踌躇再三,张世豪突然想起了皇帝留下的锦囊,心中不由大乐,打发毛腊肉下去,张世豪恭敬的请出了锦囊,在众将面前当众示出,显示火漆完好,然后小心打开。wWw。QuanBeN-XiaoShuo。cOM

打开了锦囊,里面却还有个皮囊,然后用小刀小心的切开皮囊,里面只有一张皮帛。

上面只有一句话。

“分兵袭扰之,合兵奋击之,断不可使文天祥枉死。”

看见这句话后,张世豪神色一凛,他历练官场军中多年,自然晓得这个密诏的分量,因此也不管其他人对此理解多少,当即振臂呼道:“吾皇圣明,既有明诏,我等自当奋之。”

于是遂定,全军卷甲趋行,分兵袭扰京畿之地,遇弱则击之,遇强则避之,同时寻找机会,营救文天祥。

这个决议被全军有力的传达下去,统一了思想,于是数千宋军在海津镇分散,约定三日后佯攻大都,一月后会聚海津镇。

烽烟滚滚于面,暗流涌动在潜,局势开始微妙起来。

大都西市,武士们一拥而上,朝人群中的持械者冲去,同时凄厉的号角声响彻云霄,训练有素的宿卫军迈着坚实的脚步开始布阵,西市的所有街道已经被封锁。

在离文天祥只有十几丈的地方,突然一个身高马大的马脸汉子在军士的眼皮底下大喝一声,一掌拍在自己身边地军士胸脯上,同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走了军士的佩刀,同时回身一刺,刚好捅进了背后刚刚反应过来的士卒的胸膛里。

“文丞相,皇上没有忘了您那!”那马脸汉子却是神勇无比,先后几刀格开冲上来的武士后,振臂呼道。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文天祥更是当即就老泪纵横。手指颤巍巍的晃了晃,喃喃说道:“皇上……皇上……”

高台上的真金脸色铁青,咬紧牙关没有说话,旁边的阿合马却阴阳怪气说道:“太子殿下,如今这大都地刁民却是不少么,看来哈麻大人最近过得很是逍遥啊。”

真金听了脸色微变,那哈麻是自己除了安童外最得意的支持者了,官拜大都都总管府总管。也就是首善之地的最高行政长官咯。不消说,在激烈的政争里,这样一个职位自然是必争之地,阿合马等人想撤换哈麻根本不是一日两日了,无奈哈麻政绩卓著。亲民清廉,在大都这样龙蛇混杂之地,倒也颇得民心,虽然,他是鞑子。

当然。哈麻并不是如真金那样的真心汉化派。他对于汉家文明并不甚懂,也仅仅是看得懂汉子会说汉话罢了,他之所以站在真金这一边,主要是因为真金曾经救过他的性命而已。

这一次哈麻并没有坐在台上,而是在下面维持秩序,真金见阿合马再次朝哈麻射出冷箭,只得下令。道:“闹事者。格杀无论!”

同时奋力一挥手,真正的怯薛此时开始出动。他们皆是一身甲胄,步履如飞,单是从他们走路的气势就能窥探出其战斗力之强横。

天机阁究竟是秘密组织而不是正规军,个人经过再残酷地训练,在面对精锐军队的阻击下,很多成员虽然竭力拼杀,终于双拳难敌四手,在元军小组攻击的绞杀下,纷纷当即身死。

台上的真金也稍微松了口气,毕竟看起来,这次闹事很快将会被镇压下去,而文天祥将会在意料之中被绞死,那么自己这个差事也就可以顺利完成了,他们想借题发挥也就没有了可能,自己的储君之位就可以稳固下来。

当然,这也就是意味着文天祥地最后一次生机,也就这样被断送,不知为何,想到这里真金居然有些悲从之来,从自己大元太子的地位来说,文天祥必须死,可是他个人,真的不希望文天祥死去。

奋不顾身的人们却一个个被冷漠的士卒剥夺了生命,敢于继续搏杀地人却依然前赴后继,当然人数也越来越少,高台上地真金默然看着这一切,心中却是波澜再起。

虽然,在上面看来,下面的人就像蚂蚁一样,拼命的,无用的朝被士卒门包围着的文天祥冲过去,可是在精锐的宿卫军面前,一切都是徒劳。

可是,能因为成功希望渺茫,就不做么?义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汉人,是生生不息的民族,是永远不会放弃希望地民族,是注定要主宰一切地民族,虽然他们暂时被压迫被奴役,可是自由,这人类永远的追求,只要人还活着,那么就一定会为了自由舍生忘死。

他们面对刀枪时地不屈和狠辣,让真金也不由为之动容,从他们的眼神里,真金仿佛看见了天下汉人皆反,百万雄兵北上这样可怕的景象!

不,这些都是幻觉!真金使劲的揉了揉太阳穴,而此时,下面的大多数天机阁成员,已经全部就义,只有那个马脸汉子,还在苦苦支撑,他已经浑身带伤,受创多处,鲜血已经染红了他的衣衫,可是他的斗志依然不减,在奋力砍死一个长枪手后,终于,他已经接近了囚车!

文天祥一直保持着缄默,此时此刻,他根本不必说话,因为一切,已经在他满脸泪光里,得到了见证。

文天祥身边,还有三名武士,他们一样穿着铠甲,只是铠甲却是明黄,他们也拿着刀,可是刀上却是镶玉,很明显他们的身份和其他武士不同。他们的职责,就是守卫着文天祥,而马脸的职责,就是营救这天下第一名臣。

此时,先前一度骚乱的百姓也被弹压下来,毕竟血淋淋的杀人场面,还是有足够的威慑,随着其他人先后被杀死被制服,大家一时静了下来,都把目光投向了当中的囚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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