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氏气的胸脯起伏,只对郑善佑哭诉:“表哥!这皇上爱长子,百姓爱幺儿,表嫂倒是好,如今是只要长子的了!小儿子的名声、小儿媳妇的名声也不要了!表嫂偏袒骅儿也该有个度。咱们请了大师瞧了日子,说今晚合息儿夫妇八字,今晚易受孕……这才找了驹大奶奶说换一个晚上!到了表嫂嘴里,竟然是为了给辰儿行方便!”

说着就哭起西府老太太来:“……可知是早恨着您的,你才咽气就糟践起您的心头肉来了……”

罗氏也是气的狠了加上心虚,这才露出原本张牙舞爪的模样,听了这话,怕郑氏多心。也哭诉道:“哪里是我偏袒骅儿,总归是苍蝇不叮无缝的鸡蛋,表少爷不检点惯了,正像驹儿说的,若不是先起了那有悖人伦的畜生念头,哪里会为了一张纸条子就就范的?”

郑善佑看金正辰的目光不善,郑元驹则是眯着眼瞧着金正辰,金正辰慌了手脚:“我……我真是被人算计的……”突然又想到什么,忙道:“骅表哥早就想驹表嫂的了,在开封的时候,骅表哥还睡了驹表哥的姨娘,那个叫未雪的……”

虽说一早就知道,郑元驹当场脸色还是更黑,也不管罗氏护着郑元骅,抓起郑元骅来,恶狠狠道:“我就说,我没碰过那贱婢,那贱婢怎么就有孕了!你们太太还乔张做致的怪罪赵氏,合着是贼喊捉贼,杀人灭口呢!”

这是和罗氏撕破了脸,把罗氏也绞缠了进来,罗氏尖叫着要掰开郑元驹的手:“你放了他,放了他!”

郑元骅反而破罐子破摔了:“呵呵呵,爷我就是睡了你的宠妾,怎么着!我就说怎么一碰到就缠上来了。原来是你个无能的把人家空着……!”

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罗氏呵斥:“骅儿,你混说什么!”

罗氏本来就是匆匆赶来的,此刻头发也散了,表情也狰狞了,哪里有平常的温婉大度。

郑元驹手起拳落,迎面给他扔出去,直揍得他跌跌撞撞退了几步,捂着嘴脸,血从手掌缝里流了出来。

“骅儿!”罗氏悲声痛呼。愤恨的看着郑元驹:“你怎么可以!你怎么敢!”

“一家子男盗女娼,我有什么不敢的?”

“好了!”郑善佑只觉得头痛欲裂,郑氏一把扶住他。

“你们这群孽障!这群……”翻了个白眼,彻底昏了过去。

郑善佑被扶了下去,罗氏忙对着郑氏哭诉:“姑太太,你瞧瞧,如今当着他父亲……驹儿都这般下死手,我这个混账又是个不讲究的,若你们不在这儿。岂不要被打死了!”

郑氏也叹气:“嫂子,你太惯着骅儿了!”

这是信了白绵和金正辰的话。

“姑妈!”郑元骅看着郑元驹要杀人的目光和满满的杀气,吓得膝盖一软就跪了下来,抱着郑氏的腿:“姑妈。侄儿没有,侄儿真没有做过……若是侄儿对弟妹做了什么,侄儿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你以为你真做了什么。我还由着你活着?”郑元驹冷冷一哼,吓得他埋下头去,罗氏含着泪求情:“驹儿。你和骅儿总是兄弟……未雪的事儿、今晚的事儿都是外人说的,你不能只信外人,不信自家兄弟呀!”

打起了亲情牌了。

“哦,那任二旺家的指认我,说我想杀了老太太……”郑元驹却笑了起来,语气冰冷。

罗氏知道她被威胁了,暗恨焦三福一家子办事不利,怎么不迟点来,让如意被生米煮成熟饭……

她干巴巴的道:“这任二旺一家素来不恭谨,还贪了东府财务,这样的下人打死也没帐算。”

意思是说任二旺家的不可信了。

这时候花间娘匆匆来了:“雪姨娘自戕了,说是当初就是骅大爷侮辱了她……”

罗氏的温婉僵硬在了脸上,郑氏也愣住了,她一直以为金正辰是为了脱身胡说的:毕竟,论亲疏远近,一表三千里,郑元骅是嫡亲的侄儿。

可是……

小王氏松了一口气,郑元骅也不敢动弹,怕真被郑元驹一脚踹死了。

“这样的贱婢,死了就死了!只是毕竟怀过骅大爷的孩子,我这做兄弟的送给骅大爷,罗夫人看着安埋了吧!”

罗氏一口气提不上来,好阴毒的安排!西府来发送东府的少爷姨娘,岂不就是把郑元骅偷兄弟姨娘的事儿昭告天下了!

郑元骅突然嚷开:“凭什么,那贱婢说什么就是什么吗!我那晚又没点灯,又没出声,她凭什么断定就是我!”

呵呵呵,猪一样的对手……

郑氏失望的看着他,罗氏绝望的看着他,小王氏则冷冷的看着他,尤其是郑元驹,眯着眼,居然噙着笑看着他!

他也意识到自己的蠢,郑氏提起脚走开:“表嫂,你还纵容驹儿不成?”

