伯的话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一会儿,先前还很小的西南风已大多了,看样子确实有愈刮愈猛之势。

“公子呀,这八九月间的风可不是开玩笑的,再差的风也能拨帆毁船。”

钟声听船家这样说,想了想才说:“冉老伯放心吧,如果真的走不了,我们就在岛上避一避。”

“这座小岛老朽没有来过,看样子没有一个躲避的地方。”

“冉老伯放心,我师父他们在这座岛上住了十多年,他们清楚。”

船家听钟声这样说,再不好给钟声说什么,心想等一会儿要是真的走不了,最多不要船了,反正钟声给他的银子已经足够再买一艘新船了。

这一等时间还真的不短,直到海上风势大盛,海浪如涛了,四个老人才衣著整齐地相继上船来。

钟声看天况如此,也不说走的话,将四个老人让进船舱,请船娘摆上饭菜,让四个老人用餐。

没有想到这一坐下来,顿时让钟声和四老明白船上与大陆上不同,别说吃饭,没有让桌上的饭菜跑了,已算是五个人的功夫确实不弱了。

五个人都是武林中的绝顶人物,当此之时,也没有一个人说一句话,没有一个人动一下,全都象没事人一样,还是照样谈笑风生地用餐,暗地里则潜运功力压船,减少船的波动;有时候为了让人难堪,还故意使坏,或收或放,将船搞得时静时动,比风给船造成的波动还要大。

钟声最初还觉得好玩儿,等外面风狂雨骤,船上帆、篷、舱壁等物全给狂风抓去,丢进海里去了,让他们再经风雨,他才感觉事情不好玩儿了。

船家一行三人,好象是一家子。

他们在海上的时间长,对这种事该进该退十分清楚,看看没法对抗狂风了,他们就丢下船和船上的人,自己躲到岸上去了。

这样也好,当钟声想起他们时,发现他们没有在船上,也放心多了。

钟声见四老相互不服气,就是在风雨中,全都成了落汤鸡,他们还是一样的童心未泯,斗得不益乐乎。

钟声没有办法,只好自己小心,运功将船镇着,免得给风刮走了,再上岸去找船麻烦。

四老初时没有注意,等到风雨打在身上,雨水装满了船,而船没有一点倾覆的迹象,他们才发现这一切全是钟声的功劳。

黄河老人第一个不相信,放弃攻击无敌神剑,找上钟声,顿时感觉到他发出的功力如石沉大海,没有激起一点波浪。

黄河老人大感惊奇,将自己的感觉通知石精道人、白衣老尼和无敌神剑,希望他们能够与自己合力攻击钟声。

石精道人、白衣老尼毫不考虑就答应了,他们也想试一试钟声的功力到底有多么深厚,怎么能够驭空而行。

无敌神剑作为师父,他就有些不好意思这样明显的试徒弟了,当他发现黄河老人三人的攻击没有见效,还好象给钟声制着了,他就有些不相信了,再也没有时间让他考虑,就发动一身功力攻击钟声。

结果,无敌神剑发出的功力也没有作用,就象泥牛入海,无声无息,更让无敌神剑暗自苦笑的是他自己的功力很快就不受他控制了,想收着自己的功力都做不到了。

无敌神剑当此之时,心情之复杂就不用说了,最后他就不想多想了,闭上双目,放开一切,任凭弟子处置了。

清晨,雨住风停,东边海面上升起一轮清新红艳的太阳,洒在平静的海面上,使岛上的气氛更见清静、安宁、详和。

“师父、三位前辈,我们是不是该走了?”“好小子,我黄河老人可不想占你的便宜,如果你还认我老怪物是你师父的朋友,你就把功力收回去。”

“无量天尊,小道友前途多事,深厚的功力是做成大事的保证。”

“席老施主,老尼也认为石精道友的话有道理。”

“这个——”“师父,其实弟子并没有赠你们功力,反而从你们的内功中体会到不少东西,象师父的道家养生术只是打开了相关穴位而成的,我仅为师父和三位前辈打开相关穴位,一般情况下很难攻破的穴位,让师父和三位前辈的一身功力与潜力相汇,使你们体会到功力明显增加而也。”

“无量天尊,老道今天真是心悦诚服了!”“老道士不用客气,老怪、老尼姑也不用再说废话了。”

无敌神剑老怀大慰,拦着黄河老人和白衣老尼,又转向钟声说:“声儿,这船已经破得不成样子了,我看你还是再跑一趟,弄一艘好一些的船来接你师父我。”

“师父,此去大陆不远,弟子认为我们就坐这艘船吧。

我们合力催船,相信不比帆来得慢。”

“好,好主意!老怪,你想体面就只有留你一个人守这个荒岛了。”

“妈的,你老怪高兴个屁,难道想去圣剑门玩一玩?”“怎么样,你以为我黄河老人没有本事?”“哎呀,你他妈的本事真不小,要真有本事,你我老兄弟也不和一个老牛鼻子,一个光屁股尼姑在这鸟不拉屎的荒岛上一住十多年了。”

“席老怪,你我是不是真想好好打一架?”“无量天尊,两位道友且别吵,小道友恐怕也要去圣剑门走一走?”“这个——”钟声见四老都盯着自己,真还不敢说假话:“弟子是想去,只是——”“慢点,你小子不要再说下去,更不要想用飞的。

你师父席老怪在我们手里,你要去我们就一路去,否则我们就拿席老怪出气。”

“妈的,黄河老怪,你别以为就吃定老夫了。”

“怎么样?要怪就怪你这个好徒弟!这小子不仅增加了老夫的功力,更打开了老夫一生都久思不解的武学大门,使老夫功力倍增,现在老夫一个人也许不是你老怪的对手,我们三个人合力,可有你老怪罪受的。”

“哼,走着瞧!声儿,就照这个老怪的话,别打走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