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郊村叶平老宅

绿柚坐在如花屋外的廊下一边看着手中如花交给她的一本《百草纲要》,一边时不时的瞟一眼屋内的情况。

这也怨不得她如此的担心,因为自打她们主仆两前天从九如斋回来后她就总觉得主子有些不同了。 平常最爱看各种杂文小记的主子已经连着两天碰都没有碰过她平日里最喜欢的那些个书了,取而代之的是时不时的就走神发呆。 在走神的时候更是脸色时青时白的,让她瞧着就有些担心。

对小姐为什么会有现在这种情形,她的心中也是有数的。 这一定与那该死的秦名他主子有关,早在没有来连城前她就发觉自家的小姐对那位秦公子很是有些不同,至于那个秦公子对小姐就更不用说了。 她到现在还记得在芜州本府小姐生那一场大病的时候他就那么闯入了小姐闺房的事,对此她对那位秦公子可是有些看法。

唉,都怪那个该死的叫秦名的男人,若不是他前天在九如斋里自己是绝对不会给小姐与那个秦公子独处的时间的。 也不知道小姐与那个男人到底都说了些什么,她只记得当那个秦公子从屋里走出来的时候那张一向冰冷的俊脸上却挂着一丝打从心底里发出的笑意。 而她进屋后看到的却是自家小姐神色怪异的坐在桌边,自己与她说话她都全然没有听到一样。

就在绿柚为如花的反常表现而担心地时候一个红衣丫头从前院的方向跑了过来,一边跑还一边兴奋的嚷道:“林姐姐、林姐姐。 镇上有大事发生了哦。 ”

绿柚将注意移到了这个小丫头身上,这个小丫头是厨娘的女儿今年十二岁,小名唤作大丫的。 别小瞧了她只是个半大的孩子,可对于小镇上的各种“传闻”那可是了若执掌,这小镇附近方圆十里内地所有事情她都能打听得个七七八八的。 自从如花主仆以投亲为名搬到这家后这小丫头就特爱来如花地小院,显然对她们这对漂亮的主仆极感兴趣。

“又有什么‘大事’发生了?”绿柚看着她那一双带着得意劲的眼睛从善如流的问道。

小丫头就是来这里显摆的,听到了绿柚开口问她便带着几分得意的道:“镇上王大户将他的那小院子给卖了。 说是要搬去城里住呢。 他们搬得可急呢,不过那买院子地人更急。 王大户前脚刚离开,买院子的人后脚就搬了进去。 ”

绿柚听了也没自怎么在意,这王大户就是这家宅院边上的那户人家,家里虽没有叶平老头家这般的有钱却也算得上是较为殷实的人家。 如果是他们家要搬入城里去的话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至于会搬来什么样的人她就更不担心了,有叶平老头在叶家是不会让些可疑地人搬到小姐附近的。

虽然她不怎么关心这些,只是看到小丫头一副“问我,快问我”样子便只得如她意的继续问道:“那新搬来的邻居又是什么样的人呢?”

听到绿柚总算问到了正题小丫头真正兴奋了起来。 简直就是手舞足蹈道:“是位长得很好看的公子爷呢。 ”

很好看地公子爷,绿柚一笑想着你才多大,就能明白什么叫长得好好看?

小丫头年纪最不大,可却也能明白绿柚笑里的意思,便生怕她不相信自己似的接着道:“是真的呢,不止我这样说哦,先前看到他们的人都这样的说。 ”

“是、是、是,”绿柚笑道:“我相信你。 ”

不过小丫头显然对绿柚的笑容不放心。 又再次道:“真的,我娘都说秦公子长得很俊俏呢,许多镇上有姑娘的人家都在打听这个秦公子有没有娶亲呢。 ”

秦公子?绿柚还没有来得急想这个秦公子与自己所想的那个秦公子有多少机率会是一个人地时候“哐当”一声音响东西摔落地声音从屋里响起,惊得绿柚连手中的《百草纲要》都差点掉到了地上。

然后一脸错愕地小姐出现在了门口,就在绿柚打算起身过去的时候如花已经风一般的冲到了自己跟前,对有些吓到了的小丫头问道:“你说新搬来的是个年轻公子?还是姓秦的?”