罗氏几个箭步上前就给了郑元驹一巴掌:“你个混账!你个畜生!你这是要剜我的心头肉啊!”然后还乱拳打起他来,郑元驹一行躲一行求饶:“太太,儿子错了,太太,儿子错了还不成么……”

罗氏状若疯狂,众人都看着眼前的闹剧。

“那老太太……是你杀的?”郑氏突然问道。

罗氏呆住了,脑子快速的运转着,郑元骅忙摇头:“我没有!我没有!我从来都没有,我在东厢燃起了香料,刚去正房,还没进去呢,就被打昏了,醒来的时候就被那狗奴才抓住了!”

郑氏叹口气:“这些腌臜事儿……嫂子,你们也是欺人太甚了,不过就是仗着驹儿没娘罢了!”

罗氏忙哭道:“姑太太!我素来当驹儿是亲儿子一般的,你也瞧见的,侯爷多少次恨得驹儿什么似的,都是我从中说合……对驹儿媳妇,我也是悉心教导,当初她逼死了梁氏。我也替她在侯爷面前兜揽着……芙儿蓉儿因着梁氏,恨着驹儿媳妇呢,也是我约束了小姐妹两个不许去东府找麻烦……”一件件,一句句,都是慈母心肠。

“这如意的墨梅图是上瘦金体,除了您见过,就是姑妈和表姑妈了……”郑元驹冷冷补刀。

罗氏一愣:“这个……这个我真不知道,表少爷怎么到了内院,怎么和白绵那贱婢勾搭……”

白绵这会儿也知道她是活不成了,反而豁出去了:“太太!你也不用口口声声说我是贱婢。我若不是贱婢,也就跟红绸一样被你打死了!你口蜜腹剑,行事恶毒,几次三番找了任二旺家的进来说小话儿,打量谁不知道!否则给任二旺家的几个胆子也不敢做出这等污蔑主子的事情来!”

罗氏瞪大了眼:“我找任二旺家的,不过是劝着她低个头,回去驹儿媳妇身边好生伺候着,毕竟是伺候过郭姐姐的老人了!什么小话儿,我哪一次是背着人喊她进来的!”

白绵冷冷一哼:“半夏给二太太投毒的事情。您也不知道喽?”

罗氏一愣,她是真不知道!

这会儿郑元驹也让开了,三福家的忙伙同几个婆子来要把白绵架出去。

白绵哈哈哈的笑了:“什么温厚人、好太太,我呸!不过是蛇蝎毒妇!”

“打死她。给我打死这个贱婢!”罗氏被拆穿了伪装,除了恼羞成怒外,还因为一直以来的高高在上被拉下了神坛的失落。

三福家的忙找了汗巾子把她的嘴巴堵住了,也不多说给他披一件衣裳。就着肚兜就拖了起了,抓了出去。

郑元驹突然跪在郑氏面前:“姑妈,您也看到了。西府的……罗夫人宠爱郑元骅,郑元骅有悖人伦,还存了轻薄我娘子的心思……这样的人家……求姑妈也体恤侄儿一回,等老太太身后事了了,两府彻底分开过吧!父亲愿意住这边就住这边,等我们太太回来,父亲愿意过去就过去,总要选定了一处!否则……侄儿少不上上书皇上,请皇上做主了!”

这是要分家?

“二哥!”郑元驭定然不肯,若是分了家,西府就什么都不是了!

“驹儿,你受了委屈,这些事情,咱们以后再说可好?”郑善佑未醒来,郑氏总不能擅作主张。

罗氏也道:“驹儿,你大哥不对,我定然罚他!”

然后转身对郑元骅道:“你个畜生!等老太太事情了了,你就给老太太守陵去,守陵三年,不许沾荤、不许近女色。”

郑氏就探寻的看向郑元驹,郑元驹板着脸,没应下来。

郑氏又看向罗氏,罗氏咬咬牙:“三福家的!把大爷拉下去打十板子。”

“**妇女,《大燕律》规定,轻则流放、重则问斩,不管流放或是问斩,都要先杖一百。”郑元驹道。

这是不满意喽!

罗氏咬咬牙:“那就打二十板子!”

郑元骅忙喊:“太太!这要打死儿子啊!”

罗氏含着泪,颤抖着手摸着他:“我的儿,你做错了事情,总要受罚……若是为了你,一家子分崩离析……那你就成了郑家的罪人……”

郑元驭忙噗通跪在了郑元驹跟前:“二哥!老太太身后事在即,你高抬贵手,先放过大哥……等老太太的事情了了,到时候把大哥交给父亲处置,行不行?”

郑元驹扶起他:“驭二弟,未雪如今可是死在东府,我难道还要为这晦气的贱婢操持后事不成?”

郑元驭忙道:“我们来操持,我们来操持!只求二哥在人前替我哥哥兜揽一二。”

郑氏很是赞许的看了一眼郑元驭,也劝慰:“瞧在你二弟的份上,驹儿……”

郑元驹冷冷看了一眼郑元骅:“这事情,咱们没完。”

说完就出去了,带着如意就扬长而去。还不忘让三治把任二旺家的一道提走。

夫妻两个随着东府老太太坐了一回,东府老太太很是惆怅:“咱们争了一辈子了……年轻的时候比出身,年老了比子嗣……虽说不曾和睦过,可是也一路风风雨雨的走过来……”

“老太太,您节哀。”如意只能干巴巴的这般劝说。

花间娘匆匆掀开了帘子:“凶手找到了,是甘草。自个儿在屋子里上吊了,白术说,甘草曾抱怨过这样伺候东府老太太太辛苦了……”

如意和郑元驹面面相觑,暗道罗氏好快的手脚。(。。)

ps:最后几章,咱们是让西府快点挂呢还是快点挂呢,还是快点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