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带着红菱来到叶云嵘的屋门外,就听得里面外来美人儿娘亲嘤嘤的哭声。 如花心中一紧,难道大哥出了什么问题不成?可不对啊,前一趟来的时侯自己给他把过脉,虽然他的身子现在非常虚弱但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关碍。 难道自己只离开了一两个时辰,他的伤情就有了变化不成?

如花等不急的自己快步上前打了帘子就蹿了进去,急切的想看看到底是哪出了问题。 结果她这突然蹿进门出现在屋里,反而把屋里的几个人给吓了一大跳。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不过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连招呼也没有和爹娘打一个就一个箭步冲到叶云嵘的床边,一看叶云嵘却愣住了。

“花儿,你这么着急是怎么了?”叶云嵘的声音虽然有些暗哑,但也还算吐词清晰。 整个人kao在卷好的褥子上精神虽然有些不济,但总的来说他看去比开始昏睡着的时候要强得多。

如花见到这样的他,终于松下了一口气,接着激动的道:“大哥,你醒过来了,真是太好了。 ”说着眼中也泛起了泪光,她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美人儿娘亲会哭出来了。

大哥没事了,真好!

“花儿,大哥很好啊。 不必担心大哥。 倒是花儿和峻儿能够没事就好。 ”叶云嵘想伸手摸摸妹妹的头,结果发现手只抬到半空就没有了力气。 如花看到他将手抬了起来,就连忙伸过两手将他那还并不算宽厚的手握在其中。 触到他手中因练剑而磨出地老茧。 感受着他手中的温暖,如花没来由的感觉到特别的安心。

“幸好你们都没有事,不然我活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意思。 ”看着坐在**的长子和女儿,再想起在另一间屋子养伤的次子,美人儿娘亲不禁悲从中来。 说着说着又哭倒在丈夫的怀里。

叶希曜一边抚慰着正在怀里哭得伤心地妻子,一边暗暗松了一口气。 从来不信鬼神的他,也不由在心中由衷地感谢上天。 感谢各路鬼神让他的孩子们虽蒙大难但总算是有惊无险。 不过看着怀中哭得伤心的妻子,想再再两个重伤在身的儿子和轻伤的女儿。 他在心中冷冷发誓不管那一夜袭击他们的人是谁,不论付出什么代价,这上笔血债他总是要加倍讨还的。

不过现下在妻子面前却不是说这些地时候,于是他温言道:“萱儿,沈大夫不是说了孩子们没有事了。 加上花儿拿来的灵药,他们很快就都会好起来的。 倒是你现在哭成这样,反而让孩子们担心。 ”

美人儿娘亲不好意思的抽出丝帕。 揩干了脸上的泪水。 对如花道:“花儿,你送来的药真的很好呢。 沈大夫刚才看过你大哥,说这些药能让他们恢复得更快。 这不,你大哥服下没多久就醒来了。 ”

“那就好。 ”如花欣慰的道:“我刚从二哥那边过来,二哥看上去气色好多了。 除了药,还进了些药膳呢。 倒是娘,您地气色可不大好,是不是没有好好休息?”

“是啊。 萱儿,孩子们都没事了,你也应该可以放心去休息一会了。 你已经两夜没合眼了,当时孩子危急,我也没有拦着你。 可现在他们都没事了,你要是再不去休息累出病来那谁来照顾他们呢。 ”叶希曜也劝道。

“那好吧。 我先去看看峻儿,就回房休息。”美人儿娘亲似被说动了,先是不舍的看了看**的长子和女儿,便对丈夫道:“你也一样没怎么休息,过会也去歇一会吧。 ”

说完就留下了墨苓、墨莞两个侍女在这边照看,自己只带着墨菊离开了。

“墨苓,你去让叶重请岳先生过来。 ”叶希曜吩咐道。

如花想了一会,还是问出了一直担心的问题:“爹爹,那晚吴王殿下和秦公子的情形怎么样?”

这个问题早在她上一趟来叶云嵘这里就想找人问了,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人。 她关心地其实是救了她小命的秦沐阳有没有怎么样。 凤崇业只是顺带问问。 当然这并不是说她就希望凤崇业有个好歹。 而是她一直认定这次的袭击是冲着他去的。 自己兄妹三人只是倒霉的遭了池鱼之秧而已。 虽不见得想让他遇到个好歹,但心中还是有点盼他受些皮肉之苦的。 不然还真不足以平息她中的怨气。 总不能他这个罪魁祸首自己没事,自己这些只是不巧与他同路的人倒全都倒霉的非死即伤吧。

