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祖皇上眼光流转,笑道:“看来众爱卿在琴艺上均有造诣,那很好啊!那便一一为朕及众臣奏上一曲吧!”

小宦官将三柱檀香燃上插在琴几上摆放的紫金香炉里,众新科进士摩肩擦掌的欲要好好露上一手,谁知连接换上几个进士拂在琴弦上只是发出低哑的嗡嗡声,连一个音调都没奏出来。这时众人才知道这“正心清音琴”并非易于,先前欲表演的几个进士立马躁红了脸,好在群臣看出其中古怪并没有人嘲笑讥讽。看到如此情景,众新科进士也一个个如霜打的茄子一般的蔫了,顿时打了退堂鼓。

榜眼唐启泰犹豫半晌,见众新科进士无人上前一试,遂上前两步跪坐在地,暗中调匀了真元,挥手拂动琴弦。“叮叮咚咚”几声清脆的音节响起,唐启泰顿时胆气壮了起来,群臣一见终于有人奏响了“正心清音琴”,而且是那位仅次于孔浩然的榜眼唐启泰,其中和兵部尚书唐胜关系良好的大臣连忙交口称藏起来。太祖捋须微笑,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孔浩然却是暗中摇了摇头,这“正心清音琴”的奥妙便是在琴中蕴涵的儒家正气之中,非胸怀坦荡、心藏正义者而不能奏响,若是指望能奏而成曲更需磅礴的气势和儒家正气的修养,这也是为何此琴经手无数却只微微几个鸿儒能演奏的原因。像唐启泰这般邪道修真者虽能以功力修为勉强弹奏,可是那儒家正气正是旁门邪道的克星,只怕那唐启泰演奏未毕便会被儒家正气所侵而元气大伤。

唐启泰调试好琴音,拂动琴弦演奏起来,忽然发现一股阳刚浩大的气息顺着拂琴的手指遁入经脉之中,一种不舒服的感觉立马遍布全身,只觉得自己修炼的“暗魔诀”真元在不断的消退中,身体也渐渐疲惫起来。兵部尚书唐胜在其他同僚的赞叹声中颇为得意,忽而发现自己的爱子面色渐白,头顶的汗珠也滚滚而下,像是极为疲惫的模样。他和女婿相国寺少卿张扬、爱子唐启泰因为一个特殊的原因而修炼了魔门功法,但是这也只是在他人相助的情况下取得的效果,事实上他对修真界还是一无所知,对于爱子此时的险境更是不甚了解。像所有爱护自己子女的父亲一样,他为爱子看不去并不怎么好的状况感到心急,却也不好当着太祖皇上和满殿群臣的面劝阻,只能焦急的搓着手满怀关心的看着爱子。

“哇”的一声,唐启泰猛然喷出一口鲜血,元气大伤的摔倒在地,琴音仙嗡的一响至此而止。太祖道:“唐爱卿如何了?快传太医前来医治!”

兵部尚书唐胜谢过皇恩,连忙奔到爱子面前探视。御医赶来看了看,禀明太祖唐榜眼并无大碍,只是元气受损经脉堵塞,休息数日便好。太祖道:“如此就好,唐爱卿年纪尚幼,可亦算是我大宋难得的人才呢!若有损伤就是我大宋的损失了!那,下面还有何人欲为朕及众爱卿演奏一曲啊?”

众新科进士相互看了看,均露出无奈的神情。丞相赵普出列道:“皇上,依老臣看不如让新科状元前来演奏吧!他可是带给我们太多的惊喜了!”

太祖微微含笑看向孔浩然,孔浩然只得应声出列,禀道:“微臣愿来一试!”他跪坐于地,运转起浩然正气的心法来,一丝琴音漫起有如春雨般的侵润了满殿群臣的心田。琴音袅袅而起,忽而变的欢快起来,像是春日里的阳光一般灿烂。满殿群臣包括宦官、宫娥在内的众人,只觉得自己仿佛沐浴在阳光下一样舒坦,都情不自禁的闭目畅想起来。

跳动的音符在金銮大殿中流淌,简直让在场所有人忘却了时光。不知过了几许时光,孔浩然手指停在琴弦上,一曲“阳春三叠”已然弹毕可那琴音却久久回荡在金銮大殿内,让人有意犹未尽的感觉。一品大学士是位年过七旬的老臣,他微微颤抖的激动道:“这琴音让老臣有种阳光普照般的感觉,简直如沐春风啊!皇上,孔状元才艺高超,实乃我大宋之福啊!”

