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度的新春佳节的到来,使得寂静却又焕发活力的小山村增添了一份喜庆之气。孔家诸人在这个只有两百多人的小山村中是绝对的灵魂人物,是孔氏一家彻底的改变了槐树村的一切。让这些本来每日需和野兽搏斗,将生死致于野兽爪牙之下的贫困村民脱离了贫困,感受到了大家庭的温暖,感受到团结的力量。

山里人是纯朴的是善良的,他们牢记着孔家的恩赐,充满着对孔家的感激。尤其是对自小生来就与众不同的神童孔浩然,他们不仅有一种对待子侄般的亲情,有对他彻底改变槐树村落后状况的感激,更有一种对待神仙般的敬畏与崇拜。

今年新年过得极为热闹,除夕之夜全村村民将酒席全都摆到校场之中,一则是为孔浩然连中两元而庆贺,二则是全村老少齐聚共贺新年。全村老老少少、男男女女都兴奋异常,大人们敬着酒相互祝福着,孩童们奔跑着、嘻笑着。孔家众人相互间看了看,发出会心的欣喜的微笑。孔浩然看着满面喜悦的村民,心中感慨万千。

自己几年前的不经意的行为彻底改变了这个小山村,使这个小山村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贫穷落后的村民们再不用担心受怕的考虑明天是否有命回家;再不用将生死置之野兽的爪牙之下;再也不用担心明天是否有米下锅;再不用将用生命换来的猎物廉价的卖于看不起自己的‘城里人’。他们感受到了团结的力量,感受到大家庭的温暖,感受到自己勤学苦练武技带来的奇异变化。

也是因为这些变化他们也将失去宁静详和的生活,终有一日他们必将卷入到变幻莫测的江湖中去,这群纯朴的善良的村民真能适应那诡异的江湖吗?孔浩然轻叹一口气,使劲的摇了摇头,似要将这烦恼恨恨的摇出脑外。

正月十五元宵佳节一过,孔浩然便整理了所需的书籍、衣物之类,装在藤筐之中放在了马背上,他和黄子詹、楚昭约好了正月二十在府城宜昌相聚齐上京都会考。几个长老会的长老让两个十五六岁的男丁随他而行,当作书僮沿途照料他的起居。孔浩然婉言谢绝,孔庸等知他历来孤身惯了便也随他。

为了不使黄子詹、楚昭对他感到惊异,孔浩然决心只把自己当作一个普通人,尽量不使用法术。他会同黄子詹、楚昭二人一起上路向京都开封进发,黄、楚二人各带了一名书僮随行,眼见孔浩然孤身一人忙问其故,孔浩然笑笑只说自己家况不佳且自己足以应负各类杂事。黄、楚二人和孔浩然经过这段时间相处关系颇佳,吩咐书僮将孔浩然当作自己一样尊重,更让他们负担起照顾孔浩然的一些杂事。孔浩然推辞不过只得由着二人。

三位应试的举人连同两名书僮各骑一匹骏马缓缓而行,一路上见到风景较佳的雪景难免停下赋诗吟颂一番。这日,一行五人五马贪看雪景竟然弃开官道,行至大洪山脉旁的一处小道上来。眼见午时已过,黄子詹的书僮吟风带马上前几步,道:“公子,我们还是加快几步赶到前面看是否有何人家,也好栖息一下大家用些干粮,给马儿用些草料!”

黄子詹看看孔浩然和楚昭道:“两位以为如何?”

孔浩然笑道:“吟风所言极是!一路雪景故是壮观,前途亦可随意而见,但天气寒冷人员和马匹都要休息一下,也好补充补充体力!”

楚昭亦是赞同。众人策马急奔,惊起树枝上的片片雪花。山路被白雪笼罩,若不是有早起伐木的樵夫的脚印存在,孔浩然等根本不知从何而行。雪路很滑,要不是马蹄上套着麻草垫,马匹根本不能奔行。行了大半个时辰,众人看到前方有缭缭炊烟升起,都大感高兴。楚昭笑道:“正感饥寒交迫就看到了希望,我们看是谁最先赶到。”说着猛的一扬鞭,加快了速度。

黄子詹叫道:“我都出一身大汗了,说什么饥寒交迫,肚子饿了倒是真的喂,你怎么耍赖!要比赛也要同时跑啊,哪有先跑的!等等我!”他也猛然急抽一鞭赶了上去。

孔浩然哈哈一笑,对吟风、侍柳二书僮道:“我们也加快些吧!不然就追不上他们了!”

炊烟升起处是一间不大的酒馆,看上去非常的简陋,若不是户外挑着一幅“酒”字旗帜,众人还当是来到一户农家呢。酒馆大门用厚厚的布帘挂着,隔开了室外寒冷的空气入侵室内。侍柳跃下马匹,手揽豇缰绳向酒馆内叫道:“有客到了,有没有人呀!快出来迎接一下!”

“哦!来了,来了!”一名店伙搓着手迎了出来,眼见有五人五马不禁面上一喜,道:“各位客官快请室内座,里面暖和!”

黄子詹、楚昭和孔浩然跃下马来,黄子詹道:“小二,麻烦你将我们这几匹马儿牵到避风处,再喂些草料。”转首对两名书僮道:“吟风、侍柳,你们协助小二哥将马儿安置好,再过来寻我们!”

孔浩然和黄、楚二人拨开厚布帘跨了进去,顿时觉得一股热气迎面扑来。一名五十多岁,打扮如掌柜的男子满面堆笑的迎了上来,道:“几位客官天寒地冻向北而行,莫非是进京会考的众位老爷?”

