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陆家的第一天, 褚鸢过得很充实。

除了被陆时礼威胁外,褚鸢还有幸品尝了夏渊给她做的五碗海鲜粥。

是的,五碗。

夏渊做废了五锅粥。

不过, 所幸夏管家的学习能力是一等一的, 在第五次下厨后,褚鸢尝到了味道堪能拿出去买的粥。

挺好吃的, 十分满分她可以打八分。

一分扣在不要自满, 还有一分就是隔壁的消毒水味实在是太浓了,都熏到她了。

不然她会吃得更满足。

“夏管家,辛苦你了。”

褚鸢放下勺子,余光瞥向了身边的黑影。

夏渊闻言颔首, “是我该做的。”

他的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配合他刚说的话, 就像一个完美忠诚的管家。

可惜,完美是因为强迫症,忠诚的对象也不是她。

褚鸢有些可惜。

夏渊这么一折腾, 等褚鸢喝完粥时间也已经来到了晚上, 听到了女佣开灯的脆响, 褚鸢偏了偏脸问:“晚上我睡哪?”

她看护陆时聿奉行的是八小时工作制,工作时间是白天八点到十一点半和下午一点半到晚上七点, 超过八小时她就不干了。

现在是晚上八点, 是她的自由活动时间。

“你困了?”夏渊友好地问了一句。

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熬夜,很少有这么早就准备回房睡觉的。

要知道陆家虽然不限制“情人”们上网,但也只仅仅在他的监控下才能拿到手机, 一回到房间, 那就只能睡觉了。

卧房里可没有其他的娱乐设施。

印象中褚鸢似乎也是个夜猫子。

夏渊摸不透车祸后褚鸢的想法, 为了减轻自己的工作量, 觉得还是有必要提醒她。

“角楼里并没有网络。”

褚鸢露出了惊讶的神情,“难道我还有回到……角楼吗?”

褚鸢似乎真的很惊讶,说完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活像夏渊欺负了她。

夏渊不为所动,冷静告知:“我并没有收到给褚小姐你换卧室的指示,再者,你不是一直都住在那吗?”

褚鸢回以一个十分不甜美的微笑。

夏渊说的没错,“褚鸢”还真是一直住在角楼的。

哪怕原主和陆时聿结婚了,也不曾改变她是个人行血包的事实,而陆时聿没发话让她搬离角楼,她就得一直住在里面。

有孩子也没用。

陆时聿在这件事上的态度很强硬,陆老太太也拿他没办法。

褚鸢:……收回她之前说的话,这破任务她有钱也没处使!

说过的话已经收不回来了,褚鸢只得顺着自己的话说下去:“我看不见,麻烦夏管家带路。”

夏渊应声,把手伸到了褚鸢的身前。

他知道褚鸢并非全瞎,只要离得近的东西,她还是能看出个大概轮廓的。

看着身前模糊的小黑团,褚鸢把手放了上去。

“走吧。”带她去看看角楼。

夜晚的陆宅过分的安静。

宅院里的佣人们秉持着能不说话就不说话的原则,沉默地做着他们该做的事,绝不因为一点动静声就放下手中的工作。

夏渊领着褚鸢走到了后院,在月光的照耀下,一栋五层楼高的仿古式角楼出现在了眼前。

褚鸢的眸中闪过一丝惊异,又很快消失不见。

“小心,有台阶。”

夏渊走在前面,小心提醒褚鸢。

褚鸢每一步走得都很稳,下了台阶后踩到了平地上。

“还有一段路,你注意脚下。”夏渊说。

褚鸢点了点头。

住宅和角楼之间隔了一个花园,空气中飘来的花香让褚鸢不自觉想到了沈越。

褚鸢:哦!这该死的雏菊香!

不到百步,夏渊的脚步停了下来。

褚鸢在他身后一步站立,瞧着他拿出了钥匙,打开了角楼的门。

夏渊没有回头,余光看着地上的影子,淡淡道:“到了,进来吧。”

推开门后扑面而来的是消毒水的气味,褚鸢脚步一顿,怀疑夏渊趁她在医院的时候把角楼里里外外都消毒了一遍。

夏渊打开了灯,抬脚踏入了角楼。

褚鸢顿了顿,紧跟其后走了进去。

一走进去,褚鸢才明白夏渊任由她走了。

因为前方只有一条路,地面也格外平坦宽敞,只要她没有平地摔的技能,就是个瞎子也能在里面走。

夏渊还是考虑到了褚鸢的眼睛,他的脚步并不快,要是褚鸢跟不上了,他还会特意停下来等一等。

走了一小段路,他们的面前出现了长长的旋转而上的楼梯。

夏渊再次朝褚鸢伸出了手,带她上了三楼。

踏在木制楼梯上,鞋子和木板磨蹭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响,听上去格外的渗人。

【陆时聿是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吗?】

褚鸢状若无意朝侧边看了一眼。

紧闭的房门内寂静无声。

“不知道,也许他内心扭曲,就喜欢折磨人。”褚鸢随意道。

六一从系统监控器里看到了角楼的全景,阴恻恻暗兮兮的模样总能让他联想到恐怖故事里的鬼宅。

怪可怕的。

六一犹豫:【……你以后一直住在这里?】

“应该……”

