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王正妃,吸引力真有那么大吗?如花嘴角挂出一丝冷笑,真是权令智昏啊。 这个程氏能从秀媛坐上侧妃的位置就证明她是一个有一定手腕的女人。 可这样一个应该算是有城府的女人为了一个传闻,为了这个正妃的位置,居然对自己下了毒手。 难道她真的不明白要坐上吴王正妃这个位子出身背景比一切都重要吗?她并不是程氏的嫡女,也就注定了她坐不上那个位置。 她可是听说了,上次在“春会”上与自己闹得很不愉快的那个叫程芷淇的丫头才是程家打算送上吴王妃宝座的人啊。

如花知道自己并不能算是个好人,程妃与自己有夺命之仇。 要说自己不恨她那是不可能的,她这一辈子关是爱惜自己的小命,一个曾经差点要了她小命的人她是不可能一点都不记仇的。 可是正像她和林大夫所说的那样,她首先是位大夫、是位医者,因为与小姑娘的母亲有仇就见死不救的事她真的做不出来。 孩子是无辜的,这一句前世听滥了的话总是回响在她的耳际。 至于她那位与自己有仇的母亲,终有一天自己会讨回来的。 嗯,自己真是个恩怨分明的人啊。

不多久如花乘的小凉轿就到吴王府的东侧门,绿柚递上吴王府派送的名帖,很快便被引入了内院。 当如花从小轿中下来的那一刻起,她就对自己说,我现在是一个大夫,只是一个大夫。

如花下了小轿。 便有一个衣着体面的四十来岁人匆匆地从一处通往内院的拱门处朝如花这边赶了过来。 当他站在如花的面前给如花请安的时候,如花发现了他额际上有着密密的汗珠和他说话的时候带着一丝气喘,看来真的是来得很匆忙啊。

“能劳动叶小姐能来府里为郡主看病,那我们家举国郡主就有救了。 ”自称周总管地人面白无须,声音尖细看来和“小虾子”一样应该是内监出身。

“周总管过誉了,我不过是一个学了一些末微医术的小女子,怎么比得太医署地各位御医们。 你们程妃娘娘爱女心切。 特地差人去我那边请我过府来我也只能过来献丑了。 ”如花温和的道。

“叶小姐过谦了,别家不知道小姐的医术如何我们府里还会不知道?要不是有叶小姐。 我们这些人只怕现在早就不知道是什么样了。 ”周总管感慨道,他说的自然是上次如花救了凤崇业一命的事。

当时如果没有如花,凤崇业说不定现在已经是阎王殿上的新鬼了。 没有凤崇业他们这些人的下场可想而知,能不被迫殉主就是祖上积德了。

随着这些年地见识,她对太监这一种殊群体的人也没有初来时的那种好奇。 他们于她来说只是一些可怜人罢了,更主的要是他们离自己的生活很远,所以对他们这类人她并没有什么偏见。 早年凤崇业身边的小夏子就与她处得不错。 她总喜欢叫他“小虾子”他听着也不恼。 听说那个小虾子现在在这边府里混得很是如意,不过他主要负责的是凤崇业本人的起居,内院并不是他所管地。 眼前这位周总管才是这王府内院管理凤崇业那些姬妾们起居的人。

这位周总管待如花很是客气,招待她坐在府里用的凉轿后一路上他时不时的总是拐着弯子打听自己的喜好,只是如花总觉得他看向自己的眼神有那么些奇怪。 而且作为一个王府地内总管,他对自己的态度也太过客气与殷勤了些,哪怕自己救过他们王爷的命也一样。 害她连参观一下王府内院的工夫也没有,他应该不会也相信了外边关于自己入主吴王府的谣言了吧。

如花与凤崇业认识已经很久了。 可她一次也没有来过他的家,没有进过他的王府。 作为大魏朝最有权势的皇子亲王之一,他这座御赐的府邸比如花见识过的萧家与几个国公府来说都要来得富丽堂皇。 听说这座吴王府与凤崇矢地燕王府是最接近皇家别苑地王府建筑,对园林很有兴趣的如花早就想来见识一番,只是碍于两人男女有别地身份一直未能得偿所愿罢了。 今天好不容易有一个见识的机会,却让眼前这个周到殷勤的周总管给搅和了。

不过如花并没有忘记自己来这里是做什么的。 很快就将话题转到了小郡主这次“出痘”的事上去了。

当如花到达小郡主的住处时她已经从周总管那里对小郡主这次发病的一些情况了解了个七七八八。 小郡主和其他皇家子弟一样,打出生一个月后就交由专门伺侯的人单独养在一处。 小郡主住的这处小院叫玉妆院,这一处平日里还算清静的小院今天里面呆了不少人。

