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反击

上善居荷花池的鱼还是年轻了,哪里知道人心险恶,居然被如意几个菜鸟抓到了好几只,甚至还有一尾有两斤重鲤鱼,如意乐得什么似的,忙让崔妈妈去用熬药的炉炖了。

好在上善居的存粮没有,炭还多,因着经常做些小点心,盐也有,崔妈妈炖的奶白鲤鱼汤终于让上善居的众人天以来吃了第一顿热菜,囫囵里混了个水饱。

“没有油,吃着有味儿。”如意酒足饭饱,满意的摸了摸小肚,带着嫌弃,崔妈妈道:“姑娘,都是老奴没用。”金盏忙笑道:“怎么没用,我从不知道,这白水鱼汤竟然这么好喝!”大家都笑了,很有些苦中作乐的感觉,如意旗开得胜,豪迈的承诺:“今儿吃荤,咱们明儿吃素,这就去把藕挖了,说不定能弄几条泥鳅,那个熬汤才好呢。”

信儿眨巴着眼睛:“大姑娘,你真厉害,也知道泥鳅熬汤?”如意笑道:“我知道呢,但是不会做,信儿你会不会呀?”

信儿用力的点头:“用点野荠菜配着熬才好喝呢。”

诚儿拉了拉她,道:“咱们这会儿那儿有野荠菜……”信儿忙低下头去,如意鼓舞道:“别担心,泥鳅会有的,野荠菜也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

当六盆秋海棠被送到个院里的时候,柴妈妈就有不好的预感了,她去找了薛氏合计了一回,薛氏道:“你怕什么,明儿我就入宫去,把这事儿告诉娘娘,撤了大姑娘选秀的资格,再多秋海棠,又怎么样?”

赵如妙这几天正在兴奋得很,听了这个,就道:“母亲,这后门守门的婆可恶,怎么什么东西都往里头送!”薛氏爱怜的看着她:“我儿说的是,等明日娘从宫里回来,就发落了她们!”

第二日一早,天色尚好,薛氏一大早就入宫去了,哪知车马驶入内门,刚被姚黄接下马车,就被大皇拦了下来:“呀…你的裙真好看,我也要!”核桃忙拉住他:“主,这是安乐侯夫人……”

“侯夫人?猴吗?不像呀……”他围着薛氏转圈圈,左看看,右看看,姚黄笑着:“大爷,夫人是要去找皇后娘娘的。”你么,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核桃想把大皇拉开,大皇却拽着薛氏的裙不放手:“别拖我,我要这裙给果做花衣裳!”

果是李元驹送给李熠的叭儿狗,薛氏僵硬得道:“大皇,等我从皇后娘娘那儿出来再把这衫给你可好?”她双手已经捏得死紧,姚黄可是知道这个姑奶奶脾气不好,忙要帮着掰开李熠的手,李熠虽然吃了饭不长脑,可是有一把好力气,姚黄只弄得一头的汗也撼动不了李熠分毫,薛氏恼了:“大皇,别闹了,哪有大庭广众拉扯夫人衫的!放手!”

李熠只是不肯,嘴里让着要拿薛氏的群众去给果做花衣裳,核桃也急得很,这赵夫人可是皇后的亲妹,皇后怪罪下来,就算不罚大皇,他们这些小监肯定是要挨板的。

“你放不放?”薛氏话里带了狠劲了,她对这傻皇可没一点尊敬,李熠摇头:“不放,不放!”

“放开,你这个傻!”薛氏狠狠一扯,李熠不妨被拖了一个趔趄,薛氏的衫也哗啦的一声…

李熠拿着碎布条在身上比了比,道:“不够。”

只把薛氏气的浑身发颤,这可是刚上身的长衫,用茜草染的,还没下过水!她忍不住大声道:“大皇,你怎么能这样!这可是我的新衫!”倒不是多心疼,只是她总不能衣衫不整的去见皇后吧,若是她这样在宫里走一遭……明天就能被京里长舌妇们的口水淹死,那崔贵妃和薛皇后可一向不对付!

李熠被她一尖叫的斥责,吓得手足无措,瘪瘪嘴就哭了出来,姚黄真急了:“大爷,好大爷,别哭了别哭了…”

“这是怎么了?”李炜也恰好要去长春宫,看了李熠那毫无形象的样,紧皱着眉头,薛氏忙笑着迎上去:“这不…大皇死活要我这衫给什么果做衣裳…”

“弟弟,她骂我是傻,还推我…”李熠委屈得很,拉着李炜哭得伤伤心心,眼泪鼻涕都给李炜擦了一身,李炜很想一把推开他,可是想着这宫道上,若是被皇上的人看到了…他强忍着恶心:“姨妈,他要,你就给他就是了!”就当一件衫买个清净!

薛氏也委屈得很:“这在府里,大皇要多少件衫我都舍得,只是这在宫里……”李炜也觉得自己的话有些不通道理了,问道:“姨妈这是来……?”

“有些话要告诉娘娘一声,免得娘娘被瞒在鼓里,殿下你这是?”

“哦,我是要去给母后请安。”顺便再磨蹭一番,指望着薛皇后能改了主意,这赵氏女也厉害了,万细银来回话,说是并无一点坏形。

“那咱们同去。”薛氏是怕了李熠了,忍不住就邀约着快些走,李炜吩咐核桃:“把你家爷带走!”

“不要,弟弟,我要去看母后娘娘!我和你一起去!”李熠死缠烂打,薛氏心中暗恼,这傻忒没眼色!

