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浩然对赵宇风道:“风兄弟,你坐稳了,我先下马!”说着跃下马来,赵宇风也随之跃下马。

赵宇风看了一眼孔浩然,目光又迅速移开,眼中闪过一丝羞意,他问道:“孔兄,这是什么地方,怎么这么荒凉?”

孔浩然道:“适才风雪交加根本看不清路程,只得由着马儿乱跑,不知怎的竟然来到了这处古庙之中。看来我们只能在此处暂避风雪了,等雪停了便去和黄兄、楚兄相会!”

赵宇风点点头,没再言语。孔浩然将黄膘马栓在一根木柱上,然后将一块倒塌的尚算完整的门板搬了过来,朝着赵宇风笑了笑,挥掌发出一股劲气将丈许方圆的灰尘、杂物扫荡了一干二净。赵宇风面露惊奇,道:“孔兄真是深藏不露,原来竟是武学高手,小弟竟然看走眼了!”

孔浩然招呼赵宇风坐在清理干净的门板上,笑道:“风兄弟,你说错了!我们俩都不能算是武林中人了,而应该是修真者才是!”

赵宇风惊道:“你也是修真者?”

孔浩然道:“是啊!我不过修行到‘成丹’后期而已,风兄弟见笑了!”

赵宇风惊讶中带有几分敬意,道:“我才刚跨入‘筑基’期呢!我师父也不过是‘元婴’期而已,你是那一派的?”

孔浩然道:“我所学的法诀不属任何一派,因而我也不属任何一派,风兄弟,你呢?”

赵宇风见孔浩然不愿多说,便也不好多问。闻言道:“我是茅山分支大洪山道真观的!”

孔浩然道:“那你是刚由师门下山了!”

赵宇风道:“父亲大人寿诞即至,我只能拜别师门,赴京恭贺了。”

孔浩然寻来一些木材点燃了取暖,赵宇风口角张动似要说话,可话到嘴边又缩了回去。孔浩然笑道:“风兄弟,你有话就直说吧!没有什么关系。”

赵宇风道:“孔兄,我师父人称‘妙音仙姑’,修行了八十余年方修至‘元婴’期,在茅山派中也算是长老级的高手了。你修行到‘成丹’后期,莫非也修炼了数十年了?”

孔浩然微笑着看向赵宇风,赵宇风只觉那目光犹如能穿透人的心灵似的,自己心中一阵发虚,不由得玉面一红。孔浩然笑道:“不如我们俩叙个年龄结拜兄弟如何?”

赵宇风撇撇嘴,道:“你自然比我大的多了!”

孔浩然笑道:“我是太祖二年乙未年五月出生,不知风兄弟何年出生?”

赵宇风道:“我我是乙申年二月出生!”

孔浩然伸手执住赵宇风的手掌,笑道:“来!我们便以天地为证结拜异姓兄弟,如何?”

赵宇风手掌微微一缩,却未从孔浩然手中抽出。赵宇风低首道:“这但凭孔兄做主就是!”

孔浩然笑道:“我初见你便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像是遇到亲人一样,这是老天赐于我们的缘分,来!我们便捏土为香,以天地为证!”

孔浩然起身寻了一把冻土捏成三柱香模样,然后一拉赵宇风同时跪倒于地,双手合掌虔诚道:“天地做证,今日我孔浩然和赵宇风诚心结拜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时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时死!日后不论贫穷富贵、生老病死,我孔浩然对赵宇风的诚心不变!如若毁言,愿受天雷击顶、天火焚身、魂魄散尽,永世不得超生!”

赵宇风看着孔浩然一片虔诚的模样,心中一阵激动。他也合掌起愿道:“天地做证,我赵宇风(玉凤)和孔浩然诚心相拜,不求同年同月同时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时死!日后不论贫穷富贵、生老病死,我赵宇风(玉凤)对孔浩然的情意不变!如若毁言,愿受天雷击顶、天火焚身、魂魄散尽,永世不得超生!”

孔浩然见赵宇风也发下誓愿,心下大喜。拉着赵宇风向天地拜了三拜,两人相扶而起,孔浩然道了声:“贤弟!”

赵宇风眼中射出绵绵情意,道:“大哥!”

孔浩然将赵宇风一把拥抱住,欣喜道:“我太高兴了,我只有一个堂姐,如今也有兄弟了!”

赵宇风先是一惊,随后心中一安将头轻轻靠在孔浩然那宽广的肩头,只觉一阵幸福袭来,胸中充满了甜蜜。赵宇风本名赵玉凤,是宋太祖赵匡胤的女儿,子女中派行十二,公主中派行第七,故又称七公主或玉凤公主。在她三岁时遇到自己的姨婆,也就是现在的师父妙音仙姑。妙音仙姑见她聪明伶俐资质不凡,便要求收她为徒传授修真道法。赵匡胤本是紫微帝星fenshen降世自然知道仙缘难求,此时见女儿有此机缘便欣喜的同意,但要求每年必须返回京城相聚一两次。

于是赵玉凤便随妙音仙姑进山修真,今年正值太祖五旬大寿且妙音仙姑炼制丹药不克fenshen,赵玉凤又达到‘筑基’中期修为了,普通武林中人根本不是对手,故而只得让她独自下山前往京城。谁知刚下山来便巧遇孔浩然等人,而在不经意间她的一缕情丝早悄悄抛向孔浩然了,只是孔浩然尚还不知同自己相结拜的义弟竟然是个女子,更是大宋的七公主。

赵玉凤轻轻离开孔浩然怀抱,仰首问道:“大哥,我能向你请教一些修真的问题吗?”

