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忌器

二旺家的跪倒了老面前,明着是给如意说不是:“婢真的没有踩着姨娘,奶奶,婢不该拦着奶奶的丫头做事…婢以后定然对奶奶的丫头言听计从,不敢有半分忤逆,求着奶奶饶了婢这遭吧!”

说着就磕头,哭得更是一把鼻涕一把泪,老问如意:“这二旺家的真是这样的?”

如意肃着脸,点点头:“老,这知人知面不知心。东西府牵扯深了。”

老有些累:“这些事儿,你看着办就好。和驹儿好生说,别围着这起背主的奴才生分了。”

二旺家的听着这话不像,忙抬起头来,见老已经起身……

“老!”她忙叫住,老看向她,消瘦的脸上带着失望:“我以为你对润兮还算有几分真心…这财帛动人心,人走茶凉……”

“老!奴婢没有……”她可不敢一个人就对上如意去,这驹大奶奶怎么是个这样的烈货!

“有没有,我们问问就知道了。老,剩下的交给孙媳吧。”如意看见芍药已经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丫头。

老叹口气,秦氏要去扶着她,她道:“你留在这儿,全权听大奶奶安排。”

谁都知道秦氏代表的可是老的意思,这下东府真的要变天了,二旺家的心里急急忙忙的转着,该去求谁。

“二旺家的。”如意也没客气,就道:“你可敢往后瞧瞧?”

二旺家的战战兢兢的往后一看,眼珠瞪得老大,芍药身后站着的赫然是她叫去找梁氏的露珠儿!

“说吧,你叫她去把梁姨娘请来,所为何事?”如意不爱虚与委蛇,直接祭出底牌来。

二旺家的强撑着:“奴婢并没有叫露珠儿去请谁,想是她听差了?”

露珠儿怯生生的,芍药可是说了,到了奶奶面前有一说一,这里通西府的事儿也就能算了。

“任二婶说,让去把梁姨娘叫来,说是她再不来,东西可都被金盏姐姐们糟践完了!”露珠儿这样说,二旺家的忙呼:“放你娘的狗屁!我说的是,梁姨娘往常来,也不过顺些不起眼的,如今金盏她们这样糟践,早知道就该让梁姨娘都搬走了事!”

转头就对如意道:“奶奶明鉴!这临江苑的东西,都是奴婢打理着,每常梁姨娘过来爱去逛逛…为着两府的和谐,奴婢也只能干看着…”

说得顾全大局得很。

如意摩挲着玉镯,听着露珠儿和二旺家的互相推诿,露珠儿在芍药的瞪视下,忍不住都要哭出来:“本来就是你说,让我悄悄儿的自角门出去,和梁姨娘跟前的小脆桃说道说道,让梁姨娘过来拦着……”

“我撕了你个小娼妇的嘴!”二旺家的再也忍不住,怕露珠儿说出更多事儿来,性撒泼想吓住露珠儿。

“这是怎么了?”郑元驹提步进来,身后跟着管家任二旺。

“大爷怎么回来了?”刚才还板着脸严肃不已的如意转眼就笑意盈盈,二旺家的见了郑元驹如同天上掉下了凤凰蛋,跪着哭着就挪到郑元驹跟前,抱着郑元驹的大腿哭嚎:“奴婢对不住大爷,对不住…当初走了,奴婢就该一刀抹了脖全了主仆情义…如今让奶奶猜疑,惹得奶奶不高兴…都是奴婢的不是……”

郑元驹寸步难移:“奶奶,这是……”他问如意,如意道:“说起来也是小事儿,二旺家的敢作敢当一句话的事儿,可是她不肯承认,要我的丫头来背黑锅。大爷,我这些丫头跟着我来荥阳本就离乡背井的…二旺家的这是要先打我的丫头再下我的脸面…”都是红口白牙,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如意可不比谁差。

“奴婢没有,奴婢决计不敢有这样的心思……”二旺家的忙放开了郑元驹对着如意叩起头来,直把额头磕得都起了油皮。

“想是有什么误会吧?对了,二旺叔,你说家里有事儿,就着这内宅的这些破事儿?”郑元驹皱了皱眉,摆明不管,任二旺面上还是一片沉静,心里却是七上八下,忙道:“老奴家的老婆不省事,得罪了奶奶…老奴也不是求大爷来饶了那多事的老婆,只是怕老生气伤了身。至于奶奶说的,老婆想借着奶奶跟前的姑娘们下奶奶的脸面,老奴敢拍着胸脯保证,咱们一家对大爷、大奶奶都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的。”

“二旺叔这是信不过我呢,大爷,你可信得过妾身?”如意故作委屈,郑元驹笑道:“我既然来了,就看看,你只管办你的事儿,有那存心不良的,让爷我来发落,免得奶奶你为难。”

