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2章 易先天

5.易先天图

为什么最终没把“先天图”刻上去呢?我看可能有两个原因:一是磨岩镌刻比较困难,因为此图外套六十四卦,要把这些复杂的卦爻刻上去是较困难的,所以朱熹设想“刻卦印印之”。二是与河、洛二图比较并不重要。

根据胡渭的推测,此图“出希夷,源自伯阳,不若根柢大传五十有五之数为得其正耳。”可见这张图不如河、洛来得正宗。胡渭这句话是解释蔡季通“秘而不传”的原因的,而实际是蔡季通、朱熹都觉得没那么重要,加上镌刻又困难,所以就弃而不刻了。对此,束景南先生认为;所以只刻二图,是因为八分的“河图”与九宫的“洛书”本已包含了这张图,三图本为一图。这种说法是可疑的,因为以‘阴’阳鱼为底的河图、洛书是否存在本身就不能确定,怎么能说“三图本为一图”呢?

真正重视这张图并从中悟出“妙”道的除张行成本人外,就算是赵谦了,他说:“尝熟玩之,有太极函‘阴’阳,‘阴’阳函八卦自然之妙。”这个“妙”字是赵氏反复把玩,之后才悟出来的,可见前人并没有这样去把玩,没有领悟个中妙处,当然也就不予重视了。因而不能以洪迈、朱熹没有评论过‘阴’阳鱼图就否定张行成传过或作过此图。

第三,邵雍是否以浑天象言天在这里并不重要,问题是张行成是怎样理解邵雍先天图的。郭文中“易先天图”与“浑天象”之间用了破折号,而在《翼玄》中,“浑天象也”四字为双行小字附在“易先天图”的下面,显然是注释语,而郭氏却误以此为正文。张行成认为“易”就是浑天象,邵雍先天图就是主浑天说。“盖浑之理无异,唐一行能知之,而盖天家学失其本原,故子云、康节,皆非其说也”(《翼玄》卷一)认为邵雍不赞成盖天说。他还明确指出:“盖易者,天用地之数......浑天象也;玄者,地承天之数......盖天象也。”

第四,郭氏说《翼玄》中不可能有二元符号的图。不知郭先生是否阅读过《翼玄》?《翼玄》几乎通篇都是在比较《易》和《玄》的,换言之,《翼玄》正是通过与《易》的比较而注释《太玄》的,可以说处处都有“易”,处处都有二元符号。如卷一开宗明义:“一者,玄也。一生三,其数成六,天之用也。故易一卦六爻”。“易,天也,分于地者,君用臣也;玄者,地也,宗于天者,臣尊君也。”“玄用九数,故中于八;易用十五数,故中于九。易兼九六,玄独用九也。易之八者天体,玄之九者地用也。”再说“易先天图”正是与“太玄图”比较而列的,并认为“先天图”为浑天象,“太玄图”为盖天象。

以上四点仅针对郭文进行辩论,也只能说明张行成可能作太极图,还不足以证明太极图必定为张行成所作。这就需要从张行成自己的着述中加以分析。张行成在《翼玄》中提到的“易先天图”大概有三个:一个是先天方图,一个是先天圆图,一个是方圆合一图。

易方圆合一图。卷一:“易方圆二图,天地相为体用也。”“盖易者,天用地之数,方圆二图合于一者,以圆包方,地在天内,浑天象也。”卷七:“易图方圆合一者,地在天中,浑天象也。”此图,即邵雍先天六十四卦方位图,图亦载于朱熹《周易本义》卷首。

(二)先天方图。卷一:“先天方图,乾位西北,坤位东南,天‘门’地户也......”卷九:“先天方图从地而变,则一卦偏‘交’八卦,是为六十四卦。”此图即邵雍先天方位图中的方图,表示被天包着的地。

(三)先天圆图。卷一:“易之圆图,自一‘阴’一阳以口口口二则,由外而之内。”张行成对这张图似乎情有独钟,往往单称它为“先天图”。如卷十:“先天图合为一天也。”“先天图右行者,逆生气以变时也;左行者,顺布气以生物也。天地之道,逆境所以自生,顺境所以生人,亦忠恕之理也。…‘先天象圆,合乎一者天也。”

先天圆图中间加上“‘阴’阳鱼”图形是完全合情合理的。“‘阴’阳鱼”形正是对六十四卦方位圆图的形象说明。《翼玄》中已用了先天图“右行”、“左行”的字眼,除以上引文外,卷十还说:“易先天爻象图,自乾坤始者,‘阴’阳之象,上下皆右行;自复遇始者,‘阴’阳之象,上下皆左行,列于二也。”‘阴’阳鱼”的左行、右行不正是卦爻的左行、右行吗?“列于二”如不是指‘阴’阳黑白二‘色’的排列,那又是指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