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闹剧

赵如妙话音一落,如意还没反驳,薛氏先说了:“妙丫头,浑说些什么!”她心中反不安起来,这些事情因为过阴鸷,她都是避着赵如妙的,如今赵如妙怎么知道!

赵如妙却是浑身都在发抖,也不知是因为生气还是兴奋:“……难怪,难怪你的丫头再问是不是守孝就不能参加选秀……原来如此…肯定是你怕皇后撤了你选秀的资格……你着急了…先下手为强是不是!”虽然赵如妙的话颠倒四,但是现场的夫人姑娘却都听明白了,长公主看了一眼赵如意。

如意哭了一阵才抬头:“妹妹的意思……是我在药里下毒,是不是?”赵如妙哼了一声,显然是认定了这话,蒋容和万信昭就露出了疑惑来,如意道:“可是……妹妹,这药……”她故意顿住,赵如妙见她狡辩,知道她是个口舌厉害的,忙要说话,薛氏就道“胡说八道,那药是葛姨娘守着熬的,端上去的……你姐姐哪里能动什么手脚!”薛氏反做起了好人来。赵如妙刚要说话,只见赵绍荣和赵如谨都面色沉痛的进来,赵绍荣给长公主见了礼,父两带着徐望成进去瞧老了。

“葛姨娘!那药可是你熬的!你端的!是不是因着要伺候老,你心有怨尤?”薛氏问跟着赵绍荣进来的解棋,眼里淬着毒,这个小妖精,就说刚才怎的不见她!原是找赵绍荣去了!

“!婢冤枉!”解棋忙跪下道:“这药……是婢熬的、婢端的不假……可是,在院里碰到过……”她犹豫了一阵,看了一眼赵如意,咬咬牙:“碰到过玉环,她还和婢说了好一会儿话……”

因着徐大夫在细细的查看“暴毙”的老夫人,薛氏只得在厅里陪着夫人们顺便“审案”。

“母亲,就是赵如意……赵如意前段时间禁足,就怨恨老,还把老气昏了过去…如今母亲把她的丑事告诉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随时会取消她的选秀资格,她才着急下手,想着守孝就不选秀的,皇后娘娘也不会多说什么!”赵如妙第一次如此条分缕析起来,李元驹送给赵如妙海棠花的事儿让她耿耿于怀,为此还挨了一巴掌!

柴妈妈也哭道:“大姑娘,不想您居然存了这样的心思,若老奴知道,当日定然死死拦住侯爷,不让他禁你的足。”

主仆两人一唱一和,颇有默契!

长公主看不下去了,刚要说话,就被蒋容拉住了,在她耳边嘀咕,长公主也奇怪的看了一眼赵如妙,没吭声。

“去,把玉环叫来,给我打,打到说实话!”薛氏听着解棋和赵如妙的话,也懒怠敷衍。

如意忙叩头:“…上次被禁足本就是‘误会’,如今又要‘误会’女儿一次么……”她眼里含着泪,转头对长公主磕头道:“殿下,还请容小女为自己辩白辩白。”长公主因着听了蒋容的话,心里已有些了然这赵家的水深着呢。

“上次被禁足就是因为哥哥送了两盆海棠花来,没有给和妹妹…和妹妹就说我是私相授受…”如意说到这里哭了出来,赵如妙瞪大眼面红耳赤:“你胡说,才不是这样,明明是你自己……”

“妙儿!”郑氏看不下去了,没看到长公主的面色都变了几遍了!这薛氏母女还这般没眼色?

“舅妈!连你也要帮着一个外人不成?”当初郑氏隔开薛姒茵和赵如妙,赵如妙心里可存着气。

“外人…呵呵,原来,妹妹一直是这么看我的?,你也是这么看我的么?”如意越发伤心,整个人都显得很单薄。

苏氏也忙打圆场:“小孩口快也是有的…都是一家骨肉,就是你们有所误会也是过去的事儿了,大姑娘也不该再记挂在心里才是…一家人怎么有隔夜仇?”这还是认定了如意下毒的说法的,万信昭冷冷的看了一眼她,没说话。

薛氏再也坐不住:”意丫头,上次误会一场,却不想你就记在心上了,我这管家,发现后院莫名多了两盆来不明的海棠,还是给深闺姑娘的,我问你也是本分……这下禁足命令的是侯爷…和老有什么相干?况且,若是皇后娘娘撤了你的秀女资格,我岂有不为你分说的,你这孩,真是……”她眼里流出泪来:“如今人证、物证都在,你还狡辩……当着长公主的面,你就招了吧…大家都不是外人,这事儿该怎么说,也有说法……”她谆谆善诱,一幅为如意打算的模样。

“苏夫人!”如意匐在地上,却是对着苏氏,闷闷的道:“苏夫人素来和母亲好,自从母亲和苏夫人交好以来,我们府上多了多少事情?苏夫人也是有儿女的人……还求苏夫人给如意一条活!”

