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先手

金氏亲自来打的帘,如意忙谢过了,金氏迎了人进去。本想笑笑,可是想到郑元骅那跟猪头一样的脸……怕忍不住寒暄的笑意变成真心实意的笑意来。

西府老本是要发作的,可是看到如意身后的翩翩佳公,愣了一下,如意笑道:“叔祖母、侯爷、婶娘、大哥……大嫂、弟妹,这是我娘家兄弟。”

赵如谨上前长揖:“慎言见过亲家叔祖母、亲家侯爷、亲家婶娘、亲家大哥、大嫂、弟妹。”这乖巧的模样让西府笑了:“快来我瞧瞧,好一个俊俏后生?可定亲了?”

“如今在五大营里,还是个小兵,也就暂且没谈成亲的事情。”赵如谨老实巴交的回答。

西府老笑的更欢了,郑善佑咳嗽了两声:“驹儿媳妇,既然见过了,这一风尘的,你先带舅爷回去。”

这是要打发走如意姐弟好“收拾”郑元驹了。

如意给赵如谨使了一个眼色,赵如谨看着郑元骅,诧异的很:“亲家大哥,前儿上船还好好儿的,怎么这会儿就鼻青脸肿的了?”

郑元骅没了两颗门牙,但是舌头还在,忙斥责:“我在荥阳就被郑元驹打成这样了!”

“哦,你是说你个苏公抢雨花庵头牌的那次?”赵如谨天然呆的属性杀伤力强。

“就是那次,你不也在场!”郑元骅气的很,西府老怎么还不发作了那狗杂种?

郑善佑不是傻,一听这事儿,心里就思量开了。

罗氏见要坏事,忙笑道:“亲家舅爷既然在场也该拉开他们兄弟才是,这兄弟阋墙,可不让外人笑话。”说得一片慈爱之心。

却避重就轻,郑善佑看郑元驹的眼光的带着不善来。

赵如谨诧异:“是苏指挥使的儿正按着亲家大哥让舔了鞋,我姐夫去了,才放了人。”

把郑元骅的狼狈样儿说了个底掉。金氏脑补了那画面,那画面美,她不敢看,怕笑出来。

罗氏也愕然,这显然是超出她心里预定的,小罗氏忙道:“大爷,你真的……”

郑元骅起身,指着郑元驹:“都是你!我不过和那粉头说了几句话(其实是还没来得及办事儿),怎么就碍着了苏公的眼?(女人那么多,他干嘛非喜欢那一个?),哼!谁不知道你自去荥阳就和苏指挥使搅在一起的,想必就是你合着外人来欺负自家亲哥哥!否则金大般劝说,他只是不依,你以来就放了我?想让我念你的好,没门儿!”

“骅儿!”罗氏忙道:“怎么可这般揣测自家兄弟,都是一家骨肉……”却是满脸心疼得看着郑元骅,略略向郑善佑表达了“左右为难”的心情。

郑善佑气的也顾不得许多,当着赵如谨的面就道:“逆,还不跪下!”

郑元驹恍若未闻,赵如谨就补了一刀:“亲家侯爷,亲家大哥如今都这模样了,你就且饶了他这一遭吧。”

真是神补刀,郑元骅一愣:“父亲是叫郑元驹跪下呢!你是外人不懂,弟妹,且带了大舅爷回去。”他端出主人的款来。

“父亲,难道儿听了焦旺儿来喊,让去救大哥,儿就该无动于衷?如今开封上下都知道,为了大哥,我把苏家都得罪了,如今开封都指挥使的交接都没办下来。苏指挥使气的都没给我指挥使的印章。你说,我和苏家合计欺负大哥?”郑元驹沉着脸问心偏到胳肢窝的郑善佑。

“这……”郑善佑本不是立场坚定的人。

“父亲,就算不是他和苏家合伙儿欺辱我,可是我出来了,他还踹我两脚,您瞧瞧,我的牙齿,我的脸,都是他踹肿了的。”郑元驹忙指着自己的脸。

“大哥,你真要提这件事儿?”郑元驹一脸痛心疾,如意拉拉郑元驹的袖,一脸担忧,对郑元骅道:“大哥,过去的事儿就别提了吧。”一幅为他打算的模样。

如意的小脸一瞬间让郑元骅差点就答应了。

小罗氏见他色迷心窍的样,气的很,道:“怎么能算了,我家爷的耳朵,还有牙齿和脸……”

“就是就是,我的耳朵……哟,现在还疼呢。”郑元骅装的有模有样的,罗氏也“急”了:“驹儿,就是你兄弟丢了你的脸,你也不能……”说着捂着脸就哭起来。

“你大哥如今这样,以后可怎么出去见人。驹儿,我只当你亲生的一般,这手心手背都是肉……”罗氏也心疼得狠了。

郑善佑气的眼里发黑,再看不见别的,对着郑元驹呵斥:“我知道你对西府有成见,只觉得这些年把你母都忘了。可是,我自见了你,就把你认下来,你要回来,偌大的侯府也由得你住,就是你们……”他喘了一口气。

“外头都怎么说的,我就不说了,西府待你,待你媳妇如何,你难道一点看不出来,你还有点人心没有!”