“吴王殿下只是受了一点小伤,秦沐阳倒是伤得比较重,听说有一处从背后刺入的伤很是严重。 ”叶希曜说到这里时小小地顿了一下,又看了女儿一眼才道:“听说他那一剑是为了救你才受地。 ”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秦家的那个小子为了救自己地女儿能把自己的小命给搭上。

如花一听脸色顿时白了一分,她想起了那个向她冲过来的刺客,想起了那把刀,更想起了那双第一次看出情绪的凤眼。 是吧,他一定就是在那一刻受的伤吧,他杀了那个杀向自己的刺客而把后背暴lou在了其他的刺客的面前。

就在如花为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给惊呆的时侯,她的手上感觉到了叶云嵘安慰性的一握。 这一握也让她从那恶梦般的回忆里缓过神来。

叶云嵘对叶希曜道:“没错,那一幕我也看到了。 秦沐阳的武功很高,如果不是为了救下花儿,他应该不会受到一剑。 当时我被围得很紧,如果没有他,花儿恐怕就……”

“那他现在怎么样了?”如花急切的问道。

她认识秦沐阳这个人已经有好些年了,只是除了初见时的惊艳,就再也没有别的更深刻的印象了。 因为与他俩混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凤崇业在耍宝,而他是永远的木桩,只是淡淡的站在一边起个装饰的作用。 她想不明白,他那样一个冰雪一样冷清人的,怎么看都不像是个会为了救人而让自己受伤的。

就在叶希曜正想回答的时候,叶重带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进到屋里来了。

见到来人,叶希曜从软塌上起身相迎。 在请这个来人坐下后,叶希曜对两个儿女道:“嵘儿、花儿,这位是爹爹的朋友岳沧海先生。 ”

“岳叔,小侄有伤在身就不向岳叔行礼了”叶云嵘道。

“花儿见过岳先生。 ”如花从床沿上起身,坐在檀木椅上的岳沧海行了一个礼。

岳沧海连忙从坐上起身道:“不敢,不敢先生。 小姐是‘神师’大人的高足,岳某怎可在小姐面前称先生。 ”

如花只得道:“先生是父亲的朋友,那就如花就和大哥一样称先生为叔叔可好。 ”

“正当如此,沧海兄就不必客气了。 ”叶希曜笑道。

如花见老爹把自己拜师这种被祖父定为叶家隐秘的事都告诉了眼前这个人,而且看来大哥以认得他,便知道这个岳沧海只怕不是平常人,应该就是被称为幕僚的那类人吧。

待大家都重新坐好,叶希曜道:“沧海兄来得正好,我们正在说起吴王和秦沐阳伤。 ”

“那刚好,”岳沧海道:“我刚才在外边听说直到今天早上,御医们才宣布秦沐阳拖离了生命之险。 ”

如花听得秦木头没有了性命之忧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幸好他活下来了,不管怎么样,自己终归是欠了他一条命。 以后能还给他本人才好。 想到这些,如花迟疑了一下才道:“爹爹,不知道能不能让花儿去秦府看看他的情况?”

“不行,现在绝不是小姐能去探病的时机。 ”叶希曜还没有回答,便让岳沧海抢先了:“就这一次的遇袭来看,秦沐阳受伤后秦家的动作那般的大,连秦贵妃都将仅有的御赐灵药给送了过去。 这样看来,很有可能秦沐阳才是秦家培养的下一任家主,而不是先前我们以为的秦沐陇。 秦德忠那个老狐狸向来老谋深算,小姐如果现在去了秦家探病,很有可能把自己给搅进麻烦的。 ”

“沧海兄是说秦家会挟恩求报?”叶希曜的声音冷了下来。

“不错,”岳沧海道:“秦家本就有意与叶家结亲以抗萧、洛两家在朝中的势力。 而叶家以嫡女为贵,大魏朝是人尽皆知的。 叶家目前只有两个未嫁的嫡系嫡女,安元公主所出的如灵小姐才三岁,那最合适的就过于如花小姐了。 现在又正好有这么个机会,他是绝不会放过的。 除非小姐打算嫁与秦沐阳,不然就如岳某才说的,现下并不是小姐去秦府探病的时机。 ”

如花对岳沧海的话虽不以为然,但也明白不管怎样老爹也不会允许她去探病了。 毕竟叶家目前的立家之策是中立的,说白了也就是坐山观虎斗,看最后谁家能胜再决定倒向谁家。 说难听些,就是叶家对自己的终身大事现下还是待价而沽的。 绝不可能让自己这个时候与秦家沾上什么关系。

就在如花有些丧气的时候,听到叶希曜严肃的道:“还是你们先把那天的情形说一遍吧,看看能发现什么线索。 ”

如花这才想起自己看到自己的血后就晕了过去,后来发生了什么事,自己等人是怎么得救的,她还什么都不清楚。 对此她也是很好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