“那就一起去!不许闹赵夫人!”李炜是知道这傻是个倔强的,你越是不肯让他做的,他越是要做,性带着他一起,若是和薛皇后闹得僵了,有他在总能找到台阶下。

“世爷回来了!”柴管家亲自迎接这李元驹和赵如谨、蒋宁到了赵绍荣的院正房。

赵绍荣素来是个温和的,先给李元驹行了礼,又受了赵如谨和蒋宁的礼,才邀着众人坐了,他再请李元驹上座,李元驹哪里肯,一味推拒,只得作罢。

“今日是旬休不成?”赵绍荣问,赵如谨沉不住气:“父亲,宁顺她……”赵绍荣顿觉尴尬,咳嗽了两声,道:“她很好,你莫担心!”

李元驹笑道:“哦,这样小王就放心了。”

赵绍荣只觉得心头直跳,满是不祥的预感:“定郡王此话怎讲?”

李元驹却起身,并不答他的话,只道:“论理,咱们宁王府和贵府也算是很有交情的,家父常说,先孝贤皇叔,最赞侯爷,说侯爷是端方君,温润如玉,家父对侯爷也很是推崇,只是后来侯爷致仕,赋闲在家,这两府才少了走动。既然是通家之好,咱们晚辈前来,很该拜访拜访贵府老才是。”

蒋宁也道:“是!是!侯爷,带咱们去给老磕个头见了礼吧,小侄和慎言是好兄弟,他的祖母只跟小侄的祖母一样,很该敬着,尊着。”

赵绍荣却不过,只好叫圆宁去告知崇熙堂一声,才起身带着人一道往内院走去。

李元驹嘴上抹了蜜一般,见到什么夸什么,蒋宁又在一旁随声附和,只把赵如谨感动的热泪盈眶。

老亲自迎了出来,先给李元驹见礼,李元驹忙避开了,一个长揖道:“凤雏见过老。”老笑的脸上开出灿烂的菊花儿来,忙攥着赵如谨的手,把众人迎进去。

几人一阵寒暄,老不住的问赵如谨在军营的日如何,可还吃得消…赵如谨心中存了事,忍了半晌才道:“老…不知宁顺…”老微微沉了脸,这时候门帘被掀开,赵如妙走了进来,径直就往老怀里钻:“老,哥哥回来,您也不叫孙女!孙女就知道,有了哥哥,孙女是要靠边站的了!”端得是一个烂漫的小姑娘模样,老揽过她一阵揉搓:“你这猴儿,还不来见见两个贵客!”

赵如妙看到李元驹,只觉得眼前一片烟花灿烂,黑夜都被照的亮如白昼一般,目不转睛的看着李元驹,怎么有这般好看的公?

“这是定郡王,这是蒋国公家的世。”老给她介绍,赵如妙尚未及笄,在自家府里见见外头的男贵客也是可行的。

“如妙见过郡王爷,见过蒋公。”赵如妙福身也起娇娇怯怯的模样来,蒋宁素来是大大咧咧的性,这会儿也回礼道:“见过世妹。”还想说几句,就被李元驹接过话头,他并不回礼,只道:“赵姑娘多礼了。”冷淡得很,赵如妙并无察觉,依旧挨着老,小鸟依人的模样依偎在老怀里,不时拿眼瞅一瞅李元驹。老也高兴她一进来就岔开了话题,也就乐得扮出长贤幼孝来,道:“让两位哥儿见笑了,我们府上惯爱宠孩,把两个孩都宠坏了。”她说的是如意和赵如妙,所以接着就道:“大丫头性拗得很,听着她哥哥去了军营,不肯回来陪她,也就惫懒得不肯出门,只在自己院里…”她的空口白话还没说完,李元驹的护短小心眼病就发作了,凤目一抬:“实不相瞒,家妹眼看着要及笄,家母也要给她休整休整院,就让我多上心,多看看,务必要给家妹修一个京中独树一帜的院来。听说大姑娘住的上善居乃是京中一绝,不知小王可有幸去瞧一瞧?”

老的笑意僵在了脸上,赵如妙也僵硬在她怀里,她们还来不及想出对策,赵如谨就已经起身:“好呀,好呀,咱们这就去!老,孙儿带凤雏和心用去去就来!”

“谨儿!”老急的声音都变了:“大丫头眼看要去选秀的了,你怎么还这般不讲究!郡王爷,去看大丫头的院,什么时候都行,只是在这当口……”老很为难,李元驹点点头:“是小王心急了。只是……不知老对小王送来的秋海棠可还喜欢?”

这话让老愣在当场,难道真的是锦衣卫知道她们责罚如意,来敲打她们的?这薛氏不是都进宫了?难道是?她心头蹦蹦跳,很是不安。

赵如妙却沉不住气:“什么,秋海棠是你送的!”赵如意什么时候和定郡王牵扯上了?这个赵如意真是不要脸!李元驹对着她冷冷一笑,她忙娇羞的低下头去,柔柔道:“多谢郡王爷,那海棠花可真好看!”其实早就被她连盆带花都给砸了!如今可悔死了!

蒋宁满头雾水,不知道他们打的什么机锋,就道:“那咱们还去不去上善居?”

赵如谨哪里有“家丑不可外扬”的觉悟,忙道:“去,咱们这就去!”人踏出房门,老就觉得眼前一黑,砸在了赵如妙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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