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可靠么?”张世豪深吸一口气,淡淡说道。WWw、QuanBeN-XiaoShuo、cOm可是谁又知道他淡定外表下,心中却又是如何的波澜起伏呢。

“无从证实,不过此人神情不似作伪。”马仲英坦然说道。

这下子,场面再次陷入僵局,无他,文天祥这个事情确实很大,干系到在场每个人,可是问题在于,现在根本不能确定消息的确定性,如果这是鞑子的圈套,怎么办?宋军可是孤军深入,根本没有失误的本钱!如果一个判断错误,那么宋军这支部队就将陷入万劫不复!虽然这是精锐里的精锐,可是蚁多咬死象的道理那是亘古不变的。一旦陷入了埋伏,宋军几乎会必然的被吃掉,就是岳飞再世关羽复生,也没有办法。

其实也没什么可讨论的,因为那人的口供是唯一的情报,因此一切,都系于张世豪一身,他有临机之权,统帅之责,自然是他。

而部将们,不论张仲凌马仲英都主张要营救文天祥,原因很简单,文天祥这样的英雄,是不分文武不分派系,都会敬仰的,在现在,文天祥已经不仅仅是一个人,而是一股气,一股生生不息的气,一股维系民族精神的气,就是为了这口气,这些汉子们,也愿意为了他而抛头颅洒热血。

想了想,张世豪还是说道:“仲英,还是把你说的那人带进来吧。”

马仲英点头应允,不一会,就带进来一个衣衫破烂的高大汉子。

来人大概身高八尺,走路虎虎生风。倒是有几分气势,尤其此人天庭饱满,嘴角有痣,面相凶恶,倒让众将还稍微愣了下。

更奇怪的是,此人进来,扫视一周,居然大刺刺抱着胳膊。一点也不怕。更让人震惊的是,他地神情虽然看起来没啥,可是久经沙场的张世豪却从里面读出了一种东西,那就是不屑!

一个手无寸铁的百姓,面对着大宋的正规军居然还敢如此嚣张,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大胆刁民,见了将军还不下跪?”张仲凌突然大声吼道,而出乎意料的是。先前装的很硬气的来人却毫不犹豫的跪了下去。

“哼,端得能屈能伸么。”张世豪冷笑道,“说罢,你叫什么名字?”

“呃,回将军地话。小人毛腊肉,无父无母,湘中韶山人氏,一路流落到了这海津镇,话说年前一场大火啊。那叫浓烟蔽天。火星弥漫那……”

张世豪等人听了,差点没笑出来,好一个名字!好一个毛腊肉,没想这毛腊肉却是一点也不怯场,来了就敢胡说,丝毫没有做俘虏的觉悟。

强忍着笑,张世豪重重哼了声。而毛腊肉也拾趣的闭上了嘴巴。“毛腊肉,别给老子废话。老子问你话你答,没问你就别说,再给老子扯动拉西的话……”张世豪没有接着说下去,可是手一划拉,刀出鞘寒芒现,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呃,小人明白,小人明白,呵呵呵。”毛腊肉马上换出一幅笑嘻嘻的样子,那神情之谄媚简直无以复加。

“唔,你的名字很奇怪啊,为啥叫毛腊肉呢?”张世豪好奇问道。

“回将军的话,小的自幼家贫,生平唯一一次吃肉还是冬至后从隔壁借地腊肉,恰好那时候小人出生了,因此就叫腊肉。”

“呵。”张世豪轻笑一声,“那你本是湖广人士,奈何跑到这海津镇来?”说到这里,张世豪瞳孔骤然收缩,死死看着毛腊肉,试图从他眼里找出些什么来。

只是,他看见的却都是坦然,毛腊肉说道:“小人彼时尚幼,全是爹娘带来,来了这海津镇后,爹娘和两个哥哥却都先后染病而去,小人便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因小人长期混于市井,消息灵通,故那位将军却问道了我。”说罢,还朝马仲英努了努嘴。

“好了,你说鞑子皇帝将在三天后在菜市口处死文丞相对么?”张世豪大声问道。

“小人是这么听说的,皇帝陛下下了圣旨。”毛腊肉不卑不亢说道。

“大胆!”张仲凌突然开口,他一拱手遥指南方,“我们的皇帝是大宋祥兴天子,忽必烈只是鞑子地奴酋,兀那你个刁民,竟然敢称他为皇帝,你找死!”

这次毛腊肉没敢造次,老实低头认怂,考虑到他还有用,张世豪便挥手示意张仲英少安毋躁。

接下来,张世豪换上另一副表情,恶狠狠说道:“本帅再问你一次,你确定你们保长收到了这样的伪诏?”

“是是是,小人不敢隐瞒。”那毛腊肉已经磕头如捣蒜,再也不敢顶嘴了。

“海津镇的里长保长何在?”张世豪问道。

张仲凌撇撇嘴,悄悄对张世豪说道:“三叔,我们进攻时,唯一死的几个人就是这儿的保长和里长。”

这么说,管事地已经全死了,而目前也没有时间去问其他百姓了,到了必须立即决定地时候了。

张世豪冷冷看了毛腊肉一眼,说道:“你给我们传话,算是有功,身为大宋子民却背弃国土跑到这里,又是不忠,本帅暂且不杀你,留你狗命。”说罢,张世豪一挥手,两个武士便把毛腊肉给带了下去。

出乎意料的是,这一次毛腊肉简直是拼命挣扎,大喊大叫,聒噪的很,张仲凌和马仲英见状,都悄悄松了口气,只是张世豪心里,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可是究竟哪里,他也说不清楚,毕竟张世豪归根到底还是个武人。

他却不知道,这个毛腊肉,以后将在历史上产生多大的作用,给这个民族带来多大的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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