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厅里灯光璀璨, 昂贵的酒香和香水味在空气中弥漫,一声又一声的酒杯碰撞声落下,宾客们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厚。

裙裾摇曳, 暗想浮动。酒杯摇摇晃晃, 暗红色的红酒被人一饮而尽。

纸醉金迷的画面没有持续多久,一个侍者神色惊慌地跑向宴会厅中央, 冲那位被簇拥起来的男人低语了几句, 当看到陆时聿神色一变,这场拍卖会就注定平静不了了。

拍卖会没能如约开场。

侍者接过陆时聿手上的酒杯,安静地退出了场地。

“什么叫不见了?”陆时聿面色无波,眼神却冷了下来, “人怎么会突然不见了?”

“该找的地方都找了,但就是找不到夫人的踪迹。”侍者的脸色异常苍白, 生怕一不小心说错话。

陆时聿皱了皱眉,心里也知道这不是对方的错,但心焦之下口气难免严厉了些。

“监控呢?”

“走廊上的监控今早坏掉了, 还没来得及修。”

今天早上坏掉了?

这未免过于巧合。

侍者身上的压迫感骤然消失, 他松了口气, 依言退了下去。

在场的宾客隐晦地对视了几眼,皆选择了闭口不言。

刚才听了两人的对话, 在场的只要不是傻子, 就都能猜出来发生了什么事。

……陆家的夫人竟然无故失踪了?

场内或有人窃窃私语,他们已经认定这是一场绑架,都在讨论是谁这么大的胆子, 敢劫走陆家的人。

拍卖会举办方的于氏和徐氏第一时间接到消息, 就马上派负责人过来了解情况了。

双方派来的人也很有意思, 徐添在见到徐之北的那一刻, 眼中划过一丝讥讽。

徐之北作为于家代表过来了解情况,淡淡地看了徐添一眼,转而和陆时聿聊起了情况。

“陆夫人的事情于家会彻查到底,一定会把陆夫人找到。”

“责任在我们,监控的事情我们也很抱歉。”

徐之北将姿态放得很低,任谁看到他眼中的急切,都不会怀疑到他的头上。

他似乎只是一个担心宾客行踪的……好负责人。

陆时聿的目光从徐之北的脸上滑过,不带任何感情说道:“麻烦了。”

“应该的。”

徐之北看着陆时聿离去,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暗色。

拍卖会上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接下来的流程全部被打乱,主办方为了给陆家一个好印象,直接宣布了取消拍卖会,兢兢业业地开始调查褚鸢的行踪。

“抱歉了王总,让您白跑了一趟。”

“哪里哪里……你要是真觉得抱歉,就来王氏帮我如何?”

徐之北没说话,恭敬地将王总请了出去。

费了一番周折,安抚完所有宾客后,宴会厅里只剩下打扫卫生的工作人员和徐家两兄弟了。

“砰——”

