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如花并没有在茗品楼与林祺玉请来的那些客人呆很久,到了用膳的时辰叶云嵘和他们一起去了聚香楼。 因为他们是打着庆祝的招牌去喝酒,如花和尚咏琴都不适合出席这种场合,于是双双被安排送回各自的府中。

不过如花并不介意这次大哥去聚香楼没有捎带上自己,因为今天她来这里的目的已然达到了。 再跟下去让大哥这样的精明人看出什么不对就不好了。 再说既然林祺玉已经答应了帮这个忙,那就来日方长,不在急上了。

如花乘在小轿里,心里很放松不再像来的时候那样忐忑不安。 想着今天怎么也算是一个不错的开始,无论她要找的人是不是就在其中。

当小轿走到离叶府还有一小段路程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如花透过绢纱质的轿窗看看两边发现自己并没有回到叶府,还是在街道上。 现在有堵车,难道也有?现在这种情形是不是叫古代“堵轿”?可她看到两边的行人不是很多啊,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就在如花打算xian开点轿帘问是怎么一回事时,轿外已经有个男人的声音传了进来:“里边可是叶家的如花小姐?”

有人拦轿找自己?如花轻皱起好看的秀眉,这个声音虽然好像有听过却不怎么熟。 直觉告诉她现在的情况代表麻烦,这让如花心里开始打鼓。 不会吧,自己已经有一段日子没有出过门了。 怎么难得今天出一趟门就有事找上来?

如花既没有答话,也没有打开轿帘的打算,因为这种情形之下自然有说话地人。

绿柚的声音也在外边响起:“不知道这位侍卫大人为何挡着我家小姐的道?”

侍卫?如花有些疑惑。 怎么拦下自己的是侍卫?只是这是哪家的侍卫呢?整个大魏除了皇族就只有四大公府才能有侍卫,不过四大公府里就只有国公身边有两个侍卫,其余的人只能与叶家的那些人一样称为护卫。 侍卫与护卫是完全不同地,护卫就是现代社会里那种私人性质的保镖,而侍卫则是有品级地官身。 这里边的差别大了。

如花不觉得绿柚会认错来人的身份,她这样说了也证明她不认识这个侍卫。 她既然不认识。 这个人就一定不是定国公身边的侍卫。 既然不是定国公身边的侍卫,那在自己所认识的人中能用侍卫,并且这个侍卫的声音自己还有点熟,那他主子是谁就不言而喻了。

“这位姑娘,我们爷想请如花小姐去前边地食语楼述话。 ”

“虽然不知道你主子爷是谁?可我家小姐是闺中女子,不大方便。 这位侍卫大人还是请回吧。 ”绿柚不为所动一口回绝的道。

她可不管这侍卫的主子是什么来头,小姐要是真去了万一传出什么不好的流言那可全是自己的责任了。

那个侍卫虽然心中对绿柚不顾忌自己的身份毫不留情的一口回绝有些不愉。 不过一想到她是叶家的人,是叶小姐地贴身侍女便压下心中的满将一张名刺递送了过去。

绿柚接过名刺,再将名刺传给轿中的如花。 如花打开做工考究的名刺,心中猜想的那人名果然赫然在目。 凤崇业,果然是他!

大哥也真是,怎么不好人做到底将自己送回家呢。 为了和那几个“狐朋狗友”喝酒就没送他可爱的妹妹回家,才让她碰到这种事地。 如花心中小小的埋怨,开始想着怎么拒绝他的邀请。

从那回遇刺掉进河里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她也打从心底里不愿意见他。 到现在她还在为上次去他的府邸里没有遇到他而感到幸运,她可不想与他再有什么交集。 她认为他们多年的交情早在他不愿放自己离开的时候就已经了结得一干二净了。

不过看着手中这张名刺,她知道所谓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不过是她一个人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 人家显然不想放过自己,不,也许应该说是不想放过“叶家的小姐”。

就在如花的心跟着这张突然出现的名刺而心潮起伏地时候,那个侍卫又在外道:“我们王爷说有要紧地事要与小姐商量。 让属下务必要将小姐请去。 ”

如花思来想去也没有个好办法,这个侍卫明显是铁了心要将自己请过去,大有自己不肯就不放自己离开的架式。 现在四周就已经有人开始朝这边观望了,要是再不离开相信明天这件事就将传遍京城,那带来地后果就不是自己所能控制的了。

想到这些,如花只得妥协,生硬的道:“带路!”

当小轿再次开始移动时,如花想想又加问了一句:“在‘食语楼’里就你们王爷一个人?还是有其他人跟着?”