楚昭笑道:“你这位掌柜眼睛倒也毒辣!只是你从何而知我们是赴京赶考的士子?”

掌柜笑迷迷的将三人迎向一张四方桌,伸手用衣袖将几张木凳擦了擦,笑道:“几位老爷气势不凡且春节刚过,若非赴京赶考的举人老爷,谁会在此天气急着行路!”

孔浩然三人将厚绒披风解下搭在另一张空凳上,自己坐了下来。孔浩然坐下后四下打量一番,却见酒馆并不很大,只有三张方桌。其中一张方桌上有三名樵夫打扮的汉子正就着几道小菜,喝酒喝的不亦乐乎。酒馆实在简陋,四周是黑糊糊的土墙,室中立了两跟木柱支撑着横梁,室内有一张破旧的柜台,上面堆放着一些酒具和酒罐,墙角处有一盆木碳暖炉正散发着丝丝热气。

黄子詹道:“掌柜的,麻烦你给我们来两个火锅再弄几个热炒,再上个二三斤好酒!”

掌柜忙点头应承,笑迷迷的去准备了。厚布帘猛然掀起,一阵寒风吹了进来。却见那小二掀着帘子让吟风、侍柳进入屋中,孔浩然道:“你二位辛苦了,也请坐下吧!”

吟风、侍柳应了一声,行到边上一张空桌坐下。孔浩然笑道:“人也不多,你们就到这边落坐吧!”

吟风道:“谢过公子了,我俩坐在这边自在些!您三位吟诗作对、饮酒行令也随意些,我二人又不会这些坐在一旁岂不大煞风景!”

黄子詹笑骂道:“就你贫嘴!孔兄、楚兄,我们不要理会他们。”

不大工夫,那小二和掌柜端着碗筷、酒菜走了过来,楚昭笑道:“有劳掌柜的亲自动手,真是罪过!罪过!”

掌柜陪笑道:“三位老爷见笑了,小店地处偏僻屋中简陋,还望三位老爷不要见怪才好!”

掌柜和店伙上齐了酒菜,道了声慢用便退开了。黄子詹朝吟风、侍柳二人道:“你两人就着热菜用些米饭吧!不用理会我们!”

孔浩然从烫壶中拿出锡做的酒角给三人斟上酒,道:“小弟和黄兄、楚兄一见如故,说来亦是有缘。小弟就先敬两位兄台一杯,以示诚意!”

“来!来!我们同饮此杯,借着今天之酒预祝我们都能金榜提名!”楚昭说道。

三人碰了碰杯痛饮起来,一时间杯交错好不热闹。忽然间布帘又是一掀,走进来一位身披蓝绒披风,头戴儒帽的俊美少年。他进来后眼见三张方桌上都坐着人,不由的眉头稍邹。店小二迎了上来,含笑道:“客官,小店简陋请屈尊和别人搭个座吧!”

孔浩然抬头一看,发现这俊美少年竟有一身不俗的武技修为,心下好奇放出一股神识探测他的真实功力。一探之下,竟然发现此人已达到修真境‘筑基’中期修为,可以算得上是一位修真者了。他还是除和尚、道士师父及散仙师父外,第一次见过其它人类修真者,况且年纪又是相当,不由心中生出一份好感。于是开口道:“这位兄台如不介意,还请过来一坐如何?”

那俊美少年闻言向孔浩然看去,只见孔浩然相貌英俊儒雅,祥和中带有一丝威势,正散发着动人心魄的男性魅力。那俊美少年面上不由一红,黄、楚二人眼见那少年人物风流,也不禁惺惺相惜发出邀请。孔浩然起身行到那少年身旁,随意而自然的牵住那少年的手掌,笑道:“相逢即是有缘!兄台不必顾忌,随我来此一坐!”

那少年手掌被孔浩然执在手中,轻轻挣扎了一下却未挣脱,一张玉面羞得通红,低声道:“多谢三位兄台邀请,在下有稽了!”

孔浩然只觉牵在掌中的手纤细嫩滑,好似羊脂白玉般的温润,自己都有点舍不得放下了。黄子詹、楚昭相视一眼,只觉孔浩然和那俊美少年勘称一时喻亮,相貌几乎同样俊美异常英气不凡。黄子詹故作黯然状,道:“唉!我和楚兄向来自命不凡,不料先是遇到孔兄再碰上这位兄台,与之相比我等犹如鸦鹊之比凤凰也,令人好不悲切!”

楚昭附和道:“正是如此!孔兄倒和这位兄台有得一比,我等可差远了!”

俊美少年面色更见羞红,尴尬的不知如何言语。孔浩然牵着俊美少年让他在自己下首的空凳上落座,闻言笑道:“你二人随意乱开玩笑,也不怕这位兄台见怪吗?”

黄、楚二人连忙道歉道:“失礼!失礼!我二人因一见兄台便觉有缘,故而冒昧的开了个玩笑,兄台莫要见怪才是!”

俊美少年低声道:“无妨!在下能感到众位兄台一片挚诚之情!”

孔浩然笑道:“兄台请入座吧!勿须客气!”

俊美少年道了个谢,将蓝绒披风解下放在一旁空凳上。众人只觉眼前一亮,那少年身穿一袭天蓝色儒服,腰间斜挎一柄短小古剑,显得秀美之中又增添了一分英飒。孔浩然见那少年落座后,介绍道:“这位是黄子詹黄兄,这位是楚昭楚兄,在下孔浩然,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那少年拱手为礼道:“在下赵宇风,见过三位兄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