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和何漾是一起敢过来的,两个人携手,小心翼翼的将薄茗臣从薄菲的的怀中分开。

何漾本是想找自己认识的法医来给薄茗臣来做尸检,阿九一边戴上医用一次性手套,一边说:“不需要那么麻烦,我来做尸检,你记录。”

何漾眸光从她素净的脸蛋上扫过,闪过一丝惊艳,大概是没想到她居然连尸检都会。

阿九没时间理会他,专心的开始尸检。

薇薇安和栾风都想知道孩子是怎么死的,没有反对他们解剖薄茗臣。

十一跟阿九一块来的,看到云思晚没事,他也就没在飞机上那般紧张了,只是听到凶手是薄情,顿时就更紧张了。

在云思晚的面前走来走去,抓耳挠腮,“怎么可能是薄情?不可能是她的……她就是任性一点,哪里会杀人啊!”

眸光看向坐在沙发上的云思晚,“老大,你说是吧!她不会杀人的,更何况对方还是个孩子,她没那么歹毒,也没有杀人的动机啊!”

云思晚被他转的头晕,不耐烦道:“她又不是你妹,你瞎激动个什么劲?”

十一脸色一黑,找不到话反驳,总不能当着旁边薄浅彻的面儿说自己惦记上他亲妹了吧!

抑制住自己烦躁的情绪,在椅子上坐下,不到一分钟,又起身道:“我出去透透气。”

云思晚瞄了他一眼,不用问都知道他想去干什么,眸光看向坐在旁边用手机不知道在做什么的男人,“关子卖完了没有?”

薄浅彻眸光从屏幕上移开,转移向云思晚,将手机递给她,“东城刚刚传来的。”

她接过手机滑到最上面,开始仔细的阅读。

“我出去一下。”他起身走出去。

云思晚专心看手机上的资料,连个眼风都没给他,脸色越来越阴沉,眉心越皱越紧,等到看完所有的资料,后脊骨漫上一层寒意。

回味之前薄浅彻说的话,难道他一开始就怀疑上……

不。

不可能的!

云思晚将手机放口袋里,起身就离开房间,这个时间点阿九应该已经尸检完了。

刚走到薇薇安给阿九他们准备的房间门口,门就被人打开了,站在门口的是何漾,手里拿着一个记录本。

“阿九说你肯定等不及了,叫我给你送过去。”何漾将记录本递给她。

云思晚一句话都没说,拿过记录本仔细阅读,媚眸里迅速的拂过一丝阴戾,一目十行看完,啪的一声合上记录本。

抬眸看向何漾,声音夹杂着几缕冷漠,“你把这个交给薇薇安。”

何漾点头,拿着本子走了。

门没关,云思晚扫了一眼,看见阿九正在认真专注的缝合尸体,毕竟是一个孩子,即便是死,也要死得好看一点,不要让他走的太难看。

在门口站了一会,她突然转身离开。

走到薄菲的房间门口,想看她醒了没有,手刚要敲在门上,发现门是虚掩的,从门缝里可窥房间里的情景。

栾风坐在轮椅上,手里拿着毛巾小心翼翼的给薄菲擦脸,眸光温柔而心疼。

僵在半空中的手最终慢慢的落下来,转身离开,无声无息,就好像没来过。

经过走廊的时候,看到楼下薇薇安正在训斥佣人,隐约能听到她的一些重要字眼,下毒,警局,等等。

在尸检记录里,明显写着死亡原因是中毒,至于是什么毒,还需要化验。

阿九带着药品去化验所了,有薇薇安的帮忙,阿九亲自化验血液和从薄茗臣胃里提取出来的东西不是什么问题。

回到房间,薄浅彻已经回房间了,与祁东城说着什么,看到她回来,谈话终止,他给了祁东城一个眼神,祁东城识趣的退下了。

云思晚走到床边躺下,闭上了眼睛,沉沉的叹了一口气。

他起身走过去,捕捉到她眉心蓄满的疲惫不堪,手指吕捋开遮住脸蛋的长发,“怎么了?”

“我好像……知道你在怀疑谁了!”她闭着眼睛说。

他的手一顿,淡淡道:“现在还没证据。”

云思晚睁开眼睛迎上他深不见底的眼眸,“可如果真要是……”

剩下的话她没说,但薄浅彻明白,沉默不语。

两个人沉默了好一会,云思晚喃喃开口:“人性为什么一定要这么丑陋?”

他似安抚的摸了摸她的头,“别想这么多,睡吧。”

人性丑陋是因为人活一世,被七情六欲所控,爱恨嗔痴,谁也逃不了。

云思晚闭着眼睛主动的往他的怀里靠了,像是在寻找一份依靠。

薄浅彻躺下,将她揽入自己的怀中,手放在她的后背轻拍着,像是在哄一个孩子入睡。

关于死亡,云思晚不是没有经历过,很小的时候她就失去了母亲,这些年她目睹了生死离别,唯有这一次觉得死别,是一个很沉重的词。

也许是因为以前看到的是成年人的死别,这次死掉的是一个刚来到这个世界不久的小天使。

孩子,永远都能触动人心最柔软的部分。

云思晚也不例外。

…………

一觉醒来薄浅彻已经不在房间了,云思晚出房间门就感觉到乱糟糟的,问了佣人才知道薄菲不见了。

薇薇安和栾风都在找她,心急如焚。

佣人几乎是将整栋别墅走找遍了,都没有找到薄菲,有佣人怀疑的说是不是小姐想不开,话还没说话就被管家冷声呵斥了,吩咐所有人继续找。

云思晚不觉得薄菲会想不开,自寻短见,随意的在别墅里走走看看。

别墅的阁楼是一个很小的影音室,光线暗淡,墙壁的屏幕上播放着视频,是薄茗臣刚出生的样子,小小的肉嘟嘟的,极其的可爱。

薄菲蜷曲身子坐在椅子上,看着屏幕,哭哭笑笑,像是疯癫了一样。

云思晚不知道她是怎么躲过佣人在这里看视频的,但是她觉得薄菲此刻也许是一生最清醒的时候。

走过去,刚在旁边坐下,沙哑哽咽的声音缓缓响起,“你别看茗臣那么小,其实他很聪明,什么都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