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长的女声从山上传来,“孙场长是条虫,老驴头是条龙……”

“她没死!”人们惊愕地朝山上望去。

卫生所传来几声嚎叫,有人跌爬着跑来,“老黑死咧……”

这场大火的第二天,中国**第九届三中全会闭幕了,场里更换了新名字,上级给场里派来了新场长,场党委书记就是原来的夏政委。

从前你们是暗味的,但如今在主里面是光明的,行事为人就当像光明的子女。光明所结的果子就是一切良善、公义、诚实。那暗昧无益的事,不要与人同行,倒要责备行这事的人。因为他们暗中所行的,就是提起来也是可耻的。凡事受了责备,就被光显明出来,因为一切能显明的就是光。

你这睡着的人当醒过来,从死里复活,她就要光照你了。

——圣经:保罗达以弗所人书

我与《人犯》

王海

春天是个过度的季节,大地在青春的涌动下显得特别浮躁,春天就在这浮躁中匆匆而过。盛夏才是实实在在的季节,狂躁的男人袒露胸怀,女人**着大腿,人们一夜一夜的没有睡意,骑车在街上疯跑。迪斯科舞场人山人海,海吃的先生女士一堆一堆的拥挤在熏鱼烤肉的烟雾中狼吞虎咽。入夏不到一个月,渭河水就从啤酒瓶底下流干了。炎热和狂躁震慑着我,地震来临一样的汽车轰鸣声一阵紧似一阵从窗口滑过,我掩住厚可盈尺的《人犯》书稿,心中异常沉重,不仅没有释放后的快感,反倒平添了几分无法言说的怅惘和迷恋。

这是一个不堪回首的故事。

每当我给人们讲述这个故事的时候,他们都不相信,尽管他们被这故事的人物情节感动的热泪汪汪。你要告诉我们什么?你要说明一个什么问题?好奇的人便诘问:你讲的这些确有其人其事?我无法说清,就像人们无法解释气功的某些现象一样。避开这些孤独的人物,单看那些活生生的人和事,难道让我们每个人都经历这样一场灾难吗?

总有些人要刨根问底:你说的是过去还是现在?我也在自问:我在说过去?还是说现在?我发现自己讲述的逻辑很乱,不小心就游离出故事,想起现实中的人和事。

人是一个复杂的生灵,恶和善,爱和恨是一个对立的矛盾体。本书血淋淋地剖开了人的两面性,字里行间描绘着一个主体矛盾的演变交织过程。在生命的长河里,时间是最好的判官,你可以看到小丑的丑恶表演,也可看到正义和善良被戕害。

歌唱生命,赞美爱心是本书的主题?爱是人灵魂的魔鬼,老黑的眸子里放射出一种锲而不舍的追求欲,他一见到慧就产生一种痴迷的狂想。爱不是羡慕,也不是渴望和占有。爱是付出,是奉献,是痛苦的十字架他为了一个充实的梦,甘当奴仆,让人食肉,忍受穿骨剖肉的万般苦楚。他用生命追求爱情,他躲在死亡的身后看待这一切痛苦和灾难。

灾难对有些人是一种惩罚,时另一些人则是一种财富。有人在这灾难之后变得软弱,始终感到惩罚像一把刀挂在他们的头顶,以为像狗一样的活着才能躲过一次次惩罚。有人把灾难当成一种收获,当成一所学校,充满信心地去迎接灾难,战胜灾难。饱经磨难的老黑,二十年后唱出了人世间最悲渗、最壮丽的爱情之歌。

爱是恨,恨也是爱,从爱滑向恨就会变成可怕的报复。人性的两种矛盾就在这爱与恨之间不断的转化,于是就有了滚烫的血和火热的泪。

一场大火烧了场长孙大山的家,场长孙大山的死讯像风一样刮遍全场,人们蜂涌而出,有的大笑而死,有的欣喜若狂、失足跳崖,有的吃食惊噎丧命。他的死在场里引发了一场巨大的灾难;卫生所里跌跌撞撞地跑出一条汉子,一声撕人肺腑的嚎叫如霹雳划破天空——老黑死咧!冤魂孤影像荧火虫一样在场里的山上山下游走,疯闹……

有人一夜读完后,说它是一曲生命的壮歌,爱心的呼唤,是一种情感的压抑和释放。当打字排版的小姐争相传阅时,我说:“不要看,你们还小。”她们说:“我们想涉入爱河的险滩恶浪。”

这本书是俗是?是否尚存《老坟》的那种化底蕴?有人说:“2001年你终于以坛陕军一匹黑马的姿态,啸鸣般喊出了自己的声音。一部《老坟》沉雄苍郁,倾情演绎秦人部落坚韧顽强的生存史诗,带给读者太多的惊喜。”《人犯》不再追求一种完美的道德化,字里行间你能听到狼和猎人在深夜的惊叫和呐喊,它以读者无法抵抗的吸引力,再次引起关注。为了使《人犯》不陷入那种俗化的圈套,我已慎做防范了。但在性学的冲击下,难免有些不好说,请读者跳过去,不要看。

《人犯》并不是写得都是犯人,人在一定的条件下都会受到一定的约束和限制、你生存在这个空间,你渴望爱,渴望真情,你有**和追求,你同时要受到这生存空间的约束,受到法律和道德的约束。大地是海洋的“人犯”,海洋难道不是太阳的“人犯”吗!

这部长达三十多万字的小说,耗费了我很大的精力,倾注了我全部的思想感情。完稿后,我良久沉思:一场苦难一次收获,情感悼念友谊,梦境醒来,痛苦长久的吞噬着我。在这里我不得不感谢那些关心我,帮助我,与我同心共渡,紧握着友谊之手传递我力量和勇气的同事和哥们,一曲“爱的呼唤”唱得我心儿碎,心儿醉,不知哪位多情缠绵的朋友在电话里给我点了这首歌。打开窗户,阳光灿烂,春光如爱心拥抱着我。