说着褚鸢已经到了,她打开卧房的门,看到了一张整洁的大床和书桌。

褚鸢:“……”

好寒酸,居然真的只有睡觉的地方。

夏渊把人带到后就准备离开了,他还急着回去处理公务。

陆家的管家每天都有很多要做的事,陆时聿昏迷后交到他手上的事务就更多了,他没有时间再陪褚鸢玩下去。

褚鸢急着适应新环境,也没心思逗夏渊,摆了摆手就让他离开了。

门轻声合上,褚鸢的意识体睁开了眼睛。

卧室里除了一张用来睡觉的床和一张书桌,就只有一间用来洗漱的卫生间了。

简陋的不能再简陋了,比第二本书里的大学宿舍还简陋。

褚鸢都在想自己是不是拿了一本假书。

书里不是说“情人”们因为过的太滋润放弃了逃出去的想法,可眼前的一切和滋润有一毛钱关系吗?

要是她,不得分分钟跑路?

“六一,你确定作者重修的时候没有瞎改细节吗?”褚鸢问。

【没有。】

在褚鸢走剧情的时候,六一已经把原著和修订本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了,他确定作者写的时候没有角楼的设定改了。

六一:【……可能给的是精神上的愉悦,不是物质上的。】

褚鸢冷笑:“我上来的时候你有注意到其他几间屋子里的动静吗?”

六一:【没有。】

“奇怪就奇怪在这里。”褚鸢做沉思状,“按理来说我回来的动静也不小,另外八个人却没一人出来看看的。”

“在角楼里她们是自由的,可我却没听到一点动静,这本就不正常。”

经褚鸢一提醒,六一也觉得奇怪,猜测道:【会不会睡了?】

“夏渊还奇怪我睡的早,那就说明其他人睡的很迟,怎么可能这么早就睡了。”褚鸢说,“再者,你有见到佣人给她们送餐吗?”

这是褚鸢觉得第二个奇怪的地方。

角楼的钥匙只有两把,一把在陆时聿手里,一把在夏渊手里。

若是送餐就必须经过夏渊的手,可今天一下午夏渊都在厨房忙活,哪里有人找过他?

所以,角楼的女孩是怎么吃饭的?

六一:……更像是鬼宅了。

褚鸢心里淡淡烦躁。

角楼的形象和书中所写完全不搭边,基本上也能断定书中关于角楼的描写都已无用。

也就是说任务的难度再一次升级。

褚鸢:栓Q!

“任务进度?还有……下一个关键剧情是什么?”褚鸢问。

六一:【没有变化,还是50%,下一个关键任务是……挖肾。】

褚鸢:“……”

铁打的50%。

不知道为什么,任务尚未开启时进度条嗖嗖往前冲,等到褚鸢来了,进度条就跟停滞了一样,完全不动。

【或许和男主有关,现在他还在昏迷,所以进度条不动了。】

六一的猜测不无道理。

前面的几个任务都表明任务进度和男主有关,也许真如六一所说,陆时聿醒了,剧情才会重新开始流动。

“还是得醒……”褚鸢喃喃,思考要不要给陆时聿喂点营养液。

六一:【……男主醒了,就开始走挖肾剧情了。】

褚鸢马上打消喂营养液的想法:陆时聿还是继续躺着吧。

六一:【……】

……

另一边夏渊离开角楼后,就直接去了陆时聿的书房。

陆时聿的书房和卧室挨着,要去书房必定要经过卧室。

夏渊走过去,听到了从卧室里传出来的声音。

“我哥什么时候能醒?”是陆时礼的声音。

“说不好……大少爷的外伤并不严重……”

“既然好的差不多了,为什么还不醒?”

“植物人苏醒全靠病人的意志,我们建议让家人或者大少爷在意的人多陪陪他,这样苏醒的概率会高些……”

剩下的话夏渊没有再听下去,他推开书房的门,开始处理公务。

有一点褚鸢猜的没错。

夏渊在陆家的权力很大,他有陆时聿的授权,在他出事的时候帮他处理公司的事务。

除了身份不妥当,在某种程度上夏渊的权力可以说是比陆时礼还要大。

夏渊翻开了手中的文件,一目十行,熟练地挑选出他觉得有利可图的提案。

这一处理就是三个小时,等夏渊处理了一部分事务后,他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疲惫。

他不是神,神不会累,可人会。

夏渊起身走到窗户边上,推开了窗户呼吸新鲜空气。

夜晚的冷风拍在他的脸上,吹走了他的疲倦。

夏渊在窗边倚靠,他的目光被窗外的一大片雏**吸引。

雏菊的开花时间是每年的三月至六月,可陆家花园里的雏菊却反季节盛开,也是奇景。

就是不知道为了这景观,陆家花了多少人力和财力?

