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就是她!邺城本宅家主书楼静思阁的三楼那间纱帐重重的神秘房间里,那点着一种昙香味异香的供台上挂着的那幅画像里的人,也就是芜州叶氏的中兴之人,大魏朝的开国圣文皇后——叶夕月。

如花感觉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毛骨悚然,冷汗在不知不觉中沁湿了她的手心。

鬼!鬼啊!如花出自于人类的本能,很想转身就跑。 最好是能像电视里常演的那样,边跑边叫:“啊,鬼啊,有鬼啊……”

可这种想法却只是奢望,她的脚就像是被钉在了地上,一步也移动不了,整个身体的支配权也全然不在她的手上。

做梦,自己一定是在做梦。 如花拼命的在心中告诉自己,世界上是没有鬼的,鬼只生活在人的心里。 自己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就是这世上真的有鬼也不应该来找自己。

如花艰难的闭着眼睛张嘴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痛!真的好痛。 如花不死心的连咬了两下,才强迫自己睁开了眼睛。 结果……

叶夕月同志那张娇美的脸庞离自己的脸只有一尺来远的距离,那似笑非笑的脸上每一处的细节她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如花从来没有像这时一样,痛恨着自己这一世怎么没有前世那四百多度的近视,看得这么清楚干嘛呀?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我是谁。 ”眼前的女鬼开口了。

如花真地很想再鸵鸟的闭上眼睛,可是她又有些不敢。 自己真是个胆小鬼。 不但怕恶人,还怕女鬼。

“你……你……你是圣文皇后,叶、叶夕月。 ”如花尽力让自己的声音不颤抖,可看样子并不怎么成功。

“圣文皇后?是呢,圣祖文皇后。 ”女鬼用无比幽怨而飘渺的声音道:“我就是死了也是‘他’的‘圣文皇后’。 ”

看过她留下的日记,如花自然明白她这里所说的那个“他”一定就是开国圣祖凤恪俭。 也明白一些两人之间地情感纠葛,在她看来这两个人之间到了最后还真的不能说是个悲剧还是喜剧。

两个同样野心渤渤。 同样骄傲到骨子里地灵魂,就算是相互吸引在她看来也必定很难相守到最后。 原因就是他们实在是太相像了。 明白自己想要什么,明白对方想要什么,到了最后必定剩下的就只有伤痛。

自己也许并不懂得真爱,不过那是指的自己。 别人的感情她一向看得比较通透,在她看来这两个人是出色的一对,却不是合适的一对。

叶夕月伸出了一只手,轻轻的抚上了如花地脸颊上。 不能动弹躲闪的如花心中很是郁闷。 这算不算是被鬼给调戏了?而且还是女鬼呢。

微凉的小手在如花的脸上轻轻的滑过,如花脸上怪异的表情让她的心情好像一下子就好了起来:“你在害怕?”

害怕,我当然害怕。 你要还是人,会不怕鬼啊,骗鬼呢?如花心中暗道。

“我和你可是从一个地方来的,甚至可以说在这个世上我们才是灵魂最相近地两个人。 ”叶夕月又接着道:“不过我们也有着根本上的不同。 不然也不会有一个我,还有一个你了。 ”

叶夕月的前一句听得如花心中一热,老乡见老乡。 两眼泪汪汪啊。 可听到了后一句就不同了,这根本上的不同是指的什么呢?为什么这样才会有一个她,一个自己呢?如花好像一时间抓到了什么头绪,可仔细一想又好像什么头绪也没有。 她心中隐隐明白,这应该就是自己会莫名其妙的带着前生地记忆出现在这个世界的关键原因。

这时的如花已经忘记了害怕,追问道:“为什么?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当然是我想再看看你啊。 ”叶夕月一幅理所当然的样子:“我们上次见过后。 我就想再见你一次。 今天是个难得的机会,所以你才会在这里。 ”

“我问的不是现在,我问的是为什么我会出生在这个世界,为什么会出生在叶家,为什么好像只有我一个人还有着前世的记忆。 ”如花一口气问道。

“你的问题还真是多,还有没有别的?”叶夕月道。

“当然,还有你现在算是什么?是鬼?还是别地什么妖精?”如花又问出了心中所想。

叶夕月忽然笑了,那笑容看上去十分地迷人。 真是个妖精呢,能让那两个男人为了她一个放弃了天下,一个放弃了自尊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笑什么?”如花没骨气地问道。

“我刚才还在想。 你什么时候会问出这后一个问题。 ”叶夕月笑道:“我现在自然不是人。 也可不算鬼,说到妖精嘛。 也有点点kao边。 ”

说了半天等于没有说,如花在心中猛翻白眼。 (因为她不敢当面翻给这个人不人,妖不妖,鬼不鬼的叶夕朋看。 )不过只要不是鬼就好了,她就怕自己活见鬼。 知道了叶夕月不是鬼,如花一直有些惊魂不定的心这才算是真正的回复到了原位。