看着这沆瀣一气的小夫妇,任二旺和二旺家的面面相觑,二旺家的顿有大势已去的颓废感。

如意挥手让众人都散了,只留着任二旺和二旺家的并跟前的丫头和秦氏。

“任管家,你若是不去哄骗了大爷进来,今儿这事儿我还真想就当内院的小事,带着二旺嫂给西府道了歉也就算了…哼哼!”如意冷哼两声,任二旺的脸就有些绷不住,二旺家的顿觉自己轻敌了,原想着如意是新媳妇又是初来乍到……

“大爷,有些事儿我不得不说了…二旺家的先是挑唆了未雪和贺兰两个来两名身份,让我下不来台…这样就算了。接着又半夜从临江苑一箱一箱的抬东西出来…今儿还欺辱到西府去了,巴巴叫人把梁姨娘叫来吃了亏……”如意说着这一桩桩一件件,任二旺的脑门上也有些绷了,二旺家的更是目瞪口呆,张大了嘴。

郑元驹故作吃惊:“竟然有这样的事儿!二旺家的!”

二旺家的忙跪直了,想要哭着把这些事儿推了,如意却走到她跟前:“看来二旺家的又要不认账了…大爷,我是主,也不想和她多说,只叫她回去就是了,这侯府内院管事的嘛…我看及春娘就很好。”及春的娘也是家生,处处被二旺家的打压着。

任二旺要说话,如意先声夺人:“任管家,我瞧着二旺家的从临江苑搬出去的东西,我告她一个偷盗…也不过分吧?”

任二旺额头的汗低落下来,他也不敢擦,只跪下把腰弯的低低的:“求奶奶,看在老奴在侯府伺候了半辈……”

二旺家的这才脸色灰白起来,也不敢挣扎,委顿在地:“求…求大爷、大奶奶看在奴婢伺候过的份上……”

如意反而不说话了,只看着郑元驹,郑元驹冷冷一笑:“治,把任管家一家人的卖身契拿到衙门存个档。”

任二旺家的这才慌了:“老奴,老奴甘愿受罚,求大爷、奶奶给条生!”

这衙门存档的奴婢那是终身为奴,不得置私产、不得逃匿,就是送了人,也要去衙门转手续…若是真做了那样的奴婢,就跟官奴一样,生生世世为奴了!女儿要外嫁,儿想读书,那简直是做梦!

梁氏回去吱吱呜呜说不清楚,焦大禄家的只得一五一十把事情说了,罗氏听着不耐烦,叫了梁氏回去,自己坐在屋里想了会儿,突然道:“不好!福家的!福家的!”

福家的忙进去,罗氏起身:“去,快去东府,就说二姨娘的事情就这么算了,别为难了二旺家的!”

想了想,她道:“不忙,你去看看,驹大奶奶是怎么处理二旺家的。”

如意还是带着二旺家的去了西府。

“……实在不好意思得很,婶娘,梁姨娘没事吧?”如意腼腆的问道,罗氏有些心烦气躁,福家的去打听居然没有打听出来,只说西府如今还是任二旺管着家,二旺家的因为“得罪”了西府二姨娘,被夺了差事,如今是及春娘在管家。

“你这孩还是这么客气,我看二旺家的做事儿也细致,也是这么多年的老人儿了,为了二姨娘毛毛炸炸的…我这心里才过意不去呢。驹儿媳妇,你还是让她做回管事媳妇吧……”罗氏笑着求情,一脸温善。

如意却认真道:“婶娘,我也不想做这样苛责的当家奶奶…只是我们大爷…婶娘,你是不知道,他一听说二旺嫂得罪了这边的主,可就气得不行,当时就要把二旺嫂撵了呢。还是我好说歹说…还搬出了婆母,大爷才作罢。”如意说得胆战心惊,二旺家的听得眉目抽抽,罗氏则强笑:“驹儿也是多心了,什么这边的那边的……二姨娘也是下人罢了,论尊贵还未必尊贵得过正经的管家媳妇呢。”

“谁说不是呢,我也急的不行,只是大爷倔星孤拐的…对了,婶娘,这还有件事儿我想问问您。”

“哦?什么事儿…”罗氏听着如意没一句真话的敷衍模样,心里存着火气还只能强忍着。

“婆母住的临江苑…按着焦大嫂和二旺嫂说的,都是正经的红木紫檀家具,一色儿的晴天白釉用具……如今都成了破铜烂铁不值钱的了……婶娘你说,我是按着婆母嫁妆单登记呢,还是按着实际看到的登记呢?”如意皱着眉,为难得很。

罗氏听了这话再也忍不住带了分怒气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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