餐桌被踹的摇晃了一下。

徐添放下手机,颇有些恼火地看着徐之北。

就在刚才他被徐夫人斥责了一顿,怪他连这种小事都做不好。

徐添心里不爽,看着徐之北的眼里藏着恨意。

他会变成这样,都是因为徐之北。

徐添一出生就是徐家大少爷,父亲是徐家的掌权人,母亲也是雁城的名门闺秀,他从小到大都是被人捧着的,嚣张的像个小霸王。

父亲慈爱,母亲温柔。

多好的一家人,可偏偏就在徐之北出现后,这一切都毁了。

美好的家庭只是假象,他以为恩爱的父母其实早就同床异梦。

慈爱的父亲是假的,他宠爱徐之北更胜过他。

温柔的母亲也是假的,在徐之北到来后他不止一次看到歇斯底里的母亲。

徐之北的到来撕开了他幸福家庭的假面,让他直面那血淋淋肮脏的内里。

——都是他的错。

徐添不会忘记当年那些背后嘲笑他、看他笑话的人,也不会原谅徐之北。

其实在徐父死后,徐之北的靠山倒了,他就能随意拿捏徐之北了。

但可惜他有褚家那位千金护着,他一时半会动不了他。

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他和褚家决裂,却发现徐之北又投靠了于家。

于徐两家是世交,于家护着的人他怎么也得给点面子。

但徐之北就是他的克星,做什么都比他快一步。

上次徐氏好不容易谈好的一位合作商,半道却被于家截胡了,这件事被徐夫人知道后,把他狠狠训斥了一顿,话里话外都是在斥责他不如徐之北。

明明他才是正经的徐家少爷,这半年来却处处被他一个私生子给比下去。

圈子里已经有少人暗地里嘲笑他是个废物了。

徐之北从徐添身边走过,看到他的眼神后也只是淡淡掠过,没放在心上。

徐之北不怕徐添,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任人欺凌的徐之北了,再也不会因为他人的看法而委屈自己。

徐家也并不可怕,再过不久……也该倒了。

徐之北去找了酒店负责人,酒店负责人知道他是来要监控的,很爽快的把监控拷贝了一份给他。

“谢谢。”徐之北说。

酒店负责人:“在我们酒店发生了这种事,对酒店的形象也不好,希望你们能早点找到陆夫人。”

徐之北点了点头,拿着监控走了。

酒店负责人看着他离开,他的身影在灯光下拉出了长长的影子。

……

褚鸢睁开眼睛时,看到的却是陌生的景象。

她的头很晕,胃里翻腾的厉害,四肢也使不上劲。

凭着多年做任务的经验,她怕是被下药了。

既然被下药了,褚鸢也懒得折腾,安稳地躺在**,看着天花板发呆。

她在想,徐之北的胆子可真大,竟然敢在拍卖场把她迷晕,还把她带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

厉害了!万万没想到徐之北会有这么危险的想法。

褚鸢偏脸看了看周围。

房间不大不小,刚好放下了一张两米长宽的大床和一张沙发。

床的对面还有一扇玻璃门,大概是浴室卫生间之类的。

褚鸢抬了抬手,手腕白皙柔软,却多了一枚淡红色的吻痕。

看来在她昏迷的时候,徐之北也只敢做到这个程度。

褚鸢漠然地闭上了眼,试着联系六一。

她很快就联系上了六一,在得知她的方位后,六一急着要来寻她。

褚鸢阻止了他:“先别来找我。”

六一不解:“为什么?”

褚鸢淡淡道:“我想和他好好聊一聊,想和他来一个彻底的了断。”

这话听着牙酸,但不得不说确实是褚鸢真实的想法。

徐之北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说到底是因为她。

当初她欺骗了徐之北的感情,是不争的事实。

人现在为了报复做出这种事也不是能理解。

“就算找到他了又能怎样?规则是偏向男主的,你奈何不了他的。”褚鸢说,“其实我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但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和他见面罢了。”

“该来的总要来,该面对的躲也躲不掉。”

“我会平安的。”

褚鸢切断了和六一的联系,等她睁开眼睛时,她的床边站着一个人。

那人背对着她,身影瘦削单薄,一言不发地看着虚空,不知道在看什么。

褚鸢没吭声,就这么静静地盯着他。

十分钟后,徐之北转过了身,他的眼眸幽暗深沉,里面翻滚着黑沉的欲望。

不知什么时候天色昏暗了下去,黑暗中他手中银芒闪过,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褚鸢在心里挑了挑眉。

好家伙,真给她搞囚禁。

银色的锁链扣住了褚鸢的手腕,她无力反抗,眼睁睁看着自己被禁锢在了这间屋子里。

双手双脚都戴上了锁链,锁链的另一头扣在了床角。

褚鸢心里估量了一下,她的活动范围大约就只有半间屋子。

现在她终于明白卫生间为什么离床这么近了,原来是为了方便她解决生理问题。

锁链锁住了褚鸢的四肢,她仰躺在**,像是一只濒死的天鹅。

徐之北坐到了床边,看着褚鸢沉默不语。

褚鸢似乎知道了他做了什么,接受了自己的处境,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后就闭上了眼睛。

那是厌恶的眼神。

她讨厌他。

徐之北默默告诉自己,心却在不断往下沉。

他疯了吗?