夏渊不会去置喙陆时聿的决定,他看了几眼就收回了目光。

正当夏渊准备离开时,他无意间看到了一幅美景。

夏渊抬眼时,看到了一张精致漂亮的侧脸,月光打在少女的身上,他仿佛看见了被朦胧轻纱裹挟的曼妙丽影。

白皙的肌肤,艳丽到迫人的眉眼,少女走动摇曳生姿,宛如精怪。

丽影的身姿曼妙,看见他后莞尔一笑,双手搭在了窗户上,冲他眨了眨狡黠的眼睛。

夏渊神情一晃,等他冷静下来,眼前看到的一切消失了,他发现哪里有什么丽影,刚才看到的不过都是他的幻觉。

【夏渊在看你。】

六一希望褚鸢收敛点,别玩翻车了。

“不是你想看我的真身吗?”褚鸢坐在窗沿上,懒懒道,“夏渊只会认为他看错了。”

闻言,六一看向了褚鸢。

坐在窗边的是一道虚幻的灵魂体,她的长相和“褚鸢”有五分相似,眉眼却更精致艳丽,攻击力十足。

她周身泛着蓝色的碎光,月光挥洒在她身上,和碎光一起扑簌簌逸散在空气中。

这是六一第一次看到褚鸢的真身,不是意识体,也不是虚假的躯壳,是真真正正的褚鸢。

六一有那么一瞬间看呆了。

蓝色的碎光逸散的速度很快,随着蓝色黯淡下去,褚鸢的灵魂体消失,化作了意识体钻进了躯壳里。

“来来来!继续!我就不信我赢不了你!”

系统空间里,褚鸢洗好了扑克,一脸不服气地挑衅六一。

六一:【……】

他刚才就是靠打牌赢了褚鸢的。

“你要是能连赢十局,我还能答应你一件事。”褚鸢信誓旦旦。

夏渊走后,褚鸢闲着无聊就和六一打起了牌,谁先输一百局,就要完成对方的一个愿望。

而褚鸢在三个小时里连输一百局,答应了六一提出的看“真身”的愿望。

这才出现了刚才夏渊看到的那一幕。

六一觉得褚鸢在做任务上确实有一手,但打牌……不行。

他怎么说也是人工智能,记牌对他来说实在是太简单了,和褚鸢打牌简直是在欺负她。

可……筹码又很诱人。

六一挣扎了几秒……拿起了扑克。

窗户被冷风吹得哗哗作响,夏渊从恍惚中回过神,转身坐回到了办公椅上。

他看到的少女或许是幻觉,但看到的褚鸢却是真实的。

夏渊皱起了眉,觉得费解。

作为陆时聿的贴身管家,他再清楚不过陆时聿对这座角楼有多上心。

三年前开始建造,陆时聿亲手画了楼内的构造图,每天晚上都会盯着施工队建造。

这股疯狂劲,当时所有人都觉得陆时聿疯了。

可等角楼修好后,陆时聿的热情好似突然消失了,除了替夏纤暖取血,他很少踏进角楼。

每个情人的房间也是陆时聿安排的……

夏渊知道陆时聿有个习惯,每天晚上喜欢坐在窗边吹会风。

也就是说,陆时聿是能看到褚鸢的。

书房的窗户和褚鸢的窗户正对着,抬头就能看见对面的人。

褚鸢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夏渊看着手里的文件,眼神却渐渐变得幽深。

陆时聿有靠窗吹风的习惯,而他也有一个习惯。

他……多疑。

*

一大早沈家就闹开了,佣人塞了耳塞都听得到二楼惊天动地的声音。

“出国?你要出国?”周黎看着沈越,惊讶道,“你怎么突然要出国?”

沈越正在收拾东西,听到周黎的话,抬头看了他一眼:“半年前我就有这个打算,没有你想的那么突然。”

周黎当然知道沈越半年前就收到国外顶尖大学的offer,但沈越不是不准备去了吗,怎么突然又准备去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打算?”周黎急道,“你不会突然改变决定,到底是什么理由让你选择了出国?”

沈越没说话。

周黎也能猜到,说:“是不是因为褚鸢?”

