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沐阳今日对如花的探访本就是意外之举,今次前来芜州虽然有来看看她的意思,可要不是她忽然患病也不至于会有今日这般的急切。

步出如花的闺房,秦沐阳穿越过回廊在这玉桂园的院门口见到了青衣叶重正在与一个十七、八岁的侍女说着什么。 见到他的到来才扬手让那个侍女先离开,对他道:“秦公子,请随同在下前往小花厅用膳。 ”

秦沐阳看了看这传说中是叶希曜重要臂膀的人,心中虽有些奇怪却还是没有出声多问半句的跟着他出了内院的门前往叶府右侧的小花厅饮宴。

既然是叶重亲自领他去的内院,就表明这是叶希曜的意思。 想起叶希曜,也就是如花的父亲为什么会纵容自己这个外宾男子前去探望自己的女儿。 果然是叶家人,就像祖父所说的那样真是让人难以捉摸。

且不说秦沐阳就这样怀着心事让叶重领去了叶家特地为少数贵客在棚户大席外单独在小花厅开设的宴席。 此时如花屋里的几个人也是各有各的心思。

看着秦沐阳就那样从容的从小姐的闺房飘然而去,瑞娘的心里不由蒙上一层阴云。 小姐今天的失态固然是原因之一,不过最最让她担心的却是小姐醒时对那秦公子所说的那一句“抢了玉”。 她相信小姐虽然那会是有些糊涂,不过在她看来这一句断然不会是胡说的。 也就是说小姐不见了地那块玉应该是在秦公子的手里,这要是让人知道了可就大大的不好了。 那块玉怎么会让秦公子“抢去”了。 还有看小姐和那位秦公子的样子两人肯定是相熟的而且关系还不那么简单。

这对小姐的未来绝对不是什么好事,这要是传到了外边让老爷、老夫人及小姐的父母知道了可怎生得好?小姐虽不是她生地,却是她一直带大的,她一直就盼着有一天小姐能有个好归宿。 不过她也明白这并不是她所能操心地事,小姐毕竟是叶家的小姐她的事自然有老爷、老夫人作主。 一直在忧心的如花与秦沐阳关系的瑞娘却好像忘记了一件事,那就是那位秦公子是叶重领来的,如花的老爹就怎么可能不知道。

“小姐。 快把药给喝了。 ”瑞娘不管心里对刚才秦沐阳地来访做何想像,还是尽本份的将手中的药碗送到了如花的手中。

现在的如花更是没有心思知道瑞娘在担心个什么劲。 她刚听到那句话时的惊异已经过去了,现下她的心里全让恼怒给填得满满的。 丫地,秦沐阳居然真敢欺上门来了。 真可恶,刚才可真是糗大了,谁知道他居然能跑到自己床边上来离自己那么近。 哼,什么叫自己是他的,谁是谁的还真不知道呢。

如花心里腹诽个不停。 却还是乖乖的将碗里的药给一口气服了下去。 现在她还是感到难受得紧,反正来日方长她“小女子报仇也三年未晚”,现在把这病养好了才是正经。

绿柚现在心是心事满怀,秦沐阳的突然出现她地想法比瑞娘还要多。 只因为在她眼里和心中小姐应该与祺玉公子配成一对才是,怎么又突然跑出了个秦家的少爷。 她从小长在定国公府,对祺玉公子视若天人,她之所以放弃成为祺玉公子的侍妾而跟着如花小姐回到叶家一方面固然是因为这是国公爷的命令,另一方面也是她在公子面前总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她与其他成天妄想飞上枝头的侍女们不同。 她从来就没有妄想过能得到公子的爱。 她自认配不上公子,如果真成了公子的侍妾跟在公子身边,她怕终有一日也会为了得到公子的爱而变得像府里其他的姨娘那般面目可憎。 她自小就看多了府里地诸多姨娘们为了争爷们那一丝可怜地爱意而相互算计大打出手,她不想自己有一日也会变成那样的人。

小姐与她不同,无论是从出身上还是性情上小姐与祺玉公子都有许多相似地地方。 她相信如果小姐能嫁到林家成为祺玉公子的妻子一定能与公子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的过得美满的。 她衷心的希望小姐和公子都能幸福,虽然小姐向公子提出了那个在她看来不值一晒的“选夫计划”。 公子好像也随着小姐的意乱来。 她之所以会答应与小姐一同胡闹并不单单只是为了三年后的自由,更是想到这也是一个让小姐与公子多多接近的机会。 可谁想到还有一个秦公子看上去也与小姐纠缠不休。

如花当然也不知道身边的绿柚打算当个乔太守,给自己来个乱点鸳鸯谱。 她漱过口,含上一颗mi饯后又再次躺在**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只是在这一次的梦里她如愿意以偿的狠狠**了秦沐阳一番,很是小出了一口闷气。

芜州叶府汀兰院

汀兰院是叶府右侧的一个四进院子,紧邻着内院,院里种着许多珍贵的兰草。 这个院子有着一间极大的厅堂,这次为老太君的丧礼前来的女客都在这边院里招待。 作为叶家现在当家的女主人楚氏就在这里带着几个儿媳、侄媳招待着本家及外宾的女客们。