侍卫虽然不明白如花的意思,却还是如实道:“就王爷与另一个侍卫。 ”

听到这个答案,如花的心也稍稍放下了一点。 还好。 只有凤崇业一个人。 还好那个人今天不在他的身边。 凤崇业本就难缠,她不认为自己在应付他的同时还能再外加一个更难缠的对象。 一想到更难缠的对象。 如花莫名的心虚起来。 自己真是没出息,怎么一想到那个人就有些泄气呢。

轿外的绿柚虽然觉得不妥,想要劝阻,却也能明白小姐现在的难处。 于是她想了想,悄悄的落到了自己先前乘的另一顶小轿边。 对叶云嵘派来跟着的一个随从道:“你马上去赶去‘聚香楼’悄悄的告诉嵘少爷这里出的事,让嵘少爷来食语楼接小姐。 ”

随从本就有些着急,听绿柚这一说连忙钻入人群朝聚香楼奔去。

食语楼与聚香楼一样,是这京城里第一流的大酒楼。 只是这食语楼是新近几年崛起的,不同于聚香楼是百年老字号。 说起来如花还一次也没有来过,只是听说过。

到了食语楼,如花才明白为什么它一介新贵也能与聚香楼那种百年老字号相提并论。 且不论菜品如何,单单这座气派的店堂就够有声势了。

从小轿出来的如花很快便被引到一处包厢,包厢里坐着的那个人果然是几个月未见的凤崇业。 坐在那里笑意盈盈的凤崇业今天气色很不错,与几个月前那要死不活的样子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 就连她这没有和师父学过面相的人也能看出他最近是多么的春风得意了。

“如花妹妹,坐!”坐在那里的凤崇业对如花很是热情的招呼道。

如花走到桌边在他对面毫不客气的坐了下来,然后就从桌上拿起箸子自顾自的夹起桌上的小碟吃起来。 她这种极没教养的行为没有吓到凤崇业,到是让跟着她进来的绿柚吃了一惊。 不过如花一点也不在乎,在他这种早就明白自己底子的人面前又何须有所顾忌呢,他看不顺眼才好呢。

“如花妹妹还真是老样子,这么多年的习惯都没有什么改变。 ”凤崇业还是笑得很亲切。

如花瞟了他一眼,他脸上的笑容让如花觉得有些不大舒服。 这个人与那个人真不愧是血亲,都同样不顾别人的感受,都同样的这么霸道!曾经那个在会元山的梨花林下笑得那么开朗的少年到哪里去了?

桌上的六样小碟很快就见底了,凤崇业看着从进门起就没有说过话只顾着吃的如花一点恼意都没有。 只是吩咐旁边的早些上菜,然后就这样无声的看着她吃东西。 主子们没有开口,绿柚以及两个侍卫就更没有说话的余地。 一时间,整个包厢里的气氛都有些诡异。

终于,还是如花受不了这种无声的压力了,他那双一直没有离开过自己身上的视线让她很有压迫感。

“你大费周章的请我到这里来就是为了看我用膳的?”如花放下箸子,直视着他的眼睛。

她是有些怵秦沐阳那双凤眼,可这并不代表她会怕与凤崇业对视。 她当然也不会认为他拦下自己所乘的小轿是个偶然。

“当然不是,”凤崇业笑道:“这么难将你请过来自然是有事。 ”

“说吧,我还要赶回家里陪祖父用膳呢。 ”如花大有急欲离开的样子。

凤崇业拿起自己的箸子,道:“这一来是为了谢谢你救了我歆儿的性命,宫中的御医说歆儿这一次出痘情况十分的凶险,好在你治疗得当才保下了这条小命。 ”

“这大可不必。 ”如花摇头道:“我只是去看了小郡主一眼,并没做什么。 救下小郡主的是太医署的御医,与我没有什么关系。 再说我既然做了大夫,收钱看病是天经地义的事。 我既然收了你家的诊金,别说救小郡主我没有什么功劳,就是有也已经银货两讫了。 ”

“如花妹妹你又何须自谦呢,几位御医都看过你开的方子和食谱,对你赞不绝口。 特别是那青黛膏,更是保住了我歆儿的容貌没有破相。 所以作为一个父亲,我对这件事心怀感激也没什么不对啊。 ”凤崇业不赞同的道。

如花不想在这些事上再多作纠缠,便没有再说下去:“另外呢?还有什么别的事?”

“这二来嘛,我想你已经知道歆儿的母妃程妃病故的事。 ”凤崇业别有用意的问道。

如花这是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听说了,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