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的清晨,如花并没有如以往一样在家研究新想的配方,而是让人带到了离连城三十里外的一处隐蔽山谷里。

当她看到隐隐看到山谷中一处小小的新建山庄时却并未lou出什么吃惊的表情。 到不是因为她早就知道此行的目的,而是现在的她全身上下都像是散了架一样的酸痛不已,全副注意力更是集中在自己所骑乘的这匹纯黑色的骏马上。

一只手捶了捶酸痛不已的腿,另一只手却有些孩子气的用力掐了掐横在自己腰间的那只手臂,借以泄愤。 只不过人家到底是练家子出身,那手臂上的肌肉她耗费了老大的力气也没有能掐得进去。

如花泄气的回过头横了身后人一眼,却发现他近来已经柔和了不少的俊脸此时正绷得紧紧的,那双深不见底的凤目里也闪烁着一种不明的意味,时不时还会掠过一丝利芒。 这样蕴藏着锐气的他,她已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了。

两人在南疆共处的一年多时间里随着两人关系的越kao越近,自己对他情绪的感觉也越来越敏感。 眼下的她就感觉到他的心里有些不安,那不轻不重的一下总算是将他注意力又转回到了自己的身上。

如花并不自知,她在能感觉到他身上情绪的同时,自己也会让他的情绪所感染,此刻她看向他的眼神里有充满了担忧与不安。

秦沐阳正是察觉到了这一点,他很快的调整了一下情绪。 用他那低沉地声音安慰道:“再坚持一会,我说过今天要给你一个惊喜的。 ”

惊喜?如花再次回过头到了一眼那越离越近的小山庄,心中并没有多少期待。能让他都心绪不宁的惊喜,就是再“喜”怕也是有限的。

就像是今天一大早,她才如花才刚刚起床收拾停当,就见着一个人影从窗口掠过。 她只觉着眼前一花,转眼工夫秦沐阳那挺拔的身影就站在了她跟前。 将她吓了一跳。 还好刚才绿柚前脚已经离开屋里,不然还不知道会吓成怎样。

当时她还想着他怎么会这个时候出现在自个儿屋里?她到不是对他怎么进到屋里来的感到吃惊。 自己这屋子地门窗早在这一年多来于他来说就如同虚设,让她奇怪的是他现在出瑞在这里地时间,如果现在不是青天白日的而是入夜以后她反而不会这么奇怪了。

说起来她也真的有些惭愧,她虽不像这个世界的女子那样看重忠贞名节,可也到底不是在男女大防上随便的人。 可为什么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与秦沐阳的关系会发展到如此亲密地地步她也一直有些糊涂,两人之间虽没有跨过真正的大防,可除此之外他们两人在情感上比寻常人家的夫妻还要亲密两分。

可即便是这样。 他们两人到底也还不是夫妻,在人前还是有些避忌。 所以她才会对他白日里的突然闯入有些吃惊。

不过他并没有给她多少吃惊的时间,很快便让她交待绿柚替她遮掩一下行踪,说是必须立即带她去一个地方。 她一再问起此行的目的,他却一直只说是个惊喜。

于是在她还没有弄明白整个事情始末的时候就已让他抱上了这匹马,一路小心地到了偏避的无名小山谷里。

很快,在如花的忐忑中一两人终于抵达了目的地,一处连牌匾都没有新建小山庄。

“少主。 叶小姐。 ”站在门口的正在为他们牵马的那个人正是今天没有跟在秦沐阳身旁地秦名。

“人呢?”秦沐阳一边将如花小心的从马背下抱下来,一边头沉声问道。

“正在客房里,属下已派人去请了。 ”秦名答道。

如花更加糊涂了,眼见这主仆两人一副呆在自家一样的做派难不成这里也是他们秦家的产业?

“这里是我新建的山庄,就是秦家也没有人知道这个地方。 ”秦沐阳像是从如花的眼中看出了她的所想,解释道。

如花眨了眨眼睛。 难怪每隔个十天半个月的就会从镇上“消失”两三天,原来他还有自己的产业啊。 亏自己还以为他一但真的离开了秦家,怕是很难找到一个好营生呢。 唉,原来人家就是不kao家里也是有钱人,不像自己,除了那家房契都不是自己地小店外就再也没有别地恒产了。

就在如花心中为自己的“囊中羞涩”而感慨时,秦沐阳就已拉着她地小手快步的步进了山庄里。

一路匆匆而过,如花并没有将这个山庄的样子看得有多清楚。 很快她就被秦沐阳拉到了一间像是客厅一样的厅房,这间厅房也与山庄的大门一样门扁上一个字都没有。

最让她感到不可思意的是秦沐阳这一路拉着她走得虽然很急切,可到这门口却没有急着进去。 而是稍稍整理了一下衣冠。 他的郑重让如花也不觉对屋中之人到底是何方神圣有了一些不大好的臆测。 先前放松下来的心情又紧张了起来。