听到“褚鸢”的名字,沈越的眼神微微一暗,就在周黎以为沈越继续沉默时,他开口了。

“出国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办法。”

沈越的声音很沙哑,眼神却格外坚定。

“温家保下了温若雪,我却什么也做不了,除了变强,我想不到其他方式提褚鸢报仇。”

温若雪开车撞死了褚鸢,却只落了个肇事逃逸的罪名,在温家作保下,她甚至都无需拘留,直接回到了家。

沈越问了其他人为什么。

一句“温家上头有人”就把他的路堵得死死的。

温家这几年的发展呈上升趋势,就连沈家都要暂避锋芒,在这样的局面下,沈父沈母是不会帮他翻案的。

“你别担心,我会尽快完成学业赶回来的。”沈越对周黎说。

周黎听明白了沈越的意思。

沈越是打算出国进修,边学习边在国外创业,等羽翼丰满时回来报复温家,替褚鸢报仇。

“可……可沈氏呢?你不打算要吗?”周黎问。

沈越没答,有一个人替他回答了。

林淮安出现在了卧房门口,淡淡道:“在他回来前,我会替他守着沈家。”

沈越瞥了林淮安一眼,“谢了。”

林淮安颔首,一句“客气了”出来后,周黎整个人呆住了。

什……什么情况?

他不过就一天没来,沈越和林淮安的关系什么时候变这么好了?

周黎只觉魔幻。

要知道之前沈越和林淮安两人闹得是那不可开交,都恨不得把对方给灭了。

何况两人还有情感上的纠葛,都不知道谁绿了谁?

两人有这么多矛盾,有一天沈越居然把沈氏放心的交给了林淮安管。

这一副兄友弟恭的画面是假的吧?

周黎不敢相信。

沈越站了起来。

他的行李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就等他的签证办下来后,他就出发。

不过在出发前他还有一个地方要去。

林淮安早就准备好了,见沈越转身,便道:“一起走。”

“好。”沈越走出了卧室。

两人的对话云里雾里的,周黎跟了上去,问:“你俩要去哪里?”

沈越走下楼,回答:“公墓。”

周黎:“……”

沈越和林淮安早就计划好了今天去看望褚鸢,沈越是想在临走前看一眼褚鸢,林淮安则是很单纯的想看看她。

周黎闻言一愣,沉默地跟了上去。

三人上了车,林淮安负责开车,沈越和周黎坐在后面。

沈家距离龙山公墓有四十分钟的路程,一路上沈越都没说话,罕见的是周黎这个闲不住的人也没吭声。

沈越和林淮安深陷在褚鸢死亡的噩梦中,可后悔的不止是他们,周黎也很后悔。

他还没有认清自己的感情,连喜欢都未曾告知任何一个人,褚鸢就死了。

周黎想,哪怕他以后会喜欢上另一个人,这般后悔的滋味却是此生唯一难以忘怀的。

一辆车里三个人,每个人心思各异,却都牵挂着同一个人。

四十分钟后,龙山公墓到了。

林淮安将车驶入停车位,停好后三人下车。

林淮安的神情比以往更加冷淡,他看了一眼高挂的烈日,淡淡道:“走吧。”

褚鸢没有亲人,她死后葬礼是警署办的,就葬在龙山公墓的山顶,位置很好找。

沈越、林淮安和周黎三人走了十几分钟终于看到了褚鸢的墓碑。

墓碑很新,挤在一众灰扑扑的墓碑中很是显眼。

沈越看着墓碑上的照片,默默不言。

熟悉的痛感再次袭来,不似医院听到死亡通报时的剧痛,这是一种更为温和的闷痛。

却也……更难受。

痛意绵延不绝,击垮了沈越的意识和理智。

沈越今日来除了见褚鸢,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希望自己记住这种感觉。

他要记住这种痛。

只有记住,他才不会忘记仇恨,才有动力在国外打拼。

林淮安看了沈越一眼,没去打扰他。

林淮安的心情很复杂。

褚鸢的死亡太过突然,在车祸发生前褚鸢一直和沈越在一起,他甚至都没见过褚鸢,可也正是如此林淮安才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面对褚鸢。

伤心、愤怒、绝望……这些都不足以表达他的感觉。

比起沈越,林淮安还想对褚鸢说一句感谢。

他知道如今沈越能和他好好相处,这里面一定有褚鸢的作用。

褚鸢虽然骗了他们,却也给了他们全新的人生。

林淮安默默说了句“谢谢”。

周黎没什么话好说的,他站在一旁等沈越和林淮安祭拜完。

十分钟后沈越转身道:“回去吧。”

周黎第一个走,他边下山边对身后的两人道:“沈越你走的时候可别忘了通知我,我去给你送行。”

“林淮安你也别忘了提醒我,我这个人记性不好……”

周黎抬头一看,嘴边的话突然顿住了。

一个人正朝山上走来,周黎看到了那个人的样貌。

——是徐之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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