这话只差没明说,赵家的水深,就是被苏氏给灌的了!

苏氏被拆穿了心思,冷冷一哼:“赵大姑娘,你这话我就不明白了,合着这事儿都是我弄出来的不成,你家老如今生死不明,总是你赵家人的缘故……”

“是,是我赵家人的缘故!那挑唆的亲儿当街**世家贵女也是我的缘故了?”如意性和她撕破了脸,若是还容得薛氏和她来往,那赵家后院永无宁日!

“你!”苏氏一再被揭穿,就是素来伶牙俐齿也瞠目结舌,郑氏被触动了心病:“合着,万世如今这般,都好‘良母’的功劳了”

“欺人甚!”苏氏气的起身,叫着万信昭就要走。

“万夫人留步。”如意叫住她们,苏氏有了台阶下,以为如意要道歉。

如意却道:“麻烦万家姐姐做个证人,还有蒋姐姐……”

“你这是什么意思?”

“如意妹妹的意思是……”万信昭站出来解惑:“她根本就没喂老吃药。”

原来几个姑娘在屋里说这话,如意自解棋手里接过碗:“玉环真是的,怎的劳动葛姨娘来送药。葛姨娘且去把她叫来一下。”玉环只得出去,晓琴在旁服侍着。

如意拿着勺正要舀了药来尝:“咦,这是什么?”她见勺里赫然是一粒耗屎!晓琴和个姑娘都见着了,如意道:“这下…还得劳烦再端一碗来……晓琴忙要去,如意道:“晓琴姐姐,我把药先倒掉,你待会儿悄悄再端来喂…葛姨娘如今也艰难,这事儿咱们先瞒住吧。”

晓琴和解棋素来好,哪有不应的,如意亲自把药倒在了观音瓶里,才歉然对两位姑娘道:“让两位姐姐见笑了。”

蒋容素来是个宽和的,笑道:“你家里事情多,有所疏漏也难免。那日你怎么走那么早,一直想问你,总没找到机会。”

听这口气就知道两人是熟稔的,万信昭抿抿唇,没说话。

如意歪着头回想了一阵:“实在是事情多…我哥哥这一下去了军中,也才清闲一些。”

“也是,你平日本就少出门。”蒋容突然笑笑:“我那傻弟弟是不是见过你,自你家回去后就一直问……”

如意低下头,羞赧:“蒋姐姐,人家素来以为你是个最正经不过的……”

蒋容道:“都不是外人,万妹妹也是个好的。我不骗你。”

如意这才细细打量了一回万信昭:听说是江南来的,肤色很好,是很天然的无瑕疵,容长脸儿,和她一样梳了齐刘海,唇形很好,总似带着笑意一般,眼神也温和,穿的是米色纱裙,外头罩着镶鹅黄绸缎宽边的长衣,看着清清淡淡如一道开水白菜,头上用了粉色珠钗才略略透出些年轻女孩儿的跳脱来,恍然像开水白菜里放了两粒鲜红的枸杞,更添食欲。

“万姐姐,也劳烦待会儿在我家面前遮掩遮掩…”如意郑重敛裾一福,万信昭忙扶住了:“就像蒋姐姐说的,都不是外人。”短短一句话,让个聪慧女相视一笑。

蒋容把事情说完,薛氏的的“哀戚”就僵在脸上,脸色更是一阵红白,下不来台,柴妈妈更是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喃喃道:“我不信…怎么可能……”

见这老奴才这样,平元长公主和郑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场看了一眼,平元实在对薛氏失望得很,薛皇后的妹怎的是这样一个蠢人!被一个老奴才玩弄于鼓掌!还有赵如妙,一点姐妹情分都没有!