满殿众臣不由的称赞起来,便是丞相赵普那派人等也不得不由衷称赞一声好。太祖皇上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他知道让孔浩然来弹奏这“正心清音琴”可并非只是琴艺了得这般简单,关键是孔浩然以儒家浩然正气的心法弹奏饱含儒家正气的圣物,能在不知不觉中让那儒家浩然正气侵入到在场众人的心神中,不仅能祛魔避邪更能微微潜移默化一些人的邪念,这才是太祖皇上让孔浩然弹奏“正心清音琴”的目的。

经过两轮的测试,已然将孔浩然的风头推到了顶峰。不提工部尚书宋其卿这一派满口称赞,便是丞相赵普那派也挑不出毛病。当下有御使郑宏出列,禀道:“皇上,经过两轮测试众新科进士元气耗费颇重,依微臣看第三轮测试有待来日举行为佳,不知圣意如何?”

太祖笑道:“众位新科进士的才艺朕已知之,这第三项测试不提也罢!不知文武众卿可有其它测试题目没有,不然朕就宣布封赏了!”

这满殿众臣谁不是个察言观色机灵的主儿,耳听太祖皇上如此说法,均垂手禀道:“皇上圣明!”

太祖极为满意众臣的表现,点头道:“如此,朕便宣布对新科进士的封赏了。榜眼唐启泰文才卓越、才思敏捷,特授以正五品翰林院编修之职,可领二甲之下五位进士于三年之内编辑《道藏三千卷》已为国书。探花林德生授以从五品候补员外郎之职,领二甲第四、第五名进士入吏部历练;二甲首名姚庆童授正六品候补员外郎之职,领二甲第六、第七名进士入刑部历练;二甲第二名宋玉书授正六品候补员外郎之职,领二甲第八、第九名进士入户部历练;二甲第三名展志超授以正六品候补员外郎之职,领二甲第十、第十一名进士入兵部历练。嗯,朕素闻靖远将军赵威幼子略具武勇,可破例随展志超入兵部历练。于展志超之下各新科进士均按从六品授衔,二甲二十名之外均按惯例配发各洲府县衙任职,此可以吏部调令为主!”

太祖皇上顿了顿,又道:“至于新科状元孔浩然,乃我大宋百年难得一见的绝世之才,朕授以从三品大理寺少卿之职。今七公主安乐公主尚无婚配,可赐之择日完婚,另赐开封城外清平山方圆五百里以建驸马府,赐黄金三千两、绸缎五百匹、宦官宫娥各五十对!”

满殿众臣见太祖皇上宣布出封赏圣喻,都露出惊讶的表情。尤其是实在想不到这新科状元竟然如此得太祖皇上的喜爱,不仅一步蹬天被授以拥有大权的从三品大理寺少卿之职,更做了安乐公主的驸马爷,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啊!

以孔浩然为首的新科进士们叩谢过皇恩,太祖皇上满意的宣布退朝。太祖皇上前脚刚走,金銮大殿中已然炸开了锅,不提其他各位新科进士的欣喜和相互道贺,只是孔浩然这个朝庭新贵,不管是宋其卿这派还是丞相赵普这派,或是以一品大学士孟可辅为首的中间派都上前来恭贺孔浩然这个准驸马爷。听着那漫天而来的夸赞之言和虚伪的恭贺,孔浩然只觉得一阵阵头大,无可奈何之下只得也报以谦虚的微笑和恭敬的回礼,好不容易应付走大批的朝臣,孔浩然竟然浑身都布满了冷汗,精神上也是疲惫不堪了。

一位年纪颇轻,可朝服却是从三品文官式样的官员走了过来,含着笑轻轻擂了孔浩然一拳,道:“好小子,到京城都这么多天了,竟然敢不来找你姐和你姐夫啊!而且还一见面就给你姐夫这天大的惊喜啊!”

这年纪颇轻的官员正是孔浩然的堂姐夫,现任户部侍郎的李名举。工部尚书宋其卿正和户部尚书卢怀玉、礼部尚书白禀泰、刑部尚书王国忠、靖远将军赵威等在一旁叙话,忽见李名举和孔浩然的亲密之举,遂问道:“小李,你和孔状元很熟吗?”

孔浩然和李名举相视哈哈大笑起来,孔浩然含笑道:“宋伯父有所不知,这位李名举李侍郎正是小侄的堂姐夫呢!”

户部尚书卢怀玉笑道:“原来你们是真正的一家人啊!老夫等刚才还正准备前去老宋府上为孔状元贺喜呢,现在不如就到小李府上去唠叨唠叨啦!”

李名举笑道:“各位尚书、将军大人如此看的起下官和内弟,正是求之不得的事呢!依下官看,我等不如现在就一同起程吧?浩然,你也有几年没见过你姐和你侄儿了吧?”

孔浩然有些不好意思道:“是啊!我真的有好几年没见过姐姐了。对了,现在我侄儿有多大了?嗯,还要准备点礼物给侄儿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