或许是吧。

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他,或许是真疯了。

徐之北从桌上摸出了一盒烟,抽出了一根点燃。

烟雾缭绕,尼古丁刺激他的大脑,他的思绪从未如此清醒过。

他……不后悔。

他不后悔今天做的事。

徐之北眼中闪过一丝猩红,不断重复地告诉自己不要后悔。

有的人生来就拥有很多的,比如邵晔、徐添。有的人则不然,他们一生下来就注定在不断地失去。

徐之北拥有的东西很少很少。

小的时候他路过玩具店,看上了一辆玩具车,但玩具车的价格太过昂贵,他不得不放弃了买下它的想法。

再长大些,学校暑假组织夏令营,他永远都是缺席的那一位。

等到他上了大学,靠着兼职赚了些钱,却被告知母亲生病需要一大笔的医疗费。

从小到大,他从未得到过什么。

他好像一直在不停的错过,拼命想抓住的永远在不断离他而去。

一开始是母亲,再后来是……她。

徐之北的视线一寸寸地从褚鸢脸上刮过,像是要把这张脸永远记在心里。

尼古丁的气味很刺鼻,褚鸢嗅到后睁开了眼睛,咬牙切齿道:“能不能把烟灭了!”

徐之北神情一顿,掐灭了指尖的猩红。

“忘记了你是个孕妇,不会有下次了。”

褚鸢皱着眉,摸不清徐之北的想法,只能试探着开口。

“你能不能放了我?”

“不能。”

徐之北的手指划过褚鸢手腕上的锁链,没触到一处,她的皮肤不自觉的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徐之北恍然未见,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抽出了一条手帕,将其轻轻的绑在了她的手腕上。

他到底还有些良心,担心锁链会硌伤她的手腕,在锁链下垫上了一层柔软的布料。

褚鸢抿唇不语,看着对方的眼睛里情绪复杂难辨。

“你囚禁不了我多久的,他会找到我的。”

徐之北淡淡道:“他是谁?陆时聿吗?”

褚鸢不语。

徐之北也不在意。

人已经在他手上了,他有足够的耐心和信心让褚鸢变回原来的样子。

“很晚了,你需要休息。”徐之北起身给褚鸢盖上被子。

褚鸢挣了挣锁链,发现怎么也挣不开后气急败坏地瞪着徐之北。

“没用的,你别想着逃跑。”

徐之北关掉了屋内的台灯,不急不缓地说:“我不会让你再次离开我的。”