很快答案便揭晓了,当如花步入屋内。 看到那个青灰色的身影时刚才所有的紧张都化作了巨大的欣喜。

“师父?师父!真的是你!”如花扑到了青衫人的身上,激动的道。

鹤发童颜的无风老道脸上也lou出慈爱的微笑,轻轻拍了拍两年多未见的爱徒,道:“好了,多大的人了,还向师父撒娇。 ”

如花从怀中摸出一条丝巾擦了擦眼角因为太过激动而流出的泪水,笑道:“我还以为这一辈子再也见不着师父您一面了。 早知道今天能见到您,我就会把那个写满了问题的本子给带上。 那些可是我这两年来在行医地过程中所遇到的一些疑问。 ”

无风老道看了一眼从进屋后就一直肃立在一旁的秦沐阳。 道:“这个恐怕由不得你我师徒二人吧。 你的那些问题如果有机会,师父再看。 ”

无风老道的话如花并没有往深处想,因为她现在实在是高兴坏了:“师父,您这些年都在什么地方呢?为什么只听到各家人都在打听您的下落,却没有人找到过?难道您一直都在这个地方呆着?”

她说着也瞟了秦沐阳一眼,大有怀疑秦沐阳一直故意藏着自己的师父不让知道自己知道地意思。

如花的问题让无风老道脸上地笑意略微一僵,轻叹了一口气道:“为师离开观里也是不得已。 如果可以师父我早已打算好了遁入山林再也不问世事。 于为师来说,在这个世上的责任已经算尽了。 这个小山庄虽然也算好。 可却不是师父能久留的地方。 ”

无风老道话语里的苍凉之意让如花的心也跟着消沉了起来,她大致上是明白师父所说的苦衷为何。 也赞同师父后半辈子能过得清静舒心一点,她却不愿意看到师父如此寂寥的模样。

“道长如果喜欢这里,大可留下。 知道这个地方地人极少,道长如果想要清静,这里不失为一个很好的选择。 ”秦沐阳cha言道。

秦沐阳的出言留客让如花有些意外,也有些感动。 他是个多么清冷的性子与他相处了这么久的自己哪有不清楚的。 虽说他向来都敬重自己的师父,可如果不是为了自己他绝对不会有请师父留下长住的举动。 特别是在京城中地那位正在疯狂的寻着师父下落的时候,一个不好很容易就会将本已尽量远离那个圈子的他再将卷入那个无底漩涡之中。

“不必了,老道士我自有去处,只要你以后少到处去听打我的下落就成了。”无风老道不怎么领情的挥了挥手。

如花听了他地话,这才后知后觉的想到师父出现在这里并不是偶然。

果然,秦沐阳听了无风老道的话后又道:“本不敢劳动道长清修的,只是晚辈确有些不明白的地方需要向道长请教。 ”

“贫道上次见你时就已和你说过了。 贫道今生都不会再为人测运了。 你师父好歹也是个道士,有问题你就去问他好了。 ”无风老道不怎么高兴的道。

秦沐阳听了他这话并不在意,只是继续道:“道长明明知道晚辈并不是请道来测吉凶的,而是希望道长能为我们解惑的。 至于家师,道长又何必取笑呢。 ”

无风老道沉默了半晌,才再次长叹了一声:“这世上有些事知道了未必要比不知道强。 你又必须执着强求呢?”

他说这一句话的时候眼神看的却再也不秦沐阳,而是转到了如花地身上。 如花本来听着两人交谈中地机锋就有了一种不大好的预感,当发现师父地眼神转向了自己时终于明白他们之间所说的事是与自己有关的。

“道长,如果不是事关乎她的安危,晚辈也不会执着于这些在晚辈看来不相干的事上。 道长看在您与如花师徒一场,想来也是不愿意她为了不知名的原因送了命。 ”秦沐阳再次恳求道。

无风老道有些为难了,然后在如花莫名惊恐的目光中下定了什么决心道:“也好,有些事还是有数才好。 ”

他示意秦沐阳与如花坐到他不远的地方,然后怜爱的看了一眼如花:“你想知道的无非就是皇上为什么对如花的婚事特别的关注,而叶家为什么又肯为她一个女孩儿甘冒大不违也不愿意送她入宫。 其实这些都只是一个问题。 这就要从她的来历说起了。 ”

来历?如花听到师父这样说。 一颗心急促的跳动了起来。 天啊,他想要说的不是……

“说起如花的来历。 就要从我们这个世界的‘应运者’说起。 而上一个‘应运者’就是夕月娘娘。 ”无风道长无比复杂的道:“我说如花是‘应运者’,并不是说她的合格与夕月娘娘一样。 因为准确的来说,如花与夕月娘娘都不是命格完整的‘应运者’,她们两人的命格相加才是完整的‘应运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