一幅痛心疾的模样。

西府老也骂道:“都是东府那个老虔婆教唆的,只哄骗的你们和她一条绳儿上,我们才是你正经的亲人,她就是一个八字硬防克别人的祸害!”

西府老颇有大朝鲜的风格,只要朝鲜不舒服了,就拿韩国撒气。

“父亲。”郑元驹浓墨一般的眼里如今是一片死寂,带着清理己方战场的孤寂和悲凉:“大哥的耳朵,和我没关系。我动手,则是因为……大哥骂我是狗杂种,说我娘……”郑元驹说不下去,郑善佑也瞠目结舌,看着郑元骅。

郑元骅反驳:“我是喝了酒的了,随口胡说罢了,他就把我往死里打。”

罗氏眼见不好,故作生气的拍了郑元骅:“你这孩,偌大的人了,真是没在外头呆过,一点见识都没有,喝多了回去躺尸去,又去和驹儿胡闹什么,驹儿是办大事的,你可不耽误了驹儿正事!”

话里话外,就是无知者无罪,有知者宽容。

郑善佑也就顺着话头:“既然他是喝醉了的,你和他计较什么!”

这一家人,连一向游离状态的如意也看不下去了,道:“婶娘,我家大爷是骅大哥兄弟也还罢了,骅大哥酒后混说惯了,被外头人,比如那个苏公之类的打死了,到时候才计较不成?”

罗氏脸色一僵:“你这孩,混说什么。”

郑善佑也呵斥:“驹儿媳妇,怎的这般口无遮拦!”

西府老也要开口,如意跪下道:“非是宁顺目无长辈,非议兄长,而是我家爷是带兵打仗的将军,若是真存心要打骅大哥,说句不怕婶娘多心的话,骅大哥还真没命站在这儿了。不过总要给骅大哥一个教训,吃一堑长一智,婶娘这般般维护,不过就是欺辱我家父亲没有亲罢了。”

说着匐在地上痛哭出声:“婶娘口口声声把我家大爷当亲生的,还请婶娘把你的宽厚慈悲也分些给我家夫君吧,侯爷!若是谁酒后浑说叔祖母的事情,难道你也不闻不问不成?到时候传出去了,被御史知道了,众人不会关注骅大哥酒后无德,只会说侯爷教无妨,说我夫君不得亲人关爱……跟无父无母的孤儿一般……”

这话把罗氏将得下不来台,西府老是心内有亏的,尤其是那句“侯爷!若是谁酒后浑说叔祖母的事情,难道你也不闻不问不成?”更是让她心浮气躁:“好了,这事儿就这么算了!驹儿媳妇,我知道你口齿伶俐,和东府嫂是一条心,如今我也不指望你孝顺我,只盼着你和驹儿好生过日,少出幺蛾!”

说着就气冲冲的转身进去了。

罗氏也落了泪:“驹儿媳妇,你这是在剜我的肉呀,我这哪句话不是为着驹儿说的?我要把心掏出来给你看,你才肯信我么?侯爷……这隔房的婶娘,真是难做呀!”

如意很想给配个甄嬛传的皇后的表情,替她咆哮一声:“臣妾做不到啊!”

小罗氏突然福至心灵,也哭起来:“,我就说你何苦来哉!为了驹兄弟和驹弟妹,你把我拦在里头,不许对她大小声,不许为难她一丝一毫,人家如今只当你心内藏奸……”

姑侄两个抱头痛哭,赵如谨哪里见过这样的怀柔政策,见如意夫妇都面色平静如看戏,这才松了一口气,只觉得这荥阳郑家真是藏龙卧虎。

郑善佑左右为难,一边是患难与共的发妻(小郭氏完全忘一边了),一边是权势相当的儿媳(人家的兄弟还在一边虎视眈眈),他真是为难得很,只好起身踹了郑元骅一脚:“你在外头胡闹,如今惹了祸让你们伤心,你该不该打!”

郑元骅心内正气愤呢,就道:“就是我该打,郑元驹也不是什么好的。”

罗氏强忍着心中的“悲愤”,狠狠拍打了郑元骅:“我的儿,你怎么还这般冥顽不灵,驹儿是你兄弟,总不会害你,如今驹儿没,你就让这些,你是哥哥,也没跌面的说法。”

这话说的真是面面俱到。

郑元驹只黑了脸,一句软话都没有。

福家的掀开帘进来,面色惶恐:“二院里的年姨娘疯了,如今拿着刀喊打喊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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