在他人生最灰暗的时候,是褚鸢抓住了他的手,给了他活下去的希望。

她就想是黑暗中的一点烛火,温柔且明亮。

那个时候的他被仇恨所蒙蔽,看不清内心,在她和于楚楚之间选择了于楚楚,最后自作自受把她给弄丢了。

那时是他蠢,得到了反而不珍惜,还把人越推越远。

很多事情直到失去了他才明白,他早就喜欢上了褚鸢。

在很早的时候,或许从她救了他那一刻开始,他就喜欢她了。

他口中所谓的选择和利用,其实只是借口。

他在逃避,逃避他真实的情感,害怕承认喜欢上了褚鸢。

褚鸢太好了,她把能给他的都给他了,而正是因为得到了太多,他才更害怕失去。

褚鸢是第一个主动朝他伸出手的人,她走进了他的心里,往他心里塞了太多的东西。

小的时候因为拮据而买不到的东西,他现在已经不喜欢了,唯有她……他第一次想拼尽全力抓住。

得到过便会害怕失去,可他还未得到就已经因为害怕失去而惶惶不可终日。

徐之北摸了摸褚鸢的长发,离开了房间。

褚鸢的眼睫颤了颤,闭上了眼睛。

在六一的探查下,她知道了自己现在身处何地。

这是一个连信号都能阻隔的地方,正是因为没人会想到这个地方,陆家才迟迟找不到她。

……海上。

徐之北竟然带她上了船,带她远离了雁城。

麻醉剂的药效还没过去,闭上眼不久褚鸢便昏睡了过去。

昏睡前一刻,她还在想。

徐之北什么时候克服了晕船?

徐之北并没有走远,他就在隔壁的屋子里。

他再次点燃了指尖的猩红,可却没再吸上一口,而是任由火焰灼烧至他的指尖。

疼痛袭来,徐之北恍若未觉,沉默得像一个雕塑。

就这样,他守在门外站了一夜。

窗外海风冷冽,天边乌云压城,像一块陈旧的掉了漆的灰墙。

朝阳升起,阳光透过窗户照到了徐之北的眼皮上,他睁开了眼睛。

第二天了。

褚鸢透过狭小的窗户看到了阳光,她试着下了床,扶着床板往房门的方向走了过去。

经过一天一夜的休息,她体内的麻醉剂已经失去了药效,她走了几步,渐渐恢复了些气力。

锁链随着走动哗哗作响,褚鸢担心声响招来徐之北,便把锁链抱在了怀里。

她垫着脚小心地走向出口,怀中的锁链不断地滑落。

她离出口越来越近,好像马上就能走到了。

但情况就如同褚鸢之前所猜想的那样,她走到半路,就被锁链绊住了脚。

她的身后是绷的极紧的锁链,它们再也发不出声,可她也再不能往前前进一步。

褚鸢没有放弃,她开始寻求其他逃离屋子的办法。

只要有锁链在,她就没法离开这里,所以她必须要解开这几根锁链。

但她没有钥匙。

昨天她亲眼看到徐之北把钥匙带走了,而他是不会给她解开的。

褚鸢想到了这点,脸上露出了些许茫然的神情。

像是在问,她为什么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徐之北通过百叶窗看到了这一幕,指尖不自觉收紧,泛出了白色。

屋内的女孩不断尝试各种办法去解开锁链,但全都失败了。

半小时后她似乎累了,拖着锁链坐到了**。

渐渐的,她的眼眶开始泛红,眼泪一滴滴落了下来。

她委屈极了,不想再呆在这里了。

这里一个人也没有,她太害怕了。

徐之北推开了房门,端着早餐走到了褚鸢的面前。

褚鸢脸上的泪水未干,看到他后用袖子擦了擦脸,抬起头道:“你又想做什么?”

她倔强地看着这个将她绑到这里来的男人,眼睛里蕴满了坚定的光。

恍惚间,徐之北好像见到了那个“她”。

“你的早餐。”

褚鸢的唇瓣抿成了一条直线。

徐之北端上来的早餐可谓是很丰盛,而且都是她喜欢吃的。

在海上能有这个条件,徐之北对她很好了。

褚鸢没动。

徐之北也不急,他相信她最后会吃的。

就算不为了她自己,她也要为了肚子里的孩子着想。

绝食……她做不到。

徐之北一直不走,褚鸢忍了一会,还是没忍住接过了早餐。

她吃着早餐,脸上却毫无笑意。

徐之北定定地看着褚鸢。

“不喜欢吗?”

褚鸢:喜欢,喜欢,恨不得再来一份!呜……早餐真好吃!

“我身体不舒服,你放我走吧!”褚鸢说,“只要你放我走,我保证不会乱说的。”

徐之北看着褚鸢痛苦的表情,狠下心撇过了头。

“我不会放你走的。”

褚鸢垂下脸,失落地把早餐推走:“没胃口,我不吃了。”

徐之北:“你想我喂你吗?”