美人儿娘亲在叶家也是能管半个家的,公府小姐的出身本就比小门小户出身的大嫂章氏在待人接物方面强上了一筹不止。 那些与叶家有通家之谊的贵妇命妇们自是由她跟着婆婆楚氏出面招待,大嫂章氏好歹也做了多年官夫人。 那些官面的内眷们就是她来负责带着其他几个妯娌接待了。 至于公主出身的弟媳自然早早的就在她自己的院里歇下了。 相信不会有人对此有半点微词的。

美人儿娘亲正在偏厅里陪楚氏与一干世家贵妇们叙话,就瞧见侄女叶如芸从外门悄悄地晃了晃。 一下子。 她的注意力就转到了叶如芸的身上。 因为叶如芸去玉桂园看如花就是她打发的,既然如芸没有在灵堂里给老太君跪灵,而是跑到这汀兰院来找自己了就一定是女儿那边有了新的情况。

想到这里一直担心的女儿病情的她也有些坐不住了,款步走到婆婆楚氏地身边在她耳边轻说了一句就在楚氏的首肯下从偏厅里出去了。

“如芸,花儿怎么样了?”美人儿娘亲一出房门便对正在那里来回走步地叶如芸问道。

“先前如花妹妹是醒了,还到灵堂里为老祖宗守灵来着。 可是后来也不知道怎么了,又开始发热。 最后嵘哥让她回自个屋里去休息。 她回到屋里倒头就睡了,大夫来看过了。 也说不碍事。 婶婶不用太担心了。 ”叶如芸低着头小声道。

美人儿娘亲在听到如花去了灵堂后就开始皱眉,再听到病情好像又越发重了时脸上就开始有了一丝忧色。 本想说说如芸怎么没有阻止女儿去灵堂那种地方,可又觉得有些不妥,这灵堂里供的毕竟是老太君如花的亲曾祖母。 女儿作为重孙女没有从按制从早上卯时起就在灵堂上跪灵就已经有些说不过去,要不是在灵堂上再次病倒只怕以后还有得闲话让人说。

再看看侄女那小心异异一幅犯了错的样子,就更让她不忍心再说她一些什么了。 多年前那个天真可爱的小女孩儿终是在这高门内院里养成了现在这个谨小慎微的样子,看来也是受了不少苦的。 相比之下女儿如花这些年却要比她过得自在得多了。 只盼过了老太君地孝期,她顺利的进了乔家的门后能过些真正舒心的日子。

唉,侄女也算是有人家了,自己女儿未来的夫家还没有定数呢。 本来还盘算着年底各家走动的时候好好为女儿物色一个好婆家的,可偏偏老太君又去了,一年之内要守孝这件事想都不用想了。 不过女儿明年也不过刚到及笄之年,以自家女儿来说自然是不愁嫁的。

想到这些美人儿娘亲柔声道:“真是麻烦你了。 对了,一会儿会在这边摆饭。 你也过来一起用吧。 乔夫人带着两个儿媳妇也都在呢,现在她们正在另一边地厅房里由你母亲做陪呢。 看着时辰也差不多了,你还是先去你母亲那边吧。 ”

美人儿娘亲话里再是明显不过的意思让叶如芸的小脸变得绯红,头也更低了。 不过害羞归害羞,她还是极小声的应了一声是,就朝美人儿娘亲福了福身朝另一处偏厅去了。 那边正是章氏带着几个堂妯娌陪客的地方。 当然美人儿娘亲所说的她母亲自然也是她地嫡母章氏,她的生母李氏是没有陪这些女客们的资格的。

美人儿娘亲站在原地看了看叶如芸远去的袅袅背影,不觉叹了一口气。 女儿以往还真的没有病得这么重过,虽然如芸也说了大夫说没有碍但她一个做母亲的总还是有些不放心的。 她又朝自己刚出来的偏厅瞧了瞧,半晌才下定了决心的回到偏厅里。

不动声色间回到偏厅楚氏身旁地美人儿娘亲又在楚氏与人说话地空当间在楚氏身旁耳语了几句。 楚氏看了看儿媳也小声回道:“也好,时辰也差不多了,你去吩咐摆饭吧。 等席位安排好了你就先回玉桂园看看花儿也是好。真是的,怎么在这个时候却病得这样厉害。 ”

楚氏亲自教养了如花三年多地时间,再加上如花以前为了“钱途”也曾刻意讨好卖乖。 在如花他们这一辈的孩子里楚氏最疼的不是嫡长孙叶云峰,更不是庶出的长孙叶云峄。 而是如花这个孙女儿。 不然也不会如花每次回芜州都还是住在她的玉桂园里。 所以如花这次回府病得那样重。 她的心疼可不在儿媳之下。 不过她到底现在是这家大宅院的女主人,现在又是老太君的丧礼期间很多事都要规矩。 就是再心疼孙女儿也不好丢下客人去看她。

刚听到儿媳说如花因为坚持去了灵堂为老太君守孝而病情更重了。 心下也有些着急。 所以儿媳说想在用膳的空当去瞧瞧她也就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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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蕊:你说小姐这是得的什么病,怎么会来得这样急,病得这么久。 不似以往只要个三五日就全好了。

绿柚:这也没法子,小姐她这是心病。

红蕊:哦,小姐这心病为的又是哪般,将自己折腾得这样难受?

绿柚:唉,还是都是让粉红票给闹的,眼瞧着就是月底了,离前二十还着二十好几张呢。 她能不着急?这人一着急就气火攻心,还不就这么病倒了。

红蕊:那可怎么办?

绿柚:这心病还需心药医啊,如果月票上去了想来这病也能好得快一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