孔浩然笑道:“贤弟见问,为兄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两人携手坐在门板上,热烈的交谈起来。也不知过了多久,只知庙外已是漆黑一团,雪势虽然未停却也小了很多。夹在雪中的冰雹也早不知去向,留下一粒粒晶莹的冰珠转瞬间便被白雪吞噬了。

孔浩然突然感觉到有两股强大的邪恶的气息快速的窜了过来,孔浩然连忙打断赵玉凤的话头,急急道:“贤弟,速速拔剑备战,有不明邪恶之物靠近!”

说话间他已起身唤出日耀仙剑盘旋在空中,乾坤灵戒之中正在修行的灵鬼孔吴感到孔浩然内心中传来警讯,忙问道:“公子,出了什么事情了?”

孔浩然用传心术答道:“现在还不清楚,不过我能感到有两股邪恶气息逼近,我们不得不防着点!”

孔吴道:“那,公子快将小的放出来吧!小的也好和公子并肩作战!”

孔浩然道:“孔吴,你先忍耐片刻,我先会会那邪恶之物,若是不敌自会让你相助的!”

孔吴无奈答道:“好吧!公子,那你可要小心呀!”

说来话长,可孔浩然和孔吴一番对话乃是心中交流,不过刹那之间。赵玉凤吓得一惊,赶忙拔出师门所赐的法器“青霜”短剑。以赵玉凤‘筑基’中期的修为要想御使飞剑却也勉强,但以剑气应敌自是足够有余。赵玉凤不时的看向庙外,神情中充满戒备却又隐隐有一丝兴奋。孔浩然轻笑道:“贤弟,你想必是第一次遇敌,故而有几分紧张。你要紧记内紧而外松,时刻保持心灵平静,方能有效的发挥自己的优势。对了,你们茅山派不是以符出名的吗?你怎么不取符应敌呀?”

赵玉凤轻啊了一声,道:“是啊!不是大哥提起,我还忘了呢!我这儿有师父给我的十来张灵符,正好可派上用场!”她从怀中取出两张灵符扣在手中,只等敌人出现便要抛出。

两股邪恶气息来的极快,转瞬间便逼近古庙。两声凄厉的怪叫传来,令人不寒而傈。那栓在木柱上的黄膘马仿佛感到危险来临,不住的啼叫嘶鸣,不住的拼命挣扎。孔浩然不敢大意,手捏灵诀只等邪恶之物出现,便要控制日耀仙剑行雷霆一击,他用眼神提醒赵玉凤严加注意。

邪恶气息潮水般涌进古庙,那黄膘马腿脚一软瘫倒在地,口中白沫翻动,眼中露出绝望的神色。“桀桀”两声怪笑,孔浩然和赵玉凤面前多出了两个怪物。全身犹如一段枯树,无头无颈无鼻无耳,只在头部位置处有一双棱形闪着红芒的充满邪气的眼睛,应该是嘴的地方有一个黑黑的圆洞,四肢像是四根枯枝一样,叉角众多还在不住的摆动着。

孔浩然倒吸一口凉气,这两个怪物正是《山海经》中有记载的木魈。木魈又称山魈,乃是由木气受天地阴邪之气影响而诞生出的一种怪物,向来居住在深山密林之中,喜食鸟兽脑髓,有顽强的生命力和控制草木的天生本领。

赵玉凤一见两怪物模样吓得惊叫一声,问道:“大哥,这这是什么怪物?怎么如次恐怖!”

孔浩然低声道:“这是木魈,最喜食鸟兽脑髓,你万万不可给这怪物近身,一但打了起来要多用火系灵符应敌!”

一只木魈棱形怪眼中闪烁着红芒,嘴部圆圆的黑洞中发出难听的“桀桀”怪音,另一只木魈木桩似的直直转过身子,朝着黄膘马瘫倒处移了过去。像是枯枝的脚拖在地上移动,仿佛是木偶人一般缓缓的动作,真不知刚才是如何像飞一般的移动的。

那木魈移到黄膘马处,黄膘马像是认命一般动也不动,木魈两根枯枝般的手臂直直的插向黄膘马,手臂上众多的叉角刺入到黄膘马的体内,十数处血洞中“咕咕”的流下血来。黄膘马惨嘶了一声,全身不住的颤栗。那木魈枯树般的身躯一阵晃动,发出了“呱呱”的叫声,像是感到兴奋了一般。

赵玉凤脸上露出惊骇和不忍之色,紧紧的靠着孔浩然。另一只木魈伸起枯树般的手臂,闪着红芒的双眼紧紧盯着孔浩然二人,像是防备着孔浩然二人的进攻一般。刺伤黄膘马的木魈怪叫声一停,枯树般的双臂一举将黄膘马平平的举了起来,从嘴部黑黑的圆洞中嗖的伸出一根黑色的尖喙,闪电般的刺入黄膘马的头颅之中,发出唬唬的吸允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