苏氏更是恼怒,可也不能发火,只得对万信昭道:“你这孩,怎的不早说!”她状似只拍打了她一下,实际上万信昭痛的眉目一皱,道:“我也不知道会成这样。”声音轻柔,却如刀锋刮过薛氏心头。

恰好赵绍荣出来,擦着额头,对平元长揖道:“劳烦殿下费心了…家母无碍,不过老奴浅薄,闹出这一出来……”

平元听了哪里还能留下下,只道了一句:“胡闹!”起身就走了,郑氏谴责的看了一眼薛氏,也带着薛姒茵离去,只是她素来周到,还对赵绍荣道:“大姑娘受委屈了,姑爷还多安慰着,姑奶奶如今精神也有些不济,姑爷抬了姨娘来帮着,也是应该的。”赵绍荣再感谢她,她忙避了他的客气。

苏氏也忙带着万信昭前后脚走了。

“我以为你真的收敛了。”赵绍荣看着薛氏,薛氏此时自凳上站起来,只觉得脚下一软,顿时委顿在地,跪着道:“侯爷…这…这和妾身无关呀,是…是柴妈妈来说,老去了…最后一个服侍老的又是意姐儿……”她还存着侥幸,赵绍荣再也忍不住,抬腿就是一脚踢在她的肩上,她不妨一下歪倒在地,不敢置信。

“母亲!”赵如妙尖叫着扑向薛氏,扶起薛氏来就恨恨的瞪着赵绍荣,恍如仇人:“父亲,母亲可是当家!不是那等贱婢!”她把目光转向解棋,都是这个贱人,她不也说是赵如意下的毒么!凭什么就薛氏挨了责罚!

“当家?为继母不慈,番五次冤枉你姐姐,为亲母不义,把你教导成如今这模样!为媳妇不孝,老生死不明,却只顾着私怨,不是除姨娘,就是灭长女!管家不明,由着刁难撺掇,对外不智,如今让家丑外扬!”赵绍荣越说越痛心!

薛氏见如今赵绍荣是一点脸面都不给她留,她顿觉身上有了力气,几下就起身,道:“赵绍荣,如今你女儿要选秀了,你以为她就一定能飞上高枝了?你以为你能有新靠山了?我呸!还不是在我姐姐手里捏着?你以为如今能撇开薛家了不成?我也是你媒六聘,从正门抬进来的!可不是那等脱光了自己上来的贱货!赵绍荣,你若是敢休我,我就一头吊死在你家大门口,看谁还敢进门!”说着犹不解气,抓扯着跪在地上的解棋就道:“好娼妇,你们合着来治我,打量我下来了,你能上去不成?”她吐了一口口水在解棋脸上:“呸,小**妇,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你这模样,是比得上崔元娘那死鬼还是比得上我薛家的门第?就凭你!还姨娘!呸,我只告诉你,只要我还在一天,你就休想做实了这姨娘!”一边说,一边又抓又扯又挠,直把解棋的脸挖的条条血痕。

赵如妙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手足无措,还是如意道:“父亲,徐大夫怎么说?”

赵绍荣才自自己的悲哀情绪里出来,想到有外人在,亲自上去两手抓过薛氏就往旁边一摔,直接压在了柴妈妈身上:“来人!你们疯魔了,以后就锁在自己院里,什么时候好了,什么时候出来!以后家务由葛姨娘代理!”

仆妇们都不敢动,薛氏只觉得被摔得七晕八素,林妈妈把她搀扶起来,她冷冷一笑:“我就说**妇哪里有那胆量,原来真是侯爷在后头撑着,来,有本事把我一头摔死!”她一头扎进赵绍荣怀里,只把赵绍荣撞得心口发闷,她还在撒泼,赵绍荣再也按捺不住,就要动手。

“父亲!”如意忙喊道,若真打出个好歹来,才真是贻笑大方呢。

“父亲还是先送回去,哥哥再送了徐大夫出去。”刚才这般吵闹,徐望成都没出来,他是个心里有数的,赵家也不能为难他。

赵绍荣无奈,亲自一把抱住薛氏往肩头一抗,也不管她闹腾,就走了。赵如妙看得目瞪口呆,第一次看如意眼里有了惧意。

“柴妈妈!”等人都散去了,如意才蹲下身:“你若再昏着,我就叫人把你抬出去丢井里,反正你也‘没气’了!”

柴妈妈这才忙不迭起来,叩头不止:“姑娘,好姑娘饶命!老奴一时猪油糊了心…”

“你说药有毒?”如意轻声问,柴妈妈支吾不语,如意自玉环手里接过一个碗里:“这碗药,你喝了,有毒没毒我不知道,里面有一粒耗屎是真的。”

柴妈妈哆嗦成一团,又再次磕头:“姑娘,饶了老奴这遭吧!”

“饶了你?”如意皱眉:“这个……你亲自去问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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