如花跨进院门的时候就看到院子里的空地搭着一个神台供着一幅神像,边上有几个道姑在焚香颂经祈福。 周总管见如花瞄了一眼那个供着的神台,怕她不知道解释道:“这是秦主子的意思,这些姑子也是她让人请过来为郡主祈福的。 ”

如花听他这样一说,到是记起凤崇业的已有的三位侧妃中有一位就他表妹,秦家的一位小姐,听说那个小姐还是秦沐阳同父异母的庶妹。 周总管说的这位秦主子想必就是指的这一位侧妃秦氏了。

周总管领着如花与绿柚到了这个小院的正屋门前,让守着的一个侍女进屋去通传一声。 没多久进去的那个侍女就打着竹帘请如花进去。 如花一进屋就瞧见了两位御医正在外屋里讨论着什么。

“没想到也将叶小姐也来了?有些日子不见了。 近来老夫可是听了不少关于叶小姐的传闻,传闻中叶小姐的医术很是高明啊。 ”其中一位御医见进来的人是如花。 便停下了与另一位御医的讨论。

如花这才发现与自己打招呼的这位御医还真是个熟人,就是前几个月在定国公府里为林祺玉看诊的那位大夫,她记得好像是姓陈。

“陈太医挂念,我只是略懂一点医道的皮毛,想是程妃娘娘爱女心切病急乱投医才让人将我请来吧。 ”如花恭谨的道。

上次在定国公府救下林祺玉的事当时虽有林大夫顶缸没人想到她身上,可后来凤崇业的事让她的一些事渐渐浮现在了一些人的眼前。 这陈御医是太医署的副医正,听林大夫提及过他得到副医正这个太医署二把手的位子除了他本身医术高明以外,还有秦贵妃的影子在其身后。 他也知道一点那件事并非不可能,想来他当日也曾去给凤崇业看过诊吧。

“陈医正,这位叶小姐是哪家的小姐一?她的医术很高明吗?”另一位看起来比陈太医年纪更大的御医听到两的交谈有些疑惑道。

在他看来如花还是个毛都没有长齐的小丫头,能有多大本事?陈太医的话让他很是不以为然,想必是哪家小姐没事学了一点医术皮毛到处卖弄吧。

“张太医,这位是叶家的如花小姐,她的医术可是向明言道长学的。 在很多方面很有独到的地方呢。 ”陈太医笑着道。 他能做上副医正,当然知道哪些话能说哪些话不能说:“叶小姐,这位是我们太医署的御医张太医。 ”

“明言道长?会元山上的明言道长?那她就是芜州叶家的那个病秧子小姐?”张太医瞪着如花道。

张太医听到她师从明言的时候有些激动,居然把平日里人家提及如花时所用的那个“病秧子”一词给顺口说了出来,只是说出后就知道失言了。 可要让他这一把年纪的人去给一个黄毛丫头赔礼他又说不出口,只得讪讪的干咳了两声。

如花到是没有将这个老御医的失言放在心上,仍然用很敬重的语气道:“原来是张太医,以前在观里也曾听明言道长提及过太医署有位最擅长给孩童治病的张太医,想必说的就是阁下了。 没想到如花今天能有缘得见,真是甚幸啊。 ”

张太医听到如花话里奉承之意,不禁觉得如花现在看上去很是顺眼,道:“哪里,哪里,老夫只是在这一方面略有所得而已,哪堪得到道长的称赞。 ”

就在如花与两位御医你来我往的时候,内屋里走出了一个侍女对如花道:“程妃娘娘请叶小姐进去。 ”

如花让绿柚提着紫萝藤箱与自己一同进了内屋,陈太医和张太医也跟着进去了。

内屋的榻上坐着两位满头珠翠的妇人,其中一个身穿团花紫锦的少妇在相貌上与那个该死的男人秦沐阳有几分肖似。 想来就是他的庶妹,凤崇业的另一位侧妃秦氏了。 那另一个穿着桃红掐花绸衣的美貌少妇就是**躺着的小郡主的生母,那个想要自己小命的侧妃程氏了。

因为她们两位都是侧妃,以如花的出身来说并不用像给燕王妃萧景珍见礼那样给她们行全礼,所以如花只是行了个福身的半礼。

“妹妹不用多礼了,这位就是如花妹妹吧,果然与传说中一样,模样儿美得紧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