褚鸢睁大了眼睛,咬牙继续吃起了早餐。

褚鸢:唔……真好吃!

徐之北看着褚鸢“痛苦”地吃完了早餐,然后“生无可恋”地躺倒了**。

“别急着躺下,对身体不好。”

徐之北的话没得到对方的一点回应,褚鸢背对着他,拒接和他交流。

他折磨她的身体,她折磨他的心。

他们之间有一杆天平,那方先示弱,那方就会失败。

双方很清楚这一点,都默默等着对方先撑不住。

就这样过去了三天,在第三天的一个傍晚,徐之北来找了褚鸢。

窗户外射进了点点的微光,褚鸢看着窗外,脸上的神情漠然且麻木。

“吱呀——”

房门被推开了。

褚鸢没有动,她知道来的是谁,所以不愿意回头。

她冷静,无情。

看着她的背影,徐之北的心猛地一痛。

“鸢鸢。”

褚鸢闻到了淡淡的酒味,不适地皱了皱眉。

徐之北走到了褚鸢的面前,跪倒在她的裙边。

褚鸢的目光落到了徐之北的脸上。

他喝了酒,脸颊泛红,眼中泛着迷离的光。

一个醉鬼。

褚鸢收回了目光,扯开了被他压住的裙角。

“鸢鸢,你回来了……”

她的排斥并没有让对方后退,对方像是把她当成了另外一个人,在她面前诉说着爱意。

徐之北握住了白色的裙角,顺着裙角往上,他抱住了褚鸢。

褚鸢愣了愣,反应过来后剧烈挣扎了起来。

“鸢鸢……鸢鸢……”

徐之北就这么抱着褚鸢,很快她的肩头感受到了一丝温热。

褚鸢怔住了。

徐之北抱着褚鸢,他什么也没做,双方就这么沉默地坐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徐之北开口了。

“对不起,我没能救下你……”

褚鸢茫然地看着空****的角落,半晌道:“你……认错人了。”

她终于知道徐之北为什么绑她了,因为他和大学里的那两个学生一样把她认成了另一个人。

可她……不是“她”啊?

褚鸢无声地流着泪,一肚子的委屈不知道找谁诉说。

徐之北喝醉了,他沉浸在回忆里,不断重复看见那具充满血腥气的尸体。

在褚鸢死去的时候,他就被困在了那一天,从未解脱出来。

褚鸢身上的玫瑰香唤醒了徐之北的一丝意识,他似乎认定了眼前的人就是他要找的人,喜不自胜地俯下了身,亲吻她的脸颊。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缓解他心里的焦躁。

褚鸢被锁链囚困着,她避无可避,被动承受着徐之北的吻。

铁锈味渐渐从两人的唇齿中蔓延开来,很快又被咸味取代。

褚鸢伸手回抱住了徐之北,她眼中的情绪一再被泪水冲刷,最后只剩下了麻木。

一吻结束,徐之北在褚鸢耳边呢喃。

“鸢鸢。”

这一声呼唤不知能不能得来回应,他于梦中轻轻微笑了一下。

“嗯。”

褚鸢轻轻地应了一声,对上了徐之北猛然睁开的双眼。

好玩吗?

既然想试探她,那她就成全他。

徐之北盯着褚鸢眼睛,唇色却渐渐变得惨白。

他的试探失败了。

她的演技太拙劣了,她根本就没记起来。

她在骗他。

作者有话说:

最后这一小段怕你们看不懂,在这里解释一下:徐之北想试探鸢鸢是不是假失忆,但鸢鸢将计就计,故意应了徐之北的呼唤,但其实徐之北一眼就看出她是演的“记起来了”,目的就是想利用这点摆脱他的控制,但实际上在徐之北看来她还是那个爱着“陆时聿”的夫人。(这就导致徐之北试探失败,还是判断不出鸢鸢是不是失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