“至于你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我还真不能现在告诉你。 ”叶夕月忽然拉起了如花的手,脸上的笑容也完全收了起来,郑重的道:“我只能告诉你,你会来到这个世界既可以说是天命,也可以说是因为我。 你只要记住,跟着你自己的心走。 该做决断的时候就要做出决断,千万不要像我一样一错再错最终害人害己。 ”

她的话让如花的心一紧,又一个对她说让她跟着自己的心走地。 又一个让她一定要做出决断。 不然牵累别人的。 难道聂兰儿所说的那些并不是故意来混淆自己思维的,而是她确实知道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正在、或者不远的将来就会发生的一些大事。

而这件大事大到会改变自己,甚至改变自己亲近地那些人的命运。 这个想法让如花不寒而栗。 她一个最最害怕麻烦地人,必须背负起自己的命运也就算了,那是好是歹终是自己的选择,不能怪别人。 可要背负别人的命运就是另一回事了,更何况还是她的重视的亲近之人。 她真的背不起啊。 她就算是心底有着一点小小地自负,却也没有自大到觉得自己能决定别人的人生。

不过这却是有可能的。 毕竟这个世界宗族的荣辱兴衰有时候真的只是一个人。 一件事就能决定或者改变的。 就如同凤恪俭让凤氏成为了大魏朝的主人,泰元庆让泰氏差一点近几灭族,眼前的叶夕月也让叶氏从一个有点权就能捏死地小小的普通富商成为了今日能左右朝政大局,影响下任帝王废立的大门阀。

只是她真不认为自己也有这么重要,自己的斤两自己是最清楚的。 “那,那我要怎么办才能让大家都好?”如花无奈的问出了自己也明白不可能地一个问题。

“没有,没有大家都好的答案。 ”叶夕月惆怅的道:“越是追求完美就越是容易选到一条伤害所有人的路。 就像是当年的我。 ”

如花正想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叶夕月又道:“好了,时候也差不多了。 你应该回去了,留在这里太久对你不好。 记住,如果真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就去找你师父吧。 ”

师父?他还与这叶夕月有关?如花真的越来越混乱了,这叶夕月好歹在这个世界算是个两百多年前的古人吧,怎么又与师父扯上了关系?难道师父大人不但是个神棍,还是个妖怪?

……

“醒了。 醒了,小姐醒了。 ”一个有着明显哭意的惊喜声在如花地耳际响起。

然后一阵有些混乱地脚步声和一些其他杂七杂八的声音也灌入了如花地耳朵里。 好吵,如花才从对师父神秘身份的猜想中回过神来,就发现眼前一片黑暗。 叶夕月已经不见了踪影,那清冽的香味也不见了,取而代之充斥在自己鼻端的是自己配制的一种醒神香。

这又是怎么回事?如花皱起了眉头。

一个熟悉的男声在她耳畔轻道:“花儿。 醒了就睁开眼睛吧。 ”

大哥,是大哥叶云嵘的声音。 如花睁开了眼睛,这才发现自己果然已经不再在那个昙花遍地的世界了,而是回到自己在邺城府里的大**。 一脸焦急的叶云嵘正紧紧的盯着自己,在他的旁边祖母楚氏也是一脸关心的坐在自己的床沿上。 他们的身后隐约能看到正抹着眼泪的红蕊,还有想kao近却没有位置的叶如芸。

“醒来了就好。 ”祖母楚氏伸手轻轻的将如花额前的乱发拂开,关怀之情溢于言表。

她这个温柔的动作让如花想到了一岁那年自己搬入这玉桂园的时候,一向举止可为名门贵妇之表率的楚氏总会在深夜入睡前独自一人守在自己的床边,用这双同样温暖的手抚着自己的小脑袋。 那种默默的温情,让当时的她感到这个大宅院也许并不像她所想像的那样可怕。 豪门贵邸里也不见得并没有真正的温情。 甚至有种生活在这样的家里也并没有什么不好的想法。 那种想法直到四岁那年发生了绿荷的事才打破。

自己真的要背负眼前这些真心关心自己的人的命运,决定他们的人生幸福?这也未必太过份了些。

“发生了什么事?”如花艰难的开口问道。

她是真的不太明白到底出了什么事。 自己刚才难道真的只是在做梦?可这梦也太真实了些,与在还在刺痛的舌尖提醒着她刚才的那些并不单单只是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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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码得很痛苦,推倒重写了几次,差点就赶不上十二点以前了。 也不知道大家满不满意。 茶的感冒还没有好,到了现在最大的“成果”就是手边的“馄饨”制造了一大堆。 ==||

不过今天总算没有再失信于各位亲亲们,这一点很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