如花的突然出现。 再加上她出场前的那个“出场音效”让小丫头有些吓到了。 自从如花搬来镇上后年纪尚小的小丫头就对如花的容貌、气质极为羡慕,如花在她的心目中简直就是大家小姐的典范,对她崇拜不已。

可眼前这个有些气急败坏的人就是她心目中的那个完美大小姐吗?她有些糊涂了。 不过却还是对她的问题做出了点头回答。

得到答案的如花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丰富多彩了,绿柚见情形不对便对小丫头使了一个眼色,让她先离开院子有事晚些再说。

“小姐,你认为新搬来的那位秦公子就是秦沐阳公子?”绿柚小心的问道。

如花听到秦沐阳这三个字后脸上飞快的闪过了一丝艳色,道:“除了他我想出还会有谁。 ”

说完又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转回了屋里,绿柚本想跟上进去,却听到如花半途中回头对自己道:“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别让人来打扰我。 ”

独自一人回到屋内的如花看了一眼先前摔到地上的茶盏碎片。 却没有停顿的走到了床前将整个人都倒在了**。 右手的指尖却不自觉的轻轻碰触了一下自己的嘴唇。 前天在九如斋里与他相处的情形又如同潮水般的涌上心头。

这算是自己的“初吻”吗?应该吧,至少在这一世是地。 上一辈子自己的初吻据说是让某个不良的长辈在自己还是个婴儿的时候就“夺走”了。 后来长大到十几岁青涩的年纪时自己也因为好奇而与一个男孩子“试吻”过。 也就是说在她真正懂得“初吻”的“神圣意义”前,那种本应该“有意义”的初吻就那么莫名其妙地没了。

原以为这一世因为社会结构的关系自己应该会“从吻而终”,至始至终无论吻也好,人也好都只会属一个男人,一个职称为丈夫地男人。 必竟自己也不是什么真正多情的人,也不没有对那种所谓“爱情”的憧憬,前生经验留给她的观念就是男女之间也就不过是那么一回事。

就算她也曾经考虑过自己这一生到底会嫁个什么样的男人。 却也从来没能想到过自己这一世的“初吻”居然会让一个她在心中有些迷惘的男子秦沐阳给夺去了。

不过至少她也算是证实了一些事,那就是所谓“法式热吻”并不是法国人发明地。 而热吻之所会被称为“热”吻是因为接吻的两个人真的能全身发烫。 小说里那种对吻的夸张形容居然也是真有其事的。

再有就是关于秦沐阳这个男人,那些说他是个冷美男的人真是瞎了眼了,包括以前的自己在内。 这丫的说白了就是个极为闷骚地男人,面上虽是那般的清冷无情骨子里却热情得不得了。 至于他有多热情,呃,这个就只有她自己最有体会了。 到了现了她仿佛还能感到从他身体内传来的热度。

这两日她的状况不大好她自己也是明白的,自从那一吻后自己就很难集中心思想事情。 无论想什么事都能不自觉的想到他。 想到他地怀抱,他的那个吻。

说实在的,对于自己到底对秦沐阳是个什么样的想法她也不是很明白了。 不过有一点她能确定的就是自己对他怕是真的有情。 不然那日当他放开自己的时候自己为什么没有想过如同电视里那些被非礼的女性一样想也不想的就甩他一记耳光呢?甚至连那种被冒犯的感觉都没有,仿佛就如同他所说地那样,自己是他地,他这么做是天经地义的。

可自己与他真地有未来吗?没有吧,自己如今已是一个死人了,怎么可能嫁入秦家?如果自己还是叶家的嫡小姐那么自己若是要嫁入秦府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只是现在的自己只是一个南疆小镇上一个普通乡绅的孙女儿,秦家的那些掌权人是不会让他娶自己的。 别说是正娶为妻了,怕是连外室都不会有那个可能。 自己可是一个不能见光的“已死之人”呢,好像除了弥天大祸外真的不能给他带去什么。

如今凤崇业已然成为了太子,他的前途自也是一片光明,她自然也不会天真到认为天下真有那种为了美人不要江山的男人。 退一步说就算他是。 秦家的那些人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将到手的权利给放弃的。

这两天如花就这么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告诉自己与秦沐阳是没有可能的。 既然是没有可能的事,那自然也就应当立即放下,不然最后吃亏受伤的只会是自己。 至于那种“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的爱情观是绝对不适于这个礼教吃人的世界的。

先前就在她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这样对自己说的时候却无意听到了小丫头在外边说出了他也搬来小镇上的时候那已建立得很高的心墙就这么垮了。 她连正在喝茶的茶杯都摔到了地上,她的直觉告诉她,那个新搬来的秦公子绝对就是秦沐阳。

只是他这么做为的又是什么呢?还有大哥他们好歹在这里的暗中也有不小的力量吧,怎么会让他安然的搬到这里住下,难道他们就不怕会发生什么事么?

一想到他现在就在离自己只隔着几道墙的地方如花心中就一阵燥热,这下可好了。 以他以往晚间翻墙的不良记录看来只怕以后入夜这屋里也怎么安全了。 要让人来将这窗口给钉死了。 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就在如花想着夜间的“防狼策”时,屋外响起了绿柚有些迟疑的声音:“小姐。 家里送来的家书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